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破解第十招
破解第十招:神棍職業(yè)的最高向往——國師。
想要碰到一個在你重生前只有過一句之緣的陌生人,前提是,你很清楚的記得你們相遇的時間地點,如果你以為這很容易……那湯圓的經(jīng)歷會告訴你,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好嗎?
他是說,他已經(jīng)盡他所能的把遇見那人那日所發(fā)生的事情都全部重現(xiàn)了一遍,但怎么就是遇不到了呢?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本應該在宮里跟著寶郡王一起準備晚宴的湯圓之所以出宮,是因為西承使團中一個地位比較特殊的人士表示,他對華都百年老店云來酒樓的四色團子仰慕已久,很想在宴會上吃到這道菜。為了不讓兩國的友好這么快就毀在一碗元宵上,寶郡王當機立斷表示,宴會上肯定會有四色團子。
打發(fā)走傳話人之后,問題就來了,四色團子怎么上。
幸而,寶郡王是個吃貨,他和云來酒樓一直有著長期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咳,簡單來說就是寶郡王很強盜邏輯的和云樓的老板有過約定,只要他想,不管時間地點,云來酒樓都必須把他們的廚子借給寶郡王去做飯。
而為了皇宮安全,湯圓只得親自帶人出宮,前往了云來酒樓要廚子,然后送入皇宮。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湯圓遇到了那個問他“你過的快樂嗎”的陌生人。
說實話,湯圓已經(jīng)差不多要忘記那人長什么樣子了,只依稀記得那人穿著一身出塵的白衣,好像是站在這滾滾紅塵中,又仿佛早已超脫物外。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反正就是在那人面前,湯圓會覺得一切皮相不過是紅顏枯骨,只有他,永不褪色。
這一世湯圓沒有忙活晚宴,但他還是在相同的時間,甚至特意繞道從皇宮出發(fā),到達了云來酒樓,站在那個寫著“云來酒樓,專注元宵三十年”的布制迎風旗前,等待相遇。
結果卻一無所獲。
站在華都街頭,湯駙馬內(nèi)牛滿面。他表示,誰能來能告訴他,他到底改變了哪個因,才會如此。就因為他沒在宮里聽到某個西承來使表示對四色團子的仰慕嗎?!
但大概是天意難違,湯圓一直等到很晚,都還是沒能等到那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只好懷揣著一臉的郁悶,帶著小廝事成(小廝的名字就叫事成)騎馬前往了承澤王府。經(jīng)過幾代承澤親王的共同努力,承澤王府附近的十里長街都已經(jīng)被劃入了承澤王府的范圍。
湯圓覺得,如果不是有皇權壓著,承澤王府最終的發(fā)展規(guī)模會比皇宮還大,但這也就足夠說明這里的主人到底有著怎樣昭然若揭的野心。
曾經(jīng)湯圓對承澤王府熟悉的就跟他自己家似的,現(xiàn)在……還是熟悉跟自己家似的。
湯圓無奈發(fā)現(xiàn),有些根深蒂固的記憶,不是你想劃清界限就可以劃清的。鮮衣怒馬,絲鞭破風,從承澤王府的邊上到達承澤王府的大門也是需要一段路程的,好吧,如果湯圓肯讓他的馬走起來,而不是爬的話,說不定他們可以更快的達到。
湯圓是很認真的在拖延時間,爭取在范圍允許內(nèi)的最后一刻出現(xiàn)。
事成上前叫門,沒一會兒,王府的大總管就堆著菊花一般燦爛的笑容親自出來迎接了:“二爺可有日子沒來了,聽說您最近扶搖直上,官運亨通,肯定很忙吧?”
這位大總管,還有向?qū)櫳磉叺娜藢珗A的稱呼都是二爺,湯家二爺,不是聞氏的駙馬。
“還好。”湯圓將馬鞭交給了事成,在大總管的引領下慢步進了王府。園內(nèi)的景致步移景異,千變?nèi)f化,三面朱墻碧瓦相圍,西墻下,有一株百年紅豆杉靜默的深深扎根,枝葉婆娑,仿若入畫。
“咱們王爺一早就在里面等著您了,快請吧。”大總管態(tài)度殷勤,“不過剛剛來了位西承的客人,王府這才沒能出門去迎您,還望您千萬別往心里去。”
湯圓沒有回答,只是心想著,這位大總管還真是不遺余力的在為自己主子拉皮條。
咳,裝飾極其夸張?zhí)畦闹鲝d內(nèi),一代名士蘇斐然的親筆畫下,深藍色蟒袍的聞嫣正與一白衣人相視而坐,談笑風生,態(tài)度熟稔的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童年舊友。
聽見腳步聲,二人終于停止了談話。
坐在聞嫣對面的大概就是那個西承客人了,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那人回身,正與湯圓四目相接,一瞬間,驚艷了時光。那是一種讓湯圓說不上的奪人心魄,而那人身上溫柔的氣息又很好的緩和了這種強烈的心理情緒,讓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如果一定要找到一個詞來形容,湯圓想,那一定會是恍若神o,讓情不自禁的注意,膜拜,卻又不會造成任何困擾。
可如果一定要說那人到底長的是什么樣子,湯圓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他根本無法把那人的容顏映入腦海,就好像是“神明的面容是不會被允許記憶”的這種感覺。
然后,湯圓想,原來世間真的存在這種讓人怎么都無法看清容貌的人。湯圓也只是從寶老頭那里聽過一次,大啟的前國師離境就是一個讓人永遠無法記下容貌的神秘人士,離境在大啟建立了國教坐忘心齋,被神帝封為國師,但在仁帝繼位后,離境卻悄然離開了大啟,就像是他的出現(xiàn)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坐忘心齋因此沒落。
寶老頭曾說離境的臉上一定被離境施了妖法,他對湯圓這樣形容,如果你不親眼見一次,你就永遠無法理解我所說的到底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湯圓想,他終于明白了。
“離境?”湯圓雖然覺得這個猜測很扯淡,但還是不由自主的這么問了。
“真沒想到還有人記得家?guī)煟先思抑懒艘欢〞芨吲d。”白衣人的聲音低沉磁性,讓人如沐春風,不由自主的就想主動陷進這仿佛能溫柔了歲月的情緒里,“不過,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家?guī)熾x境,而是他的二弟子念第。”
所以,這位算得上是仙二代?而讓人看不清容貌的本事,是你們師門一脈相承的本領?
“啊,圓圓來了,讓我為你們介紹,這位是念第仙師,他師父就是咱們以前的國師離境,而他的師弟現(xiàn)在則是西承的國師中容。”聞嫣趕緊著給這兩個人介紹,對湯圓說完后,他才對念第說,“我想圓圓就不用我詳細為你介紹了吧,畢竟我們在剛剛的談話里我就說了他很多,大啟的萬壽駙馬,湯圓。”
“等等,不對啊,西承國的國教不是往生教嗎?怎么咱們以前國師的大弟子卻反而當了西承的國師?”湯圓覺得他有些糊涂。
“是這樣的,離境仙師當年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離開大啟,最后停留在了西承。五年前往生教主姬俊遇襲,據(jù)說他因不死的體質(zhì)而活了下來,但傷勢太過嚴重,讓他不得不返老還童,無法再為皇上分憂,而念第仙師的師弟中容以前曾經(jīng)是往生教門人,后機緣巧合拜入坐忘心齋,集兩派之所長,得西承皇上賞識,這才……”很顯然,聞嫣拿到了一份比湯圓更加詳細的西承情報,這種私貨肯定是出自聞嫣培養(yǎng)的死士之手,而不是為國家服務的那種探子。
聞嫣說了那么多,讓湯圓來總結也就是一句話,西承皇上為了鞏固皇權,扶植坐忘心齋與往生教相斗,想要削弱往生教的神權,如是而已。
“那我就先告辭了。”念第施施然起身,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圓圓你先坐,我去送送念第仙師。”聞嫣說道。
“王爺留步。只是,我觀湯駙馬十分面善,不知駙馬可有興趣送我一程?”這位念第仙師看來是個極有個性的,拒絕聞嫣拒絕的十分理所當然,沒想過給聞嫣留絲毫面子。聞嫣也出奇沒有再找理由阻止。
湯圓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為了大啟西承兩國的友誼答應了下來。
一行人又從前廳往大門走,就在走出大門后,念第轉(zhuǎn)身看向湯圓,問了一句:“我有一句話想問湯駙馬,你過的快樂嗎?”
湯圓怔住,原來,當年的陌生人又在這里相遇了,夕陽下,記憶重疊。
當日他給的回答是:“你這人問的話好生奇怪。我是世家出身,現(xiàn)今又是皇親國戚,深受上司賞識,友人、愛人均在身側,我當然是快樂的。”
今天湯圓的回答卻是一字一頓的說:“不,我過的一點都不快樂。唯一的親人下落不明,唯一的朋友又即將遠行,別人以為好的卻并不是我所之求,我所求的,卻又好像這輩子都無法實現(xiàn)……不過,我會努力讓自己過的快樂起來。”
念第表情依舊,氣場一下子凌厲了很多,讓湯圓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最后,念第古怪的說了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呵,唯一的親人?下落不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