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屬國之爭!
對面的兩位親王聽得凌兮月這話,默默地交換了個眼神,心中不由得有些發(fā)毛。</br> 這的確不是威逼,這是恐嚇啊!</br> 但也必須承認,天臨皇后的話十分有道理。</br> 馬太后叛變,若非這位皇后娘娘出手相救,這會兒北夷指不定是誰做主了,現(xiàn)如今馬太后雖死,但遠在干朔的響日族,還有一些異族,依舊虎視眈眈。</br> 未能根除大患,這遲早有一日,得再生禍端。</br> 她第一次能出手相救,甚至于不求回報,在此之前沒談任何條件,也未以此相挾北夷俯首稱臣,就絕對會再助他們,也有這個能力!</br> 而西瀾,誰說得準?</br> 龍翔王朝就更別說了,西陵墨謙首鼠兩端,心思深沉更與馬太后等為伍,不值得托付,這一次馬太后之亂,已經很好的檢驗處誰才是最可靠的哪一個。</br> 慕容朝歌將兩位親王的神色收入眼底,莞爾一笑,魅然迷人,眸光深深落在凌兮月身上,“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br> 凌兮月勾唇,抬手做個請的手勢。</br> “看在皇后娘娘對我姐弟有相救之恩,本宮就透個底。”慕容朝歌笑容美麗大方,歲月似乎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西瀾王朝承諾,若我北夷歸順,五年不必上貢。”</br> 凌兮月眉梢輕挑,挺狠。</br> 皇糧國稅都不上交,叫什么屬國?</br> “并且出資打通西瀾與北夷南山之路,每年交易北夷至少兩百萬金羊皮,馬具等貨物。”慕容朝歌說了個大概,最后強調,“不降王爵,北夷依舊由我王族治理。”</br> 可以說,西瀾的條件是相當豐厚的了!</br> 往高了說,甚至于和北夷是合作,而不是屬國關系。</br> “所以,皇后娘娘能給我們什么?”慕容朝歌看向凌兮月。</br> 凌兮月輕笑一聲,“公主何須舍近求遠,再說北夷若歸屬天臨,北夷子民,也就是天臨的子民,本宮會讓自己的百姓挨餓受寒不成?”</br> 慕容朝歌不動聲色,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br> “兩百萬金……”凌兮月拿起桌臺上的一顆甜瓜,在手中掂了掂,“這地兒確實有些好東西,每年六百萬兩黃金的交易額,公主看如何?”</br> 慕容朝歌媚眼微微一凜。</br> 下方兩位親王聞言立刻對視一眼,“好大的口氣!”</br> 他們草原上,能和中州交易的東西實在不多,再加上各種限制,只能出售一些牛羊毛制品,弓弩,藥材等,每年兩百萬兩黃金的交易額,在冬季時,也足夠養(yǎng)活下層牧民。</br> 若到六百萬兩黃金的交易額,他們絕對能逐年富庶起來。</br> 可問題就出在,兩百萬金足夠,再多,他們都不知道可以賣什么,拿什么去交易?</br> 瓜果牛羊肉,馬奶……這些倒是好東西,中洲人也喜歡,但根本就沒辦法大量地運送出去。</br> “皇后娘娘何必畫大餅,既然誠心相談,還是實事求是的好。”善親王似笑非笑開口,“娘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北夷支撐不起如此大的交易量。”</br> 凌兮月捏著手中的香瓜,“只要你們給本宮權限,不出一年時間,天下閣的分樓,會開遍北夷每個城池要塞,剩下的,他們自會知道怎么做。”</br> “天下閣?”善親王心中一驚。</br> 就是如今天下第一商號,連創(chuàng)奇跡的天下閣!</br> “皇后娘娘將此事交給天下閣,有它作保,我等自然放心。”另外一位親王點點頭,話語一轉,“可如此明顯的虧本生意,請恕本王直言,皇后娘娘應該有其他條件吧。”</br> 能讓一向不沾皇族生意的天下閣出手,這位皇后的確有些手段,可若如此大量收購,天下閣必定虧損,這其中的損失,不得天臨國庫來補?</br> 天下閣可是做生意的!</br> 無奸不商,他可不相信,它會自己來承擔其中的風險。</br> “是虧是賺,不勞王爺公主操心。”凌兮月雙眸淬笑,“條件也算不上,只是希望北夷能做好屬國,應該做的本分,歲歲來朝,年年上供,且朝廷會拍出節(jié)度使,常駐北夷。”</br> 不以規(guī)矩,不成方圓。</br> 拋去其他情誼不管,國家大事不容混淆。</br> 屬國就是屬國,盟友就是盟友,作為屬國,也絕對不可能和盟國混為一談,一時退讓混淆必定養(yǎng)虎為患!</br> 這還只是第一步……</br> “當然,北夷王族封號可以保留。”凌兮月給出個和善的笑容。</br> 兩位親王和慕容朝歌迅速交流個遲疑眼神,這是想將北夷牢牢掌控在手,就和月州,祈州此地無異。</br> “皇后娘娘,你不會是想用區(qū)區(qū)幾百金的交易差,就讓我北夷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吧。”慕容朝歌面上笑意燦爛嫵媚,“看來皇后娘娘也并不是很有誠意。”</br> “王姐……”小北夷王在旁如坐針氈,聽不是很懂帳內大家的唇槍舌戰(zhàn),但此時微微有些著急。</br> 慕容朝歌按住小家伙,回眸,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br> 她打心底,也是更愿意歸入天臨。</br> 除去其他因素,這小丫頭著實是個可靠之人,更是個讓人忌憚的主,誰都不想與這樣的人為敵,但若歸順天臨和西瀾,兩者待遇相差太遠,她就不得不慎重考慮。</br> 這時凌兮月放下手中香瓜,慢悠悠起身,走至王座旁,豎掛起的羊皮地圖上,忽然一句,“本宮聽聞,這些年,旻河河水的流量在逐年下降,這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br> “皇后娘娘此話何意。”善親王被這一句弄得云里霧里。</br> 凌兮月纖細的指尖,順著地圖上蜿蜒的曲線而下,直至湖泊處,繼續(xù)道,“落日湖也日漸干涸,周圍牧草范圍年年縮小,因此王城還不得不考慮遷往干朔。”</br> 那可是個狼窟,即便馬太后已死,這個問題,也不會隨著她的死,而消失。</br> “皇后娘娘有話不妨直言。”兩位親王聞言連連皺眉。</br> 此時有一種被狠踩痛腳的感覺。</br> 但凌兮月口中所言也是不假,這條河對于北夷來說,就如同命脈所在,可若按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不到十年的時間,整個落日湖都會消失。</br> 沒有了水源,周圍很快就會成為一片荒漠,無法生存,只能離開!</br> 凌兮月回身,“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挽救呢。”</br> “什么?”</br> 兩位親王異口同聲!</br> 似乎沒有懂凌兮月的意思,又或者過于意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