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被掀掉的頭蓋骨
戚家老爺子只會單純地吃壽米,待在這閣樓里頭偷壽,他若是懂得多,就不會被我那么輕易地揭穿。甚至被逼得用假裝自殺的方法來減少我們警惕,也剛好在戚家人上樓的時候,借機逃走。m.</br> 計劃趕不上變化,戚牟反倒是相信戚老爺子,也就給了他契機。</br> 這死亡的三十多具戚家仆人,當真是毒辣到了極點,可謂是殺人不眨眼了。</br> 茅元陽的臉色陰沉似水,他直接走進了房間之中。</br> 那些尸體隨著他進入,竟然有些微微晃動。</br> 這連帶著屋內都起了風,燭光也晃動不止。</br> 我往屋內看了一眼,墻上的那些雕像,他們手中捧著的浮雕碗,似乎都裝滿了血,微微晃動。</br> “所有人散開,去看看這棟樓還有沒有活人。”屋內的茅元陽冷冰冰地說了一句。</br> 語罷,他也看向了那些雕像。</br> 在這同時,他更是抽出來了腰間一柄青銅劍,隨手揮動之下,那些鐵絲斷裂,尸體全部落到了地上。這會兒我心里頭卻很壓抑。</br> 因為我已經可以推斷,這棟樓里頭肯定沒有戚家人了。</br> 不曉得戚老爺子將其他人帶去了何處……</br> 甚至現(xiàn)在我們都沒有線索能去找他們。</br>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從始至終,面對這偷壽的老頭我們都很被動,戚家是唯一一個突破口,也是他露出身份的地方,可我們卻沒有辦法正面去找到他。</br> 我思緒飛速,腦海里頭也如同一團亂麻。</br> 張爾也進了房間里面,和茅元陽一起看那些雕像,似乎想要從中找到線索。</br> 鬼使神差的,我蹲下來身體將那只搪瓷碗撿了起來。</br> 碗身太舊,寒意很重,很深,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刺穿皮膚似的。</br> 不過這種感覺只有一瞬間就消失不見。</br> 再看這碗,它給我的感覺就是普普通通了。</br> 我若有所思,偷壽的壽碗,作用應該都差不多,只是銅碗?yún)柡Γ芨钇莆业氖郑@只搪瓷碗?yún)s沒這個能力。</br> 并且在偷壽之后,反倒是成了隨時遺棄的東西?</br> 下一刻我心頭也是一凜,因為拿起來搪瓷碗之后,地上竟多了一張紙條。</br> 搪瓷碗下面就壓著這張紙!</br> 我迅速將其撿起來,當頭就寫著三個字:羅十六!其下則是一小段話。</br> “你的命很硬很長,是我見過最好的命,我收了,擇日來取。”</br> “內陽市是個好地方,有牛鬼蛇神,也有陰陽先生,取你的命不容易,需要一只特殊的壽碗,我特意為你打造。”</br> “陰陽先生招天妒,招人恨,我替死在你手中的魑魅魍魎報仇,替鬼行道。等你死后,我會將那些人的徒子徒孫都送去陪你。”</br> 替鬼行道?</br> 我眼皮狂跳不止,這老頭這番話,還真有幾分義正言辭。</br> 特殊的壽碗?就是我夢里頭夢到的,也是那浮雕手中的顱骨碗么?</br> 抬起頭,我看向了房間里頭最后那個浮雕。</br> 遲疑了一下,我朝著那浮雕走去。</br> 到了墻根之下,抬起頭,我忽然覺得那半個凸起來的碗有幾分怪異。</br> 至于哪兒怪異,卻也說不出來。</br> 上面似乎有很多裂紋,很多粉塵,并且再多看幾眼,就覺得耳邊有嗡鳴的聲音。</br> 可這也只是一個普通的雕塑,應該不是真的碗。</br>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思緒拋開。</br> 不過我心底更沉,一個浮雕的形狀,都足夠給我?guī)磉@種感覺,真要面對這只碗,我覺得它真有本事能裝下我的命,而不是像銅碗一樣碎裂。</br> 這期間,剛才散開的風水師也逐個回來了,他們都在和茅元陽匯報,每個人都沒發(fā)現(xiàn)戚家還有人。</br> 茅元陽冷哼一聲,一揮袖子沖著我道:“羅十六,現(xiàn)在戚家無人,就只能夠問戚蘭心了。這問魂法你不能阻止,否則就是和整個內陽市的風水界過不去。”</br> “看看這地上死的幾十人,若是你白天的時候將那戚家老爺子殺了,就沒這些冤魂。”</br> “問魂法要用,銅碗也要修復。”茅元陽話音未落。</br> 我回過頭,平靜地看著茅元陽,然后說道:“茅觀主,已經不用了,他會來找我。”</br> 茅元陽眉頭一皺。</br> 張爾的臉色卻是一變,目光落在了我的手上。</br> 我一只手拿著搪瓷碗,另一只手拿著那張紙。剛才他們注意別的地方,其實沒看到我的動作。</br> “十六,那是他留的紙條,寫了什么?”張爾迅速開口問道。</br> 茅元陽和旁邊一個風水師使了眼色,低聲說了兩句話。</br> 那風水師則是朝著我走來,他沖著我微微躬身,伸出雙手來接。</br> 我直接將搪瓷碗和那張紙給了他。</br> 很快兩樣東西都分別到了張爾和茅元陽手中。</br> 茅元陽眉頭緊皺,張爾也是臉色連番變化了好幾次。</br> “好一個徒子徒孫!“看完了紙條,茅元陽聲音都變得狠厲了不少。</br> 他定定地盯著我,說了句:“現(xiàn)在你被盯上了,他要來找你不假,你這命也不淺,若是被他得了,我們恐怕還真沒辦法對付他,羅十六,我可以不把問魂法用在戚蘭心身上,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張爾也對我打了一個眼神,示意我不要反對。</br> 我心里頭很清楚,茅元陽這倒不是在針對我,我對那偷壽的老頭還是不了解,這種情況下,反倒是安全,我們被迫在一條船上,都是一根繩子的螞蚱。</br> 我點點頭,說了個行字。</br> 茅元陽才一揮袖子,接著又說道:“先去那山上,請回遺骨,他要順道吃了我們這些徒子徒孫的壽?我們何嘗不想要在諸多被害長輩的面前,讓他魂飛魄散?!”</br> 周圍其他的風水師,臉上恨意也是不淺。</br> 茅元陽走在最前頭,要離開戚家。</br> 我走在后面,不過也思索等到了樓下,得和戚蘭心說這件事情,這里死了這么多人,還得報警善后。這事情沒必要再找徐詩雨,戚蘭心是戚家人,能夠辦妥,還有戚家那么多人失蹤,或許能說是被綁架。</br> 很快我們就到了樓下。</br> 戚蘭心在車旁來回踱步,面色略有不安。</br> 茅元陽上了車,他什么話都沒說。</br> 我正準備先和戚蘭心說清楚情況。</br> 可偏偏在這時,我手機也響了。</br> 這深更半夜,竟然偏偏是徐詩雨打來的……</br> 我心頭一驚,大半夜的打電話,出事了?</br> 迅速先接通了電話,那邊就傳來徐詩雨不安的聲音。</br> “十六,李德賢死了……他本來被關押,還等著提審,剛才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監(jiān)室。”</br> “他死得太凄慘,也太詭異,沒有任何人聽到掙扎或者求救,頭蓋骨都被掀掉了……”</br> 【作者有話說】</br> 第三更結束……今天寫的太慢了,發(fā)的晚了點兒……大家見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