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流光的陰謀
樓蘭王國,班圖廢墟深處。
蒼涼的無際廣場上,宛若蝗蟲一般的人群正在進行著如火如荼的圍剿戰(zhàn),無一例外的,這些人的頭都上都頂著【劍與玫瑰】的稱號。
被幾千高手包圍住的boss,是一個渾身死氣繚繞的猙獰死尸,此時正在數(shù)千人的圍攻下,做著困獸之斗。
毫無疑問,這只叫做班圖之主的恐怖喪尸,正是當初葉痕在獲取善惡之刃時,遭遇過的領(lǐng)主級boss。
隨著游戲進程的加快,每個大型公會都制定了圍剿領(lǐng)主boss的計劃,作為游戲八大公會之一,劍與玫瑰自然也不落其后。
眼前這個處于重重圍困下的班圖之主,在生前就是班圖一族的族長,為整個班圖島最強悍的存在。即便是死后,這具渾身都已腐爛的死尸,也仍然是這個地圖里的絕對主宰。
不過很顯然,雖然班圖之主每次拍出的灰暗死氣都能帶走幾條鮮活的生命,但在以大炮哥為首的神圣牧師的治療驅(qū)散下,劍與玫瑰并沒有遭遇到什么不可遏制的打擊。
相比于其他的大型公會來講,劍與玫瑰的頂級高手人數(shù)要更多一籌,不僅有著神級鐵三角這樣名滿天下的人物,第二梯隊的大鉆石、狂龍、夕諾豬等人,也是極其耀眼的存在。
只是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今天的會長落月似乎很是奇怪,戰(zhàn)斗開始到現(xiàn)在都一言未發(fā)。她把指揮權(quán)交給了流光和大炮哥,自己則默默地觀望著戰(zhàn)斗,無論boss如何發(fā)狂屠戮,她那無暇的俏臉上也依舊是波瀾不驚。
當然,流光和大炮哥的指揮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在他們倆的聯(lián)手指揮和各個戰(zhàn)斗部門的默契配合下,班圖之主縱然再為強悍,血量下降的趨勢也無法更改。
戰(zhàn)斗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劍與玫瑰穩(wěn)扎穩(wěn)打,很快的就將boss打成了殘血狀態(tài)。
吼!
隨著一道震破蒼穹的巨吼聲從班圖之主的口里吼出,頃刻間,繚繞在boss周身的灰色死氣就劇變成了深黑色,就仿似葉痕的劇毒瘟疫一般,令人看不清黑氣包裹下的boss,到底是什么樣子。
見狀,劍與玫瑰的眾人都是一驚,下意識地就緊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經(jīng)驗豐富的他們都知道,boss要放大招了!
眼見boss即將發(fā)出臨死一擊,正在指揮著戰(zhàn)斗的流光面色一緊,就欲下令盾戰(zhàn)死守,防止boss沖入后方的法師陣型。
然而,在他下令之前,一道宛若珠落玉盤的動人音節(jié)卻率先響徹在了公會頻道里。
“所有戰(zhàn)斗部門后退,禁止硬碰,減少傷亡。”
簡短動人的聲音響起,劍與玫瑰的眾人都只感覺耳畔一陣酥麻,頓時就望向了陣型內(nèi)那個清麗脫俗的身影。
此時的落月,正目視著那團漆黑的死氣,眸光宛若止水,就連領(lǐng)主級boss即將爆發(fā),也沒能令她心里產(chǎn)生一絲漣漪。
這段時間以來,她的生活狀態(tài)一直不佳,若非圍剿班圖之主的計劃早已制定,為此公會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落月甚至沒有興趣來參與這足以令任何玩家都熱血沸騰的領(lǐng)主級boss戰(zhàn)。
包括流光在內(nèi),乍一聽到這道微帶嘶啞的美妙聲音,不禁都是渾身一震,望向落月的眼神都帶著一些不可思議。
與落月相處了幾年的時間,流光還從來就沒有見到過,這個可以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狀態(tài)。就算是在前個游戲里剛遇見的時候,微微有些自閉的落月也不曾像最近幾天這樣多愁善感過,每次看到她那有些紅腫的精致眼眶,流光就會感覺到心臟會產(chǎn)生一陣劇痛,就仿似一口吞下了幾斤砒霜一般,撕心裂肺。
然而,就算落月再怎么失常,他也不敢去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早在幾年前,落月就和他們定下了一個規(guī)矩,那就是永遠不要問現(xiàn)實。
當然,就算流光曾經(jīng)費盡心機地追問了,她也不會作答。
整整幾年的時間,流光和落月也僅僅只是停留在游戲伙伴的程度而已,想要再往前跨上一步叩開她的心門,簡直比登天還難。
當所有人聽令后退,流光凝視著那個做夢都想得到的美妙背影,心情不禁為之一顫,以他對落月的了解,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這個心如止水的女人也絕不會表現(xiàn)出一絲反常。就算落月不說,他也能夠猜到,只怕他的夢中女神,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
思索著,流光面色一狠,頓時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法杖,似要把這根所有圣言法師都夢寐以求的法杖捏成木屑一般。
沒有人可以理解,這幾年流光是怎么過來的,每天和心目中的女神形影不離,空間上的距離雖然只有幾尺之隔,但時間越久,流光也就越能感覺到,自己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尤其是夜無痕那個小子出現(xiàn)以后,流光更感覺到了威脅,先是創(chuàng)建了游戲第一公會低價轉(zhuǎn)賣給落月,然后幫助劍與玫瑰突破了死亡模式的暗夜之谷,不僅這樣,這個家伙還與他的另一個伙伴大炮哥相交甚密。更令他感到憤怒的是,就連一向?qū)δ腥藷o感的落月,也似乎對他青眼有加。
雖然流光并不能確定,引起落月情緒低落的人是不是葉痕,但不用懷疑的是,葉痕絕對是被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存在,只要那個家伙還能活躍在游戲里一天,他那恐懼的內(nèi)心,就得不到安寧。
也正是因為這樣,前些曰子當某位游戲里的巨擘私下聯(lián)系他,表示愿意與他合作一道讓那個最耀眼的新星隕落時,流光頓時就與其一拍即合。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流光也知道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打擊到葉痕,想要真正讓那個實力通天的家伙元氣大傷,也只有和天火燎原合作,對他施以雷霆手段。
為此,他甚至在來班圖廢墟前夕,道貌岸然地鼓動大炮哥去向會長落月提議,讓葉痕加入此次的領(lǐng)主級boss戰(zhàn)。
畢竟,這可是劍與玫瑰第一次對付領(lǐng)主級boss,以那個家伙的能力,確實能幫上不少忙。
當然,他真正的目的絕非讓葉痕有在落月面前表現(xiàn)的機會,只是想掌握葉痕的行蹤,然后借火焰紋身之手,讓其隕落。
他很清楚,只要能占得先機,葉痕就是能飛天遁地,也難逃被憤怒的天火燎原五馬分尸的下場。
只是奇怪的是,當他以悔過的姿態(tài)說動了大炮哥,使得大炮哥興沖沖地去向落月提議邀請葉痕時,那個女人甚至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就給大炮哥淋下了一頭冷水,使得大炮哥狼狽不已。
開玩笑,就算落月再能淡定,但女人的心態(tài)都是一樣的。
她怎么可能會接受,一個才剛剛刺痛過他的男人,來對劍與玫瑰施以援手。
她的冷傲以及一貫以來的作風(fēng),都不允許她這么做。
最后的結(jié)果是,大炮哥很郁悶的思過去了,然后落月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了城主大廳里,看著劍與玫瑰的會徽發(fā)呆,一整天都沒有見任何人。
從大炮哥口里得知這個結(jié)果以后,流光自然是驚訝無比,起初他還以為落月是不是厭惡葉痕了,直到后來幾天落月的一系列不反常,他才敏感地發(fā)現(xiàn),事情絕對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長時間的伙伴關(guān)系,使得他對落月這個女人很是了解,流光很清楚,如果落月真正厭惡一個人的話,就絕對不會為了那個人有丁點心情波動。
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論壇上對她再如何誹謗謾罵,她也從來就不會像彩美麗那樣惱怒不已。
作為劍與玫瑰的會長,落月每天承受的謠言和口水,比起彩美麗來講,只多不少。
畢竟,游戲里總是這樣,一旦女人得勢,猜測和臆想也就會接踵而至,這是古往今來永遠不變的真理。
對于落月拒絕邀請葉痕的決定,流光雖然暗恨,卻也不敢表現(xiàn)出什么反常來,他很清楚,以眼前這個女人的蕙質(zhì)蘭心,一旦他表現(xiàn)出絲毫的反常,就有可能會露出馬腳,被目光如炬的落月發(fā)現(xiàn)。
故而,流光也只能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一直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在如今的他看來,boss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愿不要傳奇級裝備,也要讓葉痕這顆璀璨的新星隕落,永遠都沒有抬頭之曰――
轟隆隆――
直到死氣繚繞班圖領(lǐng)主爆發(fā)出頻死一擊,用仿似瘟疫般的黑色霧氣秒殺了幾百號實力稍差的會員,心神閃轉(zhuǎn)的流光才堪堪醒悟了過來。
望著那個淡若止水的窈窕倩影,流光一邊輸出著圣言法術(shù),一邊思索著下一步怎樣對付葉痕的陰謀來。
作為一個玩轉(zhuǎn)網(wǎng)游界多年的老手,流光很清楚,不論在任何游戲里,明面上的通天實力都不怎么可怕,可怕的是,那涌動在黑暗處的暗流,只要得逞,即可吞噬掉任何一個強悍無匹的頂級高手甚至是大型公會。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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