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下俠客
刁梁山英雄志士縱多,聚集天下八大門派,數(shù)無劍派、天涯派名聲赫赫!
當(dāng)下亂世,各派休養(yǎng)生息,靜等回天之日。
左凌霄,左敬蘭,左婕妤,俗稱三左。特奉恩師魚雷密命,下山招募正派。
蕭蕭路途,馬疲人倦,已是傍晚,三人在一小鎮(zhèn)廢棄茅屋落腳。
“師兄,今日已是下山第三天,若按我們行程,恐怕會有所耽誤。”左敬蘭言語微近。
“不急,師傅另有交代,此事愈慢愈好,無劍派弟兄與我有八拜之交,天涯派掌門人乃我義父,組織正派之事大可放心。只是,這茫茫人海,我們?nèi)绾尾拍軐さ綆讏A后代呢?”
“是啊!師姐,雕俠后代不問世事,現(xiàn)隱匿人間,這該如何是好?”左婕妤含窗而立。
“師傅曾提示說,江南有一位閑才子,時齡一百七十七歲,他應(yīng)該祥知幾圓子孫去處。”
“那就去找閑才子,或許能另辟捷徑!”左敬蘭展眉。
左凌霄犯難:“閑才子后生只見三種人,第一種是瞎子,第二種是將要死去的人,其次是超過他年齡還存世的人!”
“唉!只能順其自然,欲速則不達(dá)!”左婕妤嘆!
冷風(fēng)忽忽,茅屋干草凌亂散出,隨風(fēng)舞動。
屋不避寒,盡管衣著棉錦貂皮,還是顫顫冷意。
身旁有少許干木材,左凌霄找到兩塊鵝卵石,碰撞生出火花,點(diǎn)起篝火,房內(nèi)紅通通一片光明,暖意散發(fā)!
“看來這里常有人留宿!”左凌霄道,“務(wù)必小心山賊強(qiáng)盜!你們師妹倆先睡吧,我守護(hù)!”
因太勞累,兩人很快入睡,左凌霄睜大眼睛,卻擋不住睡意,很想半睜著眼睛假寐一會兒!
突然,一陣風(fēng)吹草動,馬蹄聲急弛而至,左凌霄一愣,立刻起身走出茅屋。
左敬蘭和左婕妤同時醒來。
“師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三人朝一方向望去,一只野鹿飛速竄來,后面一人瞄準(zhǔn)箭矛,叱地超越,從野鹿頭上擦過,眼見箭矛向左凌霄射去,他快速拔出利劍將箭矛攔腰斬斷。
那聲清脆的斷矛聲,震住身旁二人,更呆住馬背上那位弓箭手。
所有聲音在那一刻停滯,三十秒續(xù)反應(yīng)過來!
弓箭手身著虎皮大衣,臉孔清秀,稚氣未脫。
下馬,背好弓箭,才走近左凌霄,“大哥,沒傷著你吧!”
“你那破箭法也出來打獵,哼!”左敬蘭輕笑,“要不是師兄反應(yīng)敏捷,你今天不是就害死無辜了!”
“哪里能這樣說這位兄臺,以我眼力,他的箭法定是百發(fā)百中,剛才理應(yīng)射中鹿腦,卻不知地勢逐漸低洼,所以才得失手!”
“還是你最了解我!”他拍拍左凌霄肩膀欣喜,“后會有期,再見了!”
跨上馬,回頭問:“敢問幾位所屬江湖哪派?”
“無名無派!”左敬蘭輕應(yīng)。
左凌霄又道:“中原三左。”
“久仰大名!”只聽一聲喚馬,風(fēng)速消失。
左婕妤站在門口,望著一片漆黑的遠(yuǎn)方,似乎在回憶。
“想什么呢?”回到茅屋的左凌霄又走出來,“外面太冷,進(jìn)來說吧!”
茅屋抵制著風(fēng)的拂動,不大的空間依舊暖和十足。
“師兄,剛才那位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他來頭肯定不小!”左婕妤思慮。
“聽口音,從他腰間的腰牌斷定,他應(yīng)該是東閭皇室之子高伯郎。”左凌霄疑道。
“東閭乃漠北高氏炎王統(tǒng)治都城,他到江南來做什么?”
“高伯郎此人生性貪玩,玩世不恭,他下江南,并不稀奇,依我看,未有其它目的!”
正說之際,屋外長空嘶馬,三人迅速出門相迎。
乍看,人已至前,原是高伯郎。
“兄臺為何返來?難不成遇到麻煩了?”左凌霄步至馬前。
“正是,前方紫霞關(guān)被大雪吞噬,鎮(zhèn)上又被殘?jiān)屡砂鼑?.....”
“殘?jiān)屡桑俊弊箧兼プ匝宰哉Z,“湘西殘?jiān)屡梢哺胰虢希磥碚娴膩y世了!”
“殘?jiān)屡砂鼑℃?zhèn),看來今晚又要橫尸無數(shù),我們前去湊湊熱鬧吧!”左凌霄回頭,“走!”
“師兄,人在江湖,師傅叮囑,少管閑事為好!還是不要去,以免惹上不必要麻煩!”左敬蘭攔住左凌霄去路,愁眼眉閃。
“你們?nèi)グ桑∧菤堅(jiān)屡梢詺埲讨Q,定有去無回!”高伯郎拴好馬繩,一步邁進(jìn),“借你們那破房子睡一覺噢!”
“少嚇唬我,我倒想見識一下殘?jiān)屡伞!弊罅柘龉虉?zhí)飛上一匹馬,扯起馬繩,駕著奔走!
“師兄,等等我!”左敬蘭和左婕妤同時騰上馬背,速追。
小鎮(zhèn),風(fēng)呼呼穿巷,枯枝雪掩,玲瓏剔透,路燈昏暗,疏影散漫。
房屋起疊層次別具風(fēng)格,錯落有致,亭臺樓閣互相交接,石墻襯托,典雅及至。
鎮(zhèn)上一片喧囂,孩童哭聲遍遍,雞鳴狗吠......
進(jìn)第二小巷,左凌霄傾首,翻身云斗,前撲,刺死巷口兩位殘?jiān)屡墒匦l(wèi),回首,又騰空落至馬上。
三馬急勢闖入小鎮(zhèn)中心,眾人閃出一條旁道。
停下。
“來者何人?敢闖殘?jiān)屡桑瑳]見著我和大家在談?wù)聠幔俊币桓呖荷ひ羧攵?br /> 三人下馬,動作靈敏。
“中原三左,湊巧路過此地,見殘?jiān)缕煸谛℃?zhèn)上肆意飄搖,特地來看你臺紳寶臺掌門人的。幸會!”左凌霄平靜道。
“你!”臺紳寶怒顏青紫,剛才左凌霄語氣擺明了就是不屑,論起三左,在江湖中還算有地位,忍怒,當(dāng)下正事要緊,“等下與你算帳!”
三左暗地發(fā)笑,以為殘?jiān)屡烧崎T長什么樣呢,尖嘴猴腮,沒江湖中人有他那么丑的!什么大家子風(fēng)范,殘忍啦,那全是謠言。就兩句話便嚇到了,原來殘?jiān)屡商撚衅涿?br /> “大家聽著,殘?jiān)屡山袢照心寂蓡T,限女孩,年齡十八歲以上,二十四歲以下,請務(wù)必加入。”臺紳寶身邊一位女助手宣告。
“你這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我好不容易把女兒養(yǎng)這么大,憑什么就無償送給你?你休想!”臃胖婦農(nóng)把成年女兒藏在背后。
“憑什么?就憑這個......”殘?jiān)滤膭σ黄鹋e劍刺向婦農(nóng)。
眼見附體,左凌霄欲出手阻止,沒料到還有更快的少年從頭上一閃而過,幾快熱烘烘的菜包子劃過劍,又宛轉(zhuǎn)在劍身盤旋一圈后直擊四位女劍客面容。殘?jiān)滤膭埓笞彀汀鞍 保膫€包子分別封住四劍嘴巴。
在場鎮(zhèn)民全堂哄笑,四劍也會有這種遭遇,其狼狽,簡直丟人。
眾人大笑之余,眼神齊向還沒落地的少年,他手提一口袋,任自飄搖寒冷空氣中,落下,坐在樓臺角上,得意咬開一個包子。
“閣下是誰?如此狂妄?害我派大失面子,今日,就由我親自為殘?jiān)屡捎懟毓馈!迸_紳寶怒氣沖天,掄起殘?jiān)陆鸬讹w向樓閣。
立定,出招,騰越,朝少年猛砍,三招,三十招,卻始終不能命中。
少年東躲西藏,穿梭于屋脊,開心地嘲笑。
樓閣斷開,樓臺破裂,黑瓦皆揎,一片狼籍。
臺紳寶無奈,只好落回原地:“好小子,竟和我捉迷藏,來人,拿弓箭來,他死定了!”
女護(hù)衛(wèi)遞過弓箭,三左不由發(fā)笑,心里不禁欽佩那少年。
拿好弓箭,放下箭矛,拉開弓弦,“嗖”地駛向少年,臺紳寶將全肚怒氣賦予箭矛,再加箭頭擦有劇毒,此時他嘴邊一抹笑,以為必中!
箭到之時,眾民都為少年緊張,而他,卻很隨意地一翻身,手舉一個包子,箭矛穿刺,包子立即變?yōu)槟谏?br /> 臺紳寶后退一步,全場目瞪口呆,想不到殘?jiān)屡傻臍埲淘侵戈庪U狡詐。
少年落下,幾個筋斗直立,俊俏容貌,傾倒眾殘?jiān)屡膳o(hù)衛(wèi)!
“殘?jiān)屡桑 鄙倌暄鲱^看著派旗讀到,還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就你三腳貓功夫也敢自稱掌門人,切,稱早解散,要么,另換主人!我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欺壓百姓,你若膽敢入江湖行兇,我叫你死得很慘。”
臺紳寶又后退一步,嚇得腿直哆嗦。
“還不快滾!”少年嚇聲。
“......你......”臺紳寶結(jié)巴道,“留下姓名!”
“怎么,還想找我啊,好啊!隨時奉陪,聽好了啊,本人沒事偷著樂!”少年嘻笑。
“好個沒事偷著樂!我算記住你了!”臺紳寶輕哼,“走!”
眾女隨臺紳寶遠(yuǎn)去,還不時回頭,眼睛盯著少年不停閃電!
只有一名殘?jiān)屡膳⑦€呆在原地傻傻地、癡癡地笑。
“喂!你笑什么,還不滾啊!”少年搖醒似在夢游的女孩。
“噢!我也記住你了!”女孩又傻笑。
女孩傾過身體,嘴巴正要貼近少年,他舉起一個包子塞進(jìn)她的嘴巴,“想吃啊!拿去吃吧!”
“好吃!”女孩狠咬一口,朝后方望,“等等我啊!”
她連蹦帶跳地跟去,邊吃包子邊念:“沒事偷著樂......沒事偷著樂......”然后傻傻地笑。
“好耶!壞人走咯!”小孩歡呼。
眾民直夸少年:“英雄吶!”
“中原三左!”少年轉(zhuǎn)身迎前。
三左納悶,左凌霄問:“你認(rèn)識我們?”
“凌霄哥,敬蘭姐,婕妤姐!”少年親切地稱呼。
“慢著,你叫我們什么?”左凌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們不會忘記我了吧!”少年說,“我是小搗蛋啊,十年前在帝王飯莊的小搗蛋啊......”
“小搗蛋,”三左齊叫,“真的是你?”
“來!我看看!”左敬蘭領(lǐng)著少年興奮地轉(zhuǎn)一圈,“真是想不到,十年不見,小搗蛋都成大人了!”
“小搗蛋成大搗蛋咯......”左婕妤取笑。
“好小子!十年不見,你功夫長進(jìn)這么大啊!誰教你的?”左凌霄道。
“你猜?”
“張仙居?”
“他雖然是我?guī)煾担粯芬饨涛遥煅芯渴裁葱虏税?.....”
“那個小女孩晴珍妮。”
“不是小女孩,是妮姑娘,怎么會,她還小我一歲呢,她都不怎么學(xué)武功,還有本事教我?”
“那誰啊!郁悶叔?”
“郁悶叔,他從不支持我學(xué)武功,哪有誠心教我!”
“你說說,誰啊?”
“我自學(xué)的,大家都說,有功夫就不會被人欺負(fù),還有,我希望能走出京城到江湖中去闖一闖!”
“你怎么會在這里?”左婕妤問。
“你偷跑出來的?”左敬蘭道。
“你真來江湖里混啊!”左凌霄一臉不可置信。
“哎呀!我不是偷跑出來的,這次奉師傅之命,特地去渤海灣尋少見又珍奇的阿諛貝。”
“阿諛貝,要有緣人而且自命不凡的人才能找到!你找到了嗎?”
“當(dāng)然找到啦!不然我豈不白跑一趟!”小搗蛋提起口袋在三左面前晃了晃,“你們餓了吧!我從京城帶來的,師傅親手做的,剛剛我在鎮(zhèn)上一戶人家的蒸籠上蒸過,還是熱的呢!”
“還真餓了!”左凌霄肚子咕咕兩聲。
“幾位大俠,外邊天冷,還是先進(jìn)屋吧!”農(nóng)夫關(guān)切道,把幾位拉進(jìn)屋。
屋里雖簡陋,但很整潔。坐在炕邊,小搗蛋和三左繼續(xù)聊。
“你什么時候改名沒事偷著樂啦!這名真夠古怪的!”左婕妤笑。
“是師傅改的,都叫好幾年了,這還不算古怪,師傅把以前的帝王飯莊改成老鼠愛大米飯莊,把我們居住的桃園居改為水煮辣椒園。”小搗蛋嘆氣。
“什么?老鼠愛大米!”左敬蘭把剛吃進(jìn)嘴里的包子全吐了出來!
“水煮辣椒園!”三左前仰后合笑個不停!
“喂!注意點(diǎn)形象!”小搗蛋不耐煩。
三人停下來,看著一點(diǎn)也不開心的小搗蛋。
“凌霄哥,帶我一起去江湖玩吧。我不想回京城,那兒太無聊了。”小搗蛋道。
“不行,你還小,等長大了再說吧!”
“我都十八歲啦!還小嗎?不帶就不帶,我照樣可以出去玩。”
“不是我不想帶你,而是我們這次下山的任務(wù)非常重,事關(guān)系到蒼生,你還是不要添亂,等過一陣子,我定約你來江南玩?zhèn)€痛快!”
“那一言為定!”
“......”
風(fēng)一陣陣呼嘯而來,天地寒氣凝聚,整個小鎮(zhèn)冰凍得不再有一絲生氣!
睡夢,綿綿纏纏,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