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挖坑
在樹林邊緣警戒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替換下來喘口氣吃點(diǎn)東西。挖一個大坑出來,可是個力氣活兒,還得有點(diǎn)技術(shù)含量。
只有現(xiàn)在力量最強(qiáng),體力最厚,精力旺盛的徐樂能者多勞,一直頂在前面。
既然此間作為大家在東華第一個落腳的地方,穿回地球和從地球穿過來都是在這兒了。這一趟遭逢柔然人夜襲,又被史家半強(qiáng)迫的送到岐陰來。和那邊斷了聯(lián)系那么久,說什么大家都得全部回去一趟。
一則是讓劉軍那里放心,劉二咪現(xiàn)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樣呢。
二則好好放松一下,生死一線間的感覺徐樂覺得還好,甚而略微有點(diǎn)覺得這種經(jīng)歷挺合自己胃口,刺激驚險而且能切實(shí)感覺到自己到底擁有何等樣的力量,不過說出來絕對會被幾個貨喊老大是變態(tài)的。但是那幾個貨都要放松一下神經(jīng),好好料理一下傷勢。給狼抓的咬的傷勢,那南宮安用了不知道什么符,大家都愈合得差不多了??煽傆行┎环判?,狂犬疫苗總得打一些吧?那王登科身上沒幾道傷痕,還哭著喊著說要回去做微創(chuàng)整形呢。
三則就是賴文臻手里那些翡翠需要變現(xiàn),大家在兩個世界都稱得上是一窮二白,趕緊得籌募一點(diǎn)穿越大業(yè)的資金。在哪個世界要發(fā)展,除了力量之外,還需要資本的支撐!大家也得好好回去合計一下,看要在岐陰落下腳,甚而有所發(fā)展,需要籌集什么樣的物資,采取什么樣的發(fā)展路線。大家說不得要開一個很正式嚴(yán)肅的會議。
四則就是大家已經(jīng)初步揭開了東華的一角面紗,而且陰差陽錯在東華已經(jīng)有了初步落腳的根基,將來在這里的發(fā)展,必須是長時間的,再不是穿幾天就得回去。地球那邊,總得料理一下,家里面也得安撫,包括徐樂在內(nèi),都得好好陪陪家人,再商議出一個好的理由出來。
既然大家全都要回去,難道就留一個綠油油的光門戳在這兒,等史家的人來發(fā)現(xiàn)?雖說被一個小吏就領(lǐng)來扔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可徐樂心中總有一個感覺,自己這幫人,還是在被明里暗里監(jiān)視著。
所以必須挖一個隱秘的坑洞,大家從這兒進(jìn)出,安全性就大上了許多。
幾個人吭哧吭哧干了許久,還挖廢了一個坑。要不是徐樂這個主要勞力在,今天晚上打死也不可能挖出一個足夠人通行的坑洞出來。
這個坑斜斜朝下,可容一人穿行,下去一人多深之后,就是一個可容兩個人在內(nèi)地窖。到了后來,就是徐樂一個人在洞里面挖,土飛也似的揚(yáng)出來,幾個貨轉(zhuǎn)職打雜,將挖出來的新土捧著到處揚(yáng)散,樹林里面灌木叢生,荒草足有半人高還多,這些新土揚(yáng)散了就完全看不出來。
處理這些挖出來的土之余,又要去尋結(jié)實(shí)的樹枝,甚或是廢棄莊舍里面的木料,修整得尺寸合適了,再送入坑洞中加固四壁。
直到下半夜,徐樂才滿臉泥汗的爬出來,就看見幾個弟兄都癱在地上,累得呼嗤帶喘。徐樂自己也覺得,自己這幾個人的穿越之旅,這開頭似乎比別人要悲摧不少。更不用說自己這個老大,完全轉(zhuǎn)職成頭號苦力了。
幾個貨累得連和徐樂打招呼的氣力都沒有,滿臉泥塵,就眼珠子還能轉(zhuǎn)動一下,表明自己是個活人。
徐樂重重喘息一聲,跳出坑來:“總算是挖好了,去做個蓋板,移點(diǎn)草皮和灌木什么的在蓋板上固定好,到時候把板子一合,神仙也看不出來……外面有動靜沒有?”
蔡恒文揚(yáng)一揚(yáng)手中那個上次籌集物資中唯一的奢侈品,帶紅外夜視功能的二手俄羅斯望遠(yuǎn)鏡:“幾個人輪換看了半宿,周遭什么動靜都沒有……我想他們就算對我們有所監(jiān)視,也是卡住各個路口,省得我們到處亂跑,十天半個月的再來查探一番吧……”
王登科趴在地上,也顧不得自己那點(diǎn)潔癖了,嘟囔著也抱怨:“就給一個下民士,能對我們重視到哪里去?老大你想多了……六個奴客變成兩個,怎么夠分啊……”
賴文臻跟個肉山一樣攤手?jǐn)偰_的躺在他身邊,哼哼著吐槽:“就是兩個,你就買得起?咱們現(xiàn)在窮得叮當(dāng)響……”
蘇明喘息了一陣,艱難的翻身爬起:“我去做蓋板?!?br/>
徐樂擺擺手:“不急,先好好看看我們在這兒的新家……這可是咱們拼出來的第一處產(chǎn)業(yè)!”
聽到徐樂這么一說,幾個人一骨碌的都爬起來了。雖然莊地和莊舍看起來都極為不堪,剛才大家一邊干活兒一邊沒少吐槽。可說到底,這也是幾個苦逼大學(xué)狗自己的田地,自己的房子,隨著自己怎么擺弄!
要知道在地球上,完全沒背景的二十來歲年輕人想置份產(chǎn)業(yè)有多難喲。
在徐樂帶領(lǐng)下,幾個人小心的將洞口蓋好。然后搖搖晃晃的就出了樹林。
莊地沒什么看頭,就是幾百畝荒地,出了雜草和灌木幾乎將田地完全遮蓋之外,倒的確是比二百畝的數(shù)字只多不少。幾個人只是興致勃勃的直奔那頹玘的莊舍而去。
這莊舍是前后兩進(jìn)的格局,每進(jìn)都是一個四合院的模樣。左右?guī)浚刑梦?,圍著兩個小院子。外間還有一個井臺,井圈石頭給拆得干干凈凈,更不用說轱轆和水桶了。
走近這些屋中,星光從掀掉大半的茅頂上投過來,將荒廢的屋內(nèi)照得清晰可辨。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和爛麥草,房門窗格也全都不見,敞著大大小小的口子。
這樣的屋子,幾個家伙越看都是臉色越難看。
徐樂卻默不作聲的帶著大家走一圈,突然在里間院子站定,語氣淡淡的笑道:“以后外間住奴客,都是精壯漢子,干得動活兒的。招呼他們一聲,都是yessir,標(biāo)準(zhǔn)的倫敦音。里間院子就是我們兄弟幾個的住處,不夠再蓋,蓋出六個小院子出來。院子里面來來去去的都是東華的漂亮姑娘,十八歲以上的不要!看著你就叫主人那種……”
王登科來了精神,也笑道:“到時候帶水手服護(hù)士裝空姐服過來,一個星期這些伺候我們的女孩兒制服都不重樣!她們住的屋子,都是粉紅小公主屋,再給她們現(xiàn)代的洗發(fā)水護(hù)發(fā)素潤膚露,再加上各種保養(yǎng)品化妝品,我看了,這個世界女人基因很不錯!個子不算矮,身材也前凸后翹,五官端正的也多,到時候收拾得漂亮粉嫩,要是能帶回去,不知道會羨慕死多少人!媽的,簡直就是男人的夢想??!”
賴文臻胖手一擺:“還要建一排倉庫!一邊收運(yùn)回地球的貨物,一邊放在東華販賣的貨物。放一百個保安,人人穿著黨衛(wèi)軍皮大衣,牽著狼狗巡邏……哦,東華本來就有馴化好的狼來著,牽那個更帥氣!還有幾間庫房專門放錢!金子要堆到齊天花板那么高!”
連一向陰沉些的蔡恒文都來了興致,掃視左右:“這兒空氣好,環(huán)境不錯。屋子都要好好裝修一下,上下水管線都安排好,家具配齊。好好裝飾一番……我還想給爹媽蓋個二層小樓,找一幫人伺候他們,老倆口現(xiàn)在還住著八十年代的老房子,上下樓連電梯都沒有,以后歲數(shù)再大一些該怎么辦……”
蘇明默然不語,掃視了一遍又一遍這破爛的莊舍,不問可知,不善言辭的蘇三咪同樣在規(guī)劃這屬于自己的產(chǎn)業(yè)將來的面目。
徐樂看著幾個貨終于振作起來,只是微笑,招手讓大家聚攏過來,一人伸出一只手搭在一起。
“……在地球上,我們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頭。在這兒,卻有無限可能!可這東華,也是強(qiáng)者為尊,弱肉強(qiáng)食的地方,我們就要齊心協(xié)力,擁有足夠的力量!贏得一切,守住一切!”
幾個人都目光閃亮。蔡恒文靜靜道:“老大,你的家旗,我們的家旗,以后也會是讓東華仰視的存在。”
王登科一下竄出去,尋了一塊原來不知道是什么器物上的木板:“我去做蓋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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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門在地洞中幽幽閃動,一張開,里面就滾出了幾十塊包著小石頭的紙條,打開一看,全是劉軍急瘋了也似的詢問。
幾個貨迫不及待的就穿了回去。最后留在外面的就蔡恒文和徐樂兩人而已。
蔡恒文輕輕摩挲著腰間的那把匕首,就是用這把史豹丟出來的匕首,他殺了第一個人。匕首被他整日都在擦洗打磨,現(xiàn)在在東華的月色下閃動著幽幽的寒光。
徐樂看看他:“老五,你過去,我斷后。”
蔡恒文掃視一圈周遭靜謐的夜色,還有遠(yuǎn)處在夜色下只是一個小黑點(diǎn)的岐陰城。
“真想留在這兒啊……”
徐樂擺擺手趕他下地洞:“別廢話,總得把家里安撫一下,以后在這里日子長著呢?!?br/>
蔡恒文笑笑,飛快的下了地洞。徐樂最后再看了一圈周圍,樹林里依然安靜,樹林外也只有風(fēng)吹草動的聲音,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只有十五天而已,史家義兒軍才出征回返,這里幾乎也是岐陰城外最荒僻的地方了。一時間還不會有閑心念及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下民士吧?
按下心里面的一絲擔(dān)心,徐樂也鉆進(jìn)了地洞,將鋪滿了草皮和移栽了一叢灌木的蓋板合上。再推了一下,結(jié)實(shí)得很。
這一次穿越,終于開始融入東華,了解了這個壯闊世界的一角。下次再來,就再不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了。我要和幾個兄弟一步步強(qiáng)大起來,直到成為東華舉足輕重的存在!我還要了解,自己擁有的力量,到底會走到哪一步,這種力量的盡頭,又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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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彎如鉤,漸漸西沉。
一個嬌俏的身影突然在林間如幽靈一般出現(xiàn),正是羅睺七。
她戴上了斗笠,將面目隱藏在黑暗中,連高馬尾都遮住了。身上仍然是那身勁裝裹著披風(fēng)的打扮。
她環(huán)視了一下左右,一眼就瞄到了那和周圍土色沒有什么分別的蓋板。
羅睺七輕輕笑了一聲,連笑聲都嬌柔稚嫩媚得入骨。
她掀起蓋板,還低聲道:“就這樣,能瞞住南宮安手下那些天道宗的術(shù)士?”
她的身影滑入坑洞,一到坑底就看見了那向側(cè)面挖出可以容兩個人的地窖,而一個縮成碗口大小的光門正懸在半空幽幽閃動。
這是什么?
那為四柱法陣所吸收的日曜之氣貫注的人,居然還有這樣的秘密?
不經(jīng)意間,羅睺七就想起了那副徐樂牽著柳小眉狂奔的畫面。還有城市的霓虹燈,馬路上奔馳的汽車。
這到底是什么?
羅睺七伸出白嫩細(xì)膩的小手,想觸碰這個光門。最后還是停住。
她的身影又飛快的從坑洞中閃出,將蓋板合上,翻手又握住了一張符紙,輕輕一晃,符紙燃動化為飛灰。一道無形光幕頓時合在這地洞出口左近,與泥土融為一體。
“……再幫你們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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