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 63 章
黎淺淺從霍疏懷里鉆出來,瞇著眼睛盯著他,霍疏難得不敢和她對視,只是默默別開了臉。</br> 黎淺淺冷呵一聲,強行把他的臉捧回來,逼著他和自己對視:“說,你打心里就沒相信我,覺得我剛才是在糊弄你對不對?”</br> “我沒覺得你糊弄我,”霍疏安撫的說,說完靜了一瞬,斟酌一下后又開口,“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太清醒。”</br> 故意騙他和非故意騙他,他還是分得清的,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說明她自己都堅信這件事是真的,所以才會當(dāng)成真事一樣告訴他。</br> 黎淺淺聽他就差直說自己腦子有病了,頓時又是生氣又是好笑:“就是因為這樣,我一開始才不想告訴你的,要是你笨一點多好,我就能在你發(fā)現(xiàn)異常之前把蔣超弄走了。”</br> 霍疏摸摸她的臉:“是我的錯。”</br> 黎淺淺:“……我這么跟你說,不是讓你道歉的,而是想讓你相信我。”</br> “嗯,我相信你。”霍疏眉眼緩和。</br> 黎淺淺:“……”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多疑了,她現(xiàn)在就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極了在看神經(jīng)病。</br> 為了驅(qū)逐這種奇怪的想法,她用力甩了甩腦袋,霍疏看到她著急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擔(dān)憂,在她看向自己時又將擔(dān)憂掩藏好。</br>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黎淺淺氣哼哼的脫了鞋子,朝霍疏伸出了手。</br> 霍疏失笑,將人抱進了懷里,黎淺淺攬住他的脖子把人拉向被褥,兩個人像擰麻花一樣擰倒在地上。</br> “你重死了。”黎淺淺不怎么真心的抱怨。</br> 霍疏唇角微揚:“那我今天開始減肥。”</br> “我不準(zhǔn)。”黎淺淺當(dāng)即拒絕。</br> 霍疏親了親她的唇角:“那就沒辦法了,你只能受著。”</br> 黎淺淺不服氣的看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臉上的笑頓時摻了些不懷好意:“我不能白受著吧,總得給我點利息才行。”</br> “你想要什么?”霍疏耐心的問。</br> 黎淺淺早就想好了,就等他問呢:“給我看看腹肌。”</br> “不行。”霍疏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直接拒絕了她的要求。</br> 黎淺淺皺起眉頭:“為什么?”</br> “因為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分開,所以沒辦法給你看。”霍疏說著又把手臂收緊了些,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黎淺淺身上。</br> 黎淺淺悶哼一聲,這回真有點喘不上氣了,于是立刻伸手推人:“給我撒開,沉死了。”</br> “不要,”霍疏的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呼吸出的熱氣如數(shù)噴灑在她的耳垂上,黎淺淺半邊臉都要跟著木了,他卻渾然不覺,還在悶悶的說話,“雖然不能給你看,但你如果特別想的話,可以伸手摸一摸。”</br> 黎淺淺:“……你倒是大方。”</br> 似乎聽出了她話里的無語,霍疏沉沉的笑了一聲,逗弄完之后心滿意足的給臺階:“如果你不想的話那就算……”</br> 話音未落,一只小手就撩開了他的睡衣,覆在了他緊實的肌肉上。似乎只有一秒鐘,他整個人都繃緊了,黎淺淺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變化,忍不住嘲弄的笑了:“你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br> “……嗯?”霍疏聲音有些低啞。</br> 黎淺淺嘿嘿一笑,手指在方塊與方塊之間作怪,一邊招惹一邊還不忘挑釁:“真以為我不敢呢,那你可就錯了,現(xiàn)在后悔也晚唔……”</br> 小流氓的紅唇被堵上了,世界終于清靜了不少,霍疏故意咬了她一下,雖然沒有用力,但對于怕疼的某人來說也是夠受的了,黎淺淺驚恐的睜大眼睛,慌忙抽出手去推他。</br> 霍疏握住她的手,攻勢變得溫柔起來,黎淺淺不自覺的漸漸淪陷,再也想不起反抗了。</br> 窗外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綠化帶里,打濕了山茶花的葉子,一陣小風(fēng)刮起,花枝跟著輕顫,花瓣也微微散開了。</br> 房間里的溫度漸漸升高,松軟昂貴的地毯上丟著一件睡衣上衣,和一條皺巴巴的裙子。霍疏抱著黎淺淺,眼底的溫柔要將人溺斃,黎淺淺和他對視三秒,整個人都要掉進他編制的美夢了。</br> 但最終理性還是在他的手伸進被子后稍微被喚回:“有安全措施嗎?”</br> 霍疏:“……”</br> 兩個人同時沉默,靜了許久后,黎淺淺義正辭嚴(yán)的開口:“為什么不買?”</br> “……沒想到這么快會用到。”霍疏這答案相當(dāng)樸實了,樸實得不像言情小說里的霸總男二。</br> 黎淺淺想了想,不怎么委婉的說一句:“那今天可能不太行了,改天吧。”</br> 霍疏:“……”</br> 兩個人對視許久,最后霍疏試著和她商量:“我現(xiàn)在去買,等回來還能繼續(xù)嗎?”</br> “應(yīng)該不太行了吧,”黎淺淺有點為難,“剛才我就是一時沖動,現(xiàn)在不沖動了。”</br> 霍疏:“……”</br>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可憐,黎淺淺突然覺得自己這事辦得有點渣,想了好半天后試圖跟他打商量:“要不……我?guī)蛶湍悖俊?lt;/br> “怎么幫?”霍疏揚眉。</br> 黎淺淺想了想,臉頰有點泛紅:“你管我怎么幫,反正你別動就行。”</br> 霍疏略一遲疑:“真的?”</br> “放心,這事兒我在小說里見多了,保證沒問題。”黎淺淺一邊臉紅,一邊信誓旦旦。</br> 半個小時后,她把臉埋進霍疏懷里,遲遲沒有抬頭。霍疏靜靜的抱著她,平復(fù)許久才緩緩開口問:“你平時看的都是什么小說?”</br> “……”</br> “以后不準(zhǔn)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霍疏把過河拆橋這一招用得非常順暢。</br> 黎淺淺撇了撇嘴,沒有回應(yīng)他這句話。</br> 或許是都累了,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的倚在一起。明明是下午,窗外的天空卻已經(jīng)暗了下來,仿佛已經(jīng)天黑了一般,黎淺淺犯起了困,很快在霍疏懷里睡著了,霍疏聽著她沉靜的聲音,也跟著閉上了眼睛。</br> 最近一段時間一直揪著的心放松下來,他被鋪天蓋地的疲憊淹沒,睡了這么久以來最好的一覺,黑甜的夢境里除了黎淺淺身上的沐浴乳香味,別的什么都沒有。</br> 黎淺淺醒來時看到他還在睡,眼底頓時閃過一絲驚訝,她靜靜的盯著霍疏看了許久,最終老實安分的躺好,在他醒來之前一動不敢動,生怕會驚擾了他的好夢。</br> 霍疏在她醒后一個小時才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她無聊的在自己懷里摳手指,于是唇角在大腦蘇醒之前,先一步微微浮起弧度:“醒多久了?”</br> “嗯?”黎淺淺一抬頭,看到他醒了后笑了起來,“你醒啦?”</br> “餓了沒有?”霍疏問。</br> 黎淺淺點了點頭:“早就餓了,但是外面下雨,我不想出去吃。”</br> “那我們在家里做,嫌棄我的廚藝嗎?”霍疏在她臉上印下一吻。</br> 黎淺淺認(rèn)真的想了想:“老實說,有一點。”雖然很愛霍疏,但他的手藝確實有點一般。</br> 霍疏輕笑一聲:“那怎么辦?”</br> “叫外賣吧,也省得做了,我現(xiàn)在真的好餓。”黎淺淺提議。</br> 霍疏想了想答應(yīng)了,于是抱著她看外賣軟件,結(jié)果兩個人看了半天,都沒找到什么好吃的。</br> 眼看著又半個小時要過去了,黎淺淺嘆了聲氣:“算了,你做飯吧,我今天湊合一下。”</br> “還委屈你了?”霍疏撩起眼皮看她。</br> 黎淺淺笑嘻嘻的藏進被窩:“我現(xiàn)在餓得都沒力氣了,可不可以申請不去幫忙?”</br> “可以,你躺著吧,我很快就好。”霍疏說著就起身了,撿起地毯上的睡衣穿好,直接就走了出去。</br> 黎淺淺在床上翻了個身,隨便找了個電視劇打發(fā)時間。</br> 霍疏去了廚房后,隨手打開廚房里的平板播放新聞,在主播嚴(yán)肅的聲音中洗菜切菜,兩個人各做各的,毫不相干卻又處處默契。</br> 青椒蝦仁下鍋,冒出騰騰的熱氣,霍疏一手把著鍋柄,一只手拿著鏟子翻炒,炒個半熟時去拿調(diào)料,順便看一眼平板上的新聞。</br> 然后就看到此刻正在播送城西堵車的事情。霍疏停頓一瞬,蹙眉看向平板。</br> 堵車的原因是發(fā)生了貨車碰撞一個一聽就是偶然發(fā)生、絕對不能提前推算出的意外。</br> 他的薄唇輕抿,腦海里浮現(xiàn)黎淺淺之前說過的話,眉頭越皺越深。不管怎么說,預(yù)測未來這種事聽起來實在玄學(xué),可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信。</br> 霍疏眼底閃過一絲擔(dān)憂,突然怕這件事會對黎淺淺有什么不好的影響,至于蔣超會害他破產(chǎn)的事,他反倒從頭到尾都沒怎么在意。</br> 正當(dāng)他想得入神時,黎淺淺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在做什么啊?都糊了!”</br> 霍疏猛地回神,一扭頭就看到鍋里黑掉的蝦,他趕緊把火關(guān)了,把焦黑的鍋拿到洗碗槽里沖洗。黎淺淺小步跑過來,仔細(xì)把他打量一遍,看到他沒事后才松一口氣,有些懊惱的開口:“早知道就不讓你做飯了,我們隨便叫點東西吃吧。”</br> 霍疏定定的看著她,眼底滿是她看不懂的情緒。</br> 黎淺淺頓了一下,表情跟著嚴(yán)肅起來:“你、你怎么了?”</br> 霍疏不說話。</br>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是我又惹你生氣了,還是霍停又找你了?”黎淺淺越問越擔(dān)心,看到他不說話更是著急,正要繼續(xù)詢問,突然被他抱進了懷里,她愣了一下,回過神后小心翼翼的拍著他的后背,“你沒事吧?”</br> “做那個夢,害怕嗎?”霍疏低聲問。</br> 黎淺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想問做什么夢,但話到嘴邊突然想明白他問的是什么了,頓時恍然:“你是知道堵車的事了吧?”</br> “害怕嗎?”霍疏對這個問題到了執(zhí)拗的地步。</br> 黎淺淺笑笑:“那有什么可怕的,就是一開始有點茫然而已。”</br> “會對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嗎?”霍疏問完,似乎怕她又隱瞞自己,當(dāng)即繃著臉表示,“不準(zhǔn)騙我。”</br> “沒想騙你,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你放心吧。”夢是假的,重生卻是真的,她都重生這么多年了,依然是健健康康的,可見根本不會有什么影響。</br> 霍疏聞言這才放松一些,抱了一會兒后才放開她:“所以,蔣超對我來說是個威脅,對嗎?”</br> “……雖然對,但我勸你不要跟他作對,更別想提前玩陰的,因為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你一旦和他較勁,最后狼狽的只有你自己,”黎淺淺說完,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傷男人自尊,糾結(jié)三秒后又補充,“我沒有說你不厲害的意思,但他也很厲害,而且比你多一點運氣,有時候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不是嗎?”</br> “所以為什么我比他少一點運氣?”霍疏反問。</br> 因為你是男二啊大哥,配角怎么干得過主角!黎淺淺內(nèi)心咆哮完,面上乖巧的說甜蜜話:“因為你遇到我,就花光了所有的運氣。”</br> ……這種網(wǎng)上找的情話會有用嗎?黎淺淺覺得不太樂觀,甚至有些后悔說出這么一句,搞得她之前的安慰好像嘲諷一樣。</br> 不過霍疏作為一個不怎么網(wǎng)上沖浪的人,聽到她的話后卻是突然動容,內(nèi)心對蔣超的那點不服氣瞬間消散了不少。</br> “你說得對,我愿意認(rèn)輸。”霍疏溫柔道。</br> 黎淺淺眼睛一亮:“真的?”</br> “嗯。”</br> 黎淺淺笑了起來:“那就好,我還怕你想不開呢。”</br> “怎么會,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有讓人無法抗衡的好運氣,我就算現(xiàn)在不服氣,以后也會調(diào)整心態(tài)的,畢竟我不能拿霍氏跟他賭,”霍疏揉揉她有些亂的頭發(fā),“畢竟這霍氏是我要送你的。”</br> 黎淺淺聽到他這么說,總算徹底放心了,踮起腳尖張開雙臂把人抱了個滿懷。</br> 兩個人又鬧騰了會兒,一直到晚上才吃上飯,把幾個菜全部吃光后,霍疏才把黎淺淺往家里送。</br> 路上,黎淺淺的手機響了幾聲,她打開看了眼,是蔣超發(fā)來的消息。</br> “他說什么?”霍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消息是誰發(fā)的。</br> 黎淺淺大方的把手機舉起來,霍疏用余光掃了一眼,是在跟黎淺淺說今天看電影的感想。</br> 霍疏不悅:“上午看的電影,為什么晚上才說?”</br> “他看完電影就去兼職了,這會兒應(yīng)該是剛到家。”黎淺淺回答。</br> 霍疏繃起臉:“你對他的行程真了解。”</br> “……霍小朋友,我都已經(jīng)跟你坦白了,你還揪著我不放吶?”</br> 霍疏或許也覺得這樣不好,聞言就沒有再說話了,直到把人送到小區(qū)門口,才把心里話說出來:“雖然知道你們是清白的,但我還是討厭他。”</br> “我懂,這是你男人的直覺,能非常厲害的鎖定誰是你一生的宿敵。”黎淺淺一臉認(rèn)真。</br> 霍疏雖然覺得應(yīng)該保持嚴(yán)肅,但還是被她耍寶一樣的話語逗得唇角上揚:“別鬧,我沒開玩笑。”</br> “我也沒開玩笑,”黎淺淺嘆了聲氣,“所以我才想讓他盡快回家啊,只有這樣才能減少你們見面的機會,避免你們突然發(fā)生矛盾。”</br> 霍疏聽她還是一心為自己著想,心情總算是好了點:“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不用管了。”</br> “……你想干嘛?”黎淺淺一臉緊張。</br> 霍疏頗為愉悅的看她一眼:“讓他回家,放心,我不會做多余的事。”</br> 黎淺淺盯著他看了半晌,總覺得他有什么陰謀,但不管怎么問他都不說,最后她只好放棄,下車前放一句狠話:“你要是敢偷換概念給我惹事,那我就不理你了。”</br> “為什么?”霍疏揚眉。</br> 黎淺淺努力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因為你以后會破產(chǎn),我這個人可是非常嫌貧愛富的。”</br> 霍疏被她的樣子逗笑了,黎淺淺見威脅沒用,當(dāng)即氣哼哼的離開了。霍疏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區(qū)里,唇角的笑意都沒減少過,直到給秘書撥通電話,笑意才算淡了一些。</br> 一個月后,蔣超就提出了辭職。</br> 他辭職時黎淺淺剛好在餐廳,聽說這件事后忙去問:“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了?”</br> 蔣超的眼眶泛紅,顯然是哭過的,他似乎發(fā)生了一些事,看起來心不在焉的:“就是家里有點事,我得回去了。”</br> “發(fā)生什么事了?”黎淺淺好奇。</br> 蔣超抿了抿唇,看起來不怎么想說。</br> 黎淺淺善解人意的拍拍他的胳膊:“行了,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了,你回去之后要照顧好自己,注意身體知道嗎?”相處這么久,蔣超作為男主人品確實是挑不出毛病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她或許會真心實意的和他交個朋友。</br> “嗯,知道了,謝謝淺淺姐,也幫我跟霍哥道個別。”</br> “嗯嗯,我會的。”</br> 兩個人一通客套后就分開了,蔣超一走,黎淺淺就立刻跑去霍氏找霍疏了。霍疏正在開會恐嚇那些沒完成業(yè)績的人,辦公室里氣壓低得幾乎要凝冰,除了霍疏以外的每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想來一個活菩薩把他們救出苦海。</br> 正當(dāng)這些人祈禱時,霍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他眉眼微動,拿起手機看了眼后,直接宣布散會,說完揚著唇角往外走。</br> 眾人:“?”就這么散會了?還有霍總剛才的嘴角怎么回事?為什么是翹著的?</br> 對總裁私生活很是了解的秘書掃了眾人一眼,難得好心的解釋一句:“諸位回去吧,今天霍先生女朋友救了你們,希望你們能知道感恩,回去后好好工作。”</br> 眾人:“……”女朋友?!</br> 在所有人都震驚時,霍疏已經(jīng)親自跑去樓下接了黎淺淺,兩個人一起牽手回了他的辦公室。一進辦公室,黎淺淺就使勁掙脫了他的手,看著自己被握紅的手,她狠狠瞪了霍疏一眼:“你怎么回事?!干嘛一直抓著我不放?”</br> “你太漂亮,他們老是看你,我要宣示主權(quán)。”霍疏大方回答。</br> 黎淺淺無語:“他們看我是因為你一直湊在我旁邊吧?你到底是誰?還是我的霍疏嗎?為什么變得這么黏人?”</br> 霍疏輕笑一聲,伸手把人給抱住了:“我不是霍疏還能是誰?”</br> “……我看你是要把前半輩子沒撒的嬌都補回來了。”黎淺淺吐槽一句,唇角卻一直揚著,“別抱了,嚴(yán)肅點,我是來找你談話的。”</br> “談什么?”霍疏松開她。</br> 黎淺淺斜了他一眼,到沙發(fā)坐定后才問:“蔣超離職的事是不是你干的?”</br> “他是黎深的員工,不是我的,我怎么會讓他離職?”霍疏一臉無辜。</br> 黎淺淺瞇起眼睛:“少裝,如果沒人干涉,他應(yīng)該在一年后回家,為什么會現(xiàn)在就回去了?你快給我老實交代。”</br> 霍疏到她身側(cè)坐下,一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其實也沒做別的,就是跟他父親聯(lián)系了一下,得知他父親也想讓他回去,但是拉不下臉面,所以我在中間送了個人情。”</br> “什么人情?”黎淺淺好奇。</br> “幫蔣超父親誤診了一張體檢單,活不了幾天的那種。”霍疏緩緩說。</br> 黎淺淺嘴角抽了抽:“……你們夠損的啊,萬一蔣超以后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不對,他肯定是會發(fā)現(xiàn)的吧?!”</br> “那又怎么樣?他父親找我?guī)偷拿Γ业某霭l(fā)點也是好的,他會怪罪我?”霍疏反問。</br> 黎淺淺:“……”這倒也是哦。</br> “他已經(jīng)走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關(guān)心他?”霍疏不滿的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不喜歡。”</br> 黎淺淺僵硬的躲了一下,看了眼外面后一臉崩潰:“這是辦公室!”</br> “沒人敢進來。”霍疏回答。</br> 黎淺淺頓時頭疼:“那也不行。”</br> “為什么?”霍疏蹙眉。</br> 黎淺淺對他理直氣壯的問題啞口無言。</br> 兩個人在那次的深刻談話之后,相處時的狀態(tài)就恢復(fù)到以前的模樣了……也不是,自從那天幫了霍疏的忙,霍疏在看著她時,眼底仿佛就多了一分別的意味,老讓她有種自己要被吞掉的錯覺。</br> 幸好她大姨媽來了。</br> 這么一想,黎淺淺慶幸的同時又覺得悲哀。</br> 什么時候自己需要大姨媽的保護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那些……我盡力挪到今天了,不知道能不能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