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
周圍風聲四起,猶如鬼狼嗚咽。</br> 男人深邃冰眸之中似有熊熊烈火爆裂,俊臉扭曲如嗜血羅剎,嫉妒到瘋狂,控制不住咆哮,嘶吼,“兮月,你到底為什么如此信任納蘭雪衣,你又是為什么,對他的話如此深信不疑!”</br> 沒有任何原由?</br> 他納蘭雪衣憑什么!</br> 凌兮月被北辰琰的樣子,嚇得懵了懵,更因為他的話。</br> “你是不是對他動心了?”北辰琰忽然一句,更是將凌兮月驚得面色都是一白。</br> “北辰琰,你到底發(fā)什么瘋!”凌兮月眉目驟然冷下,雙手一甩,猛地揮下他按得她肩頭生疼的手,“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他懷疑她?</br> 她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居然懷疑她!</br> “我是瘋了,月兒,我愛你,我愛你愛到發(fā)瘋,愛你愛到控制不住我自己!”北辰琰嘶吼著退后,雙眸泛出暗紅血光,有絲絲縷縷猩紅從他眼角散開,宛若罌粟花般綻出。</br>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br>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黑霧籠罩,即將窒息。</br> 北辰琰步步后退,血紋順眼角綻放,頃刻間爬滿半張面頰,暗夜中猶如嗜血的妖魔,“兮月,我不能失去你,我會死的。”他輕喃搖頭,“不,那會比死更可怕。”</br> 可怕,一個和北辰琰極為不搭的字眼。</br> 這個魔鬼一般的男人,他本該是無所畏懼,無所不能毀滅失去的。</br> 如果從未遇見,如果從未擁有,他能忍受一世孤獨,但有人從他將地獄中拉出來,感受過像人一樣活著,感受過穿透整個身心的溫暖,他便再也不可能忍受那種冰冷可怕。</br> 凌兮月看著他的模樣,心痛得窒息,一步過去,撲至他懷中,緊抱著他,“琰,我也愛你,從未變過,你不能懷疑我,你怎么能懷疑我!”</br> 是她的錯,是她讓他心上不安。</br> 罷了,即便是他有所懷疑,她也認了。</br> 碰上這個人,什么原則,什么道理,統(tǒng)統(tǒng)都不管了。</br> “我知道,可你的心向他偏了。”北辰琰如此一句,冰雕一般立在那里。</br> 凌兮月抬眸,看著男人近乎崩潰的側臉,竭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琰,你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你知道愛人之間,信任有多重要嗎?”</br> 北辰琰渾身陰云黑暗不散,眉宇旁的血紋一點點,加重。</br> 他伸出那染血的手,指著少女的心臟,“月兒,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你冷心冷情,沒心沒肺,你心防極重,但你若給予一個人信任,那就是毫無保留的。”</br> 而這樣的信任,她只給過他。</br> 不,應該是在那以前,她只給過他。</br> 可如今,她卻將這種信任,給了納蘭雪衣,她的心偏離了,很多時候,感情,也就是從這樣一點點的松懈,開始萌芽,一點點的信任,開始累積起來的。</br> 凌兮月愣了下,眉頭微蹙,“我不否認,我對納蘭雪衣確實信任,可僅僅只是信任而已,就如對小舅,對外公,還有冷楓影一他們一樣啊。”</br> “不,不一樣,這次不一樣。”北辰琰緊抓著凌兮月的胳膊。</br> 他愛兮月,很多東西,他甚至比兮月自己都看得清楚,這一次是真的不一樣。</br> 沒錯,他也吃澹臺云朗的醋,是因為澹臺云朗幾番挑釁,但那都無傷大雅,因為他能看出,兮月對澹臺云朗僅是朋友之誼,或者說,還摻雜著幾番出生入的兄弟感情。</br>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br> 她對澹臺云朗,甚至于一直都防備著。</br> 但對納蘭雪衣卻不一樣,她就好像,能篤定納蘭雪衣一定不會欺騙傷害她,這種篤定,是非常可怕的,那代表著她可以將自己整個人心,都放心交給他!</br> 現(xiàn)在的一點點偏離,將來便可能形成山崩海裂之勢。</br> 他全身心地愛著眼前的女子,即便在這段沒有他參與的時間里,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多少事,又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從心愛女子的眼神中,便能看出所有。</br> 提到納蘭雪衣時,她眼神中的依賴和信任,是騙不了人的。</br> 凌兮月回握住他的胳膊,“琰,不是,我沒有,真不是你想的那樣!”</br> 第一次有些詞窮,凌兮月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該如何來解釋其中糾結,“我對納蘭雪衣……”</br> “好,那我問你,你能不顧澹臺云朗生死,你能和澹臺云朗臨陣敵對,但你敢殺了納蘭雪衣嗎?”北辰琰猩紅雙眸,一眨不眨盯著眼前少女,打斷她的話。</br> 凌兮月驟地退了一步,“殺了雪衣?”</br> 她怎么可以,澹臺云朗……云朗他,他和雪衣是不一樣的。</br> 北辰琰瞧著凌兮月的表情,無聲慘笑,“對,你永遠都不可能朝納蘭雪衣拔刀。”</br> 兮月是多果敢決絕的人?有時可以說鐵石心腸,他們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除了至親至愛,無人不可成為刀下亡魂。</br> 可納蘭雪衣究竟是至親?</br> 還是摯愛!</br> “如果你先遇到的是納蘭雪衣,你愛上的就是他吧,而且是自然而然的,當初的我,是將你強留在身邊的。”北辰琰苦笑,感覺整個人都落入了地獄之中。</br> 任由他如何掙扎,都無法脫身!</br>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什么,又在介意什么,但就是心中難受,就像有一把尖刀在他心上割肉,想要剜掉維持著他生命的那一塊。</br> “不,不對……”凌兮月?lián)u頭。</br> 好像被帶進了一個怪圈,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卻又繞不出來。</br> 北辰琰猛地一把將凌兮月帶入懷中,臂膀一點點收緊,嗜血薄唇沾染著滿是暗黑氣息,“月兒,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無法忍受你心的一點點偏離,一想到……我就快瘋了,我控制不住自己。”</br> 這世間,他什么都可以讓,甚至萬里江山,他都可以和人共享,拱手他人,可唯獨懷中之人不可分去絲毫。</br> 若在這世間不能得到全部,那便一起下地獄!</br> 北辰琰的愛濃烈而黑暗,愛到極致,甚至于有幾分扭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