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愛情迷藥
    中午吃飯遇到董主任,就和他還有余喜喜三個坐了一桌。
    余喜喜吃飯時說話不多,都在看手機刷視頻。董主任與我說了些教學(xué)注意事項,轉(zhuǎn)頭見余喜喜正看手機看得不亦樂乎,好奇探頭過去瞄了眼。
    “看什么呢?哎喲,校園片啊?”
    余喜喜大方將手機攤在桌子上,往他方向挪了挪,讓他看得更清楚。
    “不算校園片,就是部都市電影。十年前的老片子了,當(dāng)年沒啥大水花,但小圈子里不少人將它奉為神作,可惜主演演過這一部后就沒有后續(xù)了。”
    董主任挺捧場,認(rèn)認(rèn)真真看起來,不時根據(jù)劇情發(fā)問:“這是女主演嗎?看著好小啊,長得真好看。”
    余喜喜道:“拍這戲時她才十九歲,人間水蜜桃,超純超美的。這部電影題材還挺帶感的,講一個上班族愛上一個女高中生的禁忌故事,可惜拍得啰哩巴嗦的,劇情進展也很拖沓,要不是女主的顏撐著,簡直一無是處。”
    董主任不解道:“那你還說小圈子把它奉為神作,哪個圈子啊?”
    “美少女制服圈。”
    董主任一臉問號,顯然是沒聽懂。
    “不重要。”余喜喜擺擺手,“你只要知道,有很多老男人恨不得跪下來舔她腳就行了。”
    董主任坐直身子,忙不迭撇清自己:“我這個老男人沒有哈,我要舔也舔我夫人的腳。”
    我聽得只想發(fā)笑。董主任是出了名的懼內(nèi),系里聚餐喝多少酒都必須向夫人請示,夫人不批準(zhǔn),他是絕對不敢喝的。
    余喜喜神秘兮兮道:“她后來嫁的老公說出來你們肯定都認(rèn)識。你們猜猜?”
    董主任第一時間放棄,說:“我肯定是猜不出來的,北芥你試試?”
    “北哥我覺得你可以的,之前我還跟你八卦過他們呢。”余喜喜將手機遞給我,“她藝名叫司影,真名不知道,只拍過這一部電影,制作也不大,這十年在娛樂圈沒什么姓名,要不是結(jié)婚被認(rèn)出來,都不知道原來她還在圈子里。”說到最后,她好像覺得不太準(zhǔn)確,自我糾正道,“這樣說也不對,她老公其實也不算圈子里的了。”
    我停下筷子,盯住手機屏幕上暫停的畫面瞇了瞇眼。
    電影中女主穿著一身黑色水手服,長直發(fā),平劉海,眼妝像貓一樣的微微上挑,使她清純中夾雜了一絲性感野性。
    總覺得這張臉有幾分眼熟……
    我伸手遮住畫面中美少女的上半張臉,只露出唇與下頜,這樣看了片刻,腦內(nèi)靈光一閃,終于知道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了——她長得好像商牧梟的媽媽。
    特別是下半張臉,簡直一模一樣。但加上眼睛再看的話,司影會顯得更嬌艷一些,眼里透著青春叛逆,與梅紫尋的沉靜是完全的兩種氣質(zhì)。
    “她是商祿新娶的那個老婆嗎?”結(jié)合余喜喜的提示,我大概有個底。
    “對了!”余喜喜一打響指,“今年才二十九哦,比商祿大女兒還小一歲。果然啊,男人無論自己幾歲,都喜歡二十多的。”
    我一個外人都能看出對方長得像梅紫尋,商牧梟又怎么會看不出?
    怪不得他會那樣反感商祿再婚。在對異性的選擇上固然每個人都有一定偏好,但偏成這樣,也的確有點微妙。
    記得之前商牧梟說過,商祿并不管他們,他還活在夢里。
    當(dāng)時我沒有在意,現(xiàn)在再想,這話實在是話里有話。
    “這部電影最絕的就是結(jié)尾了,但也因為結(jié)尾被罵的好慘。”余喜喜將電影進度條劃到末尾。
    河堤旁,男主飾演的中年上班族背對著鏡頭,看不到表情。在他前方不遠處,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的纖瘦少年以同樣的姿勢站立著,正抬頭仰望藍天。
    男主輕輕叫出一個名字,少年聞聲動了動,壓著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緩緩轉(zhuǎn)過身。
    就算做足心理準(zhǔn)備,我還是怔了怔,那張臉赫然便是之前的女高中生。只是長發(fā)沒了,臉上的妝也沒了,由明艷美少女變?yōu)榱饲逍忝郎倌辍?br/>
    “是吧,最后也太神展開了,前九十分鐘都以為是個言情片,最后一分鐘變成同志片,什么鬼啦!”感受到董主任批判的目光,余喜喜不忘補充,“當(dāng)然,沒有說同志片不好的意思,單純覺得這劇情太鬼扯了。”
    隨后主任與余喜喜就性少數(shù)群體的現(xiàn)狀展開激烈討論,分析起電影中女主到底是女裝癖,變性人,還是雙性人,分析到最后因為意見不合還差點吵起來。
    我預(yù)感他們接下來要問我意見,拉我站隊,早一步端起托盤遁走。最后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辯出輸贏。
    天氣越來越冷,讓人只想窩在有暖氣的屋子里靜靜躺著,哪兒也不去。
    臨近考試周,商牧梟再次忙碌起來,就算來找我,也多是窩在沙發(fā)里溫書。
    我也不敢做打擾他復(fù)習(xí)的事,只好和他一樣拿書出來看。
    “好安靜……”商牧梟放下書道,“放點音樂吧?我要睡著了。”
    我將書置于膝頭,到CD架前挑揀了番,選了張瓦格納的《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
    當(dāng)充滿故事性的宏大前奏響起時,商牧梟再次從書本中抬頭,挑眉道:“古典樂?”
    我一頓,看出他好像不太喜歡,尷尬道:“我這里……只有這些。”
    哲學(xué)總離不開對藝術(shù)的探討,藝術(shù)中又以音樂為最。想了解哲學(xué),就要了解哲學(xué)史,了解那些哲學(xué)家所處的時代,所以我聽得多是古典樂。
    “算了,就這個吧。”商牧梟豎起書,“我等會睡著了,你可要叫醒我……”
    “這不是純音樂,有唱歌的。”
    我沒有繼續(xù)看書,而是去廚房倒了兩杯紅酒回來。
    “喝點提神。”我將酒遞給他。
    商牧梟從我手里接過酒杯,淺淺抿了一口,臉都皺起來。
    “好酸。”
    我笑起來,忍不住俯下身,吻在他唇上。
    他似乎沒料到我會親他,維持著一個姿勢許久沒有動,顯得格外溫馴。
    我略顯粗糙地掃過他的唇縫,想繼續(xù),耳邊是激昂悲愴的交響樂,使得這幕親吻都像是帶了點悲劇色彩。
    選錯音樂了……
    我剛要直起身去換張CD,商牧梟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與我敷衍的吻法不同,他徹底用舌尖抵開我的唇,侵占我的口腔,甚至要深入到我的咽喉。
    他知道哪里最美味,也清楚怎樣才能使這份美味留存得時間更久。
    手微微顫抖起來,杯子里的酒眼看要灑,我偏過頭,強制性地結(jié)束了這個吻。
    商牧梟有些不樂意,還要扯我,我干脆往后退開,不讓他夠到。
    “我去換張碟……”將酒杯放到茶幾上,我轉(zhuǎn)身往CD架而去,沒走幾步,商牧梟方向傳來起身的動靜。
    結(jié)實有力的臂膀從后頭環(huán)住我,灼熱的呼吸噴吐在我頸邊:“老師,不要喝酒了,我們做點別的更提神的事吧?”
    我聞言身體微僵。別的更提神的事……他暗示的已經(jīng)很明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jì),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20歲正是精力旺盛,對什么都很容易沉迷的年紀(jì)。商牧梟這么久才再提,我都覺得他挺能憋。
    熱戀期的情侶,一周進行一次身體交流都算冷感了。況且距上次在沙發(fā)上互相“撫慰”,已經(jīng)不止一周。
    再者……自從發(fā)現(xiàn)用后面也能有感覺后,禁欲對我來說也變成了一件十分困難的事。特別是當(dāng)我意識到,快樂原來這樣唾手可得時。
    不可否認(rèn),我對這件事的期待程度,某種意義上并不比商牧梟低多少。
    “我……我去洗個澡。”我掙開他,也顧不得換CD,悶頭便沖進了臥室。
    水流沖刷過身體,關(guān)掉花灑,我擦干身體,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皮膚稍顯蒼白,透出點病氣,但勝在底色干凈,沒有什么斑點細紋。再看下身綿軟的兩條腿……
    比臉還白。
    嘆了口氣,我開始穿衣服。
    就算理療師再怎么夸我維持得好,我也知道,和健康男性比起來,這雙腿總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它們沒有粗壯緊實的肌肉,也沒有那么多的脂肪,腳掌與腳踝間的骨頭清晰而分明,瞧著弱不禁風(fēng),仿佛一折就斷。乍一看上去,跟雙女孩的腿似的。
    連我自己都嫌棄,商牧梟顯然更不會喜歡。
    穿完衣服,我出了浴室,一眼看到商牧梟也洗好了澡,正躺在我的床上玩手機。
    見我出來了,他將手機丟到一邊,翻了個身,撐著下巴拍拍面前的位置道:“過來。”
    客廳的《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還在繼續(xù),聽著已經(jīng)快要唱到第二幕的內(nèi)容。
    特里斯坦的叔叔是康沃爾的國王,他命特里斯坦遠赴愛爾蘭,迎回公主伊索爾德,作為康沃爾的皇后。
    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在相處中漸生愛慕,卻不得不遭受命運的愚弄,無法相守。
    絕望中,公主吩咐侍女準(zhǔn)備毒藥,要與特里斯坦一道赴死。然而陰錯陽差下,最后服下的卻是侍女調(diào)換過的愛情迷藥。
    受藥性驅(qū)使,兩人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情愫,相擁糾纏在了一起……
    耳邊回蕩著飽滿激蕩的男女二重唱,顯然,特里斯坦與伊索爾德已經(jīng)服下了愛情迷藥,不能自拔了。
    我摸到床邊,猶豫片刻,扭身關(guān)了燈。一片黑暗中,只能看到商牧梟隱約的輪廓。
    “怎么?你這是害羞嗎?”商牧梟準(zhǔn)確地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拖上床。
    我沉默地抱住他,額頭抵著他的肩膀。
    “開始吧。”哪怕看不清什么,我仍是不自在地閉上了眼,摸索著他的身體向下。
    還未到目的地,商牧梟便一把將我截住。
    “別急,我先來……”他捏了捏我的手腕,十指相扣著按到枕頭上。
    他帶著灼燙溫度的指尖從下往上一一解開了我的睡衣扣子,隨后又順著胸膛,一路來到我的肚腹,勾纏住我的睡褲系帶。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識要去擋,才剛動了下,商牧梟就像能預(yù)判我的動作,低頭來吻我。
    手指霎那間變了方向,我捧著商牧梟的側(cè)臉,仿佛也中了愛情的迷藥,心中唯余對他的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