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那娘子要何補償?”北辰琰看向女子那憤憤不平的表情。</br> 你聽聽那予取予求的口氣,天臨威武不凡,天神一般的琰皇懼內(nèi),這話可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實在是空穴來風(fēng),有理有據(jù),經(jīng)得起考證!</br> 凌兮月歪頭看著男人那不懷好意笑,白他一眼,“你就老老實實的休息一晚吧,你瞧你,眼下都有淤青了,整一個縱欲過度的模樣。”</br> 這分明是心疼對方的話,怎么聽著就那么辣耳朵呢?</br> 果然,北辰琰的俊臉一下就黑了幾個度,色彩好幾度來回變幻,都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音,“你是想試試,什么叫真正的縱欲過度?”</br> 這小女人,三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了!</br> 凌兮月干咳一聲,暗道不妙,蹭一下從他身上竄起就往外跑。</br> 可她哪兒能快過北辰琰啊,還未走出一步去,胳膊一緊,渾身一窒就被拽著一個旋轉(zhuǎn),慘叫著,又重新落回到了他懷中,被緊箍著,動彈不得。</br> 北辰琰抬手,朝她腦門兒去。</br> “我錯了我錯了!”凌兮月閉眼,懟起人來不留情面,這認(rèn)起錯來倒也是迅速至極。</br> 瞧著她那小慫包的模樣,北辰琰“呲”一聲,笑著搖搖頭,雷聲大雨點小的,輕彈了下她白皙的額頭,嗓音已有些沙啞,“你就是欠收拾。”</br> 凌兮月癟嘴,“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我是讓你好好休息一下,養(yǎng)好了精神,才能更好的御敵。”</br> 她是睡了兩個飽覺,整個精神都緩過來了,再連軸轉(zhuǎn)幾日沒問題,可琰這兩日休息不到一兩個時辰,一路奔波過來,她不是怕他累到了嗎。</br> 如今看來,她的擔(dān)心倒是多余了,這家伙可精神得很呢!</br> 凌兮月話音剛落句,雙腳便離開了地面,被男人打橫抱了起來,淡淡的低啞嗓音在耳邊響起,“那就陪我一起睡會兒。”</br> “我這可有一堆事情,時間緊急。”凌兮月嘴上這樣說著,手卻環(huán)上了男人的后頸,小小的一團老實地窩在他懷中。</br> 北辰琰低笑,筆挺雙腿闊步往內(nèi)室而去,“睡一兩個時辰再去也無妨。”</br> “好。”凌兮月看著他,強調(diào),“就一個時辰啊。”</br> “一個時辰,夠嗎?”北辰琰垂眸看向她,暗瞳深深,眸光幽幽閃爍著頗為詭異的光芒。</br> 凌兮月一口氣憋在嗓子里,上不來,又下不去,聽著這一本正經(jīng)的話,心思卻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那面頰上浮現(xiàn)出了兩抹可疑紅暈,雖只淡淡的,但和她方才雪白一片的模樣比起來,也足夠明顯了。</br> 這到底是她想歪了,還是她想歪了?</br> 古北口的城墻,都是用北方最為堅硬的黑鋼石所鑄,連城樓內(nèi)都不例外。</br> 城樓內(nèi)部鑄有不少供將士們休息的石室,這一間明顯大一些,是主帥們使用的,臨時做了北辰琰和凌兮月的休息室。</br> 烏黑的石壁上,插著火把,跳躍的火光映滿整個房間。</br> 北辰琰將凌兮月放置在床上,伸手解身上的盔甲。</br> 凌兮月迅速地往里滾了滾,將棉被抱在懷中,看著寬衣解甲的男人,做出一個防狼的姿勢來,眼神也防備地一直盯著他,以備能隨時做出反應(yīng)。</br> 比如逃跑什么的……</br> 其他時間倒是無所謂,但她待會兒可有一通忙,可不想腿軟著去!</br> 北辰琰解下盔甲,掛在旁邊的鐵桿置衣架上,回眸一見凌兮月那心有戚戚的眼神,就給逗樂了,更是沒忍住,揚聲一陣哈哈大笑出聲來。</br> “放心,就只是睡會兒。”北辰琰闊步到床邊,暗色深深的瞳中,溢滿了笑意,以她的話說,強調(diào)一句,“就是蓋著被子純聊天的那種。”</br> 凌兮月額頭落下道道黑線。</br> 尷了個尬,看來還真是她想多了……</br> 這男人旁的不學(xué),學(xué)她的這些話倒是會舉一反三!</br> “不過瞧你這小樣子。”男人的俊臉一下便湊到了她眼前,驟然放大,讓她清晰地看見了他眸中跳動的星火,炙熱的氣息,清晰地?fù)涞搅怂拿骖a之上,“不做點什么,還真是對不起你那小期待……”</br> 男人的氣息,更是順著她的鼻息直入身軀,閃電般,瞬間貫徹四肢百骸。</br> 凌兮月暈乎乎的,一下就被迷住了。</br> 完了,她似乎又有點上頭了……</br> 清醒,清醒!</br> 凌兮月一下從那迷糊狀態(tài)中回神,反應(yīng)過來他說了什么之后,差點沒將自己的舌頭給咬了,“誰,誰期待什么了!北辰琰,你別血口噴人!”</br> 北辰琰勾著薄唇點點頭,去拽她手里的棉被。</br> 凌兮月死捏著,不松……</br> 北辰琰再拽。</br> 凌兮月死死緊著,整個人都被拖著往外帶了下。</br> 北辰琰挑眉,樂悠悠地看著她,一張原本就妖孽到極致的俊臉,因為那似笑非笑的玩味笑意,越發(fā)勾人,只看一眼,便覺心上癢癢,貓抓一樣想入非非。</br> 凌兮月眸光微閃了閃,想著她要不還是別睡了,不然真不一定能起得來。</br> 他能保證不做什么,問題是,她不敢保證自己會忍得住,不將這男人給撲了啊!</br> 凌兮月這一閃神的時間,北辰琰一把就將她攏在懷中的被子拽了去,掀開,合身躺上了床,再反手一撈,便拽著她一個翻滾穩(wěn)穩(wěn)擁在了懷中。</br> 男人低低一聲,從頭頂傳來,終于露出了一點疲憊之意,“睡。”</br> 身上蓋著的,是最簡陋的粗布棉被,周圍風(fēng)聲鶴唳,更不是什么繁華美景,凌兮月卻覺異常溫暖,舒適,男人身上炙熱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給她,一直暖入她的心底。</br> “兮月,待天下安定,得閑了,我一定好好陪你一起,過一過你想過的日子。”半夢半醒間,男人低啞的嗓音再度響起。</br> 凌兮月嘴角不受控制地勾出淺淺弧度,纖臂伸出,環(huán)在男人的腰上,面頰緊貼著他火熱的胸膛,“琰,這就是我想要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br> 環(huán)著她的那雙手臂,更緊了幾分。</br> 朔北的風(fēng),從石壁上開出的那個觀察口灌進來,發(fā)出“嗚嗚”低咽的聲音,吹動著火把猛地幾下?lián)u曳,石壁的烏黑色澤,閃爍出幽冷的光芒。</br> 可這一切的寒冷,都無法侵蝕那相擁而眠的兩道身影。</br> 更有綿綿不盡的暖意,在小小的城樓石室內(nèi),肆意地滋長彌漫,任由周遭寒風(fēng)凜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