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馬首是瞻!
程綠衣沒想到,之前對她百般呵護,甚至于奉為女神討好的霍東陽,此時會如此不留情面,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給她甩臉看。</br> 任何虛偽的東西,在生死存亡的時候,都會一戳即破。</br> “霍東陽,你還是不是男人!”程綠衣回過勁兒來,瞬間惱羞成怒,“剛剛是誰嚇得差點尿褲子,這會兒大呼小叫吼女人,你很有種是不是?”</br> 而程綠衣也更像個潑婦,毫無形象可言。</br> 霍東陽卻絲毫不在意,聞言更是一陣奸笑,“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試試?來來,爺這就讓你爽一爽,臨死之前,倒還能好好享受享受,也不錯啊。”</br> “你——”程綠衣被這一句話堵得,是面頰爆紅。</br> 馬隆瞧著那狗咬狗的狀況,好一陣搖頭。</br> 可笑啊……</br> “好了,都住口。”賀毅沉沉一聲,打住兩人的爭吵,雖不滿霍東陽的無恥輕薄,但對一路找事的程綠衣,現(xiàn)在也無話可說,“都什么時候了,能不能一人少說兩句。”</br> 霍東陽悻悻一哼,走開。</br> 此時已精疲力盡的他,倒也沒再多事。</br> 賀毅眸光沉沉,看向凌兮月那端,緩步走過去,“兮夜小兄弟,依你看,現(xiàn)在該如何。”說完還有點擔心,“那些東西該不會再追過來了吧。”</br> 一想到之前,他還大言不慚地說著會護著他們,賀毅就一陣汗顏。</br> 這叫兮夜的少年,哪需要他來幫襯?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男人,竟都是絕頂高手,這里所有人一起上,都完全不夠看的,還有隨行的兩個屬下,功力都絕對不會比自己低。</br> 他們到底是些什么人?</br> 凌兮月抬頭看過去,嗓音淡淡,“那些東西怕光,天黑之前,是不會再出來的。”</br> “那就好。”</br> 賀毅松一口氣。</br> 霍東陽雖然心中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跟著凌兮月等人,才撿了一條命出來,此時,他豎起耳朵,在旁邊暗自聽賀毅和凌兮月的對話。</br> “那,接下來怎么辦?”賀毅試探性問句。</br> 馬隆一聽這話,立刻扭頭看了過去,這些人不會是想一直跟他們一行吧?</br> “毅叔,你干什么事事問這小子啊。”程綠衣一瘸一拐過來,此時心態(tài)已經(jīng)完全崩潰,發(fā)瘋似地嚷嚷,“我們自然是立刻出去,離開這里,還管他們干什么!”m.</br> 她是一刻就不想在這多留!</br> 還有,她堂堂天行山莊,憑什么要為一個臭小子馬首是瞻?</br> “你給我住口!”賀毅回頭就是一句大呵,眼神示意旁邊的兩個人,將程綠衣拽開。</br> 別說離開天葬荒原,剛?cè)舨皇琴庖梗麄內(nèi)咳硕紩涝谀莻€山洞里,這丫頭怎么就能蠢得看不清形勢啊,這一次,他就不該帶她出來。</br> 還是經(jīng)歷得太少,一點都沉不住氣,第一次出來,又跟了個最危險的任務。</br> “放開,放開我!”被天行山莊兩名傭兵直接拽走的程綠衣,那是好一通拳打腳踢。</br> 凌兮月把玩著手下的刀柄,看了賀毅許久,才緩緩開口,“這個時候原路出去,路上也不一定會安全,我們會繼續(xù)往里走,穿過天葬荒原,從西邊出去。”</br> 她估量過這邊的地勢,直徑大概三四百公里,這會兒他們已經(jīng)走過了一小半距離,與其半途而廢,不如接著走下去。</br> 而且若往回走,說不定會撞到之前追他們的那東西。</br> 賀毅點點頭,隨后又試探性問道,“我等可否和你們一行?”</br> 凌兮月眉梢輕揚,說實話,有點不方便。這樣想著,她回眸與北辰琰交換個眼神,可是北辰琰完全是你自己做決定,他不多插手的態(tài)度。</br> 在這里,北辰琰只想護好凌兮月,其他的事情,不在他眼中。</br> 馬隆嘿一聲,調(diào)侃道,“老弟,你這眼神倒好使啊。”</br> 如果說這里只有一個人能走出天葬荒原,那毫無疑問,絕對是他家皇后娘娘,這賀毅倒會選路子,不過,他們的目標都是黃金神草……</br> 賀毅嘿嘿尷尬一笑,性子倒也爽快,直接明了道,“當然,若是尋得黃金神草,只一株,自是你得,若有多的……也請小兄弟分一杯羹。”</br> 這一行的任務,他沒忘。</br> 折了這么多手下,沒能完成,他也不甘心。</br> “可以。”都是明白人,凌兮月也沒端什架子,點頭應下,“你愿意跟著,就跟著吧。”隨后又道,“至于黃金神草,各憑本事,只要你能拿到。”</br> “好!”賀毅一口應下。</br> 此等氣度,如此身手見識,絕非一個無名之輩,而且極有可能和玄醫(yī)閣有關(guān),不過他之前怎么就沒在江湖上,聽說過有兮夜這一號人物?</br> 大家原地休息,包扎傷口,調(diào)理內(nèi)息。</br> 不過很快,大家才意識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br> 他們剛剛跑得太匆忙,將干糧和水袋這些,都落在了山洞里,身上帶著的補給所剩無幾,在這危險重重的荒原上,完全是雪上加霜。</br> “怎么辦?”</br> “水袋都沒了……”</br> “我們的金瘡藥也在那里!”</br> 大家無望對視,可是誰都沒膽量再回去找。</br> 沒了食物,倒可以隨時打獵充饑,野果這些也不少,但沒有水,這就有點要命了。</br> 哈泰抿了抿干裂的唇瓣,擺手,安慰大家,“木事,木事,這邊肯定是有水源的,只是得找找。”</br> “哈泰。”凌兮月抽出巖石上的軍刀。</br> 哈泰立刻住嘴,麻溜跑過去,一副狗腿樣。</br> 凌兮月擦著短刀上的血,“這里離死人谷,有多遠距離。”</br> 哈泰左右打量,又翻上巖石眺望周圍,最后咕嚕下來到凌兮月身邊,縮頭縮腦,“這邊得往東去,現(xiàn)在出發(fā)的話,天黑之前就能趕到。”</br> 凌兮月“嗯”一聲,點點頭。</br> 穿過死人谷,進入天葬荒原腹地,應該會有水源,而黃金神草,也極有可能是在水源源頭的位置,他們也得從天葬荒原腹地往西穿出去。</br> 所以,死人谷,必經(jīng)之地!</br> “走吧。”凌兮月將短刀擦干凈,往腿上綁著的束帶上一插。</br> “走?”蹲墻角的霍東陽,將所有話都聽得一清二楚,“走哪兒去?你是要帶著大家去送死嗎!”</br> 死人谷……一聽這名字都不是什么好地方!</br> “你可以不去,沒人拿刀逼著你。”凌兮月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過去,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一身勁裝逆光而行,朝霞將她的身軀勾勒出一抹纖挺輪廓。</br> 賀毅帶領(lǐng)天行山莊幾人,緊隨凌兮月動身。</br> “喂,你,你們……”霍東陽看著其余幾名游兵散將,也毫不猶豫地跟著凌兮月離開,“都瘋了嗎!”</br> 他們可沒瘋,霍東陽和凌兮月誰更靠譜,此時簡直一目了然。</br> 氣急敗壞的霍東陽杵在原地,那是個左右為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