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節(jié) 提前的災(zāi)難
水輕夢一直很專注的聽著沈約所言。
沈約或許還在想著都子俊他們的結(jié)局,但對水輕夢而言,悟道方是最要緊的事情。
沈約隨即道,“無意是說除心存正念,隨心而行外,并沒有什么固定的步驟。這種人或許不懂法門,但行合心,心驅(qū)行,反倒能不知不覺的進(jìn)入三摩地?!?br/>
道法自然!
自然而然!
“很多人能做到、但不知如何能做到,就屬于我說的無意范疇。”沈約強(qiáng)調(diào)道。
夜星沉得出結(jié)論,“你更趨向于徐福是無意中清理了心中的疑垢,這才開啟心輪,得以長生?”
沈約緩緩點(diǎn)頭。
張繼先見沈約侃侃而談,內(nèi)心欽佩。
信任不是一天形成的。
一天就形成的信任,不過是偏執(zhí)。
張繼先是以七正之法觀沈約可信,這才交代實(shí)情,事后想想,卻覺得不可思議。
這多年來,他少有一見某人,就交代根底的做法。
等今日再見沈約、夜星沉論道,他終于明白為何趙佶那些人選擇信任沈約,原因無它——只因沈約的真、誠、信、行。
世人哪怕對旁人再是勾心斗角,可內(nèi)心深處,還是喜歡旁人對其真誠的。
這是極為矛盾的事情。
誰真心喜歡生存在一個滿是欺詐的環(huán)境中?
沒人喜歡,可太多人都在竭力創(chuàng)造這種可悲的環(huán)境。
沈約真、誠,正信真行,對于所謂秘法,談?wù)撈饋斫^不遮遮掩掩。
釋迦傳法其實(shí)并無顯密之分。
做了分別的不過是人心。
正法能有真?zhèn)?,不才是正法的本意?br/>
那些敝帚自珍、將某些歪門邪道視為不傳之秘之人,所行早離修行已遠(yuǎn),不傳更是讓自身反受荼毒。
沈約對夜星沉的結(jié)論思索片刻,糾正道:“或許更應(yīng)該說,徐福性真念誠,又在長生香的激化下,處于頻死的奇異狀態(tài),這才導(dǎo)致了他開啟了心輪。”
頻死的時候,意志會被放大七倍!
徐福那一刻的堅定,終于創(chuàng)造了奇跡。
夜星沉輕嘆道,“不錯。徐福若非性真念誠之人,本來不能讓我信服?!彪S即又道,“而那些老實(shí)人卻沒有這個……本事,心垢不清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無法將靈明點(diǎn)穩(wěn)定在心輪中,只能從下三道射出?”
沈約見夜星沉說的肯定,暗想此人必定在冥數(shù)查到了當(dāng)年那些“老實(shí)人”的下場。
夜星沉隨即道,“其實(shí),我并非想要騙你?!?br/>
沈約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夜星沉凝重道,“我是擔(dān)心你會以果推因。”
沈約終于道,“因此你將那些老實(shí)人的結(jié)局加在徐福身上,看我是在真正的思考,還是在牽強(qiáng)附會?”
夜星沉罕見的露出一絲微笑,“你既然明白,就應(yīng)該知道方才不過是個考驗(yàn)。”
沈約反問,“考驗(yàn)什么?”
夜星沉緩聲道,“考驗(yàn)?zāi)闶欠裰档梦颐耙淮坞U。”
沈約不解道,“愿聞其詳。”M.XζéwéN.℃ōΜ
夜星沉凝聲道,“都子俊他們都落入我的手掌,你一定奇怪,我為何要堅持和你說過往的事情?”
沈約緩緩點(diǎn)頭。
“因?yàn)樗麄兪嵌〝?shù),你才是變數(shù)?!币剐浅拎?,“他們這些定數(shù),已然惹下了彌天大禍!”
沈約聳然,他知道夜星沉絕非危言聳聽之輩。
夜星沉輕嘆一聲,“我本來是不用理會的。”
沈約瞳孔微縮,他聽出夜星沉的不樂觀!
這世上,能讓夜星沉都無可奈何的事情,又是什么?
“但我知道你要改變?!?br/>
夜星沉目光有分暖意,“這些年來,我再未見到你這種人。你這種人,權(quán)貴之刺、愚民之亂,劣幣之恨,本來是世俗竭力抹殺的存在?!?br/>
沈約默然不語。
君王除去忠良,并非善惡不分,而是因?yàn)樗馈獰o論是他還是子孫,都做不到忠良那般德行,他們擔(dān)心對方因德起事、得到黎民的擁護(hù),對其取而代之。
在修行中,這本來也是小我、大我之分。
專注小我之人,將一切優(yōu)秀都當(dāng)作敵人。
“但在我眼中,卻要珍惜你這種人的。”夜星沉輕吁一口氣。
沈約凝望夜星沉的真誠,終于道,“多謝?!?br/>
都向往著英雄的行徑,可在英雄挺身而出的時候,跟隨的卻沒幾個,事后卻是各種污蔑誹謗,一言不合的摧毀……
沈約對此早就心知肚明,可就因?yàn)檫@樣,他才對夜星沉的舉動很是感慨。
“因此我終究還是想嘗試一下。”
夜星沉緩緩道,“我知道琴絲在聽著我所說的一切?!?br/>
沈約雖察覺這點(diǎn),見夜星沉坦誠此事,仍舊稍有意外,“那閣下……”他有諸多問題,一時間倒不知如何開口。
夜星沉喃喃道,“但我不知道她是否懂得我說的一切。”
沈約腦海中諸多線索交織,仍舊不能推測到夜星沉在說什么。
水輕夢突然道,“沈約,琴絲說——是不是因?yàn)樗麄兊呐e動,最終導(dǎo)致了這段空間的不復(fù)存在?”
沈約驚詫。
夜星沉眉頭微揚(yáng),不等沈約傳話,就已回道,“不錯,這場毀滅看起來不可避免?!倍⒅蚣s,夜星沉驀地道,“水輕夢、琴絲雖然竭力的挽救這件事情,可惜,她們終究失敗了?!?br/>
他說的一切看似前言不搭后語,但線索交錯在沈約的腦海中,讓他遽然而驚。
“你的意思是……”
沈約的大腦高速運(yùn)作,匯聚成亂麻般的光球,然后炸裂開來。
炸裂的場景,仍舊是他預(yù)知的那場大爆炸,只是更清晰了很多。
那場爆炸中,不但有水輕夢和琴絲,還有夜星沉。
只感覺嗓子干澀,哪怕是沈約,都是艱難道,“你想說——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
夜星沉早說過——這是重來一次的注定結(jié)局!
“是的?!?br/>
夜星沉肯定道,“雖然有些細(xì)節(jié)不同,雖然你那時沒有出現(xiàn),但一切其實(shí)都已發(fā)生過一次?!?br/>
看著沈約,夜星沉又道:“你是個與眾不同的人,既然如此,就能理解太多庸人不能明白的事情。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禍?zhǔn)卤緛硎窃诿髂戤a(chǎn)生,可因?yàn)槟愕牡絹?,提前到?dāng)下?!?br/>
輕吁一口氣,夜星沉緩緩道,“我本來不能肯定,可經(jīng)過一番交談,我基本可以斷定,你就是她們請來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