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番外
這是一場美夢。
美夢在四合院他的臥室,在除夕夜的煙花爆竹聲里終了。
也是在陣陣鞭炮聲中,大年初一的清晨,宋黎轉(zhuǎn)醒,意識從夢境漸漸歸回現(xiàn)實。
男人胳膊擁著她肩,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堪比火爐子的體溫讓宋黎感覺自己像在蒸籠里,熱到要出薄汗。
半夢半醒間,她輕蹙眉頭,哼哼唧唧推開他手臂,脫離某人懷抱,翻過身自己躺到被窩涼涼的另一邊。
降溫后正睡得舒服,盛牧辭胳膊突然從身后橫過來,勾住她腰,力道強(qiáng)勢地往回一攬。
宋黎身子猝不及防一個向后的位移,后背抵到他胸膛,人又回到了他懷里。
“……”
宋黎睡意惺忪地掙了掙,沒掙開他強(qiáng)勁的手臂,剛睡醒,朦朧音低軟:“熱……”
盛牧辭從后面湊近,下巴抵到她頸窩,淡淡嗯聲,然后什么都沒說,指尖勾住她睡裙的系帶就往外扯。
“盛牧辭!”宋黎清醒,驀地扭過頭瞪他。
拽系帶的手被她按住,盛牧辭慢慢悠悠掀開眼皮,鼻音慵懶,還有點(diǎn)無辜:“嗯?”
宋黎拍開他使壞的手,含嗔帶怨:“不要大早上耍流.氓。”
他笑,低下頭,臉埋到她頸側(cè),貪戀地蹭了蹭:“你不是熱么?”
“抱著才熱,你放開我就好了。”她咕噥。
“喔。”他又說:“想都別想。”
“……”
大年初一,按理說是要拜年的,但盛牧辭這脾性,想想就知道他絕不可能閑著沒事兒去走親戚,這樣也是好的,他們可以自己到處逛,在磚雕的百年胡同里感受年味。
出門前,他們在餐廳吃早餐。
宋黎雙手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豆?jié){,唇邊在碗沿輕輕吹著熱氣兒,腦中不由在回想昨晚那個漫長的夢。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個夢,可醒來后,她心里不再為小時候錯過他而遺憾了。
或許是夢太過真實。
宋黎心想,如果存在平行宇宙,那不管是在哪一個時空,他一定都只喜歡她。
美夢永遠(yuǎn)成真。
想得心里高興,宋黎唇邊抿起淺笑,低頭正想喝一口熱豆?jié){,碗中倏地落入一根吸管。
眼前的情景和夢中的畫面重合。
宋黎愣了下,一不小心把夢里的習(xí)慣帶了出來,不過腦地輕聲脫口道:“謝謝哥哥……”
最后的字音發(fā)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宋黎及時回神,噤聲,低低一咳,無事發(fā)生般咬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起豆?jié){。
她這聲哥哥叫得軟乎乎的,盛牧辭不禁回味這別有情趣的稱呼,薄唇彎了彎,慢條斯理說:“原來我們小阿黎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呢?”
他比夢里不正經(jīng)得多。
宋黎百口莫辯,雙頰白里透粉,抬起濃密睫毛下的眼睛,瞅著他不說話。
她難堪得不行,盛牧辭卻依舊在笑,伸手去拿她盤中的水煮蛋:“來,哥哥給你剝雞蛋。”
他還逗上.癮了……
宋黎伸腿,在桌下踢了他一腳,討伐似的向他講述昨晚的夢,再煞有其事控訴他沒有先喜歡自己。
“我那不是為你好么。”他配合問。
宋黎蠻不講理地怨念,哼聲:“不管,反正你氣哭我了。”
“后來我是不是主動回去了?”
倒也是。
宋黎沒再吱聲。
盛牧辭在桌面磕著蛋殼,笑說:“夢里我都被你勾走了,怎么還怪我呢寶寶?”
宋黎說不過,惱羞地又踢了他一下。
“那我們今天不出門了?”盛牧辭突然溫柔而誠懇地看著她。
宋黎不解,單純眨眼:“為什么?”
他眼底拂過不懷好意的笑,不慌不忙將剝了殼的雞蛋放到她盤子里:“我這不是做錯了事兒,惹哭你了么。”
然后呢?宋黎看著他。
“回房間當(dāng)你的畜生,到你滿意為止。”
他一雙桃花眼,眼尾弧度修長,壞笑著瞧過來,問她:“好不好?”
“……”
宋黎不由想,幸虧那夢及時停了,再做下去,他肯定也會這么……禽.獸。
-
年后,他們?nèi)チ颂硕U霧工作室。
上回老方給他們拍的民國風(fēng)藝術(shù)照,宋黎很喜歡,所以想再請他幫忙拍兩寸證件照。
老方的攝影棚設(shè)備都是最專業(yè)的,各種燈架,柔光箱,反光板,往下一拉,就有標(biāo)準(zhǔn)的紅色幕布。WwW.ΧLwEй.coΜ
坐在定焦鏡頭前,宋黎忽而緊張了,問身邊的人:“我頭發(fā)亂了嗎?”
盛牧辭回眸,認(rèn)認(rèn)真真去看她。
她身上是一件情侶款白襯衫,黑色微卷的長發(fā)別在耳后,耳垂墜著他送她的第一副粉鉆耳環(huán),妝容素雅干凈,肌膚白如霜,仿佛自帶一層柔霧濾鏡。
盛牧辭笑說沒亂,漂亮得很。
想揉揉她頭,手還沒抬起又心想算了,這時候揉亂了女孩子的頭發(fā),她怕是會不高興。
宋黎仰起下巴,去瞧他,端詳片刻后說:“你低頭。”
盛牧辭沒問,乖乖彎下腰,頭低到她臉前。
宋黎伸手,指尖輕輕撥開他落到額前的碎發(fā),再穿過他黑色的短發(fā),仔細(xì)向后攏整齊。
證件照老方拍得得心應(yīng)手,幾下快門,就已經(jīng)拍到完美。
“恭喜二位,祝賀新婚。”
離開工作室前,方老板十分老氣橫秋地抱拳向他們表示賀喜。
宋黎下意識解釋:“還沒呢。”
“人家提前恭喜還不許了?”盛牧辭捏捏她臉頰說:“別是后悔了?后悔也晚了。”
“哪里晚了,證還沒領(lǐng)呢。”宋黎故意說。
盛牧辭倏地笑了,手握到她腰上慢慢摩.挲:“你要這樣我可現(xiàn)在就綁你去民政局了啊。”
能把盛三狠狠拿捏住的人,幾十年過去也就出了這么一個神仙。
老方不放過這調(diào)侃的機(jī)會,抬抬手看似正經(jīng)在支招:“弟妹千萬不要怕,到了民政局就跟工作人員說是這混蛋強(qiáng).迫你,你不是自愿的,看警察不抓他走。”
“……”宋黎半信不疑。
心說還抓走呢,警察見了他,說不定都要幫著他逼婚。
“我們小阿黎可不舍得。”盛牧辭胳膊繞到她后腰,圈她入懷,低頭看著她笑:“是不是?”
宋黎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
是。
-
情.人節(jié)前一天,宋黎在醫(yī)院值夜班,原本到0點(diǎn)她就能交班回去了,但救護(hù)車臨時送來個摔下樓骨裂的小男孩,需要進(jìn)行骨外科急癥手術(shù)。
宋黎接到電話想也沒想就奔去急診科。
只在半路飛速給盛牧辭留言:【臨時有手術(shù),結(jié)束讓同事捎我回去,你先睡】
然后,她的手機(jī)就因電量不足自動關(guān)機(jī)了。
但宋黎當(dāng)時沒空管這些無足輕重的事,她直奔手術(shù)室,一待就是兩個小時。
凌晨兩點(diǎn),宋黎下了手術(shù)臺,疲憊得什么都不想做,直接乘同事的順風(fēng)車回到四合院。
怕吵醒某人,宋黎輕手輕腳上樓,誰知一開門,臥室里空空的,盛牧辭根本不在家。
宋黎奇怪,手機(jī)充上電,才看到兩小時前,盛牧辭回復(fù)她說自己在附近的酒吧,那群人非要給他搞婚前單身派對。
所以明天就要領(lǐng)證了,他現(xiàn)在還在酒吧流連忘返?
宋黎有些惱,一通電話撥過去。
沒響幾聲鈴對面就接了,只是宋黎不等他出聲,直接一句氣憤的質(zhì)問:“盛牧辭,你還回不回家了!”
話落,掛斷。
馬上他的電話又打進(jìn)來。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這句話絕對是亙古的真理。就好比宋黎此刻坐在床邊,氣鼓鼓地把手機(jī)拍到被子上,就是不接。
盡管連原因都沒給他機(jī)會解釋。
但沒有辦法,一個被慣壞了,一個愿意慣著。
宋黎簡單洗了個澡,不出十五分鐘,走出浴室,就聽見外面有鬧騰的動靜。
她扶著羅馬石樓梯扶手,趿拉著拖鞋下樓。
站在半層樓的臺階上,宋黎和一樓客廳里,許延鄒渡那些人對上了目光。
屋子里有地暖,很暖和,宋黎只穿著藕粉色吊帶真絲睡裙,長發(fā)微濕,慵懶攏在一邊,兩條胳膊雪白纖細(xì),裙擺遮不住那雙筆直勻稱的腿。
特別像古書里變身后純潔性.感的小妖精。
目之所及,他們齊齊愣住神。
宋黎以為是盛牧辭回了,沒想到有這么多人在,她原地頓足,瞬間也傻了眼。
不一會兒,盛牧辭從一樓的盥洗室出來,大約剛剛是去散酒氣了,他臉龐到發(fā)梢,甚至身前的衣裳都是濕的。
一見當(dāng)時的情景,盛牧辭面色倏地陰沉下來,掃一眼客廳的人,冷聲:“看什么看,都滾回去。”
在他們四處逃竄時,盛牧辭大步邁上臺階,到宋黎面前,下一秒,宋黎一聲驚呼,被他一把橫抱起朝樓上去。
回到臥室,盛牧辭放她到床.上。
“在房間等我上來就好了,跑出來干什么?”盛牧辭扯開被子,給她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宋黎聽得不高興,她正氣著,他怎么還先教訓(xùn)上了?
“你今晚自己睡!”宋黎拽過被子,側(cè)身一躺不搭理他。
盛牧辭居高臨下俯身過去:“生氣了?”
宋黎閉上眼,不回答。
“我就在那兒坐著,一滴酒都沒碰。”盛牧辭在她耳后,溫聲又耐心地說明。
他的氣息熱得她耳朵泛癢,宋黎假寐不下去,怨著聲嘀咕:“還說都聽我話,深更半夜了還不回家睡覺……”
“我錯了。”
盛牧辭果斷認(rèn)錯,又依順地說:“我想著等你下班接你呢,你一直沒回消息,我哪兒能放心回家?”
他三言兩語,宋黎就心猿意馬了,睜開眼睛扭回頭去看他。
“乖,不生氣了。”盛牧辭身子往下低,隔著被子抱住她,唇在她頸窩蹭著,柔聲:“讓我躺進(jìn)來。”
他若即若離的吻像在調(diào).情,宋黎斂住呼吸,伸手去推他,聲音很小:“你先去洗澡。”
盛牧辭低頭吮住她下唇,又咬了下,嗓子不經(jīng)意間啞了:“不想忍了寶寶。”
“盛牧辭……”聲音被吞沒,宋黎只能發(fā)出幾聲低嗚,拍打著他,口齒含糊不清地抱怨:“我還在生氣……”
盛牧辭啞聲笑,擒住她雙腕摁到枕上,單手捻開領(lǐng)口的紐扣,低身過去:“睡醒再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