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至寶碎片!
“王上……”六尊者本還想再糾正一下他的“危險”想法,但為了避免又起爭執(zhí),自己在旁憋悶了會兒后,“哎”一聲,作罷。</br> 因為這樣的情景真的是太常見了,皇甫皓楓因此被諸族老當做異類,也是時有之事。</br> 這些年還好一些,或許是皇甫皓楓疲于再去多言,又或者整個人沉穩(wěn)了,無關(guān)原則之事他也不愿過多爭執(zhí),但年輕的時候那可沒少折騰眾族老。</br> 現(xiàn)在,皇甫皓楓是少折騰了,卻來了個更讓人頭疼的凌兮月,氣得大祭司都炸毛,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讓人感嘆一句,有其父必有女啊。</br> 六尊者想起,“說到這四枚石符,我族也曾保留有一枚,萬年留存,奉為傳承之圣物,可惜這萬年傳承的古物在十幾年前遺失了。”</br> 說話間,他看了旁邊的皇甫皓楓一眼。</br> 雖然傳說不可盡信,但四枚石符是確實存在的東西,他們皇甫家族也一直作為家族傳承的信物保管著,卻在王上手中遺失了。</br> 只是這些年,王上一直閉口不談,他們和王上僵持著也不敢隨意提及此事。</br> 納蘭雪衣也順著六尊者的眼神,看了皇甫皓楓一眼,他也曾聽母親提及過,皇甫家族的石符已在十幾年前丟失,一直沒得確切消息,不想竟是真的。</br> 皇甫皓楓擰起眉梢,“那東西,我給了小瀾。”</br> 時隔這么久,納蘭雪衣也不是外人,皇甫皓楓便沒再隱瞞。</br> “糊涂啊,王上你怎的如此糊涂,那是我族繼承者的信物,古王權(quán)的象征,你怎可隨意送人!”六尊者抖手,頓時急得心坎兒都痛了一下,皇甫皓楓的話,也證實了他們一直以來的猜想。</br> 可提及此,皇甫皓楓整個眉眼都暗沉下來,猶如風雨欲來時,那海上積壓的滾滾墨云,“本座為何會將此物給小瀾,你們還不清楚嗎!”</br> 六尊者噎了下,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br> 當年的事,于皇甫皓楓來說,猶如一塊逆鱗傷疤,一觸即痛。</br> 瞧著這尷尬的畫面,納蘭雪衣開口打破僵局,“若是這樣,那窮奇玉符許是還在護國侯府,瀾姨應(yīng)該知曉此物非比尋常,也會好好保管。”</br> 這話也是示意六尊者莫急,應(yīng)該有機會尋回來,也是給他一個臺階下。</br> 六尊者看著皇甫皓楓那冷硬的側(cè)臉,順著納蘭雪衣給的臺階,也出言緩和道,“若這樣的話,兮月丫頭應(yīng)該也知曉情況,有機會再問問那丫頭。”</br> 若正巧在她手中,那也正好,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了他皇甫家族繼承人的手中,也算是天命吧。</br> “不行。”皇甫皓楓卻忽地抬手打住,嗓音比先前還要凝重,“此事暫時莫在月兒面前提及。”</br> 納蘭雪衣和六尊者對視一眼。</br> 皇甫皓楓猛一掃袖,大手重重撐在膝上,“月兒若知曉此物也許能救北辰琰,定會不顧一切去尋,她現(xiàn)在的情況,我本就有些不放心,不能再讓她去冒險。”</br> 傳說畢竟是傳說,他不能讓月兒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又拿生命去犯險,即便真能救,也原諒一個父親的自私,他真的承擔不起再一次失去女兒的危險。</br> “王上所言極是!”六尊者這一次是無比贊同,跟著好一陣點頭。</br> 兮月丫頭何等之聰明,他若一問石符之事,她必定就會猜到!</br> “有一事,楓王和尊者似乎忘了。”納蘭雪衣忽地開口。</br> 皇甫皓楓看過去,“何事?”</br> 納蘭雪衣看了兩人一眼,垂眸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是否該講,但他最后還是微笑了笑,抬眸看過去,“如今鬼族手中,或許還持有那件至寶的一方碎片。”</br> 皇甫皓楓和六尊者身軀齊齊一震,快速對視一眼。</br> 是啊,若古籍記載確真無誤,萬余年前,在古王族封印那件至寶之前,鬼族曾盜取了它的一方碎片,這也是鬼族因何成為失落一族,困守在暗沼冥域的原因。</br> 雖是碎片,但它的能力應(yīng)該與那至寶一樣,只是弱上許多!</br> 納蘭雪衣沉默了一陣,“雖為碎片,只有些微力量,但要救一個人……”</br> “不可不可。”意識到納蘭雪衣想說什么,六尊者回過神來,還未待他開口,趕緊擺手,“萬萬不可,且不說那碎片是否還在鬼族手中,即便還在,他們也絕不可能將它交給我等,即便愿意,我等也絕不可接手,鬼族如今的凄慘處境,難道還不足以說明那物的可怕嗎?”</br> 什么至寶,就是一個邪靈之物!</br> 不能因為北辰琰一人,拿他們整個皇甫家族來做賭注。</br> “絕對不行!”六尊者疾言厲色,一副毫無商量余地的表情,但旁邊的皇甫皓楓,卻因納蘭雪衣的話陷入了沉思,暗厲眸光一時深沉起來,凝在那里若有所思。</br> “王上,你倒是說句話啊。”皇甫皓楓的模樣,看得六尊者不由得有些發(fā)虛,暗道不好,他得立刻告訴大祭司和鼎天,否則可能會出大事的。</br> 皇甫皓楓終于開口,“嗯”一聲,“此事需得從長計議,不可莽撞。”</br> 畢竟是月兒心愛之人,若在條件允許,又不讓月兒涉險的情況下,這一點風險,他可以代為承受,因為只有北辰琰醒過來,月兒也才會真正的活過來。</br> 這些日子他瞧著月兒雖在努力支撐,實際卻依舊如行尸走肉般的模樣,實在心疼。</br> 只是他也從未踏足過暗沼冥域,還有那家伙繼任了鬼王之位,又一向和他不對盤,再加上冥北關(guān)外一事,新仇舊恨,肯定不會將至寶碎片給他。</br> 想著,皇甫皓楓伸手按了按眉心,想想都有些頭疼。</br> 這模棱兩可的話聽得六尊者越發(fā)沒底了,“王上,這還需考慮嗎?這是絕對不可為之事啊!若那東西真的存在,在冥域就已是禍害一方,這要再度用它,還不知道會牽扯出什么,動蕩四方遺禍無窮啊。”</br> 納蘭雪衣安撫道,“六尊者莫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