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節(jié) 你沒資格
崔念奴現(xiàn)身的時(shí)候,身旁站著個(gè)奇怪的人。
那人立在崔念奴身旁,用布包著頭,只露出一雙眼眸,整個(gè)人也包在極為緊身的衣裳中,看起來玲瓏身軀,好像個(gè)女子。
那不是無極宗的人?
無極宗的人,如何會有這般奇特的打扮?
水輕夢一眼看到那特異打扮的女子,就感覺到危機(jī)至,危機(jī)就是出自那包頭的女子身上。WwW.ΧLwEй.coΜ
可她并沒有絲毫畏懼。
崔念奴很是憤怒的表情,“師尊養(yǎng)你水輕夢多年,傳你道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你就是這么對待師尊嗎?抗令不從,污蔑、打傷同門,自以為是?”
“我污蔑哪個(gè)同門?傷了哪個(gè)同門?”水輕夢反問道。
崔念奴一滯,“你重傷了柳無眉還能不認(rèn)?你潑我臟水,還不是污蔑?”
水輕夢淡然道,“柳無眉?xì)獯髠?,和我有關(guān)!你傳播謠言,說我私會情郎,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相?”
崔念奴冷笑道,“你怎知是我傳你的謠言?你有什么證據(jù)?”
水輕夢淡笑道,“崔念奴,你自詡聰明,但聰明卻也不過如此,你始終不明白,在六合玉屋中,雜念傷人的道理。柳無眉只是持光耀宗門之念,就是數(shù)日不支嘔血退出,我若有雜念,如何會選擇在那里私會情郎,如今卻仍安然無恙?”
崔念奴微怔。
水輕夢隨即道,“你不知此理,可宗主卻知,不然她如何會信我?”
崔念奴臉色發(fā)紅,魏若愚略有尷尬。
水輕夢清楚道,“宗主知,卻執(zhí)意讓我閉關(guān),若非你這個(gè)親孫女的挑撥,宗主何必如此?”
魏若愚臉色微沉,卻未回應(yīng)。
水輕夢了了如照般,“在無極宗,柳無眉資格僅遜師尊,她心高氣傲,卻不是捕風(fēng)捉影的人,在無極宗內(nèi),能讓她對此消息深信不疑的人,其實(shí)只有三個(gè)。師尊、你還有我水輕夢?!?br/>
冷望崔念奴,水輕夢漠漠道,“我自然不會傳播自己的謠言,師尊雖老,但顧及顏面,還是做不出這種齷蹉的事情,因此……”
她沒有說下去,可言下之意自然是——能讓柳無眉相信,又能傳出齷蹉傳言的人,除了你崔念奴,還有哪個(gè)?
崔念奴幾乎要跳起沖出,可隨即笑道,“好你個(gè)水輕夢,不想這般伶牙俐齒,可你勾結(jié)外人,破壞我們和金人的約定總是不假?”
水輕夢淡然道,“你這一套玩弄人心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著實(shí)浪費(fèi)氣力。你知道沈約為何對你無動于衷嗎?”
崔念奴從未想到過打是打不過水輕夢,斗嘴也是不能,氣急反笑道,“看來你知了?”
“蒼鷹如何會和家禽相搏?虎豹不屑和螻蟻互斗!”
水輕夢淡漠卻帶著殺傷道,“你自以為可以挑釁沈約,卻不知道在沈約的眼中,你連讓他出手的資格都沒有?!?br/>
崔念奴一聲爆喝,如母豹般竄起,揮袖、揚(yáng)手、拔出短劍向水輕夢襲來。
揮袖中有毒霧潛至,揚(yáng)手間暗網(wǎng)罩來,短劍一點(diǎn),迅如雷霆閃電。
這一招三式,實(shí)在她畢生磨練的巔峰,難防、且殺機(jī)凜然。
崔念奴不常出手。
在她看來,一個(gè)女人若等出手才能解決問題的時(shí)候,那就是個(gè)蠢女人。
但她又苦練身手,因?yàn)樗钚胚@世上誰都靠不住,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能力。
她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如今全力一搏,再加怒意加持,著實(shí)想給水輕夢一個(gè)警告。
可她怒氣隨即變成了詫異,詫異再變成凜然……
水輕夢退,只一步,然后冷冷的看著她崔念奴。
可只是那一步,就讓崔念奴所有的招式用老。
崔念奴駭然。
視人命如草芥的人物,偏偏會對自己的性命異常珍惜。
崔念奴惜命,下意識的認(rèn)為水輕夢隨即就要施展殺手,而她絕難阻擋!
腳尖落地,隨即用力后縱,自然帶得暗網(wǎng)后撤,崔念奴同時(shí)叫道,“奶奶!”
魏若愚似動了下,終究還是安坐在位置上。
水輕夢卻是動也不動,冷望崔念奴道,“你沒有讓沈約出手的資格,你也沒有讓我出手的資格。我當(dāng)初救你一次,是看在師尊養(yǎng)育之恩的情面上,今日讓你一次,是念及彼此同門之誼,但你再敢對我出手,我就殺了你!”
崔念奴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水輕夢始終未出手,可言語就如刀劍,刺得她沒有再度出手的勇氣。
連連后退,到了那包面女子的身旁,崔念奴突然道,“你迫害了無極宗和金人的契約怎么算?”
水輕夢內(nèi)心凜然。
她不是驚凜崔念奴的指責(zé),而是發(fā)現(xiàn)是那包面女子給了崔念奴再度抗衡的勇氣。
這包面的女子是誰?
當(dāng)崔念奴出手的時(shí)候,本是那包面女子的機(jī)會。
兩相夾擊不是極好的買賣?
可包面女子根本沒有任何舉動。
若無敵意,那女子不動也是情有可原,但水輕夢卻察覺到對方的殺意。
對方不出手,是不是自恃能力,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幫忙?
魏若愚終于干咳一聲,“輕夢,為師一直對你信任有加,這總沒錯吧?”
水輕夢緩聲道,“以前的確是這樣?!?br/>
以前是,那現(xiàn)在呢?
這世上有什么是不會改變的?
魏若愚微有凝頓,“如今汴京城波詭云譎,誰是誰非很難斷定?!?br/>
水輕夢搖頭道,“這根本不難判定,天地不仁,人心卻清,那些視蒼生如草芥的自然不對?!?br/>
崔念奴辯駁道,“金人還未出手,你怎知他們會怎么做?趙佶魚肉天下百姓不止一年半載,推倒他有什么問題?”
“如果按照你的論調(diào),那似乎方臘勝出更好。”水輕夢淡淡道,“師之所至,荊棘叢生;大軍之后,必有兇年。方臘最少心懷蒼生,金人不過是為求一統(tǒng)?!?br/>
看著一時(shí)訝然的崔念奴,水輕夢緩聲道,“但你絕對不會讓方臘勝出的,是不是?”
看著臉色陰沉的崔念奴,水輕夢一字字道,“因?yàn)槟闵钪?,方臘絕不會讓你活下來,就像你一定要?dú)⑺婪脚D般!”
崔念奴咬牙道,“水輕夢,你說來說去,一定要背叛無極宗,和無極宗做對了?”
水輕夢波瀾不驚道,“背叛無極宗的絕不是我。想祖師魏紫君立宗以來,就以拯救蒼為己任,雖未向天下說出,可始終堅(jiān)持去做?!?br/>
盯著高高在上的魏若愚,水輕夢緩緩道,“我只怕,背叛無極宗的是宗主?!?br/>
一言落,大殿寂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