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活剝
他此刻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看著另一個方向,那邊的竹林要更為密集一些。</br> 我快步走過去之后,入目的景象,立時讓我心頭惡寒。</br> 饒是我見多了尸體,都還是看得頭皮發(fā)麻。</br> 幾根被折斷的竹子上,插著一具尸體。</br> 這尸體是人的,不過已經(jīng)只是能看出來人形……</br> 因為尸身血肉模糊,皮被扒光了。</br> 那竹子的作用,好像就是用來固定的,好讓人無法動彈,被活生生地剝皮。</br> 地上全都是黑褐色的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既有竹子的清香,又有難聞的血腥氣,被山風(fēng)一吹,聞著就令人作嘔。</br> 巴青驚疑不定地回過頭來,他的手里頭還攥著折疊鏟!</br> 看見是我之后,他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br> 但他眼中依舊是驚懼不減,面色格外蒼白。</br> “羅……羅先生……你先回避一下……”巴青這話明顯都說得有些哆嗦。</br> 我很清楚,巴青是不想讓我看尸體,當然這也正常,我們也才認識不久,他哪兒曉得我真的都做過什么?</br> 我搖搖頭,以眼神示意巴青,告訴他我沒事兒,接著便快步走到了他身旁。</br> 距離近了,我更能看得清楚一些。</br> 其中兩根竹子,分別剛好扎穿了人的左右胸口,竹身之上還有斑駁抓痕。</br> “活剝皮……”我眼皮狂跳不止。</br> 明顯,這會兒巴青的神色已經(jīng)透著幾分愕然,就好似才認識我一樣。</br> “不曉得是啥人做的……太可怕了……山里頭沒信號,得出去報警。”巴青抿著嘴又說了一句。</br> 我屏住呼吸,左右四掃了一眼,又多看了一會兒地面的血跡,有一簇血跡明顯是滴落的,朝著竹林深處而去。</br> 我并沒有接巴青的話,而是順著往前走去。</br> 竹林越來越密集,血呈現(xiàn)滴落狀態(tài),灑落得很開。</br> 等到穿過竹林之后,便是更密集的樹林子,幾乎是沒有路,也沒有被踩過的痕跡,那些血跡也很少能看見了。</br> 余光看了一眼巴青,巴青的臉色煞白,還透著幾分鐵青。</br> “樹屋里頭掛著很多猴子的尸體。我剛想找你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要趕緊離開來著。現(xiàn)在更是要走,而且不到必要,不停下來,趕緊離開這地方的范圍。”我微瞇著眼睛快速地說道。</br> 巴青覺得不曉得是什么人做的,可在我看來,這就不是“人”做的事兒。</br> 死的這個人,十有八九是采藥人,因為這地方也只有采藥人知道,根本不會有游客上來,即便是偷偷打獵的,也不可能將“獵物”掛在采藥人的樹屋里面。</br> 不曉得他為什么殺山里頭的猴子。</br> 可現(xiàn)在明顯,他報應(yīng)很慘……</br> 猴子之中既然有白毛鬼,就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殺了它們族群的人……</br> 只是它們也太狠……</br> 我思緒很快,巴青也額頭冒汗地連連點頭。</br> 我們立即轉(zhuǎn)身,朝著樹屋回去。</br> 剛回到樹屋前頭,天色忽而就幽暗下來,頭頂烏云密布,好似暴雨將至……</br> 此刻,原本幽涼的山風(fēng)都變得悶熱潮濕了起來。</br> 兩匹矮腳馬似是聞到了竹林吹出來的血腥味兒,也顯得有些不安,打著響鼻,蹄子來回動著。</br> 我和巴青進了樹屋,他抬頭看了屋頂掛著的猴尸,臉色更為鐵青,趕緊去拿起來登山包。</br> 我們轉(zhuǎn)身出來之后,迅速上馬,巴青在前頭引路,我們開始繼續(xù)趕路。</br> 只不過,我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br> 弄死那些猴子的采藥人都被殺了,大概率是白毛鬼做的,它們?yōu)樯稕]有帶走猴尸,還是掛在樹屋里頭?</br> 此時,空中烏云滾滾,一陣陣的悶雷聲傳來。</br> 我的心頭也是陰云密布。</br> 這一行,恐怕沒那么輕松,劉軻的橫生枝節(jié)被迅速斬斷,卻沒想到山里頭又有這變故。</br> 恐怕這也是命數(shù)?</br> 這龍脈之危是氣數(shù)將盡,我們來此,是要阻止或是緩解這一切的發(fā)生,同樣也會橫生其余變化來阻止我們……</br> 我抬頭看天,眼中透著決然,不管是什么變化,肯定都阻攔不了我。</br> 吧嗒的輕微聲響,一滴雨水卻剛好落在了我的頭頂。</br> 烏云剛起……這雨水便來了……</br> 最開始雨下得倒不是很大,不過巴青卻顯得很惶急,他急匆匆地告訴我,我們必須得盡快找個地方避雨,雨水大起來肯定不能再趕路,山路基本上都靠著裂谷,但凡馬腿一打滑,摔下去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br> 我點點頭,不再多說別的。</br> 只不過,這之后再趕路,我就總有種被“人”跟著的感覺,這是本能的第六感。</br> 可當我回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看不見。</br> 山林整體給人的氛圍變得空寂了不少,雨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樹木的枝葉上,耳邊一直是嘈雜的聲響。</br> 我本以為會下一場暴雨,結(jié)果沒想到,我們走出去約莫多半個小時之后,烏云竟然散了一些,一直就是淅淅瀝瀝的小雨。</br> 只是,這并不是啥好兆頭,暴雨肯定會來,就是不曉得會在晚上,還是突如其來……</br> 差不多再過了一小時,我們到了兩座山的山坳之間,這里又有稍微平坦的地方,能夠休息。</br> 沒有再繼續(xù)趕路,我們原地停了下來,巴青從登山包里拿出干糧,除了面餅子,還有煮好了的香腸和臘肉。</br> 趕路太久,這會兒我也是餓了,兩人快速地吃了食物果腹。</br> 差不多休息到下午四點鐘左右,我們又繼續(xù)上路。</br> 這期間我也問了巴青,要趕到我說的那個地方,得多久?</br> 巴青回答我,如果正常情況下的話,得三天時間,頭兩天能靠著矮腳馬,最后一天得步行,因為那一段有幾道山間的裂隙,矮腳馬是過不去的,要走采藥人弄出來的索道。</br> 我心頭微微沉了幾分,當然,我也沒表示什么不滿,只是更為小心警惕。</br> 再趕路期間,巴青也嘀咕了幾句說不正常,平時進山到這一段路,山里頭的猴子很多,甚至?xí)械膩碛懸獤|西,今天到現(xiàn)在都還沒看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