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白霧黑鴉,百年孤獨
『章節(jié)錯誤,點此舉報』
白霧彌漫,黑鴉飛舞。
這個國家地廣人稀,甚至于隨處可見未經(jīng)開發(fā)的山林、奔走的麋鹿乃至狼與棕熊。
夜晚的公路上,一輛疾馳的汽車里放著搖滾音樂,一對于飲醉后歸來的青年男女。
“嗨嗨,珍娜拜托了,換一首歌吧,我覺得他抱著吉它在那搖頭晃腦的樣子,就像我們醫(yī)院里的精神病患者。”
“那你為什么要來呢?嗯,既然你那么不喜歡他。”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一名年輕微胖但非常可愛的金發(fā)女孩在搖擺著身體,并沒有因為男友的話語而關(guān)掉音響或者換一首歌。
“你知道的,我從不喜歡搖滾樂,我之所以開車跑兩個小時的路是因為我愛你……去兩個小時,回來兩個小時,一共四個小時。”在說這番話時,男子側(cè)頭注視著自己的女朋友。
“哦,好吧,聰明的回答。”女孩聞言笑了,她關(guān)上了音響同時湊過去,兩名年輕人親昵的親熱起來,突然車前的濃霧中出現(xiàn)一個人影,他站在公路的中央砰!
“哦!!不。”那名年輕人在最后時刻剎車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余勢巨大的汽車將那個人影整個撞飛,重重得拋砸于地面上。
“該死,該死,霧太大了。”猛地拍了拍方向盤,然后年輕男子杰夫在向名為珍娜的女孩略做交待后,他推開車門跑向車后面那具人體。
“拜托,千萬不要死,千萬不要死啊。”
“喂!?救護車,這里,這里是……總之我們撞到了人……你們快點來人吧。這里是,哦,對這里是白瀑鎮(zhèn)盤山公路。”金發(fā)女孩珍娜有些語無倫次地言說著。
而在這個時候她的男朋友杰夫已經(jīng)來到了那名受傷者的近前。
“你沒事吧?我是一名實習醫(yī)生,無論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先深呼吸”來到倒地者的近前,杰夫有些意外的沒在地面上看到理應(yīng)滲透擴散開的血。
但他還是迅速湊到傷者近前,在他的手掌碰觸到對方冰冷的手掌時,那個倒地的傷者猛前撲起,一口咬在自己獵物的脖頸一側(cè),那名頗為強壯的年輕男子只是略一掙扎,就無力倒地了。
而在這個時候珍娜已然叫完救護車,她推開車門從副駕駛的位置走出來。然而女孩繞著車搜尋一圈,卻并沒看見自己男朋友與那名傷者的身影。
“杰夫?你在哪?杰夫??”珍娜繞著車走了兩圈,一道黑影挾帶著一股勁風俯沖撲下,已然隱隱感到不對勁的珍娜猛地回身,卻被那黑影瞬間攔腰抱起,她手上的手機“啪”得一下砸落在馬路地面上。
………………………
清晨的圣山修道院,鐵匠鋪子,一名強壯的老鐵匠往一面圓盾上澆著調(diào)配出來液體,刺鼻的味道擴散,有一股頗重的酸臭騷味。
那是一面略略有些發(fā)紫圓形鐵盾,盾面中央是一顆巨大的骷髏頭像,朱鵬上前接過鐵匠手中的骷髏圓形盾,一擰機關(guān),盾面四周擴散開一圈恍若獠牙般的鋸齒尖刀。
“主料使用的是你帶來的膨脹古尸頭蓋骨,但我還往里面添加了許多珍貴的配料,抗火、抗電、抗冰,激活一次可以讓它強行吃掉一次攻擊的力量,一天可以激活兩次,對于普通的惡魔獵人來說這是件可以使用一輩子的傳家寶物……別忘了你欠我五萬金卷還有兩件至少二階品質(zhì)的惡魔之骨。”
并沒有理會老鐵匠的話,朱鵬靜心感受著圓盾的觸感、重量、防御力,圓盾比塔盾、箏形盾都更靈活,甚至單位強韌度極優(yōu),但對于使盾者的素質(zhì)要求也更高,萬一用不好的話,圓盾應(yīng)該是最沒有用的一種盾型。
伴隨著思考,朱鵬猛地將手中四面鋸齒的圓盾擲出,呼得一下,那面鋸齒圓盾呼呼嘯風,遠遠得飛斬出去,它在轉(zhuǎn)一圈后重新落回到主人手中,顯示出優(yōu)良的裝備穩(wěn)定性。
“五萬金卷、兩件至少二階品質(zhì)的惡魔之骨,沒問題。”傳奇以下的圣騎士遠程攻擊能力極弱,雖然手中這面鋸齒圓盾也不會彌補太多,但對于遠程弓箭手、施法者單位卻總是一個威脅,尤其還可以通過淬毒,臨時強化附魔等等方式提升其威力。
當朱鵬從鐵匠鋪離開返回到宿舍時,意外看到迪蘭一個人靠在門前,她神情有些難過,臉色有些蒼白……
“嗨,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的樣子。”走上前去取出鑰匙將門打開,房間里放滿各式各樣的藥草,玻璃瓶與燒杯,但味道卻并不難聞,反而因為某種有意識得調(diào)配,讓房間里的氣息異常清新干凈。
“又把我這里當作是負面情緒垃圾桶,打算好好宣泄一番?”
“看來你是不知道,喏,之前我們的指導者伯西與洛達斯被發(fā)現(xiàn)是墮落者,他們殺了一個追查他們的教授,然后跑了,現(xiàn)在修道院正在懸賞通緝他們兩個。”說著迪蘭將手中的報紙遞給朱鵬,而朱鵬接過大略瀏覽一遍,然后他就將之放到了一旁。
“這位教授很勇敢,但太沖動太冒失了。”未進入傳奇之前,一、二、三階生命體本身并不存在質(zhì)性差距,一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三階強者可能被信任的人在背后一刀捅倒,尤其是久不參加戰(zhàn)陣廝殺的教授,在面對墮落者各種詭異離奇的能力、兇悍決絕的殺意時,哪怕真實實力強過一些,被強行放翻的可能性也實在是太高了。
“他們用各種手段不斷偽造刷新自己的任務(wù)記錄,截止到被發(fā)現(xiàn)時,這兩個家伙在數(shù)年間已經(jīng)前后殺死了近二十名實習生了。維西,上一次如果不是你陪我們?nèi)ネ瓿赡莻€任務(wù),我們也都會死吧?”進入房間后遞完報紙,就把自己砸進沙發(fā)里的迪蘭這般幽幽言道,朱鵬可以明顯感受出她的情緒異常低落。
“未必就是我的原因,也許是那兩個家伙覺得你們并不好對付,怕有漏網(wǎng)的,因此中途選擇罷手,怎么,打算去追殺那兩個家伙?”切菜,打雞蛋,以實驗燒杯煮面條,這個世界沒有辣椒與醋,朱鵬自己以藥劑調(diào)配了一些,吃是很重要的,只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朱鵬總是盡可能的滿足自己的胃。
“梅西斷了一只手……她十年的刻苦修行廢掉一大半了,庫達斯那個雜碎表面安慰她,但我有個小妹告訴我他在和高年級的一位學姐拍拖,媽的,這該死的雜碎,可我又不能告訴梅西。”說著說著,迪蘭哭了起來,朱鵬微微皺眉然后走過去提著女孩的肩膀?qū)⑺饋恚麥惖脚⒌目诒情g輕輕聞嗅。
“……迪蘭,不要騙我,你是不是磕藥了。”迪蘭的情緒表現(xiàn)得太不穩(wěn)定,太失常了,而惡魔獵人中的確有不少人是癮君子/酒鬼/賭徒。
“抱歉,維西,但現(xiàn)在只有那個能夠讓我覺得稍微好受一點。我,我快要被逼瘋了。”懊悔、自責、痛苦、無力,這些強烈的負面情緒的確快要將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姑娘逼得瘋掉了。
“那種東西終究不會真的幫你解決問題,逃避又有何意義?人的情緒在多數(shù)時候是保持在一個均值的,有**就有低谷,以藥劑強行刺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興奮亢奮起來,等到情緒回落到低谷時,那種異常難受的空虛感覺會讓你想死。”看著面前已經(jīng)完全崩潰、心神失守的女孩,朱鵬知道此時自己即便脫褲子來一發(fā),她都已經(jīng)不懂得拒絕了,一個完全被情緒、感受沖毀的家伙,不存在人的意志可言。
搖搖頭,朱鵬走到一邊將面煮好,然后他盛了兩大碗來到女孩旁邊遞給她一碗。
迪蘭似乎也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再加上朱鵬把面煮得極香,女孩拿起叉子大口大口的吞咽起來,她被面里的辣椒和醋激得鼻涕眼淚直流,然而拿袖子擦拭一下,依然大口大口喝著那堪稱滾燙的面湯,熾熱的湯流入身體里的感覺,讓迪蘭覺得自己恍若又重新活了過來。
“看在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最后一次遷就你。但如果你下一次再磕藥,就麻煩你不要來我的家,更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說完這番話,朱鵬把昏沉沉的迪蘭推倒在沙發(fā)上,脫下她的鞋子,找了一件厚一點的衣服蓋在女孩身上。一個認真,要強,有正義感的女孩,朱鵬終究還是很欣賞的,因此好意開導一番,或者說,一位兩百多歲的老人家難免會有好為人師的時候。
迪蘭最大的錯誤,就在于太過急進了,剛剛畢業(yè)她就拉了一批人開始接學院任務(wù),正常的流程應(yīng)該是新人四處投簡歷請老人帶的,成績好的待遇要求就高一些,成績差的待遇要求就低一些。
男的就勤快努力一些,漂亮的女孩若是貞操觀比較低,陪老師睡會學得更快,安全系數(shù)更高,也更容易出師。
而迪蘭驕傲,這些又沒有受過什么挫折,她直接跨越了太多應(yīng)該遵行的步驟,直接就組建自己的惡魔獵人團隊,出現(xiàn)致死、致殘?zhí)毡檎A耍蛘哒f那些老牌的惡魔獵人團隊也無法完全避免這樣的事,這畢竟是刀口舔血的活。
迪蘭一直想拉朱鵬入伙,但朱鵬沒有同意,自己來這個世界不是為了看孩子的,他選擇獨自完任務(wù),同時開始收集十九年前那場大火的訊息,維西的個人囑托先完成,然后再全力鎖定這個世界的空間位面座標,至于夏洛特,與其全無頭緒的刻意去尋找,在鎖定世界位面座標的過程中自然會與其相遇,朱鵬落在西半球,夏洛特落到東半球也是很可能的,尤其夏洛特諜影降臨還極為的挑剔,源質(zhì)能量最后不足,她被強制彈回去,這種情況也可能發(fā)生。
夏洛特有些心理潔癖,每天強制朱鵬清潔全身,這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缺點……或者,也根本談不上缺點。
一段時間后,迪蘭組建的惡魔獵人團隊終究還是瀕臨崩潰了,一開始時這群小年輕覺得挺好,不用被前輩們剝削,任務(wù)收益也相對高些,但一旦出事,像刺客梅西這種殘疾人迪蘭完全就無法予以安排,哪怕她已經(jīng)傾盡全力了,最后也不過是掏空自己的身家多給梅西一點點錢而已。
看到梅西的慘狀,團隊里的其它人也開始打退堂鼓,老牌惡魔獵人團隊體系相對完備,社會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龐大,即便出了類似問題也有地方安置兜底,或者跟老手出一些相對安全的任務(wù),出事的幾率也低些,迪蘭要強,堅定,但依然止不住團隊的星流云散之勢。
“咚咚咚!”
“誰啊?”
房門被輕輕得敲打,朱鵬從電腦前往后略一仰開口問道。
“……維西學長,我,我是凱麗。”
(凱麗!?)想了一會,朱鵬方才想起迪蘭那個閨蜜,明明長得一幅小孩模樣,胸部卻異常的豐滿茁壯,據(jù)迪蘭說本來是一個飛機場、受氣包,被她抱著揉了兩年硬是揉成了一個小奶牛、受氣包,似乎無論怎么變化,其受氣包的屬性都是固定不變的。
打開房門,看著門外的小受氣包……哦,是凱麗。
“怎么找到這來了?進來坐吧。”朱鵬側(cè)身將凱麗讓入房間,而他則回到坐位看著白瀑鎮(zhèn)盤山公路發(fā)生的“野獸襲人慘案”。
整個現(xiàn)場慘不忍睹,那一對戀人似乎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大型猛獸撕碎了,整個命案現(xiàn)場充滿了一種駭人的獸性與狂氣,然而奇怪的是,他們駕駛的那輛車明顯有撞擊的痕跡,擋風玻璃都被撞得滿是龜裂紋,然而現(xiàn)場卻并沒有野獸的尸體。
“維西學長。”
“嗯!?哦,凱麗,抱歉,怠慢了,在想事情一時沒能反應(yīng)過來,你是喝咖啡還是汽水?”拍拍前額,心中已經(jīng)大略定下下一個任務(wù)目標的朱鵬,他站起身開始招呼學妹。
“我,我可以跟隨您嗎?您給我最低的分配額度就好了,二八分,不行一九分也可以,我想跟著您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就好像鼓起一生的勇氣一樣,金發(fā)小奶牛……哦,是凱麗這樣認真的言道,她的雙眼直直注視著朱鵬,緊張得雙手握緊的小拳頭都在抖。
看了看凱麗,又看了看電腦屏幕。
“喝汽水吧,同學給我送過來一箱但是我一瓶都沒有喝過,黃橙味的希望你會喜歡。”
“啊?好,好的,謝謝學長。”
“電火冰,主修的哪一系?最擅長的法術(shù)是什么,目前身上有什么裝備?”
“主修的火系,兼修冰系防御法術(shù),最擅長的法術(shù)是火球,目前身上的裝備有一件魔力戒指……我扔火球很準,只要不緊張,打移動靶的準確率也在九十五以上,是我們班火球砸得最準的。”似乎也知道自己的數(shù)據(jù)有點慘,凱麗趕緊補充一句自己的優(yōu)勢項目。
其實凱麗來找僅僅只有數(shù)面之緣的維西學長也是沒有辦法,迪蘭大姐的隊伍人心惶惶,明顯馬上就要散伙,而自己很需要工作很需要錢,但凱麗和陌生人在一起時就緊張,就發(fā)揮失常,面試了幾位老牌獵魔人后,人家發(fā)現(xiàn)自己緊張的毛病,不是直接刷掉自己,就是明顯心里有別的方面的想法,被逼急的受氣包凱麗又回想起幾個月前的那次任務(wù),在和維西學長在一起時,自己好像一點都不緊張!
“一九、二八分賬什么的就不必了。四六分賬吧,同時我要有獲得物品的絕對處置權(quán),先別高興,你我先一起執(zhí)行一次任務(wù),你可以我才會留你,你不可以的話,第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了。”注視著電腦顯示屏里面的案發(fā)現(xiàn)場,朱鵬心中估算著,自己也的確需要一個遠程高攻的助手,本來迪蘭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她圣騎士職業(yè),卻是與朱鵬的職業(yè)重疊了。
……………………
兩天之后,夜晚,盤山公路,一輛破舊的吉普式汽車高速奔馳于濃霧中。
“維西學長,你也沒接任務(wù),為什么要來這里啊?”剛剛成為某人助理的凱麗拿著地圖,疑聲問道,這兩天她已經(jīng)不再顯得那么拘緊了。
“想要利用規(guī)則,首先就要了解規(guī)則,你們不知道嗎?如果可以搶先學院的任務(wù)發(fā)布,先一步解決問題,那么任務(wù)評級可以加一,換而言之就是c級任務(wù)b級的獎金,b級任務(wù)a級的資金。”
“可是報導上不是說這是大型野獸襲擊事件嗎?”
“那么被撞到的野獸在哪里?你能告訴我什么正常生物在被一輛高速奔馳的汽車撞到后,車頭出現(xiàn)明顯痕跡而它毫無損傷嗎?棕熊?”交談的過程中,來到了命案現(xiàn)場,把吉普車停在道路一旁后一男一女兩人下車,這里已經(jīng)被清得非常干凈了,那干凈的路面上絲毫看不出有兩個人死在這里的痕跡。
“雖然不大可能有什么殘留下來的痕跡了,但還是仔細找一找。如果找不到線索,那么就從距離最近的公墓開始搜尋,警察是不會搜公墓的,但我們卻一定要搜。”拿著手電筒,兩人開始各自搜尋起來,濃濃的林間霧氣中有黑鴉飛舞,它不時落在樹枝上注視著下方的兩個人類,在東方這類鳥類被稱之為告死鳥,視之為只要出現(xiàn)就象征著有人即將死亡。
(如果那個東西敢直接出來襲擊我們,事情反而簡單了。不過它似乎在克制著自己的食欲,有一定的理性啊。)自古混亂出逗比,諸天位面當中惡魔絕對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強戰(zhàn)種族,把惡魔、魔鬼、天使放在一個區(qū)域內(nèi)讓它們互相絞殺,最后爬出來的絕大多數(shù)時候是惡魔,但它們的腦子往往不大好,或者說倚仗暴力,遇到什么事都直接用暴力去解決,但越高階的惡魔越能突破先天限制擁有自己的理智,當一位大惡魔能如魔鬼般狡詐時,那它的實力一定已然強得可怕。
同時,有理智克制自己**需求的惡魔,往往也是擁有晉升高階惡魔潛力的,就如同朱鵬與凱麗這一次的對手。
拿著手電筒四處搜尋,大概在半個小時后,朱鵬于枯黃林葉覆蓋間挖出一部顯示屏已經(jīng)碎裂的智能手機。朱鵬指間的圣光微微擴散,智能手機周圍發(fā)出啪啪得輕微聲響,雖然僅僅只是一瞬,但卻已然足夠朱鵬確定它的確是自己要找的……殘余的死氣、怨念、意識附著物在與圣光能量發(fā)生排斥反應(yīng)。
(僅僅只用一點,節(jié)省一些。)隨著這個念頭,朱鵬轉(zhuǎn)動命運卡牌,一瞬間,巨量的信息在其眼前閃過,演唱會、杰夫、濃霧、人影,以及女主人最后瀕死的慘叫聲,這一切的一切在朱鵬眼中匯成一道幽白的線路從其腳下延伸向遠方,隨著朱鵬生命體階位的不斷晉升,命運卡牌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一百多年前,朱鵬覺得惡魔牌最強,命運卡牌次之,誓約牌最弱,一百多年后,隨著自身晉升半神階位,命運卡牌的力量越來越強,誓約牌的誓約效果也越來越強,唯獨惡魔牌沒什么變化,當然,它本身也沒什么變化的余地,一套深藏的惡魔血統(tǒng)而已。
“走吧凱麗,我想我發(fā)現(xiàn)線索了。”在深夜里,順著那道幽白色的光柱線路不斷前行,霧氣濃郁,寒風越見刺骨,一只只黑鴉飛舞,那張揚的雙翅恍若告死之翼,今晚將會有人魂歸冥府。
“凱麗,用火彈把靠近我們的黑鴉全部射殺,你不是說自己的火法準頭很高嗎?讓我見識一下。”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凱麗依然遵行著朱鵬的要求,火焰在她纖細白皙的手掌間流轉(zhuǎn),一顆顆射殺而出,將四周樹枝上的黑鴉瞬間打到半熟的狀態(tài)。
一路走了五里,路過鎮(zhèn)子的古墓,與蒼老的守墓人遭遇,老者拿著一支鐵鏟毫不畏懼的逼視著行為詭異的男女,凱麗俏皮的向老者吐吐舌頭,然后跟隨著根本就不理睬對方的朱鵬離去,最后兩人來到一座破敗的石頭高塔前,這里依然可以隱約看出昔日的恢宏,但輝煌不在了,留存下來的更多是烈火炙燒的痕跡。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記者還是偵探?”蒼老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朱鵬聞言緩緩回身,看到的卻是剛剛那名拿著鐵鏟的守墓老者,只是他此時此刻手中拿的不再是鐵鏟了,而是一支散彈槍,噴鐵砂覆蓋打擊的那一種。
………………………
“無論是記者還是偵探,似乎都不是您老人家的管轄范圍,您的職責范圍似乎是在那片墓區(qū),這么晚了您離開那里,真的好嗎?”微瞇眼睛,注視著面前的老者,他曾經(jīng)是一名強壯的人,面容間依稀可以看出昔日俊郎的痕跡,然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老了,曾經(jīng)用來握劍的手現(xiàn)在一并捧著一支散彈槍還在隱隱的抖。
“保衛(wèi)這個鎮(zhèn)子里,這片范圍內(nèi)所有死者的平靜,是我的職責。而且我手里有槍,你們最好聽我的。”
“您現(xiàn)在沒有了。”朱鵬揚手擲出一黑色的鐵塊,啪得一下將守墓人手中的散彈槍打落在地,老者迅速的彎腰去撿,然而兩本飛刀已然先一步釘在了散彈槍的旁邊,他的身形在這一瞬間僵住了。
“別浪費了時間了,您手中那種老式散彈槍的射程甚至還不及投擲武器遠,只要我想隨時都可以撕開您的喉嚨。喝一口酒吧,這么冷的天,您這么大年紀。”朱鵬首先擲出去的鐵塊是一灰色方形酒壺,他長服藥酒壯拳力,助行氣血,只是卻從不貪杯多飲。
老者的身形僵了一下,然后他放棄拿起散彈槍的打算,轉(zhuǎn)而拿起那灰色的鐵皮酒壺,擰開蓋子給自己灌了一口,不同于他以前喝過的任何酒,卻熾辣彌烈,別有一番風味,身體在一瞬間就溫暖起來了。
“呼……說吧,你們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關(guān)于這座被燒過的高塔,關(guān)于前段時間死去的那兩個年輕人,也許還關(guān)于您。”
“還有關(guān)于我的事,我只是一個比較盡職的守墓人罷了。”
“從您的雙手與身形來看,您壯年時期應(yīng)該是披鐵甲,持大劍的優(yōu)秀戰(zhàn)士……這tm得往前推兩百年了,一位傳奇戰(zhàn)士最后混到拿著支散彈槍守墓,管跟我說您是窮困潦倒,兩百年的財富積累,兩百年的人脈積攢,兩百年的豐富閱歷,哪怕您已經(jīng)快要死了,您的智慧依然可以讓您活得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都更舒服。”朱鵬與凱麗背對著高塔直面守墓老人,他身上的疑點實在是比命運卡牌指向的高塔更多,更離奇。
“哪有什么所謂的智慧,我年輕的時候是一個蠢貨,現(xiàn)在同樣還是,在這樣的夜里有你們這樣兩個出色的年輕人聽我講述過去那些老故事,呵呵,倒也是難得的機會啊。”
“大概在兩百多年前,就在大革命的前夕,那是封建貴族最后的榮耀歲月,你所踩的土地在那個時候?qū)儆诠廨x的德拉庫拉女伯爵,她年幼時就以美貌與端莊的禮儀聞名于世,貴族的教育雖然殘酷,但也教會她高貴與尊嚴,她與他的丈夫攜手經(jīng)營家族,德拉庫拉家族在最鼎盛的時期甚至連國王都對他們債臺高筑……但恐怕也是因為這份違背時代浪潮的興盛,在整個貴族階級都在衰弱的情況下,德拉庫拉家族太過顯眼奪目了,在一次戰(zhàn)爭中,從不失敗的德拉庫拉伯爵戰(zhàn)死。女伯爵繼承了他的名與姓氏,同時也成為那個時代最有權(quán)勢、財富貴婦人。”
“在一次宮廷宴會上,女伯爵遇到英俊多情的貴族青年伊斯特凡,兩人共浴愛河,然而兩人之間的私情遭到了伊斯特凡父親的堅決反對,他強行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國外,并為其準備物色了更年輕的結(jié)婚對象。女伯爵無法接受失去愛人,青春流逝痛苦,為了喚回自己的美麗,女伯爵秘密謀殺六百五十名處女,并用她們的鮮血來沐浴。”
“最后,當秘密暴露時,王國、領(lǐng)民、貴族全部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面,甚至女伯爵摯愛的戀人,伊斯特凡也指控她的罪行……呵呵呵呵呵呵”故事的最后,朱鵬與凱麗面前的守墓人明顯已經(jīng)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一切的秘密似乎也隨著這個故事而條理漸清。
“……你,你是伊斯特凡?你最后舉行了禁忌的儀式,想要喚醒為你而死的戀人?”在說這番話時,小奶牛凱麗的雙眼有些淚光盈盈,女人似乎最受不了這種男人為愛而墮落的故事,然而朱鵬卻在一側(cè)輕輕的搖頭嘆息。
“小姑娘,很抱歉我的答案打碎了你對美好愛情故事的向往。但作為一名獵魔人,基本的邏輯推理能力你應(yīng)該有啊,那個只會談情說愛勾引女人的伊斯特凡,他有可能成為一名傳奇戰(zhàn)士嗎?”說到這里時,老人以拳頭擂擊自己胸膛,發(fā)出砰砰得空洞悶響。
“是我,是我德拉庫拉伯爵又一次回來了,國王的毒藥沒能毒死我,那虛弱的老賊無法理解一名強大戰(zhàn)士的生命力與求生渴望,我在毒藥的淬煉下反而突破三階,成為傳奇!醒來吧,伊麗莎白,讓我再見你一次。”
砰!
朱鵬與凱麗背后的高塔中,地面一處木板突然炸開,一道幽魂鬼女般的疾影一竄而出,探出利爪猛襲向凱麗的后頸。
同時德拉庫拉伯爵也撲向自己的散彈槍,他的確是已經(jīng)虛弱到隨時都可能死去的地步,身為一名傳奇戰(zhàn)士披不得重鎧,握不得大劍,居然要憑借火藥武器獲得最后的戰(zhàn)力,這是許多強大的戰(zhàn)士中世紀寧死都不愿承受的屈辱,就像丹師沒誰會用槍械武器一樣,沒有那份執(zhí)拗,也修不到高深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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