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追妻火葬場(57)
秦絕沒細說蕭家的事,就把慕容朝歌趕去沐浴更衣了。</br> 等她打理好自己,一名侍女走進來,她放下了一個水盆,恭敬地說道:“姑娘,這是主人命我送過來的。您現(xiàn)在的模樣,不適合在外行走。”</br> 慕容朝歌定睛看去,只見那水盆中,漂著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br> 她把面具取出來,貼在臉上。</br> 面具和肌膚的親和性出人意料的好,而且摸上去,手感和人的皮膚一模一樣。</br> 她對著鏡子一照,發(fā)現(xiàn)這面具似乎就是江湖傳說中的“人皮面具”,把她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br> 這幅新的相貌,不似她本來長相那樣讓人驚艷,卻也是眉清目秀,白里透紅,看起來比她本身的年紀要小,約莫只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br> 因為戰(zhàn)云揚之前四處張貼尋人告示,她的長相差不多人人都知道了,如今有了這張面具,在外行走就容易多了。</br> 對著鏡子重新梳好了頭發(fā),慕容朝歌走出門,就見過道中,一名氣度淸貴,卻偏偏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的年輕男子,正向他走來。</br> 那張臉雖然陌生,眼神看起來卻非常熟悉。</br> “秦島主?”慕容朝歌笑了笑。</br> “是我,你說話的語調(diào)可以更輕快些,這樣更符合你的表面年齡。”秦絕的語調(diào)比原來上揚一些,顯得更清亮,也更符合他那張面具十八九歲少年的特點。</br> 慕容朝歌點了點頭,把語速調(diào)的比原先快了些,語調(diào)也更清揚,問:“這面具是用什么做的?”</br> “是魚膠、魚鰾、以及幾種樹的樹汁。”秦絕知道她擔心什么,說道,“放心吧,跟人皮沒有半點兒關(guān)系。”</br> 慕容朝歌不由失笑。</br> 兩人走向用飯的地方,就在這時候,忽聽一聲震天的吼聲響起,緊接著水浪拍案的聲音,又聽嘩啦啦一片水聲,似乎是浪花砸在了帆船上。</br> 兩人走到船舷處,只見正前方的海面上,一只巨大的海獸破水而出。</br> 那是一只三角巨鯨,個頭堪比他們這艘帆船,頭頂生有三根柔軟的尖刺,筆直豎起來的時候,有如三根尖角。</br> 海獸頭頂有一個呼吸孔,方才的水花便是它噴出來,部分落在了帆船上。</br> 而巨鯨前方,是一艘鐵制的尖頭船。</br> 那種船不大,個頭只有巨鯨的五分之一,但船身非常堅固,航行時非常靈巧。</br> 上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魁梧壯漢,長得有些像他們這艘船的異族船長,都是比普通人高得多的個頭,鐵塔般的身軀,黝黑的皮膚和褐色的眼睛。</br> 另外一人卻是個少女。</br> 少女生得極美,一身淺灰色的修身潛水衣,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鵝蛋臉,肌膚非常白皙,五官小巧玲瓏,長發(fā)束在腦后,仿佛傳說中的海妖般精致動人。</br> 此時,那少女一手握著一柄魚叉,另一只手則握著一個陶笛,湊在嘴邊吹奏。</br> 陶笛的聲音很是低沉,嗚嗚咽咽的,聽起來不成韻律,卻讓那巨鯨越來越暴躁。</br> 慕容朝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景,問:“那少女是要捕鯨嗎?”</br> 她曾聽說過漁人捕鯨的故事。</br> 秦絕點了點頭,目光有點兒奇特:“那女孩,是葉陽家的人。你看,船頭上有他們家的家徽。”</br> 慕容朝歌也注意到了,船頭的確有一個白色的圖案,約莫是一柄魚叉,插在了一條大魚上,仔細看去,那條大魚的長相,跟三角巨鯨還真像。</br> 秦絕繼續(xù)道:“葉陽家是皇甫家的附屬家族,在南海地位很高,那少女是葉陽家的嫡系,名叫葉陽靈蘊,她應(yīng)該是追著那條巨鯨跑過來的。”</br> “你對葉陽氏很熟悉?”</br> “不算很熟悉,但我曾經(jīng)去過他們的族地,見過他們的族長和嫡系子女。”秦絕輕笑一聲說道,“葉陽家的人不愛外出,很少離開族地,其實……”</br> 他取下了臉上的面具,說道,“我這張面具,就是仿著葉陽家一個常年外出的旁系弟子做出來的。”</br> “那我這張臉面具呢?”慕容朝歌問。</br> “你那張面具,是仿照一個故去之人的臉做的,放心,在這里,沒人能把你聯(lián)想到那個人身上。”秦絕說道。</br>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讓人把船長叫了過來:“讓船離的遠些,免得糟了池魚之殃,另外,放下小船,留幾個好手在這里看著,三角巨鯨很危險,若是那人不敵,就出手救人。”</br> 船長領(lǐng)命而去。</br> 帆船開始遠離戰(zhàn)場,但并未走太遠,始終徘徊在戰(zhàn)場百丈外。</br> 這時候,葉陽靈蘊已經(jīng)和巨鯨交手了。</br> 她跳出了尖頭船,手握魚叉,在巨鯨身上跳來跳去。</br> 巨鯨猛烈的搖頭擺尾,龐大的身軀拍在水面上,掀起高達一丈的水花。</br> 少女卻總能在水花之間穿梭,精準地找到落點。</br> 不久,巨鯨見沒辦法把少女甩下去,改變了策略,頭頂上三根柔軟的尖刺有如靈蛇,向著少女抽去。</br> 少女飛速躲閃,身姿曼妙,有如舞蹈。</br> 但三根尖刺的威力不容小覷,少女的活動空間,已經(jīng)不似方才那樣大,集中在巨鯨的中間位置。</br> 忽然間,巨鯨尾巴一揚,又重重砸下,轟隆隆的水聲中,巨鯨的身體居然離水飛起,身體在空中垂懸起來,張開大口,那張有鋒利牙齒的大嘴,剛好落在少女身下。</br> 遠遠看上去,少女似乎馬上就要落到巨鯨口中。</br> 慕容朝歌這邊,有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但下一刻,就化為了一聲喝彩。</br> 只見關(guān)鍵時刻,那少女甩出了手中的魚叉,魚叉剛好抵住了巨鯨的巨口,她就站在了魚叉上。</br> 巨鯨大怒,拼命合攏大口,想要折斷魚叉。</br> 少女反而再度輕盈躍起,與此同時,尖頭船靠近,甩出一根繩索,纏在了少女的腰上,把少女拉回了船上。</br> 緊接著,巨鯨的大嘴終于合攏,但那根鋒銳的魚叉,恰好從嘴巴上下最柔軟的地方透體而出,穿了過去。</br> 鮮血涌出,染紅了一片海水。</br> 巨鯨的身軀不斷翻滾著,沖向鐵頭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