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尋人第四啟【二更君】
尋人第四啟:逢酒樓必上, 逢窗口必坐……就總能看到熱鬧。
“念第的性子一向如此, 你不要介意,你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很特別得了。”一直在致力于湊合湯圓和念第的魚鳧,自然是不能錯過這場好戲的, 大清早起特地顛顛兒趕來勸和。
= =怎么哪兒都有你?湯圓對這位很神奇的魚鳧太子真的是很無力,特別是在他湊合他和念第在一起的意思已經不再掩飾的此時。不過湯圓還是要感謝人家的好意:“我知道, 感謝你的勸慰,讓我感覺舒服了不少。正好現(xiàn)在有資金了, 我可以上街去轉轉, 西承對于我來說可是到處充滿了稀奇,不看看就實在太可惜了。”
“需要我相陪嗎?畢竟聽說你的西承話說的還不算特別的好。”魚鳧努力在尋找著不傷害湯圓感情的措辭,“我很樂意向你介紹西承, 就像是你帶我在華都轉一樣。”
原來咱倆剛剛說的是大啟話啊。湯圓如是想。
鄉(xiāng)隨俗果好是好, 就是不容易在兩種語言中切換。
心想立刻很懂他家主子的上前用西承話開口道:“回太子的話,我家二爺?shù)奈鞒性捯呀浐臀鞒腥艘粯恿四亍!?br/>
“是啊, 就是念第給我吃了那個什么入鄉(xiāng)隨俗果。”說到這里的時候, 湯圓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整個西承使團說大啟話都沒有任何壓力,原來是有入鄉(xiāng)隨俗果這種金手指的存在,簡直是太犯規(guī)了!虧他以前還以為他們是有多敬業(yè),顯得自己就像是個傻逼。
“你吃了?而且還沒有事?”魚鳧好像很驚訝。
“完好無損。”湯圓笑著回答。
“你果然和西承很有緣分,我就知道, 你是屬于西承的,你上一世肯定是西承人,和那些名譽西承人完全不一樣。”魚鳧顯得好像比湯圓還要高興。
“名譽西承人?”湯圓有些疑惑, 翻譯效果終于出現(xiàn)奇怪詞匯了嗎?
“啊,是一些從外面來的人,他們以前不是西承人,但打算在西承定居,所以才會有這種說法。但他們終歸到底還不是西承人,連圣果都無法吃,那只能說明往生神根本沒有承認他們。”魚鳧在說起這些人的時候表情終于又重新回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對螻蟻不屑一顧。
湯圓這算是第一次生動形象的理解了西承人的排外情緒到底有多嚴重,而可想而知的,他大哥當初在這里活的會有多艱辛。
“當然,你是不一樣的,你已經被往生神承認了,我就知道。”魚鳧對湯圓又重新恢復了笑顏。
“謝謝。”湯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說真的,他可沒有在西承呆一輩子的打算,他還想著早點找到他大哥,早點離開這里呢,“那我上街去了,就不勞煩您陪著了,剛回西承,想必您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總是這么善解人意。不愧是往生神承認的人。”魚鳧一臉的真摯,然后送上了一個玉牌,“遇到事情,把這個遞上去,我想我的名聲在西承會很有用。”
特權階級無處不在,作為大啟特權階級之一,湯圓特別習慣這種東西。
然后,湯圓就本著不花白不花,勢要花窮念第的精神,歡歡喜喜的拿著念第給的一袋流通貨幣,帶著心想事成以及一部分影衛(wèi),十分拉轟的上街去體驗異域風情了。
說真的,青水城和弱水城挺像的,四通八達的交通,熙熙攘攘的人群,南來北往的販夫走卒,以及白天也在營業(yè)的特殊服務性行業(yè)……連開放程度都是這么的相似,咳。不過不同的地方其實也挺多的,好比服飾,以及騎乘的動物。
西承比大啟暖和不少,街上的人穿的自然也就暴露了很多,哪怕是未出閣的少女,也并沒有把自己包的有多嚴實,該露的是哪兒都沒落下。湯圓覺得他也許該為了他曾經在心中對魚鳧的腹誹道歉,原來不是他騷包,而是……整個西承就是個騷包的國家。實在是太有礙風化了!作為一個武將之子,湯圓和他爹湯老爺子意外的都挺封建。
當然,湯圓本人并不覺得這叫封建,而是由原則,好比在沒有結婚之前他肯定是不會和什么隨隨便便的女子揪扯不清的,他覺得這是對自己未來妻子的不尊重。
呃,好吧,后來事實證明,不是你尊重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就也會尊重你的。
但做人的原則還是不能丟,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面對一街袒胸露乳的女人,湯圓都不知道該把眼睛放哪兒了。最后只好把目光放在那些作為代步工具的奇形怪狀的野獸身上,西承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國家啊。
然后,湯圓突然意識到:“羿呢?”
心想回答:“羿大人并沒有跟隨使團一起回來,在送常羲公主那日他的傷口就又崩開了,太醫(yī)說他要在弱水休養(yǎng)百天,等徹底好了才能動身回到西承。”
“你是說他根本就沒有跟咱們一起走?!”湯圓驚訝的長大了一雙眼睛。
“是啊,二爺……您不會連這都沒注意到吧?”心想表示,二爺,您真的確信您和那位羿大人私交甚篤?
“咳,我這不是前段日子生病了嘛。”湯圓嘴上這么說著,心中則想著這絕逼不能讓羿知道啊!
中午的時候湯圓上了青水城最好的酒樓吃飯,酒樓的名字巧了,也叫云來。
進了云來酒樓后,湯圓就直奔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因為三樓的雅間據(jù)說被包下來了,今天暫不營業(yè)。說真的,湯圓表示,就算有雅間我也沒準備去啊,話本里早就說過了,二樓靠窗的位置是一個故事頻發(fā)的高發(fā)地段,初來西承,圖的就是熱鬧,他怎么可能放過。
二樓臨窗的位置有三張桌子,一桌只坐了一個黃衣人,一桌坐了一群書生。
湯圓坐下后就一直在心中思量,如果有熱鬧發(fā)生在黃衣人身上,那么情節(jié)大概就是英雄救美、仇敵追殺這兩類截然相反的發(fā)展方向,而如果是那群書生……但愿不是他們,因為有他們參加的劇情除了他們酸別人,就是別人酸他們,實在是無趣的很。
結果等菜上來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湯圓稍微有點失望,而最讓他失望的是,這家西承酒樓的特色菜竟然尼瑪是大啟菜我去。
“本店就是大啟特色菜肴酒樓啊,讓您感受到來自大啟的獨特美食。”店小二如是說。
= =作為剛從大啟來的大啟人,我真的完全不需要在西承感受大啟的特色美食。
“有西承本地菜嗎?”心想代替湯圓開口問道。
“我可以和后廚商量一下。”店小二尷尬一笑,招呼客人久了,還真是什么樣的人都能遇到,在大啟特色館子要西承菜,真虧他們想的出來。
然后,湯圓就吃到了十分地道的西承菜,他表示,有娘親的味道。湯圓的娘親在世時曾經很喜歡親手給家里人做菜,而湯圓娘親的手藝又傳自她身為西承人的娘,所以湯圓在西承會吃到娘親的味道還真是一點都不奇怪。
至于西承菜到底好吃不好吃,只有湯圓即興賦的一首詩才能表達:
“人比黃花瘦,猶記鍋包肉。小荷才露尖尖角,一看排骨燉豆角。君問歸期未有期,來盤榛蘑燉笨雞。月落烏啼霜滿天,松仁玉米地三鮮。”
“噗。”旁邊黃衣公子笑了一聲。
而那邊的幾個書生中一直在高談闊論的領頭者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湯圓,說了一句:“簡直是斯文掃地,不學無術的紈绔,哼。”
湯圓無辜回望,他做了什么。
“你說什么?!”雖然湯圓覺得這沒什么,但作為一直跟在湯圓身邊,看著湯圓長大,幾乎等于是湯圓姐姐的心想卻看不下去了,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侮辱她家二爺。這樣直白的開口,簡直就像是當著她的面打臉。
“算了,心想。”湯圓真心不想要和這些書生計較,倒不是他大度,而是他甚至都不想和他們說話。
哪兒都有這樣的人,他們可悲的就只剩下了通過對比別人來找存在感,原諒湯圓的刻薄,上一世他被流言蜚語所傷的主力軍可就是這些市井坊間的窮酸書生,他們并不了解他是誰,只知道他是被公主拋棄的駙馬,知道他是世家子弟,知道他沒有參加過科舉卻身居高位,于是不學無術的大帽子就開始毫不猶豫的往他身上照顧,什么國之蠹蟲、碩鼠碩鼠更是不絕于耳。
“非編兄,圣人有言,食色性也,你與這等有可能連這句話都聽不懂的人計較什么呢?”旁邊有人說著看似勸架,實則暗諷的話。
“這位公子所說,我倒是不敢茍同。”那桌黃衣公子終于拔刀相助了,他就那樣平平淡淡的坐在那里,但卻可以輕易的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只要他想,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開口道,“食色性也出自孟子,又怎么能是‘圣人有言’?”
然后,湯圓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不就是把他那會兒腦補的劇情全部都上演了一遍嘛,他被酸了,然后黃衣公子英雄救美,呸,是拔刀相助!
“怎么,他是你什么人,這么緊著巴結。”說錯了的書生臉色漲紅,言語更加犀利。
“孟子被尊為亞圣,一句圣人又有何不可?”名為非編的人幫著自己的同伴如是說。
“難道這不是告子說的嗎?”湯圓終于也開口了。雖然他從小就煩讀書,但最起碼一些基本的詩書他還是背過的
然后,全場所有人一起看向他,那位說話陰陽怪氣的更是恨不能吃了湯圓似的。
這讓湯圓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又沒有罵他,索性就干脆繼續(xù)解釋:“《孟子》中,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原是孟子和告子辯論,食色性也就是告子的論點之一。孟子主張性善論,荀子主張性惡論,告子則覺得性無善無不善論,用這句話來說明食色為人類生存所必須的。”
湯圓一語雖不可能震驚四座,卻也是讓眾人大跌眼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