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1 走出過去
829年1月24日。</br> ‘同學’時間。</br> 均摘星進入了今天的第十五場課程。</br> 這個課程，是在圣槍學院，目前一千四百二十五人中，均摘星以十八歲的模板，在其中排名第一千二百四十位。</br> 如果說汲月學院，熾白只是感覺到融繼英這位天才的壓力，而在這圣槍學院指揮官系中，自己則是非常非常努力，最終勉強沒被開除。</br> 【旁白：當然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在控制者學院中，怎么努力都不及格，搞得均摘星只能自我精神勝利：“沒事，沒事反正是女孩的職業(yè)，沒必要較勁，沒必要。”】</br> 指揮官職業(yè)主導星表作戰(zhàn)</br> 當大型運輸艦將基地投放到敵人星球后。指揮官將抵達基地，制造人工智能作戰(zhàn)士兵，制造作戰(zhàn)裝甲車，進行地面戰(zhàn)爭。</br> 這看起來類似于過去的將軍，但是和過去的將軍已經(jīng)是云泥之別。將軍的光粒能夠存儲幾個t信息，光粒發(fā)射距離最多只有二十公里。</br> 當今指揮官的每一顆信息光粒，都能存儲智能系統(tǒng)。</br> 光粒在納米顆粒工具的包裹下，能夠跨越數(shù)百公里，通過中繼無人機的接力傳到三千公里外的機械作戰(zhàn)單位上，將大量的智能化指令下達。</br> 就是能隔著三千公里，打一場對抗戰(zhàn)爭，當代指揮官是鎮(zhèn)壓星球、防守矮行星，必備的職業(yè)。</br> 聽起來有點像上一世核動力基地的軍團長，但是實際上有本質(zhì)的不同。</br> 八百年前軍團長陸地控制范圍只有兩百公里且機動性非常不足。故當年能被熾白的地面突擊集團一下子從控制范圍外捅進來。</br> 而當代指揮官的控制范圍是數(shù)千公里，擁有大片戰(zhàn)略緩沖區(qū)，即使是空軍也沒法快速突進來。</br> 并且控制這么大范圍也絕不是被動防御，地面作戰(zhàn)時能夠在幾千幾百公里長的戰(zhàn)線上突擊，而面對太空中的戰(zhàn)艦時，地表可以部署大量的反太空武裝，將戰(zhàn)艦驅(qū)逐出去。</br> 事實上，現(xiàn)在圣槍學院的年輕指揮官們的主流就是進攻。圣熾白的雕像就在廣場上樹立！他們把各種進攻戰(zhàn)術(shù)發(fā)展到了極點。</br> ——嗚呼哉！所以呢，現(xiàn)在均摘星在課程中被暴打。</br> ……</br> ‘課程’結(jié)束。</br> 結(jié)束“發(fā)呆”的均摘星，揉了揉眼睛，從高蹺椅子上跳了下來，無能的拍了拍桌面。</br> 現(xiàn)在桌子一米二，自己身高一米四，拍的時候很不方便。十秒鐘后，漸漸安靜，并且開始整理自己今天的記錄報告。</br> 在養(yǎng)父家中已經(jīng)呆了近一年，</br> 均摘星依舊是非常現(xiàn)實地提醒自己在這里的定位：在一百三十多個仆人中，自己不算仆人，但是也不怎么算主人。自己算佳特利的半近侍半兄弟，和佳特利享受同樣的教育，但肯定是無法享受同樣關(guān)注。佳特利現(xiàn)在還沒有過于在意這個身份差距，但是他遲早會長大的，會知道自己在身份上有一個墊腳石，就會不經(jīng)意中低頭看著身邊的“閏土”。</br> 均摘星心中默念：我必須努力，努力。讓養(yǎng)父覺得資助自己是有效的。</br> ……</br> 努力的確得到了關(guān)注，均摘星將桌面上的東西剛剛整理好，桌案上的智能機器人告知均摘星，養(yǎng)父大人讓自己和佳特利一起過去。</br> 二十分鐘后。</br> 在雪白的沙發(fā)上，波輪塑力正靠在背椅上，看著面前懸浮的電子屏幕，屏幕上是佳特利和維特利（均摘星）兩人的成績單。</br> 均摘星的成績單非常好，無論是數(shù)學、物理還是機械模型實踐課，都是滿分。而體育（身體塑造方面），在身體高度均衡的前提下，富能度達到了4999度。這個年齡取得這個成績，在那些世代是上位職業(yè)者的家族弟子中，都是上上游。</br> 同比之下，佳特利的數(shù)值只有1500左右，明顯落后于均摘星。</br> 然而均摘星可不是在和佳特利比，唉！均摘星在課程中了解到，融繼英這位天才在9歲時，富能度數(shù)值達到9121！</br> 也就是說均摘星即使是用課程預先打好鋪好基礎(chǔ)，還是在落后于融繼英，而這樣的差距如果沒有什么根本性變化，將越來越大。</br> ……</br> 說到這富能度。</br> 在一千年前，瀚海家族那幫金瞳者，身體富能度可達到一千以上，就已經(jīng)被稱呼為頂級血脈。而隨著調(diào)控技術(shù)進步，到今日，這個數(shù)值都是小意思。</br> 在一千四百年前（蘇鴷那一世），當時翠嶼港的研究者們就發(fā)現(xiàn)，利用孢子感染對軀體富能化改造時有一個邊界線，在這個邊界線內(nèi)，體內(nèi)的富能度增強，身體各個法脈運轉(zhuǎn)功率增強，整個軀體保持穩(wěn)定。只是一旦超過這個邊界線，身體細胞分裂就會失控混亂，發(fā)生惡性增生現(xiàn)象，出現(xiàn)大量囊腫，產(chǎn)生骨刺，變異成可怕的樣子。</br> 上古魔法師那一個個作坊級別的實驗室為了追求穩(wěn)定的血脈，總是把路走向喪心病狂，最后碰得頭破血流。</br> 當代數(shù)百年的成就，簡直是傲煞古代那些魔法師們。而以當代人文來看，當年走這條路的魔法師死不足惜！</br> 上古大部分歷史時期，那些法師都是悄悄抓試驗品實驗，試驗品基因的根本來源很雜，數(shù)據(jù)不確定。</br> 即使有一些法師建立一個勢力，可以光明正大來保持血脈實驗室，讓奴隸們幾代配種來穩(wěn)定基因樣品。</br> 但是就算是上古魔法最自由最放縱的時期，在血脈研究上也和宇宙歷不是一個級別的。</br> 當代供應數(shù)據(jù)的可都是上層精英，世代以努力訓練為主，發(fā)育期甚至是每時每刻都注意身體情況，積極讓自己的基因性狀顯現(xiàn)。</br> 而那時被圈養(yǎng)的奴隸基本上是被動，最多血脈被動受到外部實驗刺激，才會顯現(xiàn)出部分單方面性狀。</br> 當代人文持續(xù)鼓勵人們對自己的基因研究做記錄，成為社會上層。</br> 而上古自私的魔法師可能是想著：有一批試驗品，能夠持續(xù)不斷地效忠自己，配合自己的研究——當然，這是妄想！</br> ……</br> 波輪塑力關(guān)閉了面前的電子屏幕。看著撒嬌賠笑的佳特利，良久，他決定還是不給自己兒子壓力，而是鄭重地告誡道：“佳特利，你要努力，少玩一些。”</br> 幾分鐘后，佳特利過關(guān)，跑著離開了。</br> 而輪到均摘星，波輪塑力轉(zhuǎn)向均摘星用滿意的語氣說道：“維特利，很不錯，你的努力和天賦超出我的期望。”</br> 均摘星沒有說話。</br> 老實聽話，這讓波輪塑力很滿意，但是現(xiàn)在過于老實聽話，則是讓波輪塑力對均摘星未來在外有些擔憂。嗯，畢竟養(yǎng)了一年，有些感情了。</br> 對于這個養(yǎng)子，波輪塑力在最初，是希望在成材后，能夠和佳特利相互幫助。但是現(xiàn)在波輪塑力覺得，應該讓均摘星有更好的未來。也就是要放飛出去。</br> 波輪塑力：“維特利（均摘星名字），你未來有什么打算。”</br> 均摘星中規(guī)中矩地回應道：“我也希望能夠成為制造師。”</br> 波輪塑力點了點頭，隨后說道：“你可以選擇復合的職業(yè)，指揮官是大制造師的進階。”在為均摘星定前途時，他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br> 嗯，這語氣與上上世蘇鴷在田宅遇到的那些大家長語氣頗相像，但是這背后截然不同！</br> 大制造師是至高職業(yè)！波輪塑力此時帶著純?nèi)婚L輩責任，為均摘星指路！</br> 均摘星不由有些啞然，同時心中略微顫動，均摘星：“這種‘獨斷專橫’不是人父對親子才有的嗎？”</br> 這邊在客廳中，剛剛的氣氛宛如春雷一閃，隨后就是娟娟細雨！</br> 波輪塑力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嚴厲，讓本來就是悶葫蘆的養(yǎng)子，繼續(xù)沉默不語，于是放緩語氣，說道：“孩子，你不妨說說心里話。”</br> 均摘星抬起頭張了張嘴，話出口后，才發(fā)現(xiàn)帶著哽咽：“父親大人，我，我能成為指揮官嗎？”</br> 波輪塑力看了看乖巧的養(yǎng)子點了點頭，鼓勵道：“當然可以！”</br> 然后微笑著說道：“我給你報名了天體塔學院的少年班，飛機票是在后天，這兩天，和佳特利好好處一處吧！”</br> 可是這并不是一場愉快的道別。</br> 半個小時后，佳特利在得知均摘星即將遠行時，原本晴天一樣的臉色頓時轉(zhuǎn)為陰沉，然后就跑到了波輪塑力房間內(nèi)，隨即發(fā)生了哭鬧和訓斥。</br> 隨著這父子倆在書房內(nèi)的聲音越來越大。</br> 波輪家的養(yǎng)母，派遣女仆給均摘星送去了即將遠行的生活費，還有未來要用的物品，看似是關(guān)心，但是非常地隱晦說了：“如果想要飛，就不要眷念巢穴。”</br> 所以均摘星在養(yǎng)母派來的人的幫助下，準備好了行李，提前離開了。</br> ……</br> 十三個小時后。</br> 原奧卡帝國的首都，這里坐落著前奧卡帝國的首都大學。</br> 當一千二百年前，普惠斯建立的大希曼聯(lián)邦，完成了西大陸的統(tǒng)一后，承接了這座學校。</br> 當然，到了宇宙歷時代，這座大學依舊是西大陸重要的學術(shù)中心。</br> 理論上該學校入學的年齡是十二歲，但是一些優(yōu)秀的孩子亦或是一些大的贊助商，可以將孩子提前送到大學的少年班。</br> 在鱗次櫛比的現(xiàn)代大都市中，一座座立交橋橫跨城市，在立交橋下懸掛著的列車猶如機械長龍般行進著。</br> 坐在列車中的均摘星，雙膝跪在椅子上，雙手趴在玻璃窗戶上，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窗戶外的場景。身邊漂浮的列車公用人工智能機器人，則是用極快的語速和畫面切換，為均摘星介紹這個城市的人文和歷史。</br> 如此活躍的東大陸少年，讓地鐵上的其他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br> 望著窗戶外的現(xiàn)代化城市場景，均摘星努力搜尋槍焰秉核那一世的的記憶。</br> 對于均摘星來說，這座城市兩千年前自己來過。</br> 而現(xiàn)在，均摘星努力地看著遠方的鐘塔，確定，確定，再確定，最后不得不承認，那個鐘塔應該是后來放的，不是兩千年前的古物。</br> 時間讓這個城市的一切地表痕跡都翻新了。</br> 當然一旁的人工智能不斷變換的畫面中，均摘星還是能被一些博物介紹勾起一些久遠的記憶，例如塔視家族辦的博物館中，就放著一個刻著神秘符號的桌子。據(jù)說是兩千年前槍焰秉核留下的，現(xiàn)在陳列在天體塔學院最上層。</br> 均摘星讓智能AI停下畫面介紹，仔細地鑒定了那個照片中的桌子，最后鄭重地點了點頭嘀咕道：“真品！”</br> ……</br> 自己養(yǎng)父給自己報的少年班，只是天體塔學院的預備班。是否能真正進入天體塔學院，是由幾年后的考試來決定。</br> 均摘星在附屬校區(qū)的林隱2號道路上滑行，看著這一顆顆合抱粗的大樹。</br> 當然走在林蔭大道上，當看到一個個名人雕塑的時候，均摘星眼睛一亮，目光對上了槍焰秉核的雕塑。在雕塑下方的基座上記錄著生平。</br> 槍焰秉核，蒸汽歷1013年——1030年。蒸汽歷末年的科學家，軍事家。在戰(zhàn)爭機甲和導引武器上做出了跨時代的貢獻。在戰(zhàn)爭上，開創(chuàng)了領(lǐng)域控制戰(zhàn)場信息傳遞的先河。</br> 均摘星點了點頭：“評判還算公正。”隨后努力用滿意的步伐拎著自己的箱包走向了宿舍。</br> 數(shù)十分鐘后。</br> 在奧卡古典貴族風格的莊園式樓房上。</br> 均摘星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陽臺，看著遠方的教學樓，深呼吸后，從容自語道：“這感覺好熟悉。”細想了一下，在養(yǎng)父家里小心翼翼生活了一年多的均摘星，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開朗的笑容，大聲喊道：“我，又回來了？”</br> 自降臨這個世界上，一直以來寄人籬下時不得不內(nèi)向，突然覺得自己本來是跳脫活潑（皮），現(xiàn)在覺得本性應當解放。</br> 然而強行開朗的數(shù)秒后，均摘星臉上漸漸地維持不住這開朗，恢復了平靜，在陽臺上的板凳上坐下，滄桑深沉地道：“嗯，（這一世）終究還是不一樣了。”</br> 這一世的‘同學’這個能力，是遠超自然人少年時代接受能力的繁重課程。所以——</br> 均摘星又看了看五百米外十字路口上那腳踩戰(zhàn)車，手舉翼刀的雕像，默然道：“那是過去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