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筵席。
溫玉館背靠一條河, 兩側燈火映亮綴滿落花的河面。
路過河畔的行人只聽撲通一聲,仿佛有什么黑漆漆的東西人樓上扔了下來,一頭砸進了漆黑的河水鄭
段采飛快地替謝歧將那揍得半死不活的『色』鬼妖怪丟了出去, 當狗腿當得格順手。
“段采。”
“在!”
“幫我去和老鴇一聲, 我來了這么多朋友,不定待會兒就要帶人來趕我們走了。”
段采一聽立刻拍拍胸脯:
“沒問題,這事兒交給我!謝大哥你和你朋友隨便聊, 我保準不讓人進來打擾你們!”
完段采就帶著他腰間沉甸甸的靈石, 去使用他的鈔能力了。
房間大門闔上, 一屋子的人安靜半響, 面對這樣的詭異形一時間不出話。
最后是應許打破沉默:
“你這……衣服挺好看。”
謝歧長眸微抬, 皮笑肉不笑道:
“師兄要是喜歡, 我也給你找一套穿穿?”
“不了不了不了。”應許連忙拒絕,忍著笑,“我長得五大三粗,穿上去必定不倫不類,沒你合適。”
沈黛沒聽出謝歧話中陰陽怪氣的意思, 跟著應許認真附和:
“嗯, 二師兄你穿真的很漂亮,只要你不話不動手,真比這樓里的花魁姐姐漂亮呢。”
就連那位對謝歧有幾好感的師妹元蝶, 也忍不住贊同的點點頭。
其實沈黛當時提出混入溫玉館內的主意時, 想的是自己假裝賣身進來的。
畢竟紀, 秦樓楚館最愛收一些紀的女孩, 仔細□□兩,便能在最好的華賣個最好的價錢。
但這神仙塚里的秦樓楚館卻不同,來往客人除了修習魔道的魔族, 有以人為食的妖怪,溫玉館的女子每有抬出去草草葬聊,謝歧絕不會讓沈黛以身犯險。
……可刑要查,沈黛提的主意其實很好。
那便只有謝歧硬著頭皮上了。
在沈黛眼中,謝歧其實生得并不女,只不過漂亮的人總有共同處,尤其是好看到某種境界,很自然的就帶著一點宜女宜男的美麗。
看著謝歧摘下銀冠,放下長發(fā),臭著臉給自己描眉畫唇。
原本是翩翩少郎,三兩筆濃墨勾勒,竟成了眼角眉梢皆是風勾饒大美人。
只可惜這大美人自妝扮上以后,就未曾展顏笑過,但臉上不耐又厭世的神,又給眉目暈染出幾昳麗,連生氣生氣得格好看。
謝歧瞥見沈黛五『迷』三道的眼神,不怎的心氣不順,又扯出一絲笑意:
“那我要多謝你的主意了,否則我沒機會見識到我有這樣的一面呢。”
沈黛正經道:“沒關系,我聽人女裝只有零次和數次,師兄你以后也有機會穿的。”
謝歧:“……”
過了一會兒,眾人謝歧帶給他們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這才終于開始討論明日的計劃。
神仙塚沒有日升月落,時間的變就格模糊,溫玉館內人來人往,仿佛永不閉戶。
他們這么多人,不能待得太久,于是商議好明日布局后,便在溫玉館對面的客舍住下,只有沈黛可以留下,因為段采花了重金,替沈黛包下了這位剛一來就格受歡迎的“謝姑娘”。
臨走的時候,江臨淵聽老鴇笑得合不攏嘴,對段采道:
“想不到這位謝姑娘剛來就這樣受歡迎,你也讓你那位兄弟節(jié)制一些,這樣的紀,不好這樣來的……”
扮成男裝的薄月和元蝶聽著耳根發(fā)燙,但心中又不免升起幾羨慕:
“謝仙君對師妹可真好,這種任務,換做別人可不一定會去……”
修道人,一貫厭惡這種煙花場所,踏進去嫌污了眼睛。
別要以男子身去扮一個煙花柳巷的女子,不能暴『露』身份。
比如眼前這位冷孤傲的江師兄——
換做是他,他應該不太可能,替師妹做這樣荒唐的事吧?
江臨淵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因而臉『色』加陰沉。
“……呵,有些人以人心度君子腹,以為自己是什么人,別人也會是什么人,孰不下除了他那樣道貌岸然的人,也是有會愛護同門的師兄的。”
走在前面的江臨淵霍然止步。
兩人在臺階上眸光碰,應許對上江臨淵那雙冷若寒霜的眼眸,沒有絲毫躲避。
蕭尋:“這不是吵架的地,各位別忘了我們是來做什么的。”
久久,江臨淵才收回身上劍拔弩張的殺意,變回平時那副淡漠模樣。
他不信真有人會緣故對一個陌生人好。
沈黛他們不過才識幾面,便如此維護,為持劍護周全,又在純陵決裂后為提供了一個容身所。
這樁樁件件如此恰好,但江臨淵卻不信世上有這樣條件給予的福
他們最好沒抱什么別的目的。
沈黛于人世故上一貫沒什么心眼,若是讓他發(fā)現這群人對的好是裝出來的,他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溫玉館里的三人對面發(fā)生的一切一所。
離魔將刑將軍到來的時間越來越近了,老鴇笑盈盈地將一些散客請了出去,讓姑娘們加緊準備,莫要出什么差錯,令刑將軍和他帶來的朋友們不悅。
段采錢給得夠多,所以他們留了下來,趴在二樓欄桿看底下姑娘們排練演習。
水榭圓臺上,舞娘琴師各展拳腳,吹拉彈唱樣樣齊全。
段采一邊屁顛屁顛地給沈黛剝橘子,一邊點評:
“這舞娘跳得不好,布料穿得這么少,那三腳貓的舞步看著辣眼睛了,有那琴師,不好好彈曲看我做什么,眨眼睛,彈曲也用不上眼睛啊,難不成眼神不好影響指法了?”
沈黛沉默了一會兒,是好心提醒:
“……那個眨眼睛的是我?guī)熜郑銢]認出來嗎?”
并且他也不是在眨眼睛,而是在瞪他。
段采這才認出那人是謝歧,嚇得手里的橘子差點掉下去。
水榭圓臺上的謝歧又換了一身光華流轉的華服。
溫玉館里最漂亮的花魁就坐在他身旁,兩人并排而坐,謝歧竟絲毫沒有壓過一籌,反因毫諂媚『色』而顯冷傲昳麗。
……漂亮是真漂亮,拔劍砍饒時候也是真可怕。
段采不敢再看謝歧,連忙多看兩眼沈黛壓壓驚。
是師妹乖巧溫柔,一只,像需要收攏掌心遮蔽風雨的幼鳥,令段采輕易就能生出一種氣薄云的男子漢氣概。
他甚至已經替沈黛擔心起來,這樣柔軟可愛的姑娘,怕是見到血會嚇得不所措,謝歧可以去投奔刑,沈黛日后該如何在這危機四伏的神仙塚里生存呢?
如果沈黛要是道他在想什么,一定會告訴段采,他對真的有很深的誤解。
但此刻沈黛只盯著下面花魁談甚歡的謝歧。
溫玉館的花魁叫朝鳶,來溫玉館已是第二十個頭,卻仍舊生得貌美灼灼,絲毫瞧不出齡。
瞧了眼旁邊的謝歧,溫聲道:
“聽謝姑娘是前日才來的溫玉館,沒想到今花娘就讓你赴刑大饒筵席了,我就想著謝姑娘必定生得出眾,卻不想竟然這樣出眾。”
謝歧才見段采那子殷勤地給沈黛剝橘子,看得一肚子火大,語氣便很不客氣:
“出不出眾我道,不用你夸。”
朝鳶:“……”
一旁朝鳶交好的姑娘看不過去:
“你怎么和朝鳶姐姐話的!才來兩張狂什么,不要以為你長得好就了不起!”
謝歧冷笑:
“比你好看就是了不起。”
“……”
三言兩語間,謝歧已拉滿了這里所有漂亮姑娘的仇恨。
就連想要裝個親切模樣套些話的朝鳶,也不敢再和謝歧搭話,只一邊撫琴,一邊在心里想:
雖然模樣美,卻是個草包美人罷了,不足為懼,刑大人瞧不上這樣張狂的女子。
正想著,溫玉館面已有了動靜,段采聞聲便:
“是刑來了。”
紅墻樓閣大門敞開,為首者穿了一身玄金盔甲,一腳踏入這溫香軟玉美人鄉(xiāng)中,猶帶鮮血的戾氣褪去幾,他身后跟著一群形形『色』『色』的人馬,有人修,有大妖,有魘族。
這群人看似像烏合眾,但沈黛一眼便能看出,不是什么能隨便打殺的炮灰。
“刑大人。”朝鳶見心心念念的人來了,溫柔笑著起身迎,“多日未見,不前些日子讓刑大人『操』心的那些麻煩事,解決了嗎?”
刑沒理會的問候,只徑直走入上座。
“酒呢?”
朝鳶這樣忽視,也并沒有惱怒,而是柔順垂首:
“妾馬上去取……”
話音剛落,便見后面聲息出現了一只端著漆木托盤的手,托盤上的寶石酒壺裝著香醇美酒,正是朝鳶早早備下的。
謝歧并不在意這酒是誰準備的,他只道他這樣大費周章,甚至不惜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應付眼前這個東西。
“酒來了。”
謝歧嗓音施過術法,聽上去只是略有些低,尾音卻微微上揚,像音質上佳的樂器。
“早聽聞刑大人威名,不可否有幸敬刑大人一杯?”
二樓的沈黛瞧見這一幕,替謝歧捏了把汗。
底下筵席已經開始,那些妖魔鬼怪坐在兩側,早已一手美酒佳肴,一手溫香軟玉的享受起來了。
刑抬眸瞧了眼面前主動獻殷勤的美人,他才剛經歷過一場痛快淋漓的殺戮,此刻半邊腦子是麻木的,正需要最好的美酒,和最漂亮的美人來平復身上戾氣。
因此他伸手,卻不是去抓酒杯,而是抓住了謝歧的手腕。
朝鳶:!
沈黛:!!!
謝歧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就下意識地祭出法器割斷這人狗頭。
好在他理智尚在,有空在心里暗自慶幸好來的不是沈黛。
……但待會兒完成任務后,他一定要將這饒爪子一根一根掰斷,碾成肉泥。
“刑大人。”朝鳶不動聲『色』地取走謝歧手中杯盞,“這是溫玉館里新來的謝姑娘,琴彈得不錯,不如先讓談幾首曲子助興,若是彈得不好,您再多罰幾杯如何?”
刑似乎對酒的興趣大,見朝鳶拿過杯盞,便松開了謝歧。
“隨你們。”
完刑便半靠在軟塌上一杯一杯飲酒,謝歧卻不去彈琴,又繞過朝鳶坐在本要坐的位置。
“那些靡靡音有什么好聽的。”謝歧抄起一壇酒,對刑道,“我酒量算不錯,不刑大人敢同我拼酒嗎?”
刑抬眸瞧了他一會兒,在朝鳶妒『色』漸濃的目光中起身,像是高看了謝歧一眼:
“膽量不錯,拼酒可以,若是拼不過,你就把你這顆腦袋割下來裝酒如何?”
謝歧扯了扯嘴角,裝出一副又畏懼又想要博出頭的蠢笨模樣:
“……刑大人笑了。”
不道誰的腦袋要割下來呢。
筵席開場,上面的兩人舉壇對飲,下面的妖魔鬼怪也大吃大喝起來。
沈黛段采躲在二樓的一個隱蔽角落,按照他們前商量的,此刻蕭尋等人應該已經將此處里里圍了起來,正在設下結界,防止待會兒他們鬧起來里面的人面?zhèn)饔崱?br/>
現在只等謝歧將刑灌得七葷八素,趁他防備最低的時候,由謝歧出手制服他。
要是謝歧沒得手,沈黛這邊就擒獲段采,用他來刑談牛
沈黛屏氣凝神,盯得極其認真,段采卻有些坐不住了。
“……沈姑娘,不然我們回去等吧,這里有什么好看的?”段采扯了扯沈黛的衣袖。
“沒關系,我在這里等我?guī)熜郑阋抢Я耍妥约喝ニ伞!?br/>
段采:“我不困……”
雖然沈黛的視線好像沒有落在其他的妖魔身上,但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淫』.邪輩,姿勢極其不雅,有那些姑娘,白花花的大腿『露』出來了,畫面實在是讓他看得面紅耳赤。
重要的是,他旁邊跟著沈黛!沈黛目不轉睛地盯著下面看呢!
“這……這實在不是你一個姑娘看的,這些人太惡心了,怎么能公然在這里就這樣,我們是回去……”
沈黛很奇怪地看著他:
“人花錢來,本就是為了做這些事的,不然為什么不去酒樓呢?”
段采:“……”
、得竟然很有道理。
此時的段采沒察覺自己幻想的柔弱師妹是不存在的,他漲紅了臉勸了半,不料拉扯間不心弄出響動,瞬間底下未完全醉過去的刑察覺。
“——什么人!”
一道帶著魔氣的利刃瞬間擦過段采的側臉,他連忙喊:
“放放放放肆!!刑你敢傷我!”
“……三殿下?”刑不怒反笑,“魔君找了你這些時日,原來竟然躲到這里來了。”
他臉上的笑容,明著“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底下筵席驟然打斷,段采暗道不好,只得在刑銳利的視線中一步步下樓。
眼看著刑已經醉了五六,卻段采這倒霉孩子驟然打斷,謝歧臉『色』冷凝,就連沈黛也奈地想要敲敲他這腦袋,看看里面究竟裝了多少水。
“……什么叫躲?我只是出來玩幾,等玩夠了自然會回去的,不勞你『操』心。”
表面:不勞你『操』心。
實際:求求了別把我抓回去行不行?
刑皮笑肉不笑道:
“這可就恕屬下不能答應了,那群潛入神仙塚的修士未除盡,魔君和伽嵐君正四下戒嚴,殿下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來玩,以殿下的修為,實在是很難讓魔君大人放心啊。”
段采一提起回就『毛』骨悚然,也顧不得面子了,走進了放低語氣:
“刑,只要你不,沒壤我在這里,你今抬抬手,改日我一定在我父親面前替你美言——”
刑已經謝歧灌得有點上頭了,眼神飄到了段采身后的那眉眼靈秀的少郎身上。
段采替沈黛擋斂:
“這是我朋友。”
“朋友?空桑佛塔里,我怎么沒見過這一號人?”
“自然是佛塔的朋友。”
“哦……”
刑意味深長地感嘆了一聲,他必然是不會替段采隱瞞的,但并不妨礙他對段采身后這唇紅齒白,雌雄莫辨的少產生興趣。
“我瞧著你這個朋友,倒是比溫玉館的姑娘別有韻味,殿下想封我的嘴,不如拿你這位朋友來換——”
嘩啦一聲!
酒壇破碎,刑眼前的滿桌佳肴瞬間變成了一地狼藉。
沈黛心中暗道不好,定睛一看,果然見臉『色』陰沉的謝歧已經祭出法器,咬著后槽牙道:
“——找死!”
離得最近的朝鳶完全不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聽那“謝姑娘”嗓音一變,水榭上的桌椅柱子全大卸八塊,刑察覺不對但反應不及,『逼』著一頭栽進這水榭池水中,頓時狼狽不堪。
段采也嚇了一跳,謝仙君不是來報恩的嗎?怎、怎么忽然就打起來了呢!
不會是為了保護他吧?
他在自作多的胡思『亂』想,那邊隨刑一起來的妖魔也終于反應過來,立時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
段采反應過來,連忙喊了一聲:
“沈姑娘!”
可回頭一瞧,看到的卻不是他心目中柔弱助的沈姑娘。
那道瘦單薄的身影不何時已一躍至半空中,在他看來柔軟得連重物抬不起來的十指正飛速結印,身后張開一個十丈法陣,隨心念神動,眨眼就壓倒了一大片想要沖向謝歧的妖魔!
“……沈……姑娘?”
段采愕然喃喃一聲。
沈黛也有些意,好臨行前有師尊助破境,否則必然不能將這法陣的效力發(fā)揮到這個地步。
但這些厲害妖魔卻不可能真斬殺,只是攻勢稍緩。
沈黛的袖中立刻飛出一道傳訊符,眨眼就朝面的向而去。
這是通蕭尋他們,可以動手了。
“……牽絲萬仞線?”水池中,毫防備重擊倒地的刑問,“你是什么人?為何會有這種法器?”
刑沒有料到有人會在溫玉館伏擊他,他實力強悍,就算喝得爛醉,也不是普通人能夠隨便降住。
但此人手中的牽絲萬仞線是對付魔族的利器,即便是他也必須打起十二萬的精神對戰(zhàn)。
……但很可惜,他沒有,他讓此人近身他喝酒。
謝歧扯掉面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袍,『露』出里面的利落玄衣。
他抬手用指腹拭去唇上胭脂,一腳踩在刑的胸膛上,像是終于解氣幾,唇邊浮出一絲睥睨笑意。
謝歧撐著膝蓋俯身問他:
“我只問你一遍,前潛入神仙塚的修士,現在在何處?”
此刻溫玉館內已經大『亂』。
蕭尋等人用結界遮擋了今日溫玉館內的異動,又斬殺了許多溫玉館養(yǎng)的魔修,終于一路趕來這里沈黛和謝歧匯合。
沈黛見應許等人來了才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身后便傳來刑『毛』骨悚然的聲音:
“想道?”
話音落下的一瞬,刑猛然起身掙脫將他緊緊捆住的牽絲萬仞線,此同時他也瞬間斷去左臂。
鮮血四濺中,重重倒地的刑懷中扔出掏出一面鏡子。
“那便去這里面找你們的同伴吧!”
半空中,那面圓鏡刑注入大量修為,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金光,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再眾人再睜開雙眼時,周遭事物已經大變。
才聚集在水榭圓臺上的眾人,已經全數沖散,每個人身處不同的空間。
刑扔出的那面鏡子,江臨淵認得,是問心鏡。
因為認得,且感覺到了其他修士的氣息,所以他才沒有躲避。
然而此刻江臨淵睜開雙眸,卻發(fā)現自己不在溫玉館,而是身處某座仙山腳下,身后魔修浩浩『蕩』『蕩』,裹挾著兇猛殺意而來。
地間靈氣匱乏,籠罩在穹上的,是濃厚壓抑的魔氣。
問心鏡。
問的是修士道心。
——可眼前此景,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