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共戴天
半柱香時間很快過去。</br> 喜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嘆了一口氣,“老爺,村子里沒一個人!”</br> “怎么會這樣?”徐文卿皺起眉頭。</br> 也就是這一刻,心跳猛的加快。</br> 用最快的速度來到自己家。</br> 急匆匆的走進…</br> 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陳設,心中涌出一股難以言表的酸楚。</br> 坐在四方木桌上,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干咸菜,看樣子家里人應該是準備吃晚飯了。</br> 既然如此,怎么會沒有人呢?</br> 于是,懷疑的來到鍋臺,里面的炭火已燃盡…</br> 鍋中的水已煮干了,鐵鍋上趴著一層燒黑了的焦痕跡。</br> 看樣子,剛剛才把鍋里的水煮干。</br> 很快又注意到了不遠處干瓢中的稻米…</br> 這家里的景象,很顯然是一副要做飯的景象,怎么會突然沒人了?</br> 到現(xiàn)在,心跳加快,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br>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溝子村的情況,都看了一遍,大多和家里的情況一樣。</br> 種種情況說明,出事了…而且是整個村子出事了!</br> 就在這時,喜順驚聲吼道:“老爺,您看這里是什么?”</br> 門檻下,有一灘已經變了顏色的血跡。</br> 嗡!</br> 瞬間,徐文卿腦海中就像遭遇了一道驚雷似的,“出事了,一定出事了!”</br> “喜順,快找蛛絲馬跡…在我們之前,肯定還有其他人來過!”</br> 喜順愣了一下,不敢怠慢,趕緊認真的找起來。</br> 二人,在村里來來回回,找了好幾圈才發(fā)現(xiàn)了被掩埋的血痕…</br> 徐文卿是一個聰明人,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br> 忍痛,腦海中涌現(xiàn)了各種猜測…</br> “我們回京!”</br> 喜順道:“老爺,我們不等等了嗎?”</br> 徐文卿這時候心在滴血,緊緊的握拳,搖搖頭,“等也等不到了,回去吧!”</br> “是!”</br> …</br> 入夜。</br> 江寧正在批閱折子,一股冷風吹入,李木子已跳躍走進。</br> 她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br> 尤其是一雙冷眸,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攝人感。</br> 江寧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又到了這里。</br> 心中沒有好氣的狠啐,難不成真的把自己這里,當成了菜市場?</br>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br> “又是你!”</br> 李木子道:“是我…今天來是想說一件事情!”</br> “什么事?”</br> “我殺了徐文卿一家,還有他們整個村的人!”</br> 什么?</br> 江寧震的瞪大了雙眼,臉上爬上了一層前所未有的怒色。</br> “為什么?”</br> “這是劉仲的命令,倘若我不殺,我就會暴露!”李木子面無表情,殺人在她的眼中,無異于殺一頭畜牲。</br> 江寧現(xiàn)在怒氣騰騰,“你來和朕說這些,是什么意思?”</br> “劉仲現(xiàn)在很生氣,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br> 李木子沒有直說,點到為止。</br> “你是來提醒朕的?”</br> “我怕你死了,得跟著你陪葬…”李木子聲音冰冷,毫無感情。</br> 江寧現(xiàn)在氣的瑟瑟發(fā)抖,拳頭握的嘎巴響。</br> “殺了人,還敢出現(xiàn),你不怕我殺了你?”</br> “你不會殺了我,我還有利用價值!”李木子直接道。</br> 她的清醒,讓江寧心頭的怒意減少了幾分。</br> “好了,你可以滾了!”江寧狠狠的甩了一下袍子,特奶奶的,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還。</br> 李木子沒有在意,走到窗口時,停下又來了一句,“你可以讓徐文卿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家人!”</br> 丟下這句話,躍過窗戶消失在夜色中。</br> 讓徐文卿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家人?</br> 聞聲,江寧也皺起眉頭,沒一會兒便明白了什么意思。</br> 告訴徐文卿是劉仲殺了他的家人!</br> 不就讓他兩不共戴天?</br> 殺父殺母這可是深仇大恨!</br> “這個李木子……”江寧明白她今夜到這里的目的了,心中嘆了一口氣,老子也不想這么陰,奈何環(huán)境不允許啊!</br> 帝王權術,這便是其中的一種。</br> 搖搖頭…</br> 不過話又說回來,徐文卿是一個聰明人,應該也能猜到一二三。</br> 所以,他完全沒必要自己去點破!</br> 至于剛才的憤怒,現(xiàn)在徹底消失…身為帝王,豈能在乎那些所謂的人情世故?當然了,帝王也不需要在意這些!</br> 天底下,最無情的恐怕就是帝王家了!</br> …</br> 國師府。</br> 燈火通明,劉仲正在太師椅上磨刀,其眼神兇狠如刀。</br> 李木子走進,躬身匯報,“義父,溝子村一百多口人,已全部除掉!”</br> “做的好…”劉仲心情大好,冷哼一聲,“徐文卿啊徐文卿,你要明白,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記住了,這才剛剛開始,來日我會讓你加倍奉還,哈哈…木子,最近你太累了,休息一段時間吧!”</br> “謝謝義父關心!”</br> “應該的,對了,信現(xiàn)在到了哪里?”劉仲已迫不及待的讓自己二兒子回來了。</br> “走了三分一的路程,還得一段時間!”李木子如實匯報。</br> 劉仲知會的點點頭,他已決定,最近這段時間先穩(wěn)住江寧,待自己兒子回來,直接拿捏當今這個小皇帝。</br> 哼…跟他斗還嫩著呢!</br> 因為在這個時代,誰手中有人,誰就有號令天下的能力!</br> 震南侯現(xiàn)在手中有二十萬大軍,他哪怕一個人回來,也能威懾整個朝野。</br>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br> 劉仲擺擺手。</br> 至于劉蕓香,他已經不相信了。</br> 當然了,父女二人到現(xiàn)在,還沒有撕破臉皮。</br> 不過關系已僵了!</br> 徐文卿這邊,回到徐府便把自己關了起來。</br> 咣咣咣…</br> 屋里,不間斷的傳出打砸聲,門外的下人,唯唯諾諾,也不敢上前。</br> 現(xiàn)在的徐文卿心中已做了最壞的打算。</br> 怒不可遏!</br> 自己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入朝為官,誰曾想父母卻遇害。</br> 想到這里,心就好像有無數(shù)的刀子,割在他的心上。</br> 憤怒、不甘、悔恨…</br> 他身為一品大員,敢動對他動手的人,寥寥無幾,一巴掌能數(shù)完。</br> 所以,他都不用猜測,也能想到是誰做的!</br> 劉仲,一定是他做的!</br> 朝堂之上,他公然硬剛劉仲,讓其顏面無存,劉仲動不了自己,便對自己的家人痛下殺手!</br> “劉仲,我徐文卿和你不共戴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