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攤牌。
沈黛也許久未見宋月桃了。
比起閉關(guān)前最后一次見她, 今的宋月桃看上去清瘦幾分,仍是春日桃花般嬌艷,很容易激起異『性』的保護欲。
“黛黛。”她望著沈黛忽而笑道, “聽回來了, 我還以為是旁人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
她又頓了頓,仔仔細細將沈黛好好打量一番。
“不過兩年未見, 黛黛已是一個大美人了呢。”
宋月桃這話時眼神真誠, 沒有什么敵意, 仿佛真就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敘舊。
沈黛還未開口, 一旁的謝無歧隨意倚著樹干, 雙手環(huán)臂, 擺一副極具敵意的姿態(tài):
“美不美需要來點評?”
宋月桃仿佛習慣了謝無歧的語氣,鎮(zhèn)定微笑:
“是兩句話而已,謝仙君何必這么大的敵意?就算黛黛是師妹,也沒有不許她和旁人話的道理吧?”
謝無歧沉著臉,冷笑一聲:
“我的師妹, 自然聽我的, 黛黛——”
沈黛覺好頭疼。
不知為何,每次當謝無歧與宋月桃兩人對上的時候,她就總覺兩人之間莫名生一種可怕的宮斗劇畫風。
“二師兄。”
沈黛對上謝無歧“要是想氣死我就跟她走試試看”的冰冷眼神, 頓了頓, 半響才雙手合十, 真誠且認真聲:
“她來肯定有什么話想和我, 我就聽一兒,萬一很要呢?”
之前神仙塚中,沈黛伽嵐君的態(tài)度就基本可以斷定, 宋月桃就是他派入純陵十三宗的『奸』細。
伽嵐君也不是傻子,沈黛知道了宋月桃的身份,他不可能不告訴宋月桃,讓她多加防備。
這個時候,宋月桃還來主動找她,就不不讓人深了。
“可想好。”謝無歧冷眼瞥了宋月桃一眼,又看向沈黛,“我剛來昆吾顛的時候,這女人還私下向我示好,今看她對我橫眉冷對,不過是被我言語羞辱,惱羞成怒罷了。”
謝無歧滿臉寫著“她勾引我,要保護我”的表情。
然而沈黛是很奇怪看他一眼。
“她是魔族內(nèi)『奸』,又知道是魔族,她不私底下勾搭試探一二,難不成還與劃清界限,割袍斷義嗎?”
謝無歧:“……”
竟然還挺有道理的。
“……那就給一炷香的時間。”
謝無歧盯著宋月桃殺氣騰騰看了一眼,依依不舍挪步前面的『藥』圃去等著沈黛。
沒鄰三個人場,宋月桃看上去神情輕松很多。
“找我想什么,就直接吧。”沈黛對她道。
宋月桃笑了笑:
“一定要有什么話要嗎?我是覺黛黛閉關(guān)了快兩年時間,之前神仙塚受了傷,我沒能見到,來了昆吾道宮,我再不來見見,恐怕記不我了。”
沈黛抿著唇:“伽嵐君和我聊事情。”
宋月桃笑容不變。
“我已知曉是他派來的修真界,要還留修真界一,我便不這么輕易忘聊……”
“啊,等等。”宋月桃忽然打斷她,輕輕俯身靠近,“頭發(fā)里落了花瓣……”
因宋月桃靠近而緊繃的身體,看到她指尖一片落花時又松懈下來。
但沈黛沒想到,下一秒宋月桃的另一手便很快順走她藏身后的溯回珠,她手很快,幾乎沈黛一掌打中她肩頭的同時,也將她手中溯回珠拿走。
宋月桃肩胛骨砸一旁巖壁上,骨裂聲清脆。
沈黛那一掌并未留手。
“……不過閉關(guān)一年半,黛黛,的功力倒是令我十分驚訝。”
她咽下喉間腥甜,捏碎了沈黛手中奪來的、可以記錄對話場景的溯回珠。
“筑基中期?還是后期?不已至金丹期了吧?”
沈黛沒回答,是蹙眉看她:
“想做什么?”
雖然早知道宋月桃并不簡單,但沈黛的記憶里,宋月桃大部分時間還是那個笑容甜美,明眸善睞的少女。
師兄師弟們總覺她弱不禁風,想必是沒有見到她此時骨頭裂了還能笑來的鎮(zhèn)定模樣。
溯回珠的粉末她掌心被風吹走,宋月桃溫聲道:
“不想做什么,是想告訴,黛黛,修真界不值。”
沈黛秀眉微擰。
“值不值不是了算的。”
“可以為了今的師尊師兄們拼命,但純陵十三宗的人,也要護著嗎?”
宋月桃歪歪頭,『露』一個疑『惑』神『色』。
“純陵的清規(guī)戒律,教弟子個個磨一副鐵石心腸,為下蒼生修道皆是虛妄,其實不過是為了自己。”
她笑了笑,一貫清甜無害的笑容里『露』顯而易見的惡劣。
“即便不愿意背叛修真界,也不用凡事沖前頭,這修真界,遲早是被攪翻覆的——”
到這里,宋月桃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開心告訴沈黛:
“知道嗎?前去常山昭覺寺查我身世的陸少嬰,已經(jīng)失蹤三個月了呢。”
沈黛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
“陸家和純陵派了人去查,但三個月過去了,無一人尋到他的蹤跡,唔……他大約應該剩下一堆骨頭渣子了吧?”
沈黛看著此刻輕描淡寫宣判了陸少嬰的死刑的宋月桃,忽然覺自己未認識過她。
陸少嬰前后態(tài)度大變,是否就是因為見到了宋月桃的這一面呢?
“和我這些做什么?”
山嶺靜寂,少女面上的笑容漸漸斂了起來。
“不要管了。”宋月桃一字一頓告訴沈黛,“這些人,不值拼命,再追查下去,就不是被剖金丹這么簡單的事情了,陸少嬰就是的下場。”
她著恐嚇的話,但沈黛不知為何,卻莫名里面感覺了一種詭異的維護。
宋月桃,對她仿佛一直抱有這種不知緣由的善意。
“就算我死了,和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沈黛不是和她吵架,而是心平氣和問了這話。
宋月桃卻一怔,眉眼間染上幾分怒意。
“……是警告而已,想要找死,我也攔不住。”
沈黛頷首:“哦,那我就放心了。”
宋月桃略帶狐疑盯著她。
“我就是要找死。”
宋月桃:“……”
被沈黛的倔驢脾氣氣七竅生煙,宋月桃轉(zhuǎn)頭就想走。
卻聽沈黛身后忽然問了一句:
“幾年前的上元節(jié),魔族潛入純陵藏書閣的那一夜,是不是故意把我叫走的?”
那是她不過才煉氣期的修為,若是藏書閣,不僅不能保護藏書閣內(nèi)的東西,還其他幾個弟子那樣命喪當場。
前她沒有深過,今知道了宋月桃的身份,再看她前的行徑,就不不讓她多想了。
宋月桃聞言腳步一滯,她按著肩頭,并沒回頭看她。
是語調(diào)平淡了句:
“隨怎么想。”
沈黛沉了一兒,待到宋月桃走遠了,謝無歧過來時,才聽她聲嘟囔了一句:
“……原來真的是魔族來偷的東西啊。”
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也要上純陵十三宗偷東西,一定非常要緊。
去一趟純陵,查清楚當年到底丟了什么。
“發(fā)什么呆?”
謝無歧的手沈黛的眼前晃了晃。
回過神來,沈黛抬眸看他:“陸少嬰失蹤的事情,知道嗎?”
煞風景的人果然帶來了煞風景的話題。
謝無歧懶懶答:
“知道啊,陸家純陵鬧了那么大的陣仗,誰不知道他家幼子常山一去不回的消息?”
謝無歧一邊走,一邊將陸少嬰和宋月桃的事情給沈黛復述了一遍。
當日沈黛云渺臺上告誡陸少嬰的那番話,他聽進去了,又沒完全聽進去。
他沒有再事上挑宋月桃的刺,但卻變本加厲宣揚宋月桃是內(nèi)『奸』的消息,有些東西一傳十十傳百,陸少嬰孜孜不倦的洗腦之下,確實也有少數(shù)弟子開始對宋月桃心生懷疑。
但這種懷疑也是無根之萍,弟子們私下議論還行,掌門老卻不輕易相信。
直到半年前陸少嬰察覺到純陵有一絲魔氣,他帶著人把純陵十三宗翻了個遍,查到最后過崖感應到一縷魔氣,但過崖當時唯有江臨淵的身影,并不見任何魔族蹤影。
不過,盡管當日沒找到魔氣來源,卻坐實了純陵十三宗有魔族入侵跡象。
這事純陵鬧沸沸揚揚,眾人雖心中不,但到底還是想起了陸少嬰時常掛嘴邊的那句“宋月桃就是內(nèi)『奸』”的話,據(jù)純陵上下所有的掌門老將宋月桃查了一遍,但不管怎么查,她身上確實是無絲毫魔氣的。
事情明面上便陷入了僵局。
不過暗里,純陵掌門將常山的除祟任務交給了陸少嬰,讓他帶著弟子前往歷練。
常山便是宋月桃寫籍貫檔案里的家鄉(xiāng)。
誰也沒有想到,陸少嬰這一去就沒有再回來,連帶他帶去的五名純陵弟子,全折了常山。
之后純陵和陸家派人前去尋過,但結(jié)果來看,是無功而返。
這下,宋月桃的嫌疑一下子加深了,那時幾乎純陵人人猜宋月桃是不是真有什么問題。
直到羽族的皓胥帶著弟子登上純陵十三宗,與衡虛仙尊密談一夜,途中還叫了宋月桃進去。
翌日一早,紫府宮內(nèi)便有消息傳——
宋月桃,有可能是羽族之人。
那些加宋月桃身上的流言蜚語,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聽完這些,沈黛沉半響才開口:
“……太巧了。”
“是啊,剛被懷疑是魔族『奸』細,這邊就有羽族面來尋,她是那個滿門忠烈的羽族之人。”
謝無歧譏諷一笑。
“來這么及時,我看那個羽族的皓胥,也挺像個內(nèi)『奸』的。”
看來今晚是必須要去找宮泠月,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
云深月寂。
室內(nèi)燭火搖曳,映一張哀婉又心事的面龐。
聽見外面有人叩門,宮泠月立時起身開門,見是沈黛約前來,她攏起的秀眉才松了松。
“沈仙君,快請進。”
她一副見到救星的模樣,倒讓沈黛有些受寵若驚。
宮泠月住的是昆吾道宮內(nèi)給弟子們安排的客舍,但很明顯,宮泠月住的這一間要比謝無歧和方應許的要等級,羽族修真界受到的禮遇可見一斑。
但這位今執(zhí)掌羽族、位尊崇的少女看上去卻愁云滿面,并不開心。
“沈仙君,雖然我這話可能有偏袒皓胥之嫌,但我還是想,皓胥其實并不壞,是……是來了十洲修真界之后,旁人多有非議,他自尊心強,又護短,脾氣便急躁了些。”
沈黛頷首,讓她寬心:
“我知道的,就像我聽見旁人我?guī)熼T壞話,我別生氣,甚至直接動手,他以為我無故欺負羽族人,所以也對我動手,我能夠理解。”
宮泠月訝異于她的善解人意,又聽沈黛補充:
“但是下次要是再有這樣動手的時候,我要是打傷了皓胥,宮姐姐不生我的氣吧?”
“怎么。”宮泠月掩唇輕笑,“不過皓胥并非羽族之人,不像我們修為平平,想要打傷他,怕也不那么容易。”
“不是羽族人?”
那有人一句羽族的壞話,他還那么激動。
宮泠月眸光悠遠,回憶道:
“師弟是六歲時被我撿回來的,魔族屠殺了他們一整個村子,就剩下他一個藏窖里的孩子幸免于難,我那是跟著師尊外歷練,本不想撿他回浮花島,可他一聲不吭,跟我們后面走了百里路。”
“一個沒修煉過的凡人,一路餓了撿野果草根,困了就睡樹下,生怕跟丟了我們,走腳底血肉模糊,我見他再走下去就要沒命了,便求師尊帶他回去,就當撿個貓狗。”
“但皓胥比我想爭氣,他是金木雙靈根,不受羽族仙脈斷絕的影響,修為一日千里,成了浮花島的大師兄。”
宮泠月著,偏頭看了眼沈黛,眼神忽而又有點悲傷起來。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要這些無聊的事情?”
沈黛坐端,聽用心,搖搖頭:
“不無聊啊。”
宮泠月垂下眼眸,繼續(xù):
“我知道想問宋月桃的事情,與她的恩怨,我也有所耳聞,但若要解釋這件事,還必須我與皓胥年幼的時候開始起——”
羽族群居浮花島上,族內(nèi)有三支家族,宮家到了宮泠月這一,除了她之外,就有一個比她五歲的妹妹。
因此宮泠月就知道,族中決定她與妹妹之間選一個,繼任下任族之位。
宮泠月年紀最,自然是優(yōu)先培養(yǎng)她當族,可妹妹宮泠冰卻中橫加阻攔,自己也要當族。
當時兩人年紀,姐妹之間難免有些搶頭花、爭奪家人關(guān)注的念頭,宮泠月雖對族之位沒有興趣,卻也不想被妹妹搶走東西。
兩人便時常拌嘴。
或許也有關(guān)系好的時候,但要宮泠月一去族那里上課,宮泠冰便不開心鬧騰起來。
姐妹兩饒關(guān)系履薄冰,終于羽族祭祀神女那日釀成了大禍。
宮泠月本該帶著宮泠冰一起去神女祠,卻因為與妹妹吵架,而生氣沒有叫她,自己先去了神女祠。
卻沒想到就這一日,有魔族潛入浮花島,趁神女祭祀時浮花島上守衛(wèi)疏忽,劫走了宮泠冰。
此后數(shù)年,羽族遍尋整個十洲修真界,也未尋到宮泠冰的身影。
“……這是妹妹失蹤以后,我樹下挖的匣子,我們羽族有個習俗,新年時將心愿寫紙上,埋進浮花島神女祠前的樹下,愿望就能實。”
宮泠月打開已經(jīng)陳舊黯淡的木匣,里面一張泛黃的信紙疊整整齊齊。
她心打開那張信紙,杏眸中似有淚光。
“她其實不是想與我爭些什么,她是生氣我去族那里學習族內(nèi)事務,沒有時間陪她玩,她是,想多一點時間和我一起玩……”
信紙上是姑娘拙劣的字跡:
【希望族姨姨早點發(fā)姐姐是個笨蛋,讓我去學那些麻煩的東西
我一定能很快學完,這樣姐姐又可以和我去玩啦】
“這么多年,我每一懊悔,為何我那我沒有叫泠冰一起去,果我叫了她,她就不被人擄走,不失蹤——”
沈黛抿了抿唇,也不知該何寬慰,好告訴她:
“過去之事流水奔逝,后悔也無用,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可我走不了。”宮泠月凄然一笑,望著沈黛,“與皓胥的話一樣,他也想讓我往前看,所以他來到十洲修真界的第一,便去請求霄君幫忙。”
沈黛想起太玄云渺臺的那一日。
“所以……”
“他找到了宋月桃。”
宮泠月斂去了悲容,神『色』肅然幾分。
“我們羽族,是上古神雀的血脈,族人不是靈根屬火,就是有體質(zhì)火命,而這位宋仙君,就是生純陽之體,確實有極大的可能是我羽族人。”
既是生純陽,又修為平平難以精進,的確很像是仙脈斷絕的羽一族的體質(zhì)。
沈黛又問:“那為何又她不是妹妹?”
宮泠月垂眸,遲疑半響才:
“直覺。”
宮泠冰失蹤時有七八歲,宮泠月沒的是,其實這個宋月桃的相模樣也與她妹妹很相似,但她的直覺就是告訴她——
宋月桃不是她妹妹。
“我不知道皓胥有沒有懷疑,他一意孤行,執(zhí)意這女修就是我妹妹,我知道,他是想讓我解開心結(jié),不要被這件事困住,不管宋月桃是不是我妹妹,他覺要他擺各種證據(jù)證明她是,我就能放下。”
宮泠月笑了笑。
“但是,不校”
“無論是生是死,我總要知道真相。”
沈黛看著宮泠月既清醒,又溫柔的那雙眼,忽然覺有些佩服。
有時候做人糊涂些,這輩子稀里糊涂的過下去,很輕松。
但她卻寧愿直面血淋淋的實,也不愿意裝聾作瞎的活著。
“兩位——”
窗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沈黛嚇了一跳,扭頭看去才發(fā)窗戶被人推開幾分,一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著窗沿,似笑非笑看向屋里坐著的兩人。
“宮仙君,這快聊大半夜了,我?guī)熋媚苓€我了嗎?”
宮泠月回過神來,掩唇輕笑:
“能的,下次若是聊晚了,我一定記派人去跟打招呼。”
沈黛有些臉熱,感覺謝無歧這行為簡直像是催女兒早點回家,催不動還親自來接的家。
她這么大了,還盯她盯這么緊,多少讓她有些不好意。
“二師兄怎么進來的?外面不是有結(jié)界嗎?”
“那個啊。”謝無歧很不給面子,“那種薄跟紙一樣的東西也能叫結(jié)界?”
沈黛不贊同盯著他看。
被她看了一兒,謝無歧服了軟。
“好了好了,算我失禮,我過來找是想帶去看個好玩的東西的,們聊完沒?聊完我?guī)タ础!?br/>
沈黛回頭看宮泠月,宮泠月貼心笑道:
“去吧,今后昆吾道宮,我們見面的機還多著呢。”
她這才和宮泠月道別。
謝無歧跟著她一路光明大踏宮泠月的院子,驚外面護衛(wèi)宮泠月安全的弟子們一片慌『亂』。
沈黛看著謝無歧眼角眉梢的笑意,有點無奈:
“二師兄,下次不要這樣隨便『亂』闖了,去總歸是我們沒道理的。”
謝無歧并不意,懶洋洋道:
“大半夜叫來房里商量事,我看那位宮仙君也很不講道理。”
“宮姐姐哪里不講道理了?”
謝無歧嚇唬她:“以為有男子能非禮女子,女子也是可以非禮女子的,害不害怕?”
沈黛認真想了想,又老老實實答:
“不怕,宮姐姐人漂亮,她非禮我,我不虧。”
謝無歧:?
“二師兄,我們快走到道宮外面了,要帶我去哪里啊?”
謝無歧還沒完全沈黛那句“我不虧”中回過神來,聞言這才慢半拍抬手指了指山門處,月光下,一個倒吊著的身影。
這畫面其實還有些驚悚,不過走近了,沈黛才發(fā)山門處不僅有倒掛著的皓胥,還站那里等著他們的方應許。
“所以,我們就是來看他笑話的?”
沈黛想到皓胥畢竟是宮泠月的師弟,有些不忍。
“什么叫看笑話,我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嗎?”
謝無歧仿佛覺沈黛冤枉了他,語調(diào)還有些淡淡的不滿。
他氣定神閑走到皓胥身旁,他怒目而視視線下,輕輕推了他一把。
倒吊著的身影跟秋千一樣晃了起來,『蕩』到了方應許面前。
方應許十分淡定也推了一把,人影又『蕩』回了謝無歧的面前。
謝無歧揚唇一笑,好似月夜下一肚子壞心眼的狐貍妖怪。
“我們這不是怕皓胥仙君一個人太寂寞,還叫上一起來陪他解悶嗎?”
方應許也面無表情點頭附和,一副“我們多么貼心”的神『色』。
沈黛:……
她覺他們師門修逍遙道或許有些不太準確。
可能,應該去修缺德道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