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你是累贅
老人詫異道:“可老頭子怎么聽說,眉兒姑娘走的時候,偷走了虛云山的鎮(zhèn)派秘笈,虛云劍法呢?難道這消息有誤?”</br> “當(dāng)然有誤!”柳月眉幾乎要跳起來了,“我根本沒見過什么虛云劍法,我又不習(xí)武,要武功秘籍做什么?老人家是從哪里聽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br> “是掌門夫人親口說的。”老人咳嗽了一聲道,“老頭子對虛云山的鎮(zhèn)山之寶仰慕已久,早就想借來看一看,在虛云山中潛伏了好幾個月,才從掌門夫人和侍女的言談中得到消息,劍譜已經(jīng)失蹤,被眉兒姑娘偷走了!”</br> “這不可能,一定是夫人在陷害我!”柳月眉臉色煞白,尖叫道。</br> 玉嬈聽不敢這話,冷冷道:“蕭姐姐為何要陷害你,肯定是你偷了劍譜,那幾個蒙面刺客,肯定也是沖著你來的!”</br> “蕭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劍譜!”柳月眉哀求地看向蕭九君,“我若回去,夫人和虛云門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我真的不能回虛云山!”</br> 她原本和蕭九君談好了,跟著蕭九君回虛云山,如果蕭氏真的要滅她的口,蕭九君就帶著柳月眉離開。</br> 畢竟蕭氏給夫君投毒的事情見不得光,不敢公然對柳月眉下手,柳月眉對自己的安全有幾分把握。</br> 但是現(xiàn)在,被扣上了偷走鎮(zhèn)山劍譜的罪名,柳月眉想,她一旦回到虛云山,整個虛云門上下都不會放過她,就算是蕭九君,只怕也護不住自己了。</br> 她恨不能馬上離虛云山遠遠的,一輩子都不回去。</br> 玉嬈氣沖沖道:“柳月眉,我看你就是心虛,要是你真的沒偷劍譜,為什么不回虛云山,直接和蕭姐姐對質(zhì),將說事情都說個明白?”</br> 柳月眉憤然道:“我又不是玉家大小姐,身后無人相護,我就算說自己沒偷劍譜,別人會相信嗎?還是說,玉大小姐到時候愿意護著我這個無依無靠的婢女?”</br> 玉嬈正待反駁,蕭九君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zhí)。</br> 他看向老人:“這個消息還有誰知道?”</br> 他自是清楚,對于寶藏秘笈之類的傳聞,江湖上很多人都是寧可信其有,就算明知道傳言可能有誤,得到消息的人也會抱著萬一天上掉餡餅的念頭,源源不斷地找上門來。</br> 至于他們一行人不小心死了怎么辦,那些人可不會在乎。</br> 老人臉色苦了苦道:“這我里哪知道?不過,據(jù)老頭子所知,虛云劍譜一直由掌門親自保管,掌門出事后,應(yīng)該由掌門夫人保管。”</br> “丟了劍譜可是一件大事,掌門夫人應(yīng)該不會主動宣傳,知道這些的人,應(yīng)該不多吧?”</br> 蕭九君瞇了瞇眼睛道:“你沒故意往外賣消息,騙人來我們面前送死,并趁機試探我們的實力?”</br> 這是懷疑之前那幾個蒙面人,都是這黃獐找來的誘餌。</br> 老人連連搖頭:“老頭子一向只要寶貝,從不殺人,再說了,那幾人的身手公子也親自體驗過了,他們像是老頭子能拿捏得住的人嗎?只怕老頭子就算真的得到劍譜,下一刻就會被他們搶走,順便滅口。”</br> 蕭九君點了點頭。</br> 這話他相信。</br> 天下閣的情報信息里,黃獐雖然是大盜,卻不是喪心病狂的人,只偷寶貝,從不殺傷人命,名聲還不算太差勁。</br> 也因此,他一直黑吃黑的時候,始終沒考慮過鳳凰山上的狐貍祠。</br> 那么,劍譜的消息,多半是蕭氏為了殺柳月眉滅口,故意引來的。m.</br> 這時候,冷楓已經(jīng)給蕭九君處理好傷口,收起傷藥等物,把那三個已經(jīng)沒命的蒙面人提了過來,揭開了面巾。</br> 柳月眉大著膽子看了一眼,尖叫了一聲:“咦,怎么是他們……”</br> 黃獐也“嘖”了一聲:“這三個人我也認得,他們不都是虛云山的人嗎?奇怪,虛云山要取回劍譜,為什么要蒙面冒充刺客啊!哦,我明白了,他們肯定是想獨吞劍譜!”</br> 蕭九君看向柳月眉。</br> 柳月眉臉色慘白道:“沒錯,他們都是虛云山的人,我見過他們。不過……他們是陸長老一脈的弟子,一個是陸長老的師弟,另外兩個是師侄。可陸長老,一向和夫人不和。”</br> 蕭九君又看向玉嬈。</br> 縱然堅持認為蕭姐姐什么都好,玉嬈也承認,這三個人她也認識,都是陸長老一脈的弟子。</br> 蕭九君摸了摸下巴,嘴角又勾起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br> 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br> 柳月眉小心翼翼道:“蕭公子,他們一定是被夫人所騙,來取走所謂的劍譜,順便殺我滅口的,我們不能回虛云山!”</br> “我知道夫人做事一向謹慎周全,她很快就會知道陸長老的人失手了,一定還會再派人過來。我們?nèi)羰沁€堅持去虛云山,一定會死在路上!”</br> 蕭九君道:“你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冷楓,你看呢?”</br> 他轉(zhuǎn)頭看向冷楓。</br> 冷楓看了一眼蕭九君包扎得像粽子的手,眸中露出一絲殺機,冷道:“你受傷了,先帶這些累贅回去,虛云山,我自己帶著柳月眉過去就行!”</br> 家仇本就是自己的事,他不想蕭九君繼續(xù)為自己冒險。</br> 方才那一幕,他如今想起來,仍舊覺得心有余悸。</br> 如果他醒來得稍稍晚一些,現(xiàn)在的蕭九君,說不定就變成一具毫無生氣的尸體了。</br>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算滅了整個虛云山,也還不回他的性命。</br> 見此,蕭九君心中一暖,卻搖了搖頭,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冷楓的肩膀,堅持道:“不成,我既然答應(yīng)陪你查清楚這件事,就沒有半道上打道回府的道理。”</br> “好兄弟,哪怕是刀山火海,哥哥這次也陪你一起闖了!”</br> 冷楓心中一熱,卻搖了搖頭:“現(xiàn)在的你,對我來說也是累贅。”</br> “……”</br> 蕭九君那張妖嬈面孔黑得喲,嚷嚷道:“那不是還有你嗎?我相信,以你的身手,肯定能保我安然無恙!”</br> “再說了,我保命靠的一向都不是武功,只要腦子沒壞掉,你說不定還要靠我保護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