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將人“逼瘋”!
那里面的,哪里是什么寢衣?</br>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上面,全是塵土草屑……</br> 納蘭雪衣看著,黛染的眉梢,直接攏成了一條直線。</br> 他也還是第一次,在凌兮月面前,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來。</br> 開口,那口氣似乎還隱隱的,藏著幾分怒火,“兮月,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做法有多危險?”</br> 凌兮月眉梢跟著擰起,緊抿了抿唇,“放心,我有分寸的,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br> 她今夜,也只是想探一探王城的虛實,并未強求。</br> 當然,能拿到是最好啰……</br> 就不用跑到曼陀羅島去采,雖然求藥心切,但還不至于失去理智。</br> “你知道剛剛你遇到的,是什么人嗎。”納蘭雪衣長袖一拂,負手在后,清冽嗓音沉沉。</br> 凌兮月?lián)u搖頭,也不打迷糊,實話實說道,“隔太遠,沒看清。”</br> 不過就是看清了,她也不認識啊。</br> 聽得她這簡潔明了的回答,且面不改色,若是換一個人,估計得被氣死。</br> 好在是納蘭雪衣,他緩緩呼吸幾下,便控制住了想把她鎖起來的沖動!</br> “那是大祭司,皇甫祭塵和大尊者,皇甫鼎天。”納蘭雪衣的嗓音,雖然平緩依舊,但明顯重了一個度。</br> 凌兮月面上表情,雖沒有什么變化,但那眉毛,卻控制不住跳了跳。</br> 厲害啊……</br> 凌兮月在心中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br> 這出一趟門,就把皇甫家,如今在族中的兩個最牛逼人物,撞了個齊!</br> 這心聲若是被納蘭雪衣聽見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吐血。</br> 反正納蘭雪衣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憂心的了。</br> “難怪了,那么大的火氣……”凌兮月自言自語一聲。</br> 二話不說,就操起了要滅門的陣仗,恨不得把那片地都給滅了。</br> 這兩人湊在一起,絕對是討論皇甫家族最高機密,被外人聽去了,還了得?</br> 納蘭雪衣眼神寂寂,停留在眼前少女身上,“你夜探王城,去的還是王城重地藏云鋒,若被大祭司和大尊者抓個正著,絕對是當場擊殺。”</br> 每個家族,都有他們不能觸及的東西。</br> 而且作為一個外人,客人,有些事情,納蘭雪衣也不便插手。</br> 這也是凌兮月心中所想,所以她才決定自己去探一探虛實,能不麻煩納蘭雪衣,就不去麻煩他。</br> “楓王如今又未在島上,所有事情,都由大祭司和大尊者做主,你的處境,就更為危險,兮月,你知道嗎,聽我一言,切莫輕舉妄動。”納蘭雪衣沉聲緩緩。</br> 凌兮月仿佛聽懂了,又有點不懂。</br> 但很明顯,她能聽出來,納蘭雪衣是真的關心她。</br> “放心吧,我是有把握,才回去做的,不至于隨便就落入了人手。”凌兮月笑著安慰納蘭雪衣一句。</br> 她沒說的是,即便馬失前蹄,有個萬一,她也會一力承當,不會連累納蘭雪衣,破壞雪族和皇甫家族的關系,雖然她知道,納蘭雪衣不會介意這些。</br> 聽得這話,納蘭雪衣輕吐一口氣。</br> 他淡淡的嗓音中,多了幾分無奈,“你也是真是能耐,如此輕而易舉,就穿過了王城的防護陣,還從大祭司和大尊者,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br> 就算對王城頗為熟悉的他,在夜里都很難做到。</br> 最重要,凌兮月還是在什么都陌生的情況下,憑著自己超強的判斷力,和完美的隱匿能力,尋蹤找到了藏云峰,就像長了狗鼻子一樣。</br> 那天,納蘭雪衣之所以,沒和凌兮月提這些,也就是怕她擅自行動。</br> 可哪想,他不說,她都自己找到了地兒!</br> 納蘭雪衣抬眸,盯著眼前滿臉無辜,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驚天動地事情的少女,喃喃一聲,“也難怪,兩位尊者會如此動怒,直接下了全城戒嚴令。”</br> “額……”凌兮月訕訕的摸了摸鼻尖,默默地,把這話當成夸獎咯。</br> 在白日里,凌兮月或許稍遜納蘭雪衣,但到了夜晚,可就是她的主場!</br> 畢竟這月黑風高,殺人越貨什么的,可是她的老本行。</br> “罷了……”還想再交代幾句的納蘭雪衣輕嘆。</br> 這做都做了,不該去的地方,也去了,不該碰到的人,也碰到了,他還能再說什么?</br> 最重要,總歸是說不聽的,他還能將兮月打一頓不成?</br> 萬幸,是沒出什么事。</br>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能將納蘭雪衣弄得無可奈何,幾乎“逼瘋”,凌兮月也算是本事,這可比夜闖王城,且全身而退的難度系數(shù)還要高。</br> “但記著,千萬不要再貿(mào)然行動。”納蘭雪衣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一句。</br> 凌兮月這次點頭倒是快,“你放心,我真不會再亂跑了,而且我觀察過,你口中的藏云峰,也就是我最后去的那個地方,在現(xiàn)有的條件下,我是不可能過去的。”</br> 納蘭雪衣盯著凌兮月,眸光發(fā)緊。</br> 凌兮月見他的表情,眨眨眼,“那地兒……是藏云峰吧?”</br> 皇甫家族藏各種機密,以及寶物的地方,若有現(xiàn)存的天香石蘭,應該也會放在那里。</br> “是。”過了好一會了,納蘭雪衣才淺淺應上一聲,但他打量的眸光,還是不確信的停留在凌兮月臉上,心中,一直咀嚼著那“現(xiàn)有的條件”,幾個字。</br> 意思是,若能創(chuàng)造出條件,她還是要去?</br> 而且那鏗鏘有力的保證話語,他聽著怎么這么耳熟。</br> 上一次,凌兮月也是這樣保證的,然后轉(zhuǎn)身夜里便跑了出去……</br> 凌兮月瞧著納蘭雪衣那不動聲色的表情,淡含懷疑的眼神,一時哭笑不得,就差沒指天發(fā)誓了,“我說真的,不騙你。”</br> 她實在沒轍,“騙你我是小狗。”</br> 凌兮月這次,真的是說的真的!</br> 沒辦法,誰叫她滿嘴跑火車,太沒信譽。</br> 聽著這小娃兒般的賭咒,納蘭雪衣墨眉一陣扭動,櫻唇合了合,淺淺溢出幾字,“休息吧。”</br> 他雪衣長袖輕拂,轉(zhuǎn)身往外走,淺步落地無聲。</br> “對了,問你個事。”凌兮月忽的想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