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輩子,大半年
動物,比人更危險,尤其是尸人病毒瘋狂擴(kuò)散的今天。
前往青森港的路上,一頭感染尸人病毒后的巨型犬橫攔在跨海大橋中央,它似乎是將這里當(dāng)成巢穴了,四處都是被吃剩下的人類殘骸剩骨,一片狼藉。
亞洲象一般的體形,銼刀似的獠牙,暗紅血色的眼睛,都說狗是人類的朋友,反正朱鵬是沒在這位“朋友”身上感受到什么善意。當(dāng)然,從另一個角度解說,也可以認(rèn)為野獸哪怕是敵意也是直來直去的,不似人類的笑里藏刀,暗箭傷人。
一陣風(fēng)突然從朱鵬、美香、和美子的身后拂動吹過,鼻前隱隱聞嗅到女人的體香,然而朱鵬卻臉色驚變。
果然,遠(yuǎn)處那個原本正在廢棄車輛間啃人骨頭的尸化巨型犬鼻子聳動,它猛然間站起來,并在下一刻往這個方向奔跑而來。
“退……不,是跑!”
在尸化之后,這頭巨型犬似乎反而嗅覺變得更加敏銳了,也許,尸人病毒帶來的進(jìn)化契機(jī)并不是僅僅針對于人類吧。
和美子與池美香發(fā)足狂奔,兩人雖然抱著食物包但體質(zhì)都不錯,跑得都不慢,只是相比轟隆隆沖上來讓大地都隱隱為之振蕩的尸化巨型犬來說,這樣的逃命速度無疑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這種對手,憑正常人的狀態(tài)怎么也對付不了啊!)
以手中的武士刀劃割開手掌,鮮血汩汩流出,下一刻一柄血色的雙刃大劍出現(xiàn)在朱鵬的右手中,雖然巨大沉重但在主人駕馭下卻是輕若無物,并且伴隨著控血者異能使用,朱鵬的左眼中猩紅浮現(xiàn),加持而來的力量讓他的身體素質(zhì)與精神斗志都大幅提升。
“不聽話的壞狗狗會被燉掉哦!”站在車頂上隨手把武士刀丟到一邊,朱鵬雙手持著血色巨劍,在尸化巨型犬撲咬而來的前一瞬間跳下車子,同時腰腹胸臂貫通用力,一劍揮舞刺向巨型犬的小腹,這是缺少防護(hù)并保護(hù)著內(nèi)臟的生理破綻,狗是由狼馴化而來的,銅頭鐵骨豆腐腰,這句話用在狗身上也一樣很合適,若能找到機(jī)會,則可一擊致命!
然而,尸化獸的能力與應(yīng)變?nèi)慷汲踔禊i的預(yù)想,呼,只見在尸化巨型犬的背脊處一雙肉翼徒然張開了,然后這家伙選擇避開了明顯更難對付的朱鵬,背后肉翼呼扇著俯沖撲向遠(yuǎn)處正關(guān)切注視著朱鵬的池美香與和美子。
狗在天上飛,這一手玩得真的是太過精絕。
“啊啊!”
“啊!”
在兩個女人的慘叫聲中,有翼犬口水飛舞得撲向她們,就在這一刻一道冷電般的光華一劃而過,光華直接穿透撕裂尸化巨型犬的肉翼,讓這條大狗墜落砸下,翻滾著從和美子與池美香的身旁錯過。
冷芒“叮”得一聲釘在車門上,卻是一柄顫動不休的武士刀。卻是剛剛那一瞬之間,朱鵬以手中血色巨劍將剛剛隨手拋開的武士刀挑起,然后斬?fù)暨^來。
這一招朱鵬也從來沒練過,只是憑借“手眼心膽”渾然一體搏一把而已,然而,卻是讓他成功了。
倒的著血色大劍,越跑越快,人劍相合,最后奔跑到近處的那一刻,朱鵬整個人的力道與重量全部都壓在血色大劍之上,儼儼然化為一道咆哮的劍氣狂龍,仙者御劍如駁龍,高明的劍手用劍,就好像仙人駕馭神龍一樣,人騎在龍身上,漫天飛舞,飛的是龍,不是人,而仙者是牽引駕馭,因勢而利導(dǎo)。
“吼。”
剛剛撞翻兩輛車,此時此刻有點暈的尸化巨型犬爬起來,居然張口噴出幽綠色酸液,僅僅只是距離稍近,朱鵬就聞到一股極為刺鼻的氣息,雖然劍光已然快斬到對方的身上,但雙方的傷害扛受能力卻并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
朱鵬腳步一踏,整個人身軀一晃倒踩七星,接連后退七步,身體就猶如星光延斗柄穿梭,同時手中巨劍縱橫掃蕩化為劍盾又將酸液排掉小半,最后當(dāng)朱鵬與尸化巨型犬拉開距離時,一滴酸液都沒有沾在他的身上,只是落在四周的水泥地面,發(fā)出沙沙得腐蝕聲,隱隱有白煙升騰。
這個時候,和美子安置好女兒池美香,用布條把武士長刀捆綁在自己手上,然后眼中有狠色一閃,接著她“啊啊”叫喊著持刀沖向尸化巨型犬,想要助朱鵬一臂之力。
然而那龐大尸化猛獸的獸瞳斜視一眼,瞬間就讓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的和美子心膽俱喪了,她高舉著武士長刀轉(zhuǎn)了一個九十度的折角“嗚嗚”悲鳴著逃跑到一邊,沖鋒的時間還沒有逃跑的時間長,手上的布條更是白綁了。
(……你不是猴子請來的幫手,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吧?)一旁持劍而立調(diào)整著自身氣息吐納的朱鵬并沒有說什么,但在心里早就已經(jīng)開始瘋狂吐槽了,不過事實上他反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這種層次的搏殺,和美子真的傻呼呼沖上來,自己如果保護(hù)她的話,沒準(zhǔn)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血色大劍高攻無比并且被朱鵬疾舞如風(fēng),尸化巨型犬幾次想撲擊,都被那鋒利的血色大劍所斬傷擊退,但朱鵬也很顧及它身上的酸性腐蝕液,剛剛被侵蝕的水泥地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片大陷坑,朱鵬并不想比較一下自己的肉身和水泥相比,哪個更結(jié)實些。
然而就在雙方僵持相斗的時候,遠(yuǎn)處的一輛車上突然傳來“汪汪”得聲音,朱鵬撇過去一眼,卻見一只胖嘟嘟的小奶狗掙扎呼扇著肉翼,在一輛大巴車的車頂上叫喚著……我勒個去?
下一刻,朱鵬持著大劍跳躍在布滿廢棄汽車的大橋上,沖那只小奶狗奔跑而去。
而在他身后追殺的尸化巨型犬這一刻壓不住了,它瘋狂猛追上去并且不再珍惜自己的酸液,瘋狂噴吐著,然而朱鵬翻騰蹦躍,躲避開越來越少,覆蓋面越來越小的酸液灑落區(qū),白煙與濃烈的酸氣升騰間,持著血色巨劍的朱鵬距離那頭小奶狗越來越近,同時他眼中的殺意也越來越盛。
“吼!”再一次發(fā)出恐怖至極的咆哮聲,在這一刻尸化巨型犬不顧自己受傷的肉翼飛撲起來沖著前面那少年的背影撲殺而去。
然而,朱鵬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瞬之間,回馬槍、殺手锏、偽退,這一招被使用成百上千年依然被經(jīng)常使用著,只能說這一招是真的好用。陡然反身,胸膛內(nèi)的心臟劇烈得膨脹,然后猛然地壓縮將大量的血液灌注入四肢百骸,在這一刻朱鵬的身軀紅脹滾燙得驚人,然后他的眼眸卻猶如寒冰一樣冰冷,手中的血色巨劍就猶如繡花針一般精準(zhǔn)無雙。
噗,嘩啦、撲通!
劍自尸化巨型犬口中倒貫入后腦,瞬間就將這頭救子心切的猛獸擊殺了。大量腥臭的血液涌出灑落在地上,緊接著那沉重的尸體砸落在一旁。
那頭還沒睜開眼睛的有翼犬小奶狗聞到熟悉的氣息,它湊到犬尸的一旁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輕輕得舔著,它還無法理解什么是死亡,那種你最愛最珍視的就在你身旁,卻無法在碰觸撫摸。而這,卻也是一種幸福。
舉起劍,本來想給小奶狗一個痛快的,但朱鵬的目光停留在其背脊上的肉翼上片刻,他又想起了青森港的那條華夏救援艦,思索著,朱鵬放下了手中的劍,彎腰將之抱起。
就在這時,在尸化巨型犬的尸體內(nèi),有一股似是污血又似是能量的東西突然涌出來,完全無法抵抗的涌入到自身體內(nèi),朱鵬也是陡然一驚,然而他摸了摸自己身體,感覺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而在這個時候,見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的和美子與池美香跑過來。
“我們走吧,雖然不清楚這個小家伙還有沒有父親或者母親一類的親屬,但這里終究不是久留之地。喏,它就由美香你帶著吧,照顧好它哦。”說著,朱鵬將那只有翼小奶狗遞交給情妹妹。
在池美香“卡哇伊、卡哇伊”的叫喊聲當(dāng)中,這個小家伙被塞在小書包里,也不知未來,等待它的會是怎樣的命運(yùn)。
“哥哥,雖然小狗狗很可愛,但……但它是那頭大怪物的孩子,我們收養(yǎng)它真的沒有問題嗎?”開心了一會,池美香就有些怯怯得問道。
“放心吧美香,之所以讓你暫時帶著它,哥哥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
來到青森港,等待在這里的人遠(yuǎn)遠(yuǎn)比想象中的更多些,因為華夏人不僅僅來這里帶走華夏遺民而已,救援艦上還會往下派發(fā)基本生存物資,看著那猶如巨型城池一般的海上鋼鐵巨艦,任誰都可以想象只要登上了上面,將會是何等的安全。
同時,不僅僅是華夏遺民而已,因為艦上的空余位置比較多,華夏軍方還設(shè)立特別登記處,登記符合要求的東瀛人員上艦。當(dāng)然,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心滿意足的。
“求求您,求求您了,他是我死去姐姐唯一的兒子,我不可以把他拋棄在這片末日廢墟里。”一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在登記處大聲哀求著,甚至于雙膝下跪來尋求幫助,然而連下跪都不被允許,冰冷冷的槍口指著他的下巴將他頂了起來。
“保持秩序。”(華夏語)
“森田先生,請保持秩序,您是我國需要的生物學(xué)專家,因此您和您的直系親屬子女都可以登上救援艦。但,您的侄子并不屬于這個范疇,非常抱歉,我們也是按規(guī)定辦事。”(東瀛語)接待處的軍官小姐姐看似親切實則冷漠的這樣言說道。
國家需要像森林這樣的頂尖科學(xué)家,哪怕對于他個人的直系親屬也可以網(wǎng)開一面……但國家并不需要東瀛小崽子,華夏中國雖然地大物博,但沒有一寸土地是多余,沒有一粒糧食是多余的。
若沒有足夠的收益,誰會千里迢迢的來救援你們?
“如果我侄子不能登上救援艦,那我也不會上去。”森田的眼睛里閃爍出冷光,雖然被華夏大兵拿槍頂著,但他依然硬著骨頭這樣言道。
“我們遵從您的個人意愿,您可以和您的侄子等待在一旁,當(dāng)接納結(jié)束之后,如果還有空余的剩位,也許上峰會同意您的要求。但,私人提醒您一句,您不上救援艦的話,您的妻子、兒女、父親也同樣沒資格上救援艦,如果最后的接納結(jié)束,再沒有多余的空缺的話,那么您和您的家園,恐怕就只能永遠(yuǎn)留在這里了。”接待處的女軍官深諳心理學(xué)與攻心戰(zhàn)術(shù),或者說強(qiáng)國外交隨便誰都能做得很出色。
她的這一番話不僅僅是說給森田說的,更是說給森田的妻子、兒女、父親甚至于他侄子說的。
“親愛的……”
“爸爸,我餓。”看著自己的妻女,又看了看自己那倔強(qiáng)的侄子,森田淚流滿面。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們是人不是貨物,你們這樣就算把我接過去了,又怎么能讓我給你們?nèi)A夏盡心工作呢?”森田教授最后這樣掙扎著,他依然拽著侄子的手臂,不肯讓他跑下去。
“如果您前往華夏后,甘心掃大街來維持生活,沒人會阻攔您,但您的家庭需要物質(zhì)基礎(chǔ),您的兒女需要教育資源,您的父親需要醫(yī)療保障……嘖,您的妻子真是漂亮,一點都不像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您確定她能陪伴您下半輩子都吃苦嗎?就算她能做到,您又于心何忍啊。”
“好了,我在您身上耽誤的時間已經(jīng)很多了,您可以選擇下去,或者上去。”這時,那個倔強(qiáng)的男孩陡然掙脫開森田越來越無力的手,他奔跑下去了,而森田則苦笑著帶著妻子、兒女和父親上了救援艦,的確如那名女軍官所說的,軍艦上的條件非常好,因為自己是世界級的生物學(xué)專家,不但分配到一個小房間還擁有洗浴的權(quán)力。
在森田之后,特別登記處的工作依然在繼續(xù)著,許許多多的分分合合也在繼續(xù)著。
除非世界級科學(xué)家,否則別說是東瀛人,就連華夏人在艦隊上也是擠狹窄的大通鋪的,不過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相比此時此刻危機(jī)四伏的東瀛廢土,能登船艦已經(jīng)足以讓絕大多數(shù)人感受到幸福。這里安全,有著充足的食物和飲水,不用再擔(dān)心尸人的威脅,每一名上艦的人都要經(jīng)過詳盡的檢查并充分的消毒,如此也保證了尸人病毒不會被帶到大陸去,即便帶過去也不怕。
因為大陸那邊這個時候已經(jīng)設(shè)立好專門的聚居區(qū),這些人前往華夏后需要在一個隔離聚居區(qū)住上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才能真正融入到華夏大陸。在這種要命的事情上,中央驅(qū)動力的華夏中國在執(zhí)行與應(yīng)變處理能力上,強(qiáng)過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十二條街。
像森田那樣的頂級科學(xué)家畢竟還僅僅只是少數(shù),特別登記處接待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一些想要登艦的普通東瀛人。
他們中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審核不合格的,盡管失望,也只能在四周精銳大兵的槍口威懾下乖乖得滾下去,而有少部分年輕貌美的東瀛女孩與技工在特別區(qū)待審……如果戰(zhàn)艦上最后還有空余的位置,她們也將被帶走,如果沒有,那么抱歉,哪來的回哪去吧。
在這個過程中還會出現(xiàn)一些令人尷尬的情況,比如說一名擁有著華夏國籍的男子帶著自己的東瀛妻子和兒子來到特別登記處,他本人也并不是什么高學(xué)歷的特別人才。
最后特別特別登記處的那名女軍官審核之后告訴他,如果他愿意和自己的東瀛妻子、兒子分享一個床位,在返程的路上三人吃一人份的食物,那么就讓他們?nèi)齻€上船,這當(dāng)然是皆大歡喜的。
只是也因此搞得戰(zhàn)艦上華夏區(qū)比東瀛區(qū)一邊還要擠好多,男人與女人分開的住宿區(qū)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一樣,好在,無論是在華夏乘坐高鐵的人,還是在東瀛乘坐高鐵的人,對于這種事大多都習(xí)慣了,反正撐一段時間也就熬過去了。相比得救的親人,這根本不是事。
“你好,小姐姐,我叫朱鵬,華夏人。”
“朱鵬?你父母給你取名的時候夠省事的啊。”
“不錯了,這是我家的傳統(tǒng),我爸一兩百多斤的胖子叫朱有喜,從小就被人問懷幾個月了。因此我對自己的名字已經(jīng)很滿意了。”毫不猶豫的拿自己開黑,果然成功將對面的小姐姐噗嗤一下逗笑了。
“好了,嚴(yán)肅點。你一個華夏人來特別登記處做什么?怎么,年紀(jì)也不大就在這邊娶妻生子了?”剛剛笑過的小姐姐緩過來后翻臉不認(rèn)人,但看著那暗藏笑意的雙眼,朱鵬知道接下來的社交難度已經(jīng)被自己降低了許多。
“小姐姐,小姐姐,這是我女朋友兼我妹妹,懷上了,我的,兩月了。”
“哥!”朱鵬的一番話,直接令小美香羞紅了俏臉,只是那咬著嘴唇不依的模樣十足像個小媳婦,女軍官與四周的大兵頓時信了八成。
“禽獸……這要是在大陸,你這夠被判個三年的,她還不到十八歲吧?”相比四周大兵那眼神中的暗贊,女軍官反倒挺不樂意的。老娘二十多歲了,連小帥哥手都沒牽過,你一小丫頭片子孩子都有了?
“東瀛女孩早熟嗎。這個是我岳母,同時也是我父親朱有喜的妻子。”
“你們家家庭關(guān)系真亂……”
“東瀛特色嗎。”
“…………”
在電腦上查了一番,確定朱有喜的確有異國婚姻記錄后,女軍官點頭允許了和美子與池美香的登艦,整件事情比朱鵬想象的要容易的多,一方面女軍官在規(guī)定范圍內(nèi),對華夏人的寬容度更高,但另一方面,也是和美子與池美香長得實在夠漂亮,符合選拔標(biāo)準(zhǔn)。
“等一等,等一等。小姐姐,能不能給她們兩個科學(xué)家的待遇?”在后面一路排隊,朱鵬已經(jīng)知道戰(zhàn)艦上科學(xué)家一類的人才有特殊待遇標(biāo)準(zhǔn)了。
“你說呢?”女軍官眉頭一揚(yáng),有些不悅的反問道。
“我當(dāng)然不是無緣無故這么說的,您看看這個。”一邊說著,朱鵬一邊自池美香背后的小書包里拉出一只胖嘟嘟的有翼小奶狗,在看到這只小奶狗的瞬間,他面前女軍官的眼睛都亮了,當(dāng)然不是因為這只小奶狗有多么可愛,而是它代表著一種極高的生物科研價值。
“你小子……真有一套。好,反正上艦的科學(xué)家也不可能湊得齊,我做主分你們一套小單間。”一邊說著,女軍官一邊站起來迫不及待的抱起小奶狗,這種尸人病毒激發(fā)產(chǎn)生的進(jìn)化生物,只要稍有常識的人就知道它有多么的珍貴。
“并不是我們,是她們兩個,至于我……我并不打算登艦。”
……………………
扛著連鞘武士刀,背負(fù)著和美子與池美香給自己包裹好的食物,朱鵬走下了戰(zhàn)艦。
(能做的我都已經(jīng)做了,祝你們在大陸過上平靜優(yōu)越的日子吧。)然而就在朱鵬即將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高高得戰(zhàn)艦之上,池美香跑出來沖著朱鵬大喊,呼嘯的海風(fēng)吹散了她的話語,然而朱鵬卻看到美香臉頰上一顆顆猶如珍珠般滑落的眼淚。
她說:“哥哥,我在大陸等著你,一輩子等著你……”
時光轉(zhuǎn)瞬,小半年后。
在一處規(guī)模頗大供電廠的四周綠化帶中,鉆出一個衣衫襤褸骯臟、半臉堅硬胡子茬的扛刀男子。一般男人邋遢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會怎么好看了,然而這個雙手扛刀的男人眼睛卻像長刀一樣雪亮,也許面容平凡,但僅僅只是這雙眼睛就給他帶來一種銳利凌厲的氣魄,令整個人都因此精彩了起來。
“呼,老爹啊,你到底跑哪里去了?這半年時間我快要把你呆過的地方跑遍了,嗚,又兩天沒吃東西了,肚子好餓啊。”搖搖頭,繼續(xù)在叢林中行走著,因為饑餓即便是朱鵬也有些搖搖晃晃得,顯得沒什么氣力。
雖然嘴里抱怨,但事實上朱鵬心里也非常清楚,老爹朱有喜即便還活著,在這尸人、尸獸遍地的末日廢土環(huán)境中,自己胖胖的老爹也只能到處躲來藏去,并且恐怕還會因為自己那一身肥膘被盯上。
(老爹,如果到現(xiàn)在你都還沒死掉的話,一定是減肥成功了吧?)這樣苦中作樂的想著,然而腳下卻突然一空,下一刻朱鵬整個人就被倒吊了起來,因為慣性反應(yīng)他扛著的那柄連鞘武士刀也滑出來了,劍鞘掉落到地上而雪亮的長刀則握在男子手中。
“抓到了,抓到了,今晚有肉吃了,哈哈!”四周的灌木晃動,自四周的林蔭綠化帶中奔跑出一大群衣衫襤褸、手持棍棒長矛的野人般家伙,他們的身上可能還穿著著文明時代的舊有服飾,但,當(dāng)文明被摧毀之時,人類墮落的速度快得超乎所有人想象。
“的確是抓到了。但,是我有肉吃了。”被單腿倒吊的男人看著四周圍繞著自己的野人冷笑,下一刻朱鵬翻身而起,捆綁腳腕的長繩被雪亮的武士刀一切而斷。一般人被單腿凌空倒掉著,自身根本就無法掙脫,然而對于朱鵬來說并不存在這種問題,獨(dú)行大半年,雖然日子過得苦了點,但回歸獸性與自然,卻也讓他的一身武功與心靈日益磨礪,日益精進(jìn)。
手中的長刀自半年前就一直都沒有更換過,哪怕經(jīng)過過上百場的打斗、廝殺,依然保持著大體的完好與刃口鋒利,如果是有一定習(xí)武經(jīng)驗的人就會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不僅僅是華夏中國有著庖丁解牛的傳說,東瀛的戰(zhàn)國時代同樣有大劍豪一戰(zhàn)討首近百,并不是可恥斬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和無法反抗的戰(zhàn)俘,而是真正的與敵人對抗并激戰(zhàn),這才是可以引以為豪的戰(zhàn)績。
翻身落地,四面就有人沖上來刺殺。
然而朱鵬的背后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側(cè)移避過進(jìn)而順勢斬殺,對于絕大多數(shù)野人來說,精良的武士刀甚至并不比木、竹桿的長矛更實用更趁手,一寸長一寸強(qiáng)這是老生常談了,捅刺傷比劈斬傷更加致命,至少對于朱鵬四周這些沒有武藝基礎(chǔ)的野人來說,的確是如此的。
但是,盡撿容易的來,這種做事方法到了緊要關(guān)頭是要付出代價的。朱鵬搖搖晃晃得翻騰跳躍揮舞長刀,在雪亮的刀光縱橫間,一切的木桿、竹桿矛一擊必斷,甚至于產(chǎn)生不了阻擋刀鋒揮動的效果,當(dāng)然,即便是拿著武士刀的不會用也沒什么效果,因為朱鵬的出刀比他們更快、更狠、角度更刁鉆詭異。
就猶如一場血色的狂舞一般,刀鋒劃過咽喉、動脈、脖側(cè)乃至于心口、胸腹,那從四周綠化帶之中沖出來的三十余人還沒等到腦海中的血勇散盡,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同伴已經(jīng)迅速倒下大半了,而已方卻連對手的衣角都完全沒有沾到。
一具具接連倒地的尸體,升騰而起的夸張血腥氣,令之前的獸性與殺意盡數(shù)轉(zhuǎn)化為了完全無法壓制的恐懼,以比沖出來的速度更快得丟盔卸甲逃離,朱鵬持刀追殺上去,越過其中一名最為聰明、膽怯的那一個,他直接轉(zhuǎn)過身來丟棄武器高舉雙手的跪趴而下。
這名東瀛人瑟瑟發(fā)抖的跪趴在同伴的血泊當(dāng)中,很快,慘叫聲就完全消失了,接著,那個男人……不,惡魔,他提著刀走回來,撿起落在地上的刀鞘并將之插入進(jìn)去。
“走吧,帶我去你們的巢穴,如果能給我一份滿意的收成的話,我就饒過你的性命。”
“對了,你叫什么?”
“河……河田……河田犬。”
“你爸媽起名的時候真隨意。好了,站起來帶路吧。”雖然已經(jīng)吃人這一惡習(xí),但在這處小聚居區(qū)還是能找到一些文明殘留的食物的,煮了河里的水,然后泡開一個大桶面。
大桶面最佳的口感只有短短的三五分鐘,一旦超過了時間就會變得軟,一旦時間不足則會顯得硬,把這處聚居點里老大的私藏全部都拿出來了,甚至于朱鵬品嘗了一些清酒,并不是多么喜歡,只是想回憶起文明的滋味兒。
河田犬與幾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在一旁服侍著吞咽口水,這些食物朱鵬是不會分給他們的,反正他們也已經(jīng)習(xí)慣吃人肉,那么就繼續(xù)吃下去吧,自己之前可是支付了二十多人的肉量,在這末日廢土當(dāng)中,那份肉量也許比自己這一次的收獲更加有價值呢。
“喂,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如果誰能提供出準(zhǔn)確的情報,獎勵整整一大板巧克力喲!”在酒足飯飽之后,朱鵬坐在榻榻米上拿出自己父親的照片,那是一個肥碩的大胖子,插入在朱鵬、和美子、池美香這樣的高顏值組合間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因此他也顯得很得意,笑得開心的就像一個兩百多斤重的孩子。
看得出,四周那些瘦骨嶙峋的女人雖然很想要獎勵,但不是不敢欺騙朱鵬,她們在仔細(xì)辨識之后遺憾的搖頭,然而其中一名長得最為豐腴年輕的女孩,卻指著照片上的女孩驚呼:“美香!”
“嗯?你是誰,你認(rèn)識美香?”
“啊,大人。我曾經(jīng)是美香最要好的朋友,只是后來搬走了,才和美香斷了聯(lián)系,我叫星野真矢。”一邊說著,這名穿著和服,明顯和身邊瘦骨嶙峋粗布衣女人不一個級別的年輕女孩還隱隱觀察著朱鵬的神色。
她頗有心機(jī),但朱鵬何等奸滑似鬼的老奸,看著她這般神色就瞬間明白了,她恐怕僅僅只是認(rèn)識美香而已,此時此刻說這番話是在詐自己,看有沒有可能在這亂世之中再一次抱上大腿。
“美香早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去大陸了,你恐怕是再見不到她了,好了,你們退下吧。”揮揮手,不理會星野真矢眼中那明顯的不甘之色,朱鵬懶洋洋得躺靠在塌塌米上,如是言道。
“主人,星野真矢這個女人您要小心啊。我們這換了三五位老大,但她總能成功成為老大的女人,并且這個女人心狠膽子也大,您沒見所有女人中就她長得最好嗎?那是因為她女人當(dāng)中第一個吃人肉的,并且敢吃愛吃,吃了很多,那就是個女鬼!”在送女人出門后,河田犬拉上門板然后返身撲過來一邊跪著一邊這樣言道。
“……那又怎么樣?她敢吃人說明在這個時代好養(yǎng)活,她總能成為老大的女人說明她長得的確不錯,并且知情識趣活好,我收下她,即便嫌埋汰,讓她每晚給我跳跳舞也是不錯的,你呢?你有什么用?同樣是收一個仆人,我為什么不收一個可人的女仆,而收下你這么個丑男呢?”今晚暫且就在這里休息了,朱鵬側(cè)臥著以手撐頭側(cè),看著河田犬在自己面前表演,權(quán)當(dāng)是娛樂節(jié)目。
“主……主人,河田犬愿為您肝腦涂地、粉身碎骨。”
“好了,好了。我要你那肝腦做什么,出去吧,我明天就會離去,你好好想一想以后自己的出路才是正經(jīng),是奴役那些女人,還是被那些女人奴役,你自己也說了,那個星野真矢就是一個女鬼,現(xiàn)在不珍惜時間好好想一想應(yīng)對或者相處的法門,難道真的想被吃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