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尸毒
他的身體猛地倒飛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只剩下抱頭慘叫,那聲音凄厲痛苦到了極點。</br> 我粗重地喘息著,額頭上的青筋狂跳,太陽穴也突突突地跳動不止。</br> 極力地平復(fù)心神,我很快就穩(wěn)定了下來。</br> 此時那最后兩個被我定住的人,還是死死地抓著我的雙手,不過他們的動作也就止步于此,沒有更多反應(yīng)了。</br> 我用力掙脫雙手,扭頭掃了一眼,一共八人,七人被我用鎮(zhèn)煞符鎮(zhèn)住,一個被血噴傷,這也足夠驚險。</br> 我快步走到那被我用血噴傷的人面前,用最后一張鎮(zhèn)煞符直接拍在了他臉上,</br> 頓時他也停止了掙扎。</br> 我蹲在地上,仔細(xì)地看著他,我的血在他臉上,留下來了一部分灼燒的痕跡,其余便沒有別的傷口。</br> 他的反應(yīng)和當(dāng)時背著女尸的打更老頭差不多,那這應(yīng)該是撞祟?</br> 可他們和撞祟又有不同,撞祟應(yīng)該直接鎮(zhèn)煞符就破掉了,現(xiàn)在卻被定住……</br> 我的手按在這人胸口,明顯能感覺到心跳,再將手放置人中處,鼻翼的呼吸很有力,絲毫不虛弱。</br> 這其中絕對有大問題!</br> 我本來想直接打電話讓沈髻帶人來把他們弄回去。</br> 不過猶豫了一下,我放棄了這個打算,說不定沈髻也需要一些安靜的時間,消化我和她說的那些事情,我也還要研究一下,他們?yōu)槭裁磿兂蛇@樣。m.</br> 看似像是尸體,實際上又是人,并且他們還不是活尸,要比活尸的氣更足,更多。</br> 撥通了馮保的電話,我讓他開車帶著馮軍過來找我,并和他說清楚了我的位置,以及方向怎么走。</br> 我被沈九帶著走了不短的時間,可馮保和馮軍是開車過來,七八分鐘就到了我跟前。</br> 也虧得我們此行開的是SUV,好歹將沈九這八人塞進了車?yán)铮匦吕氐皆鹤娱T口,又將他們?nèi)糠胚M院子里。</br> 馮軍和馮保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時不時看看我。</br> 馮保還小聲問了句:“羅先生,你一個人干了這八個?他們都是什么東西?死人?”</br> 我搖了搖頭,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并且讓他們回房間休息,不用再出來了。</br> 馮保和馮軍兩人面面相覷,很聽話地進了房間。</br> 此時已然接近凌晨四點,夜色越來越漆黑,星光也逐漸消失不見了。</br> 我打著手機電筒,仔細(xì)觀察了沈九他們的手,指頭泛黑,指甲基本上是純黑,皮膚顯得很干燥,這就和化煞的尸體一模一樣,只不過缺少了絨毛,并且他們還沒死。</br> 其實剛才要帶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馬寶義。</br> 只不過馬寶義又是用了什么辦法,讓他們變成這樣?</br> “領(lǐng)尸攝魂趕尸術(shù)”之中,我卻不記得有如此招數(shù),還是說,那術(shù)法描寫得不夠詳盡?</br> 猶豫再三,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記不清更多的內(nèi)容,還將那張紙翻出來,再三看了看。</br> 最后還是確定,我看的是沒問題的,這術(shù)法之中的確沒有一招,能讓人變成沈九他們這番模樣。</br> 沉默片刻,我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如同楊青山獨創(chuàng)出弒父咒那樣,這應(yīng)該是馬寶義的特殊本事,在這領(lǐng)尸攝魂趕尸術(shù)中,鉆研了這樣的控人之法。</br> 當(dāng)然也有一種微忽不計的可能,就是袁化邵的記錄缺失,我覺得這幾乎不會存在。</br> 我定了定神,手指夾住沈九頭頂那張符,將其往下一扯。</br> 本來還是雙目緊閉,沒有反應(yīng)的沈九,陡然就睜開了雙眼,兇厲無比地朝著我探手抓來!</br> 他這速度極快!好在我有了心理準(zhǔn)備,啪的一下,符紙又拍了回去。</br> 沈九再一次僵硬不動。</br> 我重重地吐了口濁氣,對于馬寶義則是更為警惕了。</br> 這手段當(dāng)真是好兇,鎮(zhèn)煞符都破不掉,撕下來了符還能繼續(xù)作祟。</br> 我之所以肯定地推斷出是馬寶義,原因很簡單,當(dāng)初沈九帶頭虐尸,他們這兄弟一群人也都是為了給沈生報仇,馬寶義先從沈九下手也就理所當(dāng)然。</br> 不知道他在謀劃著什么,我覺得髻娘村本身還不知曉沈九他們出問題了,極有可能是因為我來了,馬寶義想要先解決掉我,才會讓他們出手?</br> 思緒至此,我困意也來足了,將院門關(guān)閉之后,我回到房間去睡覺。</br> 再等我睡醒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布滿了陽光,剛睜開眼睛,單手遮住光線,我就發(fā)現(xiàn)床邊蹲坐著姜萌,在她身邊還有一張凳子,其上放著水盆,毛巾,還有一應(yīng)洗漱物品。</br> “先師,您先洗漱,有不少人來了,在外面等著您。”姜萌畢恭畢敬地說道。</br> 我僵了僵身體,不過也沒說姜萌什么了,羌族安排給先師的侍女,恐怕從小就開始訓(xùn)練并且灌輸她這些禮儀,我強行去改,反倒是讓她不適應(yīng)。</br> 總歸她以后侍奉的也不是我。</br> 起身洗漱,我已經(jīng)恢復(fù)得精力充沛,只是肩頭的位置還有些隱隱作痛,下一刻我才注意到,姜萌的視線也一直看著我肩頭的位置。</br>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先師,您身上的傷,不疼么?”</br> 我心頭一驚,猛地反應(yīng)過來,我昨晚上竟忘了身上的傷?</br> 可這不正常啊,按道理,我不應(yīng)該忽略了才對……只不過這痛覺太微弱,在昨晚的話,那種緊張和精神亢奮的狀態(tài)下,還真察覺不到,之后我困意十足,就更沒反應(yīng)了。</br> 只是這痛覺著實太弱了,讓我覺得可能就是皮外傷而已?</br> 回想起昨晚被那人用手指插入肩頭,分明是穿透了血肉。</br> 我深吸了一口氣,立刻拉開了肩膀上的衣服,將其往下拽去。</br> 低頭看著傷口的位置,在鎖骨上方,肩膀稍微下面一些,有兩個血洞。</br> 不知道血洞多深,總歸已然是變成了漆黑一片,顯得分外猙獰滲人。</br> 我面色驟變。</br> 姜萌的臉色也變了變,她哆嗦了一下,不安道:“毒?”</br>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正準(zhǔn)備伸手碰碰傷口,姜萌卻起身按住了我的手。</br> 我下意識反手按住了姜萌的手。</br> “先師……我?guī)湍幚韨冢@應(yīng)該是尸毒,外頭那些人傷的您?”姜萌抿著唇解釋,并且輕聲詢問。</br> 也就在這時,我的房門被推開了。</br> 出現(xiàn)在門口的,正是沈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