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虧心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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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麗兒現(xiàn)在的病房太好,太安靜。
“晚之,你來了!”
阿美的臉上有些抓痕,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有些駭人,而她的腿則用厚厚的石膏包裹著,再被束高。
我趕緊跑過去,輕輕抱住了她,說道:“對不起,昨晚你最需要陪伴的時候,我不在。”
她拍拍我的后背,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方便。”
我身體一僵,為著阿美的理解而覺得稍稍釋懷,可是又感覺她的語氣里透出一股別的意味。
我沒細想,而是松開她坐在了她身旁,問道:“現(xiàn)在還有哪里疼嗎?除了腿。”
她笑著說:“我的身子骨你還不知道嗎?原來加班四十八個小時,我都不覺得怎么著!你放心,沒幾天就好了。”
“你別逞強!”我語氣嚴(yán)厲的說。
她吐吐舌頭,指著一旁的水果說:“給我剝個橘子唄。”
我站起來拿了一個橘子,一邊剝,一邊問:“你怎么會和李芒走呢?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
阿美沒言語,我抬頭看她,才發(fā)現(xiàn)她眼眶紅了,咬著牙不肯哭。
我趕緊把橘子放到一旁,握著她的手說:“是不是他威脅你了?你告訴我,這次咱們一定不放過他!”
阿美立刻搖頭,哭著說:“我沒事!別找他去,別去!”
聽阿美居然不想追究責(zé)任,我立刻急了,問她:“為什么不去討公道?你現(xiàn)在遭的罪都是因為他啊!”
她一聽,哭的更厲害了,說:“我沒學(xué)歷,好不容易有這么個工作,薪水過得去,萬一得罪了他,我上哪兒養(yǎng)活我弟和我媽?”
我愣在原地,一時間覺得自己剛才和阿美說的話好傻,更重要的是傷了她,因為我的話是在傷口上撒鹽。
“晚之……”阿美哭著喊我。
我上前抱住她,眼淚也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不僅僅是對于阿美無可奈何的心疼,還有不得不對現(xiàn)實低頭的憋悶和無力,可能這事?lián)Q在我身上我也不敢輕易辭職,畢竟沒了錢,就是斷了一切。
“我以后一定會小心的,不再讓自己吃虧。”阿美說。
“可是……你以后也不好面對他吧?即便你不打算追究,那他再看見你也不知道什么心思。”
阿美默了一會兒,隨后說:“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把腿養(yǎng)好了!這算工傷,不要我錢的。”
她嘿嘿的笑著,而我卻是說什么也不會放心。
雖說她的話有道理,她不能失了這份工作,可是這也不是絕對的,她還有選擇,要是能找到更合適的工作,她肯定會走。
今天回去,我就買些報紙幫她找找。
拍拍她的手,我把包里的一個信封拿了出來,里面有兩千塊錢,是我的一大筆財產(chǎn)。
“你這是干什么?你沒聽見我這是工傷嗎?不需要花我的錢,你拿走!”
我笑笑,把信封放在了她的抽屜里,告訴她:“就兩千,等你出院了,可以讓阿明給你買些好吃的。”
我看到阿美的神情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但消失的很快,她說:“你拿走吧,我真的不需要錢的。”
“那就寄給阿姨。”說完,我又開始給她剝橘子。
到了中午,劉云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飯菜已經(jīng)備好,讓我回去吃飯。
想到阿美還沒吃,而那八菜一湯,我是怎么吃也吃不完,所以我就想著不如和阿美一起吃。
我把這事和劉云說了,心里覺得也沒什么,可卻聽她斬釘截鐵:“沈先生吩咐這些只能給陸小姐吃,其余的人不可以。”
這話一下子勾起了我昨晚想找阿美時的心境,那種很無可奈何的滋味,明明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在我這里卻不能完成。
走到病房外,我還想爭取就接著說道:“可是我一個人吃也是浪費,不如……”
“晚之!”
一回頭,我就看到拎著飯盒的阿明,而他的身邊還站著吳紹先。
人來人往的醫(yī)院走廊上,吳紹先因為個子高,所以顯得十分突出,但相對于他的外形,更突出的是他看到我時,那掩蓋不住的欣喜。
我不自覺的開始打退堂鼓,想要立刻離開這里。
那天相遇不過是兩天前,所有的畫面還在我的腦海中,而且十分清晰,對于吳紹先,我只想敬而遠之,不想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想再說那么絕情的話傷害他。
“晚之,你看我姐來啦?”阿明問。
點下頭,我躲避著吳紹先的目光,回答:“我已經(jīng)陪了阿美一會兒,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得趕緊照顧麗兒去!”
說完,我轉(zhuǎn)身就走。
可吳紹先似乎打定主意今天要和我說上話,所以快步走來擋住了我的去路,“晚之,阿明帶了很多菜,是我在一品樓買的,我們一起吃好嗎?”
“我的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吃就浪費了,所以還是你們吃吧。”我一邊說,一邊搖晃著身子,想要突破吳紹先的阻擋,可是他除了不碰我,卻把我的路擋的死死的。
我心里著急,實在是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糾葛,便又說:“阿明,快和吳先生進去吧!阿美都餓了。”
話說完了以后,我等待了幾秒,一直沒有得到阿明的回應(yīng),回頭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進入病房,留下了我和吳紹先。
“晚之!”吳紹先喊了我一聲,語氣有些生氣,“昨天你明明叫我學(xué)長,可馬上你又……現(xiàn)在,你居然喊我吳先生!你到底怎么了?就因為我這兩年沒和你聯(lián)系嗎?”
面對他的質(zhì)問,我自然是無法解釋,只好繼續(xù)保持疏遠,和他說:“吳先生,我們本來就是普通同學(xué),畢業(yè)以后各自忙碌再平常不過,又何來因為不聯(lián)系而生氣這一說呢?”
說這話時,我盡量讓自己顯得鎮(zhèn)定,可聲音還是略微輕顫,因為撒謊的感覺很難受,尤其是情非得已,不得不說的謊言。
在他走的這兩年里,我從來沒有埋怨過他不聯(lián)系我,因為他是出國學(xué)知識去的,而不是玩玩,要說唯一的怨言,那便是我很孤獨,因為身邊失去了一個可以帶給我溫暖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