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沈如風(fēng)
安平來到春水渡時,楚思妍以她獨(dú)特可愛的本事成功地讓何三將天聊死了。
安平見了安華錦,看了何三一眼,壓低聲音對她稟告,“小郡主,我按照您說的,去了黑風(fēng)嶺,問了黑風(fēng)嶺的大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當(dāng)即就給我回了話,說他還真知道,最近一個月,江湖上有一個殺手組織夜來香,接了一樁生意,就是殺鎮(zhèn)北王府世子蘇含。”
安華錦一怔,有些出乎意料,“是這樣?”
安平點(diǎn)頭,繼續(xù)壓低聲音說,“他還給了我一個消息,說夜來香背后的靠山是十里堡,而十里堡背后的靠山據(jù)說在京城。”
安華錦瞇了瞇眼睛,“他確定這個消息準(zhǔn)確?”
安平道,“我也問了,他說不敢拿假消息糊弄小郡主,小郡主若是不信,只管去查,此事雖是秘密,但是憑著小郡主水路兩岸都有面子的本事,也能查出來。”
安華錦聞言已經(jīng)信了,她點(diǎn)點(diǎn)頭,琢磨了一下,對安平說,“看來,回南陽的行程要延緩了。”
安平一怔,“小郡主要插手此事?”
“嗯。”安華錦捻著手指,“我懷疑,此事雖然殺的人是蘇含,但沖著的是我,或者是南陽王府。”
安平不懂了,“怎么殺蘇世子沖著您和南陽王府呢?”
“這是一局棋。”安華錦揣測,“我如今也只猜個大概,也做不得準(zhǔn),所以,既然遇上了,就了解一二。”
安平點(diǎn)點(diǎn)頭。
楚思妍在一邊聽著,小聲說,“小安兒,我剛剛聽那個何三說,他們盟主要娶的人是十里堡的大小姐,是不是?我沒聽錯,就是那個十里堡吧?”
“嗯,江湖上只有一個十里堡。”安華錦道,“是綠林之首,而千里山是水河之首。如今水路聯(lián)姻,兩家也算是統(tǒng)一了水路兩岸。”
楚思妍欷歔,“好大的勢力啊。”
“是啊。”
所以她才說是金玉良緣。
楚思妍扯扯安華錦的袖子,“你要找去十里堡嗎?”
自然是要找去的!但怎么個找去的法子,則有待商酌。
安華錦腦中快速地轉(zhuǎn)著,當(dāng)即下了一個決定,壓低聲音,對安平吩咐,“安平,以你的本事,我若是讓潛入十里堡一趟,將十里堡的大小姐花似玉悄無聲息地給我弄出來,你能不能做到?”
安平一愣。
安華錦很是認(rèn)真地看著他,不像是開玩笑。
安平琢磨了一下,說,“若是有十里堡的地形圖,以及花似玉的具體住處。我也許能做到。”
“十里堡有數(shù)千人,即便有地形圖和花似玉的具體住處,你能幾分把握?”安華錦問。
安平看著安華錦,“小郡主可否介意屬下使用毒計(jì)?”
“不介意,我只要結(jié)果,但是盡量少死人。”
“有七成。”
安華錦一笑,“那夠了。”
“屬下現(xiàn)在就動身?”
安華錦搖搖頭,“不急,等我見著沈如風(fēng),先探探他這個花似玉的未婚夫?qū)λ膽B(tài)度再說。看看沈如風(fēng)的千水盟是否也參與了。”
安平點(diǎn)點(diǎn)頭。
三人與馬匹一起上了何三的船,何三又打量了安平幾眼,“小郡主,這位小公子是?”
“我的師弟。”
何三一愣,“原來是小郡主的師弟,失敬失敬。”
安華錦笑。
安平也沖何三笑笑,沒說話。
春水渡過河需要一個時辰,在日落之前,到了河對岸。
河對岸停著兩輛華貴的馬車,其中一輛馬車飄著彩帶,很是華麗漂亮。
安華錦瞧見了,瞇了瞇眼睛,當(dāng)即改了主意,對安平說,“你先騎馬離開,去三十地外的奇峰山枯葉谷,等我消息。”
安平心里“咯噔”一下,“小郡主,是否有變?”
“嗯,看來我低估了十里堡和千水盟的關(guān)系,沈如風(fēng)顯然是知道十里堡做的事兒。如今大約是要強(qiáng)留我做客,我也不用自己找上千水盟的山頭了。”安華錦漫不經(jīng)心地笑笑,“我自己想留下來是一回事兒,但有人強(qiáng)迫我留下來是另一回事兒了。你只管走,去枯葉谷,我明日晚上前沒給你送去消息,你就不必去十里堡了,直接回南陽,找我爺爺,就說她孫女被人扣下了,讓他老人家瞧著辦。路上有人攔你,只管用毒,不必手軟。”
“是!”安平心里多了一分小心。
何三也看到了對岸的馬車,驚訝,“小郡主,是我們盟主親自來見您了。”
安華錦淺笑,“看來我面子還挺大。”
何三嘿嘿一聲,“您當(dāng)年的威風(fēng),至今讓人難忘,我們盟主大約是想見您了。”
安華錦不置可否。
船舶靠岸,安華錦下了船,停在岸邊的其中一輛馬車?yán)锵聛硪粋€年輕男子,男子眉清目秀,長相斯文,像是一名文弱書生,手里拿一把十二骨扇,他見到安華錦,眉眼露出笑意,很是歡喜,“安小郡主,好久不見!”
“沈盟主,你這是如何三所說,想我了特意來這里見我?”安華錦揚(yáng)眉,似笑非笑。
楚思妍在一旁聽著,臉頓時黑了,拽了拽安華錦的袖子,低聲咬牙說,“小安兒,你不能隨意地對一個男人說想你這兩個字。顧大人若是知道,空手劈了你。”
安華錦:“……”
她頓了頓,立馬認(rèn)錯,“是我說錯了,你教訓(xùn)的是。”
她不能因?yàn)樽约旱奈椿榉驔]在身邊,就隨意調(diào)戲別人未婚夫。
楚思妍:“……”
乖哦!
安華錦一改笑意,一本正經(jīng)地改口,“我以為,沈盟主其實(shí)是不樂意見到我的,畢竟,三年前,我一人單挑千水兩岸,讓你很是沒面子。如今你這是何意?”
“請小郡主去千水山做客。”沈如風(fēng)咳嗽了一聲,笑著說,“不知小郡主是否賞個臉?如今天色已晚,小郡主總不能連夜趕路,就是老朋友敘敘舊。這里離千水山不過十幾里地,總不能讓小郡主過家門而不請。”
安華錦看著他,“以前還不知道,千水山挺熱情好客。”
“那得看是誰,小郡主永遠(yuǎn)是千水山的客人。”沈如風(fēng)笑,“小郡主可給個面子?”
“行,就去你的千水山做客。”安華錦點(diǎn)頭同意。
楚思妍有點(diǎn)兒怕怕,緊緊地拽著安華錦袖子,小聲問,“小安兒,真去水匪窩做客呀?我有點(diǎn)兒怕。”
“怕什么?水匪也是人,吃不了你。”安華錦拍拍她的手。
楚思妍小聲嘟囔,“你不是說水匪是水鬼嗎?”
安華錦:“……”
她說過嗎?忘了!
“小郡主請!”沈如風(fēng)很高興,上下打量黏著安華錦的小姑娘,“這位是?”xしēωēй.coΜ
“善親王府小郡主。”安華錦一邊走向馬車一邊說,“她跟我去南陽玩。”
沈如風(fēng)眼神閃過一絲訝異,“看來南陽王府與善親王府,不像傳言一般所說是仇家。”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安華錦拉著楚思妍上了沒飄著彩帶那輛空馬車,“本來也沒多大仇。”
沈如風(fēng)笑,眼神掃了一圈,見安平獨(dú)自騎馬離開,“那位小公子不是與小郡主一起的嗎?”
安華錦回頭瞅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他是我?guī)煹埽彩窃?jīng)大昭寺素食齋的主廚,我爺爺身體不好,近來寫信沒什么胃口,我特意帶著他回南陽給我爺爺做好吃的,如今你留我做客,他卻不必留了,提早趕回去替我孝敬我爺爺。”
沈如風(fēng)眸光輕動,“安小郡主的師弟,武功很好了?”
“一般吧!他是我半路子認(rèn)的一個師傅的親傳弟子,與我有個師弟的名號,主要學(xué)的是廚藝。”安華錦漫不經(jīng)心,抬眼看沈如風(fēng),“怎么?你對他很好奇?你不是特意來請我的嗎?要不然,我和他換換,他被你請去千水山做客,相交一二,我回去孝敬我爺爺?”
“沒有!”沈如風(fēng)立即收回視線,失笑,“小郡主說笑了,我就是第一次聽說你有個師弟,好奇多問兩句,我是請小郡主做客,自然請到你就足矣。既然令師弟要急著回南陽,在下自然是再等以后與之相交了。”
“那就走吧。”安華錦落下了簾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