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暗中的預(yù)兆
,重生之名流巨星 !
當(dāng)年的唐齊石身體一直不好,畏寒。整個人也陰陰沉沉的,尤其喜歡那套仿古的做派,看上去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洪三不是跟他沒有杠過架,偏偏沒有一次能占上風(fēng)。
因為那人殘酷起來,就連他也膽戰(zhàn)心驚。但是,眼前的這人真的是唐齊石嗎?畢竟……他們快十多年沒見了。
“唐哥……沒想到傅哥的葬禮你也來了。”洪三立刻換了臉色,朝唐齊石走去,想過去看個究竟。
洪三一邊笑,一邊伸出手,想拍拍對方肩。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
皮草大衣的領(lǐng)子遮住了他的小半張臉,領(lǐng)上的細(xì)毛又滑又順。雖然依舊看得清輪廓,但是比當(dāng)年的感覺要滄桑許多。只是氣勢沒有絲毫改變。在他伸出手想要拍唐齊石肩膀的同時,墨鏡后面透過的眼神,又利又銳,一瞬間像尖利的冰錐一樣射過來,洪三的手當(dāng)場就懸在空中,頓了一頓。
那一剎那的感覺就像在千里艷陽上的一抹寒冰。在陽光的炙烤下,突然反射了一下剔透逼人的光。雖然轉(zhuǎn)瞬即逝,但是透骨徹寒。
等洪三反應(yīng)過來,再望向唐齊石時。那人已收回了剛才那種眼神,墨鏡之下陰沉沉的,不再尖銳如匕。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錯覺,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洪三收回手,緩了緩神,“嘿嘿”笑了兩下,一邊給自己找個臺階,一邊暗中打量著唐齊石。
氣場還是當(dāng)年的那個氣場。
只是墨鏡遮著眼睛,看不清容貌,雖然有八成像……
洪三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從上打量到下,視線又落在對方捧著茶盞的手上。唐齊石的手指極細(xì),極長,捧著一盞云破一方的天青色茶盞。
洪三看了看唐齊石的手,再看了看傅子瀚。
不說容貌,那雙手的確是只有自己這個年齡才有的。沒有年輕人的修長有力,多了些松弛的褶皺。
“唐哥,那筆款子是我和傅哥……”洪三一邊觀察,一邊開腔。
唐齊石沒有說話。
只是捧著茶盞,輕輕品了一口。一時之間,洪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對方的動作上。
茶盞一看就是精工。
一盞、一蓋、一碟,雨過天青色,茶托呈蓮瓣紋,盞與托的蓮瓣相輔相成,溫沁如初開之蓮,靜謐中透著些低調(diào)與神秘。
洪三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唐齊石托茶的動作上。
他以前覺得唐齊石端著茶盞只是做做樣子,自己年輕時也故意裝模作樣地弄個這種杯子,拿著喝過。
幾日后,傅子瀚的爺爺才笑著說:“小三,你看小唐是怎么端的,你是怎么拿的?”
他自己一直都是大拇指彎曲起來,從上方扣住茶托邊緣,下面以食指的側(cè)面頂住。但是直到傅哥提點,洪三才注意到,唐齊石跟他的端法完全不一樣——對方是手掌持平,以食指、中指的指腹托住,茶托的邊緣以大拇指夾住。這才是最正式的茶盞端法。
記憶仿佛被打通,一下子回憶起很多年前的小細(xì)節(jié)。
洪三眼皮一跳,目光凝聚在眼前這人端茶盞的動作上——完全一模一樣!就算眼前這個人,因為過了這些年老了,但是動作沒卻有絲毫差別……
就在這當(dāng)下,就在“唐哥,那筆款子是我和傅哥之間的事情”這句話還沒說完時,對方“哼”了一聲。聲音冷冷的,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味道。洪三頓時如被冷水潑醒,目光所及的,是唐齊石極細(xì)極白的手指,在這陰冷暗淡的光線下,仿佛死人般的蒼白,陰瑟瑟的瘆人,好像一股冰水的涼意滲進了骨頭里……
洪三心一驚。
多年來對對方形成的懼怕已經(jīng)讓他形成了下意識的反應(yīng)。
“當(dāng)年那筆款子是還了一些……但是兄弟們也要吃飯……”洪三連忙補充,氣場頓時弱了一些。
“那筆款子爺爺早就還清了!”傅子瀚在一旁開口。
“你這個小輩,插什么嘴!”洪三道。
旁邊的唐齊石把茶蓋“啪”猛地一放。茶蓋、茶托、茶杯,三個齊齊一碰,聲音清亮中帶著一股寒意,連洪三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只見,唐齊石抬起胳膊,朝傅子瀚勾了勾手指。
對方一個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傅子瀚卻無比恭敬地走了過去,顯然對唐齊石非常之尊重。
洪三望向唐齊石。
對方戴著墨鏡,姿勢也沒有什么改變,根本無從琢磨對方的情緒與心思……但就是這無從琢磨,更讓洪三心里沒底。
唐齊石似乎對傅子瀚附耳說了些什么。
傅子瀚點點頭,神情尊敬無比,等到唐齊石說完后,才走到洪三面前,態(tài)度變得囂張傲慢起來,跟之前的忍氣吞聲判若兩人,沒有一點點恭敬。大概是有唐齊石撐腰的緣故。
“唐爺說了,讓你把借條給他看看。”
洪三遲疑了一下,然而眼前的青年,眉目中帶著鄙視,琥珀色的眼睛里更是透著一種輕蔑。
這一切,像把火在刺激著洪三。
即便原本不想上交的洪三,也意氣用事,將借條給了傅子瀚。上面白紙黑字,又不是他作的假!難道敢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樣?!
傅子瀚接過借條,表情微微一變,松了一口氣。
只是洪三仍然火大,沒有察覺這個變化!待借條呈到唐齊石面前,洪三見唐齊石一邊看,一邊微微點了點頭,又跟傅子瀚交談些什么。他正以為對方是確認(rèn)筆跡,沒想到——唐齊石忽然撕起了那張借條!
“你干什么?!”洪三心里一急,撲過去想搶。
沒想到唐齊石的動作更快,薄薄的一張紙,撕起來用不了幾秒,等洪三撲過去時,對方已經(jīng)撕得細(xì)碎不說,還將那些紙末摔在了他的臉上。
“唐齊石——”洪三咬牙,正準(zhǔn)備跟對方拼命。
對方卻陡然站了起來!
原本唐齊石一直坐著,洪三還不覺得,但在頃刻之間,對方突然站起來!這種突然的動作改變,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洪三沒有準(zhǔn)備好。
但是——唐齊石準(zhǔn)備好了!
他不僅冷冷啐笑了一聲,甚至還將杯子一摔!力道之猛烈不說,更驚人的是,在杯子落地的片刻,四周突然刷刷多了很多黑影!洪三這才發(fā)現(xiàn),靈堂的周圍黑壓壓一片穿著黑西服戴著黑墨鏡的人,洪三眼睛一瞇,細(xì)心一瞧,這些人的西裝明顯凸起——只有攜帶了槍支,才會有這樣的可能!
洪三和唐齊石對視。
視線對著視線,陰冷的眼神像針一樣刺入對方,猶如一狼一虎對峙,就看誰的兇狠能夠嚇退另外一方!
洪三的眼睛掃了掃四周,一下子是帶著槍支的黑衣人,一下子是慘白的送葬菊花,一下子是對方身后,懸在大堂中間的遺照。
黑白的遺照。
死人的遺照。
他大哥的遺照。
遺像里面的人笑容慈祥,目光和藹,但越是這和藹的目光,越讓人有種里面的人也要帶他離開人世前往陰間的錯覺……
洪三額頭滴下一滴冷汗。
頭上的燈又在閃爍不停,哧哧作響,然后全數(shù)熄滅!整個靈堂只有入口處透著些微弱的月光,只有唐齊石的臉呈現(xiàn)出一片灰白的顏色。
他正準(zhǔn)備細(xì)看。
對方突然勾起唇,笑了笑。
這個笑容又詭譎,又陰森,仿佛死人的笑容。
洪三呼吸不穩(wěn),心頭打鼓。他拼搏到現(xiàn)在,活到整個年紀(jì),到了現(xiàn)在錢財固然重要,但是生命更重要!他真的要跟唐齊石和傅子瀚拼得你死我活嗎……
寒風(fēng)吹來,洪三這才驚覺,自己的后背一片涼意。
洪三憤憤地罵了一聲,喝道:“算你們厲害,我們走!”
直到確定洪三真的離去后,在場的人才不約而同地長吁了一口氣,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慢慢歸位了。一場重大危機竟然不費一刀一槍,就全數(shù)化解。不僅逼退洪三,連借條也完全銷毀,而做到這一切的——卻是平時個性溫和的云修!
“啪”的一聲,照明燈被人如數(shù)打開。
明亮的光線重新回歸,照射在整個靈堂里,潔白的菊花,和藹可親、讓人懷戀的遺照,一排排整齊的座位,剛才的陰森氣氛消失殆盡。
傅子瀚轉(zhuǎn)過頭,看了眼云修。
只是他現(xiàn)在的眼神,跟往日的完全不同,琥珀色的眼眸多了抹復(fù)雜的神色。以往他更主動,更有決策力,云修更被動,需要人時不時在背后推他一把。
然而,剛才卻完全不一樣了。
云修是如此強勢、如此陰沉、如此深不可測,跟平日的溫和截然相反。他沒有說一句話,僅僅憑著自己陳述給他的唐齊石的印象和做派,就將那人的神韻完全掌握其中,拿捏得爐火純青,仿佛唐齊石親臨!如果是拍戲,還有劇本可以參考。即便演對手戲的演員臨時發(fā)揮,通常也有應(yīng)對的方法,實在不行也可以NG(No Good,不好)重新來過。但是這種發(fā)生在生活中,尤其對方還是在黑道浸淫過的情況,那么所要承擔(dān)的就不僅僅是扮演一個陌生人的困難,不僅僅是承受洪三本身的戾氣和兇惡,更要求的是——短短幾分鐘內(nèi),電光火石般的,不允許出現(xiàn)任何差錯,任何破綻的敏銳反應(yīng)!
而難上加難的是,盡管BoBo姐將云修的妝容化得惟妙惟肖,但有一點——云修無法開口說話!再怎么營造環(huán)境氣氛,再怎么暗淡光線,再如何戴墨鏡遮掩容貌,只要一說話,云修的聲音就會穿幫。也因為如此,云修在跟洪三周旋的這一整個過程中,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姿勢都必須合情合理,甚至要比洪三永遠(yuǎn)快一步,在氣勢上搶占先機!不僅要讓洪三產(chǎn)生一種對方有在回答他的錯覺,更要在這種錯覺中,引導(dǎo)洪三交出借條,讓他再次感受到威壓和危險,從而產(chǎn)生不戰(zhàn)而退,打消再犯的念頭!
這種看上去不可思議的、只有電影中才會有的情節(jié),云修卻真實地在他面前演繹了一遍。
傅子瀚看了眼云修。
現(xiàn)在,他整個人已經(jīng)明顯地松弛了下來,并脫下皮草大衣。他的神情很是疲憊,摘掉墨鏡,發(fā)際全是濕淋淋的汗?jié)n,唯有眉宇間是平日所熟悉的溫和如春水的氣息……
傅子瀚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若是云修有天將演戲用到生活中,用塑造出來的人物性格、心理承受能力、以及反應(yīng)速度,去面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會是怎么樣的情景?
事實上,傅子瀚的分析固然沒有錯誤,但有些事情他卻是不知道的。
其實杜云修見過唐齊石,當(dāng)年林萱被洪三欺負(fù),他為林萱求情被打得鼻青臉腫,是唐齊石最后發(fā)話救了他。
唐齊石當(dāng)時在場的言語不多,只是畏寒地披著狐貍毛皮,手里托著茶盞,一個手勢,身旁的手下就乖乖彎下腰,然后順從地聽令,再將唐齊石的意思轉(zhuǎn)告給洪三。
整個KTV霓虹亂閃,唯獨唐齊石的目光又沉又冷。在斑斕的色彩中,那種冷冽、深沉的感覺,格外的不同,有種令人無所遁形的威壓。杜云修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他當(dāng)時沒有細(xì)想,但是長久以來的習(xí)慣讓他反射性地留意了一下對方。
就像當(dāng)初在第一部偶像劇中一樣,他是用小紙鶴增強人物的印象。這一次也是如此。杜云修利用一切可以讓洪三迅速記起以前的細(xì)節(jié),比如皮毛大衣,陰沉的感覺,特殊的茶盞,讓洪三自己回想起對對方的畏懼……
傅子瀚走到云修面前,琥珀色的眼眸看著對方。
“你演得真像。”
雖然只是短短幾分鐘,但是因為腦袋高強度運轉(zhuǎn),杜云修此時已經(jīng)很是疲憊。他笑了笑:“只要你的事情解決了就好。”
對方的笑容溫柔且包容。
傅子瀚一瞬間真的有種感動,很想把眼前這個人,這個在自己危機時陪在自己身邊,并幫忙化解的這個人狠狠擁在懷里。
然而,這些感動只有一瞬間。
在這個陰霾的天空下,從傅公去世的這一天開始,所有的一切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榮耀在黑暗中熄滅……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金音獎。上一次是Legacy這個人氣爆紅的組合捧得了包括最佳歌曲獎、最佳作詞獎、最受歡迎的組合等在內(nèi)的八個獎項,滿載而歸。而如今,曾經(jīng)最當(dāng)紅的組合僅僅兩年多就各自單飛,不復(fù)存在。
演藝圈就是如此的不可琢磨,無法預(yù)料。
今年的大贏家是厲逍,成為全年最受歡迎最受矚目的歌手。傅子瀚也榮獲了一個最佳歌曲獎,是杜云修親手頒給他的。如同厲逍在得獎的時候,毫無顧忌地提到了裴清,高調(diào)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傅子瀚在接過杜云修獎項的剎那,故意運用了一個電影拍攝中的“借位”技巧——在臺下的藝人和觀眾眼里,仿佛他們兩人在親吻一般。
果然,整個金音獎的收視率中,厲逍提到裴清和傅子瀚跟杜云修的“偽接吻”達(dá)到了收視段的最高點。杜云修雖然覺得不妥,卻沒有機會再跟傅子瀚說了——因為隨后的記者采訪中,傅子瀚手里握著水晶獎杯,正式地對各路記者宣布:從今天起,他將退出娛樂圈,專心經(jīng)營從爺爺那里繼承的皇冠榮耀!
這個突如其來的宣布猶如重磅炸彈!
幾乎跟一年一度的金音獎的最后得獎名單來得同樣重要和勁爆!
傅子瀚是人氣超越Legacy,身份地位只有厲逍可以媲美的當(dāng)紅新人!這樣人氣爆高的新人卻在最有潛力的時候為了繼承家業(yè)而退出,雖然覺得可以理解,卻仍然令無數(shù)粉絲和媒體震驚!一如當(dāng)年的封景在最紅最耀目的時候隱退幕后。
果然,第二天各路媒體新聞雜志的頭版頭條,金音獎和傅子瀚退出演藝圈的消息分庭抗禮。滿版都是傅子瀚將執(zhí)掌皇冠榮耀的消息,傅子瀚宣布將用他以前身為藝人的感受和角度,重新整合公司,禮待藝人,帶領(lǐng)皇冠榮耀走向更寬廣更輝煌的未來!
杜云修在家中再次看到電視中的報道后,一時間沒有說話。而側(cè)躺在沙發(fā)上,手臂支著下巴的封景,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光。
看來,傅子瀚這次要玩大的了。
在頒獎典禮上利用云修引起噱頭,引起無數(shù)媒體的注意,然后趁此機會宣布正式接手皇冠榮耀的消息,將自身的影響力完全跟皇冠榮耀結(jié)合在了一起。
如果說,以前只有藝人們才會對這些娛樂公司、經(jīng)紀(jì)公司的名字了如指掌,那么現(xiàn)在,皇冠榮耀這個名字,已經(jīng)緊緊跟傅子瀚聯(lián)系在一塊兒,深刻地印入所有粉絲的心中。
傅子瀚的這個決策,就連ESE和品優(yōu)娛樂也比不上。
因為,沒有粉絲會去關(guān)心一家娛樂公司,但是卻有無數(shù)粉絲愿意去了解他們偶像的一舉一動。留意傅子瀚,就是留意皇冠榮耀。尤其是傅子瀚的話沒有說死,表明若是有機會,也許會在皇冠榮耀穩(wěn)定、自己有空的情況下,接拍些廣告什么的。
這樣的留有余地,實際上是吸引媒體的注意。
之后的任何一個動向,都有可能成為他重返娛樂圈的跡象,都可以引起極大的關(guān)注。
封景將散落的長發(fā)撥到耳后,墨黑的頭發(fā)仿佛涂了漆的生絲。他現(xiàn)在還住在云修的家里,霸道地命令杜云修給自己做飯。最難以承受的時候,大概是因為身邊有了另外一個人的陪伴,所以那段陰晦的時光才沒有更加扭曲地延續(xù)下去。
不知道從何時起,封景發(fā)現(xiàn)自己漸漸注意起了云修。盡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
那種注意跟第一眼看到云修的面試時覺得驚艷、驚訝和莫名的熟悉感不同。他如今的注意在更細(xì)節(jié)的地方。比如,對方的廚藝很好,對方喜歡用藍(lán)色的毛巾,對方剃須機的牌子跟自己一樣,對方在自己飲酒沒有節(jié)制的時候,會變得很強硬,直接從自己手中抽走酒瓶扔掉……
以及……對方,和傅子瀚的關(guān)系不一般。
他原本是個精明且張揚的人,如若身邊是厲睿,封景一定會把傅子瀚的目的犀利剖解給厲睿聽,特別是最后的那個“以藝人的角度和感受,整合公司”肯定大有文章。
但,云修不是厲睿。他不想讓云修不高興。
接下來的日子,傅子瀚的重心全部放在皇冠榮耀。
杜云修在《中醫(yī)世家》殺青后才聽說,最近皇冠榮耀的動作很大,頻頻挖人,這些人并非歌手,而是演員。杜云修無法理解這些運作,雖然平時有跟傅子瀚保持聯(lián)絡(luò),對方也在關(guān)心自己,但更多的時候卻很匆忙,不是他要趕戲,就是傅子瀚要開會……
與此同時,裴清的全國演唱會開到最后一場。
裴清還特別派人送了兩張票來,可惜傅子瀚沒有空。杜云修想了想,最后決定叫上封景一起去。封景戴了墨鏡,穿著風(fēng)衣,長發(fā)張揚,走進VIP位置時,引來無數(shù)的注目禮。
演唱會還是一如既往的精彩。
裴清的每一首歌都猶如天籟,猶如海妖的歌聲,有種令人神魂顛倒的致命吸引力。他給人的感覺越是冷,越是無所謂,越是仿佛整個舞臺只有他一個人,下面的觀眾席就越是瘋狂,近乎神一般地膜拜……
杜云修也跟那些粉絲一樣,為裴清的每一首歌,每一個動作激動。
全場火暴瘋狂的氣氛,就連封景也忍不住說了句:“沒想到禁欲感這么強的人,也這么吸引人……”
杜云修連連點頭:“是呀,裴清很厲害……今天厲逍沒來?”
“厲逍?他不是在泡公司新簽的那個小女生嗎?”
封景話一說完,杜云修動作一頓,表情錯愕,演唱會的興奮像是被冰封了般的,全數(shù)從臉上退去:“——什么?!”
這邊的演唱會已經(jīng)是最后一首歌。
臺下有無數(shù)的記者拿著照相機,他們表情迫切,但那種迫切并不是因為今天是裴清全國演唱會的最后一站,而是因為……
因為……別的事情。
那邊是黑洞洞的鏡頭。
這邊的裴清唱完最后一句歌詞。
那邊記者們瘋狂地擠向臺前。
這邊的裴清已經(jīng)說完感謝歌迷的結(jié)束語,正要走入后臺。無數(shù)的鎂光燈閃爍,像是要逼人入死地一般,記者們蜂擁而上……
杜云修全身的血液驟然降低到極點!
他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拼命地跑向裴清,旁邊的封景一怔,緊接著,也跟著杜云修跑向裴清那邊。
“厲逍正在跟黃伊婷約會,你知道嗎?”
“厲逍跟她牽手,對方還去了厲逍的家里,逗留了七小時,你怎么看這件事!”
“你們是分手了嗎?”
“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
“據(jù)說厲逍其實喜歡的還是女人,是這樣的嗎?”
無數(shù)的閃光。無數(shù)的問題。像利箭一樣不停地刺向裴清。
只是頃刻之間,裴清的臉色煞白。即使是見過無數(shù)大風(fēng)大浪的裴清,在這一刻,也無法反應(yīng)過來,只能機械地聽著……
然后,有人擠到了他身邊。一左一右。
溫暖的體溫這才讓裴清恢復(fù)知覺,那些延緩的神經(jīng)才開始緩慢熟悉。裴清神情一變,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往后臺走去。
身邊的兩人不停地說:“讓一讓,請讓一讓。”
“我們不回答與演唱會無關(guān)的事情……”
原本將會以最完美的姿態(tài)結(jié)束的全國演唱會,結(jié)果瞬間變成一場極大的災(zāi)難!在隨后整整兩個月里,所有的電視、網(wǎng)站、報紙、雜志全部都在報道這件事!
這注定是動蕩的一年。
在以后的事情沒有爆發(fā)前,這場風(fēng)波幾乎波及了整個演藝圈。最初是大肆報道厲逍劈腿,以及裴清回避問題、面無血色走向后臺的事情。
輿論一邊倒地認(rèn)為厲逍傷害了裴清。
如果只是一般的劈腿也就算了,但雙方的地位和身份特殊,尤其是以高調(diào)的姿態(tài)承認(rèn)了這場戀情,結(jié)果當(dāng)時所有的恩愛,以及圈內(nèi)好友和粉絲的祝福,此時此刻,都變成了最可笑的嘲諷!
厲睿當(dāng)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當(dāng)初在那場媒體亂仗中留下的一手就漸漸顯露出來了,ESE那時操縱一些媒體,引起的輿論就是:厲逍還小,才二十歲,人在國外念書,思想雖然比較開放,但畢竟年輕,容易被人影響。而裴清卻是三十多歲的成年人,思想成熟,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舉一動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現(xiàn)在ESE也依舊利用這個理由。暗示不管厲逍做了什么,年輕人避免不了要犯錯,無法把握自己。如果他現(xiàn)在喜歡的是女人,那么當(dāng)初跟裴清在一起,對方更是應(yīng)該負(fù)起責(zé)任!
這種言論一下就引發(fā)了許多創(chuàng)作人的不滿。
裴清在他們心中就是圣域,結(jié)果被這樣污蔑,他們紛紛在媒體前力挺裴清,痛斥厲逍!爭論猛烈升級,每天吵得不可開交!
杜云修看著報紙上這些觸目驚心的報道,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當(dāng)初裴清和厲逍在一起,他就覺得不妥。但是厲逍在裴清那場演唱會上的表現(xiàn),在KTV中的表現(xiàn),在頒獎典禮上的表現(xiàn),他真的以為厲逍是真心對待裴清的。裴清那樣冷漠的人,如果不是厲逍真正地撼動了他,是不會接納對方的。
然而,即使是真心的,又怎樣?
或許厲逍覺得自己在乎的是裴清,跟其他女人只是玩玩而已。但是感情這種事,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