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自己挖坑,自己跳
向易天扒拉了下亂糟糟的胡子,繼續(xù)賣力地敲打著手中的兵器,一邊碎碎念道,“個小騙子,這不會是又在叨叨我老頭子什么壞話吧!”</br> “還不死回來,這都忙成什么樣了……”</br> 緊接著,九重殿,天臨各地,青州,夷州……甚至于南嶼千島,都接連傳出莫名的“哈湫”聲,遍地開花。</br> 當然,凌兮月對此表示,這叫合作共贏,她可從未坑過誰,天地良心,別壞她名聲!</br> 此時北辰琰唇畔含笑,“夫人有何高見?”</br> “高見談不上。”凌兮月擺擺手,她掐著小手指尖,“但經(jīng)驗還是有一點點的。”</br> “哦?”北辰琰笑意慵懶,“愿聞其詳。”</br> 男人調(diào)整了姿勢,側(cè)起身軀,以手支頭瞧著小妻子,一副洗耳恭聽模樣。</br> 凌兮月盤膝在北辰琰身邊坐起,掰著手指,“首先,臉皮要厚。”</br> 剛說第一句,北辰琰支頭的手就顫了下,差點沒穩(wěn)住。</br> “干嘛?”凌兮月敏銳地察覺到了。</br> 北辰琰立刻正了正臉色,俊臉端正得像是在上朝一樣,“沒事,你繼續(xù)。”</br> 凌兮月瞅著北辰琰,眼神狐疑地看了男人好一會兒,才繼續(xù)道,“其次,心要黑,第三,威逼利誘,直接朝軟肋下手。”她抬手一削,在空氣中“呲啦”化出一道凜冽弧度,“快,準,狠,保管你一擊必中!”</br> 北辰琰感覺她要削的是他的腦袋,頸部莫名一陣涼嗖嗖的。</br> 他咽了咽口水……</br> 日常掛在殿頂上的冷楓暗自翻個白眼,轉(zhuǎn)身倒到另一側(cè)去。</br> 他實在聽不下去……</br> 小姐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哦對了,他想起來了,叫做偏偏“深情”留不住,自古套路得人心。</br> 他們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小姐的套路!</br> “實在不行,就拿出終極武器。”凌兮月說的興致勃勃。</br> 北辰琰認真地看著小妻子,嗓音微微有些難以察覺的泛干,“終極武器……”</br> “就是感情牌。”凌兮月笑瞇瞇地,雙手做捧心狀,“就是用真心去感動他,感化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繞暈了再說,你試試吧,一試一個準,等人緩過神來,就已經(jīng)跳坑里回不去了。”</br> 冷楓無語望青天,搖頭。</br> 所以他們就是這樣一個接一個,前仆后繼地跳到小姐這個神坑里面來的?</br> 而且一般說來,沒人能在小姐手上走到第二步,能扛到第三步的都是人才,至于這終極武器,別人如何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沒有體會過。</br> 論無恥程度,黑心黑肺,他們小姐說第二,這世上就沒人敢稱第一!</br> “咳咳……”北辰琰握拳在唇畔,輕輕一咳。</br> 他得緩緩,消化一下。</br> 凌兮月一拳打在北辰琰撐頭的胳膊上,打得男人一個踉蹌,直接倒在了軟榻上,“你這什么表情,我這都是真理,不外傳的,告訴你,你還不樂意了。”</br> 男人只是合攏著的衣袍,因著這個動靜,掀開了些,露出一對精致鎖骨,還有一小片蜜色性感肌膚,散開的暗紅長發(fā)上灑著細碎金光,被陽光添上一抹神秘的色彩。</br> 凌兮月喉嚨干了干,思緒瞬間被帶偏:又勾引她犯罪!</br> 這妖孽!</br> 忽的,她眼珠子咕嚕了下。</br> “沒有,沒有不樂意。”北辰琰將身子挪回來,忍著唇畔的笑意,抓過小妻子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她,“我剛只是在想這實踐操作的可行性。”</br> 凌兮月回神,點點頭:“當然,這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有時候直接跳到最后一步也是可以的。”</br> 北辰琰沒敢說,他說的意思其實是,這操作者,恐怕只有他眼前的這一位可行,而不是指那個對象……</br> 不說別的,就是縱觀天下,他都沒見過一個人,將無恥無賴無良心,黑肚黑肺黑心肝……集齊所有天理不容論調(diào)于一身,還說的如此清新脫俗的。</br> 他愛得死去活來的這位小姑娘,到底是個什么人呀。</br> 若是可以的話,北辰琰真的很想捂臉,默哀幾分鐘,但實際上,他正朝自家小妻子笑得一臉迷人,“朕覺得,皇后娘娘所言字字珠璣,容我考慮考慮。”</br> “你還考慮,魏相國沒八十也有七十了吧?你再考慮,就把人考慮到墳里去了。”凌兮月白眼。</br> 北辰琰暗紅眸光微閃,“那這樣,月兒,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好了。”</br> “?”凌兮月瞪眼。</br> 所以,她這一通賣力的,是給自己攬了一個活兒回來呢?</br> “你想得美。”凌兮月“呲”北辰琰一聲,兇道:“自己去!”</br> 她倒下,四腳朝天地癱好,做死尸狀癱得平平整整的,“都說我黑呢,我今兒個才發(fā)現(xiàn),我這是明著黑,你家伙是悶著黑啊,這又想拉我給你干苦力。”</br> 前幾天騙她去御書房說是有好吃的,專程給她準備的,她可感動了,結(jié)果呢?</br> 折騰了她一通不說,又讓她看了一下午的折子,還專是“疑難雜癥”!</br> 她再也不要上當了!</br> 凌兮月那氣呼呼的模樣喲,真的是我見猶憐,看得男人更是一陣心神蕩漾。</br> 北辰琰撐起身,那俊美到張花見花開,神見也要墮凡來的臉,大咧咧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天空中,遮住所有陽光,還帶著一抹勾魂攝魄的淺笑,“這次不是白干,有獎勵。”</br> 凌兮月上下看了眼他,“色誘?”</br> 少女那表情,仿佛不太聰明的壓子。</br> “……”北辰琰的手微顫了下,又差點沒撐住。</br> “不要。”凌兮月轉(zhuǎn)身側(cè)躺,不去看男人那張惑亂人心的臉。</br> 上了太多次當?shù)乃止镜溃骸澳腥说淖欤_人的鬼,說的比唱的好聽,最后吃虧的還不是我……”</br> 北辰琰額頭隱約有些黑線滑落……</br> 他憋回唇畔的笑意,從她身后覆過去,摟著她的纖腰。</br> 男人灼熱的唇瓣在她耳畔吐息,磁性嗓音好似含著醇厚美酒的芬芳,“你想要什么獎勵,只要你說……”</br> “只要我說?”凌兮月忽然轉(zhuǎn)過身來,纖指指著他,笑靨如花,“那那,這是你自己說的啊,我剛聽見的啊,君無戲言!”</br> 瞧著小妻子那容光煥發(fā),雙眸還閃著“鮮紅”賊光的模樣,北辰琰忽然有種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的錯覺。</br> “……嗯。”微有遲疑,卻不得不點頭。</br> 難道這就是她剛剛說的,先將敵人繞的暈頭轉(zhuǎn)向,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掉坑里出不去的感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