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瘋子
張白衣聞聲,嚇的也哆嗦了一下。</br> “陛下,消消火,無論如何梅林都不能死在東吳!”</br>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吳君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br> “真沒想到,武皇竟有如此忠臣!”</br> 張白衣贊同的點點頭,“這個梅林,的確和一般人不一樣!”</br> “以死為諫,勇氣可嘉!”</br> 吳君抬頭,目光深邃的望著悠悠白云,“現(xiàn)在,朕明白武朝逐漸強大的原因了!”</br> “有如此臣子,何愁不興?”</br> 稱贊的同時,吳君也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br> 武朝曾經(jīng)就是中原霸主,倘若再次強大起來,后果將不堪設想。</br> 張白衣微微皺眉,沒有多說。</br> 他們都是聰明人,高瞻遠矚,有些點現(xiàn)在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br> 過了一會兒,吳君道:“既然梅林以死相要挾,朕不見有點兒不合乎情理,再見見吧!”</br> “陛下圣明!”</br> 旋即,二人一前一后的移步,來到偏殿。</br> 這時候,梅林還被控制著,其一副視死如歸、生無可戀的樣子。</br> 麻木不仁,仿佛行尸走肉一般。</br> 再見到吳君,眼中才閃出一抹熱色,“吳君,又見面了!”</br> 梅林之所以敢這么說話,說白了還是因為身后有一個強大的國家。</br> 倘若沒有,恐怕早就被砍了腦袋。</br> 吳君面無表情,“梅林,朕聽說了,你剛才以死為諫!”</br> “哈哈……”梅林仰頭大笑起來,聲音響徹整個殿堂,“吳君所言極是,我就是以死為諫!”</br> “倘若吳君不怕,就讓我死在東吳好了!”</br> 吳君微皺眉,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威脅,沉聲道:“梅林,你可知朕最恨的是什么?”</br> 梅林道:“和我沒有關系!”</br> 吳君聞聲,心中非常不爽,面前這個家伙,實在太狂了。</br>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br> 吳君繼續(xù)道:“你可知,這種計謀,根本難不倒朕?”</br> “現(xiàn)在,朕只需要五花大綁,把你丟出東吳即刻!”</br> 梅林搖搖頭,“吳君,你這樣說,實在是太小看我梅林了,不瞞你說,我早已寫好了書信,只要我在二十天內(nèi)無法回到河州,就命提前安排的人,把信送到武皇手中!”</br> “還有,信中是這樣寫的,言語沖撞吳君,故遭砍頭!”</br> 這聲一出,吳君和張白衣的臉色瞬間大變,嘴角發(fā)顫。</br> 自然,沒想到梅林還有這一手。</br> “只要我死了,武皇一定相信,是東吳人殺了我!”</br> “這樣,梁子就算結下了,假以時日,武朝那四十萬大軍便有了揮兵東進的借口!”</br> 梅林說著,漸漸的,紅了眼,表情也有幾分猙獰。</br> 啪!</br> 吳君一時沒忍住,一巴掌拍在龍案上,“梅林,朕生憑最恨的就是威脅,朕乃堂堂九五至尊,難道還怕你不成?”</br> 梅林躬身,低頭,“吳君乃人中龍鳳,我不過一介草民而已,小的不敢讓吳君害怕!”</br> 對吳君而言,梅林的每一句話,都在上眼藥。</br> 也得虧知道梅林這張嘴臭,要不然,早就大發(fā)雷霆了。</br> “哼……”</br> 吳君冷啐,“梅林,說一千,道一萬,你不過是想讓朕出兵而已,現(xiàn)在朕不出呢?”</br> 梅林坦然道:“那就,草民只能死了!”</br> “希望我的血,可以喚醒吳君!”</br> 視死如歸,梅林那雙紅目,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紅柱。</br> 對此,吳君略有幾分無語,搖搖頭,誰能想到一個學士,還有這么無恥的時候?</br> 簡直了!</br> 算了,吳君選擇息事寧人,安撫梅林,“算了,容朕考慮考慮!”</br> 梅林聞聲當場躬身,“吳君圣明!”</br> “好了,你也別在朕面前尋死覓活了,先下去休息吧!”</br> “謝謝……”梅林態(tài)度,從之前的癲狂,一下變的謙謙有禮,溫文爾雅,“還請吳君能夠認真的審視一下其中的利與弊!”</br> 吳君現(xiàn)在都懶的多看一眼梅林,擺擺手。</br> 梅林知趣的退出去。</br> 他離開后,吳君覺得偏殿,瞬間雨過天晴,晴朗了許多。</br> 嘆氣…</br> “瘋子,真是個瘋子啊!”</br> 張白衣緩緩道:“話又說回來,這個梅林還挺有趣!”</br> “張相,難道不應該是可恨?”吳君身為高高在上的君王,還沒有被人指著鼻子啐過,不過在梅林出現(xiàn)后打破了。</br> “可恨……”</br> “哼…想讓朕出兵,朕偏不!”吳君冷啐一身,“他能無恥朕也能!”</br> “再說了,看北漠和武朝兩敗俱傷,不正是我們西進的最佳時機嗎?”</br> 張白衣若有所思,覺得有幾分道理,“陛下所言極是!”</br> “算了,這件事就當沒有發(fā)生!”</br> “是!”</br> …</br> 三天一晃而過。</br> 河州這邊,江寧還在等梅林的信,遲遲不見回應,心中生出諸多不好的想法,該不會是遇害了吧!</br> 如今的戰(zhàn)場上,戰(zhàn)局瞬息萬變,什么都可能發(fā)生!</br> 有些點,不考慮也不行!</br> 涼州,涼城中…</br> 托婭也沒有閑著,親自訓練兵馬,以備不時之需。</br> 現(xiàn)在的北漠狼軍,從上到下就像一塊鐵板,氣勢如虹,仿佛來自天上一般。</br> 訓練場上,旌旗獵獵,迎風飛舞,伴隨著陣陣呼喊聲,令人血脈沸騰。</br> 托婭一身銀甲,手持北漠狼旗,揮甩著。</br> 訓練場上的士兵,前進后退,皆由托婭手中狼騎控制。</br> 托婭排兵布陣也有一套,漸漸的,一個巨大的軍陣出現(xiàn),從空中來看,就如同一個漩渦,可吞掉天地萬物一樣,也像一個滾筒洗衣機,可攪碎一切…</br> 塔爾達一行人,在高臺上觀望著,看到如此規(guī)模的軍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波瀾壯闊。</br> 有王子忍不住,開口…</br> “妹子,這是什么訓練方法?”</br> “看上去非常兇猛啊!”</br> “是啊!”</br> 托婭盯著下方狼軍擺成的漩渦,認真道:“我也是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br> 眾多王子聞聲,心中猛的一驚。</br> “這……”</br> 托婭接著道:“如此變幻,可讓其變成軍陣,不如咱們試一試這軍陣的威力吧!”</br> 王子們聞聲,都來了興趣,異口同聲,“怎么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