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黎月收到了秦牧然發(fā)過來的資料。
    資料很詳盡。
    詳盡到那些保護(hù)顧曉柔的人，每一個人的資料，都清清楚楚。
    有幾個眼熟的，黎月以前也見過。
    的確是厲景川的人。
    她一張張地翻過那些資料，心臟越來越冷。
    這些人，都是厲景川曾經(jīng)的親信。
    如果沒有厲景川的命令，這些人怎么敢擅自去保護(hù)顧曉柔？
    想到這些，她默默地關(guān)掉電腦，伸手捂住了額頭。
    她認(rèn)識厲景川，已經(jīng)很多年了。
    曾經(jīng)她以為她很了解他。
    六年前，他和顧曉柔對她做的事情，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讓她徹底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六年后，她又自以為了解他，來到他身邊，想要拿走他的一樣?xùn)|西回去給云默治病。
    可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她還是看不穿他。
    他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弄不懂的東西了吧？
    “黎月。”
    忽地，房門被人敲響了。
    是凌果。
    黎月甩了甩腦袋，將這些繁雜的思緒甩開。
    她明天就要和厲景川他們一起離開海城了，這次的出差任務(wù)，也就到底為止了。
    這次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再見面了。
    今晚她應(yīng)該和凌果和鄭浩彬好好道個別。
    收拾了一下心情，女人起身，跟著凌果出了門。
    因?yàn)猷嵑票虻耐仁軅耍越裢淼母鎰e宴只有凌果和黎月兩個人。
    凌果帶黎月去的，是她們高中的時候經(jīng)常去的大排檔。
    傍晚時分，大排檔里的人很多，也很熱鬧。
    凌果倒了一杯酒，苦笑著看著黎月，“你我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差點(diǎn)出賣了你，我很自責(zé)。”
    “我敬你一杯。”
    黎月無奈地端起自己的果汁，“你少喝點(diǎn)。”
    “再說，今天你也沒有出賣我。”
    “你都頂著差點(diǎn)害死凌叔叔的風(fēng)險幫助我了，有什么好自責(zé)的？”
    凌果抿唇，想說什么，到底還是沒說。
    她端起酒杯，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
    其實(shí)，早上的新聞發(fā)布會之前，她接到了厲景川的消息，知道凌子安已經(jīng)脫險了，才敢字啊新聞發(fā)布會地上推翻一切，將黎月不是小三的事實(shí)說出來。
    還有......
    莫雨晴之前恭恭敬敬地在顧星晴面前喊她大小姐的事情。
    她到現(xiàn)在都不敢告訴黎月。
    本來，她是想說的。
    可今天莫雨晴的死，給了她當(dāng)頭一棒。
    如果她說出去了，那么下一個死的，是不是她？
    想到這些，凌果死死地咬住了唇，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頓飯，凌果喝了很多。
    黎月開始的時候以為她是因?yàn)殡x別傷感。
    可后來，她發(fā)現(xiàn)凌果似乎有心事。
    “黎月，我對不起你。”
    回去的路上，凌果一直在重復(fù)著這句話。
    黎月無奈地抱著她，“你有什么好對不起我的？”
    “我有事情瞞著你。”
    凌果閉著眼睛，又哭又笑。
    最后，等黎月將她送到她家別墅門口的時候，醉醺醺的凌果轉(zhuǎn)過身來，將一封信塞到黎月手里。
    “我給你的......情書。”
    “回榕城再看。”
    黎月哭笑不得，將那封信收起來，又將她送回到了別墅門口。
    等確定凌果回了家之后，黎月才長舒了一口氣，上了出租車。
    “你這朋友喝得真醉。”
    出租車司機(jī)輕笑一聲，“美女，這里離你要去的酒店挺遠(yuǎn)的，覺得無聊的話就睡一會兒吧，我看你挺累的。”
    黎月?lián)u了搖頭，“不累。”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話剛說完，她就感覺一陣?yán)б庖u來，整個人昏昏沉沉地靠在車后座，閉上了眼睛。
    出租車司機(jī)冷笑一聲，直接將車子朝著酒店的反方向行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