第1156章 被軍方盯上了
當天上午,手術(shù)并發(fā)癥導(dǎo)致沈鈺的體溫一直居高不下,整個病房忙作一團,各種方法都試了一遍,最后還是通過注射激素控制住了病情。
看著病床上神色舒緩的沈鈺,心頭忽地生出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人喘不過起來,確認他睡熟了,我這才出門透透氣。
凌晨的醫(yī)院很冷靜,住院部零星有幾個病人家屬出入,面色與我大同小異,或是憂心忡忡或是疲憊麻木,比起聒噪的普通病房,倒是少了一分煩躁。
因此即便是路過,大廳播放的新聞也能一字不落的聽到耳朵里:
“今日本市發(fā)生多起兒童失蹤綁架案件,目前警方正全力排查可疑人士,請廣大群眾如有相關(guān)情報立刻聯(lián)系專案組......”
城市的安危都在搖搖欲墜,又何況我們小小的一家。
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不管傅慎言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都沒有要拿孩子冒險的意思,否則的話,慕容謹?shù)谝粋€要對付的就是安歆他們,而不是沈鈺。
打蛇要打七寸,這個道理那個王八蛋不會不清楚,表面上他是為了沈鈺打他那一拳而報復(fù),實際上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擊垮我的心理防線。
人一旦從精神上心理上崩潰,就能輕易被操縱,慕容謹是想在我身上,如法炮制他俘虜傅慎言的過程。
想到這個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傅慎言真的完全被控制了嗎?
在手術(shù)室的時候,我不夠冷靜,現(xiàn)在想想,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出現(xiàn)的,但他不僅來了,還莫名其妙的說了那么多。
或許正如他所說的,表面上是警告,實際上是光明正大的提醒我小心行事,只有戴上冰冷無情的面具,才不至于輕易被看穿。
不知不覺就穿過樓道,進了普通病房的走廊,下意識往回走,轉(zhuǎn)身的前一秒,卻瞥見陳毅從其中一間病房出來。
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會,才想起李成偉他們就安排住在這。
難道......
正想叫住陳毅問清楚,抬頭卻見他從樓梯口離開了,只好暫時作罷。
回到病房,碰上來詢問案情的警察,因為沈鈺還在昏迷,只簡單要了我的口供就離開了。
聽他們公事公辦的口氣就知道,除了被抓的黑人理所當然的被拘留控告,幕后指使的人不會受半點影響。
警察剛走,左慕城忽然出現(xiàn)在離病房最近的安全出口,他穿著長袍,帶著軍帽,很有軍閥的英氣。
四目相對,彼此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對沈鈺的事已經(jīng)有所了解。
我招呼他在長椅上坐下,“沈鈺還沒醒,要麻煩您在這待會兒了。”
“嗯。”左慕城偏頭朝病房里看了一眼,隔了一個身位坐下,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萬幸沒有傷及性命,沈小姐不必太過憂心。”
極淡的兩句話,放在這個人身上,卻莫名的有一絲人情味在其中夾雜。
“謝謝。”我抿了抿唇,這才想起問他的來意,“左旅長來這兒,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探病吧?”
先不說軍人私人時間少之又少,僅憑我們之間那點寡淡的交情,還不至于到叫一個領(lǐng)導(dǎo)級別的人物,特地為表關(guān)切走一趟的程度。
“也不能完全說是公事。”左慕城倒是坦誠,“事實上之前沈小姐表示希望得到軍方保護,上級領(lǐng)導(dǎo)是同意了的,只不過我們的人不能輕易暴露,都埋伏在傅家周圍較遠的位置,沒有想到那群人會如此喪心病狂,在二位家門口就動手,沒能保護好沈小姐的家人,是我失職,登門道歉也是應(yīng)該的。”
要我說什么呢,他們不欠我們的,原本答應(yīng)保護我們也只是施恩的手段罷了,說的難聽點,這不過就是一筆交易,沒保護好我們,他們也不好開口提要求,誰都沒占到便宜。
但我還是忍不住為了沈鈺小心眼一次,“最后那幾下,你的人要是開槍,或許沈鈺的右手還能保住。”
左慕城還是那副剛正不阿的表情,并沒有表現(xiàn)出過分的善解人意,“黑人沒有持槍,也沒有對傷者性命構(gòu)成威脅,按照規(guī)定,是不能開槍的。”
這大概就是軍人唯一不討喜的地方,永遠不會奉行“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社會潛規(guī)則,我擠出一絲微笑表示理解,“明白的,你們也有自己的難處。”
左慕城默默收回視線,沒有接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是忍不住主動打破尷尬,表明真正的來意,“傅慎言最近的行蹤,沈小姐有了解過嗎?”
我?guī)缀趿⒖叹拖肫穑竽匠鞘秦撠?zé)邊境緝毒的,那么他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
看來慕容謹潑在傅慎言身上的臟水,不止假鈔這一星半點。
才剛?cè)胄芯捅卉姺蕉⑸狭耍瞪餮哉媸亲鍪裁炊佳谏w不住身上的光芒。
難怪左慕城從剛才就一直稱呼我為沈小姐而不是傅太太,算是從他個人層面,將我與那些勾當劃清界限吧。
我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換了個看上去更輕松的姿勢,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平靜一些,“沒有,最近公司忙,他國內(nèi)國外來回跑,怎么了?”
話音落下,便感覺到旁邊熾熱的注視,轉(zhuǎn)過臉,恰好對上左慕城鷹一般銳利的目光。
心虛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害怕被看出來,咬緊了牙關(guān),一動不敢動。
短短幾秒對峙,卻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終于左慕城率先垂下眼瞼,結(jié)束了這場目光的爭斗。
“既然是生意,那就提醒傅先生,萬事不可貪心,國外的生意利潤的確是高,不過風(fēng)險也大,偌大的家業(yè),若是為了一時的蠅頭小利傾覆,那就不值得了。”左慕城分明話里有話。
既然裝傻,就得一直裝下去,“他那個人就是太自信了,總以為自己能處理好,其實時常出些差錯,等家里的風(fēng)波過去,我會到公司去,好好鞭策的,外國的錢好賺不假,培養(yǎng)國民經(jīng)濟,國家富強了,華人才更有尊嚴,這個道理我明白的。”
國人生意做大了,要想賺外國人的錢,也是難免要被多方約談的,大抵是不愿肥水流了外人田,只要表明愛國的心,一般都不會太受刁難,借此明示我們夫妻的立場,也算得宜。
左慕城微微頷首,“沈小姐不愧是長林先生認準的人,有格局,明事理。”
原來是因為干爹的原因才對我格外高看一眼,我還當是為什么呢。
也算歪打正著吧,畢竟傅慎言現(xiàn)在所做的事,我的確不能茍同,“您過獎了,”
左慕城也不客套,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替我問候長林先生,部隊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一定。”我站起來送了兩步,“您慢走。”
看著他走進電梯,我立刻給陳毅發(fā)了微信:
在哪?
速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