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
高三的暑假長達(dá)三個月,黎淺淺不喜歡出去玩,又沒別的興趣愛好,于是整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這樣持續(xù)一個多月后,某天清晨,她看著鏡子里自己圓潤的下頜線,陷入了久久的沉默。</br> 不知過了多久,她深吸一口氣,給剛旅游回來的何蕾打了電話:“我要減肥。”</br> “……你抽什么瘋呢?”何蕾無語。</br> 黎淺淺生無可戀:“我胖了很多。”</br> “你除了吃就是睡,不胖才怪,”何蕾無情嘲笑,“那你打算怎么減,去健身房?報私教班?”</br> “好啊,你什么時候有空?陪我去一趟。”黎淺淺提議。</br> 何蕾想了想:“就明天上午吧,我下午要去舅舅公司一趟,后天打算去兼職了。”</br> “兼職?”黎淺淺揚眉。</br> “對,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么,我舅舅家開了個淘寶店,最近缺配貨員,我打算去幫幫忙,順便掙點零花錢。”何蕾回答。</br> 黎淺淺應(yīng)了一聲:“那好,我們明天上午見。”</br> “好嘞。”</br> 約好之后,黎淺淺就掛了電話,跑去衣帽間翻箱倒柜,接連試了七八件衣服后,確定能肉眼可見的胖,那是真胖了。</br> ……她之前的衣服竟然都緊了。</br> 于是第二天一早跟何蕾見面時,她穿的是運動服。</br> 看到她運動短袖加短褲,何蕾吹了聲口哨:“這就準(zhǔn)備開練了?”</br> “……別提了,我們走吧。”黎淺淺生無可戀。</br> 何蕾笑了一聲,拉著她出發(fā)了。</br> 兩個人直接去了離別墅最近的健身房,看到高大上的門牌后,何蕾又吹了聲口哨:“不愧是富人區(qū),連健身房都這么洋氣。”</br> “吹口哨是跟誰學(xué)的。”黎淺淺無語的看她一眼。</br> 何蕾聞言又想吹,生生給忍住了,一臉無奈的開口:“別提了,跟旅游團大爺學(xué)的,現(xiàn)在想改也改不過來。”</br> “別改了,等過段時間開學(xué)了,可以上臺表演才藝。”黎淺淺提議。</br> 何蕾敬謝不敏:“那還是算了吧,聽著怪丟人的。”</br> 兩個人說著話進(jìn)了健身房,立刻有幾個‘壯漢’圍了過來,殷勤的倒水扶椅子。何蕾渾身不自在,趁他們?nèi)ザ肆闶车臅r候偷偷跟黎淺淺說:“是富人區(qū)的健身房都這么熱情,還是他們只對你這樣的美女熱情啊,我之前的健身房怎么沒這樣的?”</br> 黎淺淺好笑的看她一眼,然后向壯漢們提出自己要辦私教課。</br> 一聽她要辦私教,壯漢們更熱情了,只是說出的話都不怎么好聽——</br> “美女,你來報課就對了,你比例雖然好,但肌肉太少,線條……線條雖然好,但都是脂肪,體脂比較高。”</br> “腰臀也要加強一下。”</br> “肢體也不夠柔軟。”</br> ……</br> 他們七嘴八舌,黎淺淺沉默了,何蕾默默挪到她旁邊:“冷靜,健身房都這樣,把你貶低得一塌糊涂,他們好賣課,你別聽他們的,自己想報什么就報什么。”</br> 話是這么說,但黎淺淺的身材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完美的,就算現(xiàn)在微微胖一點也依然好看,這些人為了賣課一直貶低,也不怕虧心的。</br> 黎淺淺聽了何蕾的安慰,幽幽的看向?qū)γ鎺讉€壯漢,優(yōu)雅的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那些人同時靜了下來。</br> “各位,這招對我沒用,”她不緊不慢的開口,“不僅沒用,甚至?xí)屛也凰远忌僬f幾句好嗎?”</br> “可、可是這些都是存在的問題。”其中一個人小聲說。</br> 黎淺淺微笑著看向他:“最大的問題永遠(yuǎn)是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覺得我和你誰的問題大?”</br> 那人:“……”</br> “行了,趁我心情還沒差到讓律師團告你們?nèi)烁裥呷璧牡夭剑稍兊酱私Y(jié)束。”黎淺淺干脆利落的劃上句號。</br> 幾個大男人愣是沒一個人敢還嘴。</br> 她優(yōu)雅起身,示意何蕾跟她離開,兩個人直到走出健身房,都沒人敢再來阻攔。</br> “……同桌,你不報班啦?”何蕾一直到樓下才忍不住問。</br> 黎淺淺眉頭微皺:“健身房都這樣嗎?”</br> “差不多吧。”何蕾回答。</br> 黎淺淺板起臉:“那我不報了。”</br> 何蕾沒忍住笑了一聲:“你這脾氣啊……那行吧,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反正你也沒事,跟我去舅舅公司吧。”</br> 黎淺淺想了想答應(yīng)了。</br> 兩個人一起去吃了午飯,就直接去何蕾舅舅的公司了。說是公司,其實就是一個大貨倉,里面擺滿了公司產(chǎn)品,因為貨倉太大,即便開了三個空調(diào),熱得也像蒸籠一樣,倆人剛到就出了一身的汗。</br> 何蕾跟舅舅談事的時候,黎淺淺一個人在貨倉轉(zhuǎn)了一圈,隨后升起一個想法。</br> “舅舅,你們這兒好招兼職不?”她詢問。</br> 何蕾舅舅點頭:“招啊,我們這里很缺人。”</br> “那你看我行嗎?”黎淺淺一臉期待。</br> 何蕾震驚的看向她:“你要打工?”</br> “不行嗎?”黎淺淺問。</br> 何蕾:“……沒有不行,就、就沒必要啊,很辛苦的。”</br> “沒事,我們倆作伴,”黎淺淺滿意的打量周圍一圈,然后在她耳邊偷偷說,“這里絕對是減肥的好地方。”</br> 何蕾:“……”</br> 最后的結(jié)果是,何蕾要跟她非常有錢的同桌一起兼職了,雖然有點詭異,但仔細(xì)想想有人陪,感覺好像還不錯。</br> 女孩們開始積極的投入工作,因為每天都出很多汗,又不怎么見得到太陽,黎淺淺不僅瘦了下去,還比之前更白了。</br> 何蕾看著她的皮膚相當(dāng)嫉妒:“憑什么都是悶在這里,你就越悶越白,我卻長了一臉痘?”</br> 黎淺淺嘿嘿一笑,給她買了根冰棍安慰她。</br> 她兼職的事在進(jìn)行三天后被黎深發(fā)現(xiàn)了,黎深給她轉(zhuǎn)了兩萬塊錢,順便附送一條氣急敗壞的消息:錢都給你了,你給我滾回家躺著去,別給我裝可憐了!</br> 黎淺淺本來是為了減肥,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所得,當(dāng)即樂得不行,又買了兩根老冰棍和何蕾一起慶祝。</br> 已經(jīng)是七月底了,天氣最熱的時候,兩個女孩坐在角落里吃冰棍,熱得身上的T恤都濕透了。</br> 就在她們偷懶的時候,上方的監(jiān)控攝像頭將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攝成影像,傳到了某臺電腦上。</br> 秘書看著沉默的男人,一時間心里打起了鼓。他給這位當(dāng)了一年多的助手,從一開始的輕視到現(xiàn)在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一次猜到過這位的心思,這位如今雖然只有二十歲,可心智卻比他這個浸淫商界數(shù)十年的人要深得多。</br> 對方還在沉默,秘書終于繃不住了:“……先生,這家廠子是霍氏旗下分公司的供貨方,每年的成單量并不多,請問您要它的資料是想做什么嗎?”</br> “裝空調(diào)。”</br> “啊?”秘書腦子懵了一瞬。</br> “裝空調(diào)。”男人看向他。</br> 秘書一個激靈,求生欲讓他瞬間懂了:“給配貨庫房裝空調(diào)是嗎?”</br> 男人不語,說明他猜對了。</br> 秘書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為難:“可是現(xiàn)在是用電高峰期,廠房附近的電壓不穩(wěn),而且線路可能存在老化可能,即便裝了空調(diào),恐怕也帶不起來。”</br> “想辦法。”男人只給了三個字。</br> “……好。”</br> 當(dāng)天晚上,何蕾舅舅宣布全體員工帶薪休假三天。</br> 黎淺淺疑惑:“不年不節(jié)的,怎么突然放假了?”</br> “別提了,我也一頭霧水呢,甲方公司突然要幫我們廠房修線路裝空調(diào),還花了很多錢給我們買了兩臺發(fā)電機,說要幫我們改善廠房環(huán)境……那他們倒是改善廠房啊,怎么把東西都用在配貨這個庫房?”何蕾舅舅一臉莫名。</br> 何蕾嘿嘿一笑:“人家免費裝的,你就不要挑了。”</br> “那倒也是。”舅舅頓時笑了,光發(fā)電機就得一百多萬呢,他這小廠子一年都不一定賺這么多。</br> 甥舅倆心情頗好的聊著天,黎淺淺站在一旁皺著眉頭,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br> 晚上回家后,她給黎深打了視頻,對方一接通她就直接問:“你給我們廠房捐空調(diào)了?”</br> “……我慈善家?”黎深無語。</br> 黎淺淺一臉疑惑:“不是你嗎?”</br> “當(dāng)然不是,怎么,有人給你們捐空調(diào)了?”黎深問。</br> 黎淺淺點了點頭:“他們說是甲方。”</br> “那不就得了,肯定是有利益輸送人家才會這么做,你就別自作多情了。”黎深果斷道。</br> 黎淺淺一想也是,索性就不糾結(jié)了。</br> 三天后,庫房變得如秋天般涼爽。</br> 庫房涼快后,工作量也減少了,兼職變得相當(dāng)快樂,唯一不好的是黎淺淺體重開始保持不變。</br> “現(xiàn)在比你高三的時候都瘦,已經(jīng)不錯了。”何蕾斜了她一眼。</br> 黎淺淺一想也是,雖然體重上沒減輕多少,但身材更緊實了,視覺上看比那個時候要瘦一些……實在是很值得慶祝啊。</br> “所以晚上去吃火鍋吧。”她笑著提議。</br> 何蕾當(dāng)即答應(yīng),于是晚上一下班,兩個人就直奔火鍋店。</br> 她們點了一堆東西,一邊吃一邊聊,聊到開心處時黎淺淺笑得眼睛彎彎,盡管坐在最角落,也是相當(dāng)?shù)娘@眼。</br> 終于,她的顯眼為她帶來了一枝桃花,一個羞澀的男生出現(xiàn)在她面前,身后是幾個小伙伴的加油打氣聲。</br> 黎淺淺疑惑的看向何蕾,何蕾卻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她只好抬頭去問:“有事嗎?”</br> “我、我想加一下你的好友……可以嗎?”不知道是不是火鍋的熱氣太足,熏得男生臉都紅了。</br> 黎淺淺愣了一下,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被搭訕了。</br> 她遲疑的功夫,男生羞窘得都快鉆進(jìn)地縫了,何蕾有些看不下去,忙提醒她一句:“快點啊,人家還等著呢。”</br> 黎淺淺回神,再看男生紅得厲害的臉,有種自己要是拒絕他就會窘迫而亡的感覺。尷尬之下,她掏出手機點出二維碼。</br> 男生感激的笑笑,加了好友之后就一邊道謝一邊跑了。</br> 他沒再做別的事,讓黎淺淺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感覺很奇妙。</br> “你那是什么表情?”何蕾一臉無語,“怎么感覺像中彩票了一樣?”</br> 黎淺淺訕訕一笑:“我是第一次被搭訕。”</br> “……不是吧?”</br> “真的。”黎淺淺一臉認(rèn)真,兩輩子加一起,第一次。</br> 何蕾卻不相信:“怎么可能,你那么漂亮。”</br> “你別不信,我上……之前連朋友都沒有,你是我第一個真正的朋友。”她特意強調(diào)了一下‘真正’兩個字。</br> 何蕾皺著眉頭看她,想了半天后試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認(rèn)識你之前一直聽說你脾氣很差,是不是因為這些謠言啊,才沒人敢接近你的?”</br> 黎淺淺想了想,頓時無語了,畢竟她之前脾氣差……一點都不是謠言。難道這就是她明明有錢又長得挺好看,上輩子卻沒人追的理由?</br> ……那這輩子脾氣變好了,她的桃花眼是不是要來了?黎淺淺沒忍住傻笑了一聲。</br> 火鍋店角落里,秘書不停的擦著汗,明明火鍋店里溫度不低,他卻總?cè)滩蛔〈蚝潱灰驗樽哪俏粴鈮禾汀?lt;/br> 而和他們氣氛相反的,是剛跟黎淺淺加了好友的那桌,幾個大男孩吃吃喝喝,結(jié)束后便笑著一起出門了。</br> 他們討論著黎淺淺,討論著去哪打游戲,卻在走出一段路后被幾個黑衣人捂住嘴拉到了旁邊胡同里。幾人頓時掙扎起來,然而他們雖然年輕力壯,卻始終斗不過明顯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黑衣人。</br> “你們是誰……”男生含糊不清的質(zhì)問,然后下一秒,他感覺一只冰冷的手拿走了他的手機,并用他的手指解了鎖。</br> 他嗚嗚了幾聲,正在掙扎時,手機又被還了回來,片刻之后他和他的伙伴們被松開了,而那些黑衣人也像影子一樣消失。</br> 另一邊黎淺淺吃過飯,正要結(jié)賬時,卻被服務(wù)員告知已經(jīng)結(jié)過了,她和何蕾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剛才那個臉紅的男生。</br> “行啊同桌,果然是靠臉吃飯的。”何蕾嘿嘿一笑。</br> 黎淺淺卻不怎么喜歡這種不打招呼的好意,等回到家后就點開聊天框,刪了寫寫了刪,最后編輯出一段文字——</br> “今天我們的賬單是你結(jié)的嗎?不好意思,我不喜歡這樣,我把錢還給你吧,另外……你找我加好友,應(yīng)該是對我有好感的意思吧,對不起,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剛才加你也是因為怕你難堪,你收了錢之后我們就互刪吧。”</br> 編輯好后,她認(rèn)真看了一遍,然后一臉鄭重的發(fā)了過去。</br> ……紅色感嘆號是什么意思?</br> 她懵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被刪除了……所以這人是神經(jīng)病嗎?加了她就是為了刪,那干嘛還加她。</br> 她一臉無語的放下手機,洗個澡就倒頭睡了。</br> 夜越來越深,有人沉睡,就有人無眠。</br> **在黑暗的角落發(fā)酵,每一秒都想沖出囚籠,但當(dāng)天光亮起,他還是很好的收斂了起來,仿佛昨夜所有陰暗的想法,都隨著第一道陽光散去。</br> 黎淺淺的兼職做了一個月,之后就開始準(zhǔn)備開學(xué)的事了,還竄搗著黎向遠(yuǎn)為她辦了升學(xué)宴。</br> “沒想到你還挺虛榮,連升學(xué)宴都想要。”專門趕回來的黎深忍不住吐槽。</br> 黎淺淺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說完就去找黎向遠(yuǎn)了,一臉乖巧的問,“今天的禮金能都給我嗎?”</br> “本來就是為你辦的宴會,禮金當(dāng)然都給你。”黎向遠(yuǎn)之前靠霍家拿了大訂單,對這些小錢不怎么在意,今天所有人都夸他教女有方,他看黎淺淺稍微順眼了點,把錢給她也沒什么。</br> 黎淺淺立刻道了聲謝,扭頭就去問禮柜上的人了:“收多少了?”</br> “太多客人了,沒來得及算,差不多八十多萬了吧。”禮柜上的人回答。</br> 黎淺淺滿意的看向不遠(yuǎn)處的黎深,黎深瞠目結(jié)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真是賺錢小天才……”</br> 也是,黎家往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禮金至少都是一萬起,現(xiàn)在宴會沒正式開始就收八十多萬,那結(jié)束保守估計也得有兩百萬左右。</br> 這還是大家都克制的情況下。</br> “……分我點。”黎深朝她伸手。</br> 黎淺淺斜了他一眼:“等我拿到錢,給你十萬。”這段時間為了存錢沒少克扣他的,也是時候給他點甜頭了。</br> 得了甜頭的黎深當(dāng)即滿意收手,熱情的去幫黎向遠(yuǎn)招呼客人了。在這筆錢沒進(jìn)黎淺淺賬戶之前,他有責(zé)任維持黎向遠(yuǎn)的好心情。</br> 宴會很快正式開始,黎向遠(yuǎn)在臺上大談教育之道,黎淺淺和黎深為了錢咬牙配合微笑,好不容易熬到開席,兩個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正打算吃飯時,一個貴婦人從外面進(jìn)來了,旁邊的保鏢還拿著一只箱子。</br> 不少認(rèn)出貴婦人的人都起身打招呼,黎向遠(yuǎn)也殷勤的迎上去,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后,黎向遠(yuǎn)突然朝黎淺淺招了招手:“淺淺快過來。”</br> 黎淺淺頓了一下,疑惑的走了過去,黎向遠(yuǎn)立刻熱情的介紹:“淺淺,這是李總,是咱們公司最大的客戶,快打個招呼。”</br> “李總好。”黎淺淺乖乖打招呼。</br> 貴婦人笑了起來,看向她的眼神略為有些……殷勤?</br> 正當(dāng)黎淺淺疑惑時,貴婦人溫柔道:“叫什么李總,我跟你爸差不多歲數(shù),你叫我阿姨就好。”</br> “阿姨。”黎淺淺壓下心里那點奇怪的感覺,乖乖的打了招呼。</br> 貴婦人笑著應(yīng)了一聲,叫人把箱子送上,黎向遠(yuǎn)當(dāng)即道:“人來了就是我黎向遠(yuǎn)天大的面子了,怎么還拿東西呢?”</br> “這可不是給你的,是給淺淺的,”貴婦人含笑看向黎淺淺,“聽說你靠自己考上了最好的大學(xué),可真是太爭氣了,阿姨就喜歡爭氣的孩子,這里面是阿姨挑的一些禮物,留著你大學(xué)的時候用。”</br> “淺淺快謝謝你姨。”黎向遠(yuǎn)催促。</br> 黎淺淺微笑著接過:“謝謝阿姨,讓阿姨破費了。”還不如給禮金呢。</br> 貴婦人又跟黎淺淺說了幾句話,就要離開了,黎向遠(yuǎn)立刻親自送她出門,黎淺淺則拿著箱子到黎深跟前坐下。</br> “送的什么啊?”黎深好奇。</br> 黎淺淺聳聳肩:“不知道啊,這個人我都不認(rèn)識,跟爸關(guān)系很好嗎?”</br> “我見過,好像是大客戶……按理說該黎向遠(yuǎn)巴結(jié)她啊,怎么她跑來獻(xiàn)殷勤了?”黎深疑惑。</br> 黎淺淺立刻壓低了聲音:“是吧,你也這樣覺得吧,我剛才跟她說話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而且按照規(guī)矩,只有特別親近的人才會送禮物,一般人都是送禮金的,這人倒好,第一次見面就給她送了個箱子。</br> 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br> 兄妹倆對視三秒,黎深示意:“走?”</br> “走。”黎淺淺當(dāng)機立斷。</br> 兩個人立刻拿著箱子上樓了,等進(jìn)了房間后還特意把門反鎖上,這才拎著箱子到桌前坐下。</br> “有密碼嗎?”黎深問。</br> 黎淺淺看了一眼:“沒有。”</br> “那打開吧。”</br> “好。”</br> 黎淺淺當(dāng)即打開,當(dāng)看到里面的東西后愣住了。黎深伸著腦袋去看,看清后也一臉無語:“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送你這么多項鏈干什么?”</br> 黎淺淺皺著眉頭一條條拿出來看,發(fā)現(xiàn)正好有三十條,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這些項鏈加起來……保守估計有上千萬。”</br> 黎深沉默了。</br> 許久之后,他一臉真誠:“我現(xiàn)在補辦升學(xué)宴還來得及嗎?”</br> “……不行,這太貴重了,得還回去。”黎淺淺說著就要把項鏈?zhǔn)栈叵渥永铩?lt;/br> 黎深攔住她:“別啊,等會兒跟黎向遠(yuǎn)說一聲就行了,項鏈你留著戴就行,正好一天一條,一個月都不重樣,可以把你脖子上那個奇奇怪怪的東西摘了,咱是沒有錢還是怎么,非得戴那個破玩意兒。”</br> 黎淺淺一愣,下意識的撫上她脖子上戴的項鏈。盡管她細(xì)心保管,項鏈的顏色還是發(fā)沉了,上面數(shù)錢的小吊墜更是沒有了光澤。</br> 和桌子上璀璨的項鏈們相比,就像是路上撿來的垃圾。you改網(wǎng)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手機版網(wǎng)址m.w.com新電腦版網(wǎng)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請牢記:,.,,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