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洲看著林異,慢慢皺起了眉。
    林異心里‘咚咚’跳，但還是重復(fù)：“學(xué)長，你能念出這個名字嗎？”
    他不知道在秦洲的記憶里，是否有人在他手心上寫過字。但林異敢保證,沒有人會像他這樣,以這樣的筆畫來寫秦洲的名字。
    如果不是他特意去記自己寫下的筆畫順序,他記性再好,要完完全全按照剛剛筆畫順序重新來一遍的話，他都要停下來仔細回憶一番才能做到。
    人最熟悉的文字莫屬于自己的姓名，哪怕林異的筆畫順序再難以捉摸,秦洲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思考就能感覺到這個名字的熟悉。
    是的，是一種對自己名字熟悉的感覺。
    程陽對林異說過,被附身的時候,他像做夢一樣，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自我感情的波動。
    2-6怪物可以窺探人的記憶并運用，但它無法去使用人類的感情，就像面對未處理過的事件無法給出反應(yīng)一樣,林異猜測2-6怪物同樣沒辦法通過手心的觸覺感覺到名字的熟悉。
    秦洲盯著林異看了一會兒,他表情慢慢沉下來。
    秦洲睨著林異說：“一開始我就說了，有什么要問的給我問清楚了，之后別拿這事耽誤正事。林異，你現(xiàn)在就在耽誤。”
    “第三個和鬼接觸的到底是誰？”秦洲語氣重了些。
    林異后退了一步,看著秦洲就像看一個渣男,無比失望地說：“學(xué)長真的是2-6怪物嗎？不然為什么要轉(zhuǎn)移話題啊？”
    “……”秦洲注意到林異的表情,停頓了一下說：“秦洲。”
    林異抬眸看著他。
    “別人不好說。我有沒有和鬼接觸,我自己不知道嗎？”秦洲氣笑了：“有時間讓你問清楚,你不問。就算懷疑我,之后多的是有機會，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來試探我。小天才，不至于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林異有種被老師訓(xùn)話了的感覺，他低著頭小聲解釋：“……因為不希望學(xué)長是2-6怪物，所以想要第一時間排除學(xué)長的嫌疑。”
    林異感覺秦洲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逗留了好一會兒，隨后聽見秦洲問：“懷疑的理由，我看能不能解釋。”
    說完又說：“趕緊，時間不早了。”
    林異問：“為什么要摸煙。”
    秦洲說：“心煩。”
    林異又說：“為什么不告訴羅亦學(xué)長具體辦法。”
    秦洲說：“他的身份我沒法確認，在這里不能說。”
    林異再問：“學(xué)長為什么要模仿我？”
    秦洲看著他：“什么時候？”
    林異說：“我替程陽解釋他不是怪物，然后學(xué)長立馬也模仿我，幫我向歐瑩學(xué)姐澄清。”
    秦洲‘哈’了聲，“替你說話不對了？”
    “白眼狼。”
    林異抿著秦洲的這些回答，秦洲也不問自己的答案能否讓林異滿意了，他又問：“所以小天才，第三個和鬼接觸的人是誰？”
    林異：“我還沒問完呢。”
    秦洲：“……趕緊。”
    林異說：“為什么我與羅亦學(xué)長對話的時候，學(xué)記長你要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眼神看著我。”
    秦洲這次的回答停頓了片刻：“你叫他學(xué)長。”
    林異：“啊，怎么了嗎？”
    “嗯。”秦洲：“沒怎么。”
    林異狐疑地看著秦洲，隨后又說：“羅亦學(xué)長與我對話的時候，學(xué)長你也用那種眼神看著羅亦學(xué)長，我懷疑學(xué)長就是2-6怪物，你想刀了羅亦學(xué)長。”
    秦洲：“……確實有點想刀。”說看看著林異，陰陽怪氣道：“但更想刀你。”
    林異默默地又往后退了幾步。
    “問完了嗎？”秦洲問：“你、歐瑩，還有一個是誰？”
    林異說：“有三只鬼，但沒有第三個接觸鬼的人。”
    秦洲正思索著什么，林異說：“但我還沒問完。”
    秦洲：“……沒完沒了是吧。”
    “因為我想要徹底排除學(xué)長的嫌疑嘛。”林異豎起一根手指，比了一個‘1’：“最后一個問題了。”
    秦洲：“問。”
    林異道：“天已經(jīng)黑了，學(xué)長是真的關(guān)心第三個接觸者嗎？就算學(xué)長知道了第三個接觸者是誰，但是天已經(jīng)黑了，房間也都已經(jīng)分配好了，學(xué)長還能把第三個接觸者拖出來讓他單獨住一間屋子，或者塞進我和歐瑩學(xué)姐的房間嗎？學(xué)長不覺得現(xiàn)在來問我，已經(jīng)晚了嗎？”
    “這是三個問題。”秦洲說：“統(tǒng)一答案，替你瞞著你的夜視能力，只有這個時候我們才單獨相處了，我只有這個時候來問你，除非你又想被2-6怪物盯上。最后，如果有第三個接觸者，怎么處理是我的事，我既然來問，我這里就有想法。”
    說著，秦洲點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林異：“哦……”
    秦洲說：“確定沒有第三個接觸者？”
    林異：“嗯。”
    秦洲說：“行，趕緊回去，不用我說了吧，小心點。”
    “嗯……學(xué)長再見。”
    林異說完這句轉(zhuǎn)身回去了房間，關(guān)上門前，他看見秦洲也回去了房間，他們選擇的房間都在別墅的二樓。
    關(guān)上門后，歐瑩正在房間里找著什么，見林異回來，她停下動作說：“我想找找看房間有沒有什么線索，你和洲哥聊完了？”
    林異僵硬地點了下頭。
    羅亦讓他和歐瑩一起住的時候，林異當(dāng)時沒有什么，現(xiàn)在有了。
    有那么億點點的小尷尬。
    林異從小到大就沒怎么和女生說過話，更別說和女生共處一室了。
    歐瑩發(fā)現(xiàn)了林異同手同腳走進來，進門前林異還正常，進來后就這樣了。歐瑩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安慰道：“林異同學(xué)，你放松一點。”
    林異：“學(xué)姐，我很放松，我只是忘記了怎么走路而已。”
    歐瑩笑了下，說：“還沒有談過戀愛嗎？”
    林異說：“嗯，還沒有吃過愛情的苦。”
    歐瑩笑意更甚了些，“不會吧，你長得這么帥，沒有小姑娘追你嗎？”
    林異在距離歐瑩一個非常禮貌的位置停下說：“沒有，追我的都是男生，長跑比賽的時候他們命都不要地追我。”
    歐瑩被逗笑了，因為和鬼交流過而始終繃著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了下來。歐瑩也幫著林異轉(zhuǎn)移注意力：“房間里我已經(jīng)找過一遍了，可惜沒有線索。”
    林異朝屋內(nèi)看了一眼，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很簡單，記就像外邊幾十塊錢一晚的旅館一樣，一張床，一張穿衣鏡，一個衣架，衣架上還貼心地掛了一個水銀溫度計，顯示著室內(nèi)溫度。
    “npc既然讓我們隨便選擇房間，就證明房間里應(yīng)該沒有什么線索。”林異說：“學(xué)姐，你別害怕，與那東西接觸不會是死亡規(guī)則，連死亡規(guī)則找上門的訊號都算不上。”
    歐瑩愣了下：“怎么說？”
    林異道：“有一只是趴在我背上的，還有一只坐在人群后面，沒有與任何人接觸。上一個規(guī)則世界里，死亡規(guī)則找上門的訊號都是窗戶被打開，但這三只鬼在同一時刻出現(xiàn)，卻各自做了不同的事。”
    “越是簡單的死亡規(guī)則越容易觸犯，但越簡單的死亡規(guī)則就越容易被找到和躲避。2-6規(guī)則存在這么久，它的死亡規(guī)則絕不會是簡單地比如‘與鬼交流’或者‘與鬼親密接觸’。”林異安慰道：“所以學(xué)姐不要害怕。”
    歐瑩思考著林異這番話，其實林異說的不無道理，只是……
    “既然你知道自己沒有觸犯死亡規(guī)則，那你為什么不和程陽住在一起呢？”歐瑩問。
    林異沒有撒謊：“因為我想給2-6怪物制造一個找我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羅亦安排了他和歐瑩住在一起。
    歐瑩問：“你知道是誰了？”
    “不知道。”林異搖頭道：“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想要冒險。”
    秦洲從7-7規(guī)則世界出來時就向歐瑩講過林異的作死，所以此時歐瑩對林異的大膽也并不意外，她反而問：“那有懷疑的對象嗎？”
    “剛剛有。”林異朝門口看了一眼：“我剛剛懷疑學(xué)長……”
    “不過學(xué)長的回答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學(xué)長也通過了試探。”
    歐瑩道：“洲哥應(yīng)該沒問題，不然他不會告訴我們2-6怪物窺視過他的記憶。”
    林異想了想說：“可是學(xué)姐，以學(xué)長的能力不可能不懂反套路，2-6怪物如果通過學(xué)長的記憶學(xué)習(xí)了這一點，主動自爆打消我們的疑慮，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當(dāng)然想過這一點。”歐瑩說：“可甭管學(xué)長是不是2-6怪物，他自爆唯一的收益只能讓我們不去懷疑他，而且你瞧，你現(xiàn)在并不買賬。然而當(dāng)洲哥自爆后，我們知道2-6怪物窺視過洲哥的記憶后，都會有所防備。這對2-6怪物來說百害而無一利，林異，如果你是2-6怪物，你選擇了洲哥，在擁有洲哥的記憶后，你絕對會有更好的辦法，在隱瞞自己的同時化解我們的防備，這樣才會更方便你下手不是嗎？”
    林異覺得有點道理。
    歐瑩說：“當(dāng)然這只是我的想法，我只是和你交流不同的意見，沒有反駁你的意思。”
    林異點頭：“我知道的，我是真覺得學(xué)姐說的有道理。”
    也覺得歐瑩厲害，怪不得會是學(xué)生會的副主席。
    “先睡覺吧。”歐瑩說：“2-6怪物是誰，在今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這一晚睡過去。”
    歐瑩在說話間，被褥從被單里抽出來。房間里只有一身床，和一床被子，雖然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但怕只有男生追的林異尷尬，歐瑩說：“我把被子拆出來了，咱倆就分被子睡吧記。”
    林異：“！”
    “不不不。”林異瘋狂搖手說：“不用了學(xué)姐，你睡床就好。”
    歐瑩說：“那你睡哪里？”
    房間里沒有沙發(fā)，林異不睡床就只能睡地上。然而房間的面積并不大，林異人高，要想把腿伸直了，能躺的位置就只有門邊那一溜地方。
    天氣并不冷，林異在地板上將就一晚也不是不行，但是靠著門，房間門的底縫又寬，伸一只手進來都綽綽有余，總讓歐瑩覺得那里危險。
    如果有什么東西進來了，林異躺著的地方逼仄，連活動的空間都沒有。
    歐瑩想了一下說：“我害怕，就當(dāng)陪我行嗎？”
    林異：“……”
    “林異同學(xué)。”歐瑩眨了下眼說：“拜托你啦。”
    面對真正有效的撒嬌式請求，林異沉默了一下，一邊默默做筆記，一邊問歐瑩：“學(xué)姐，你相信世界上真有鬼嗎？”
    歐瑩見都見到了，還和鬼有了交流，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林異這個問題的意義。
    林異說：“學(xué)姐害怕的話，我可以幫學(xué)姐洗腦。”
    歐瑩：“洗腦？”
    林異說：“就是在心里上暗示學(xué)姐，世界上沒有鬼，這樣學(xué)姐就不會害怕了。”
    歐瑩笑道：“你說的是催眠吧。”
    林異說：“學(xué)姐試試嗎？”
    歐瑩也不好真強求林異和自己一起睡，也算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她說：“試試吧。”
    林異開始了，像每次反復(fù)告訴自己，父母是正常人只是生病了一樣，他不斷重復(fù)：“學(xué)姐，世界上沒有鬼，世界上沒有鬼，世界上沒有鬼。”
    歐瑩：“……”
    果然洗腦。
    世界上沒有鬼，世界上沒有鬼，世界上沒有鬼……
    別墅二樓走廊的燈在一秒間狂閃了幾下，下一秒后突然熄滅。黑暗之中，三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走廊上。
    它們彼此間并沒有交流，和安科故事進行的時候一樣，它們?nèi)齻€各做著各自的事。
    它們無聲地走在走廊上，各自在某一間房間外駐足。
    林異往房間門看了一眼，發(fā)覺林異暫停了洗腦，被洗得迷迷糊糊的歐瑩說：“我們輪流吧，我先睡一會兒，等下你叫醒我。”
    林異盯著門口，看著門底縫下多出的一雙腳：“……好。”
    歐瑩閉上眼：“一定記得叫醒我哦。”
    林異怎么回答的，歐瑩沒有印象了，她只覺得有些冷，下意識把被子裹緊了些，“林異你冷嗎……冷的話……”
    “學(xué)姐，我不冷。”門底縫下的雙腳消失后，林異回正腦袋，他看了看掛在衣架上的溫度計，溫度計刻度上的紅線一直在下降，降到最后，那根靠著水銀熱脹冷縮的紅線似乎都消失了。
    房間的溫度似乎驟然跌倒了冰點，那陰惻惻的寒冷排山倒海般地壓在了林異身上，讓林異不由得想到了白天時趴在自己背上的那個東西。
    林異又看向了房間里的穿衣鏡，鏡子的擺放方位實在是風(fēng)水大忌，它正對著床。
    因為還不清楚死亡規(guī)則，林異和歐瑩都沒有挪動鏡子。
    側(cè)眼盯著鏡子瞧了一眼，林異決定算了，不自虐了。
    他低頭繼續(xù)洗腦，努力忽視后背記上的陰冷。
    趴在林異背上的東西等了一會兒，然后身形慢慢地透明。
    它離開了，重新出現(xiàn)在了走廊上。另外的兩個同伴進入的房間已經(jīng)相繼傳來了慘叫聲，它身體沒有動，轉(zhuǎn)過腦袋循聲看了看，又轉(zhuǎn)過頭來繼續(xù)往下一個房間走。
    走到隔壁房間，它停了下來，靜靜地聽房間里的動靜。
    “葉瓊，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我。”高旭說。
    見葉瓊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高旭踹了他一腳說：“死眼鏡，我跟你說話呢。”
    只占據(jù)床邊一點點位置的葉瓊說：“我也冷。”
    高旭：“誰管你，快點，把你衣服脫下來給我。”
    葉瓊發(fā)著抖說：“脫給你也沒用。”
    高旭：“你……”
    高旭正要威脅，他感覺到了葉瓊的戰(zhàn)栗，整張床都因為葉瓊的戰(zhàn)栗而抖動著。
    高旭聲音啞了一下：“你抖什么呢。”
    葉瓊顫顫巍巍地伸手指了指門底縫。
    高旭一眼看過去，嗓子就卡殼了。
    一雙慘白的腳出現(xiàn)在了門縫。
    高旭心里頓時一個咯噠，然而等他下一個眨眼，門底縫的雙腳就沒見了。
    “葉瓊，好……好像走了。”高旭不敢保證，葉瓊渾身蜷縮發(fā)抖，大氣不敢出一個更別提回應(yīng)高旭了。
    “你去看看，看看它是不是走了。”高旭一腳把葉瓊踹到床底下，‘咚’得一聲后，室內(nèi)就靜了下來。
    高旭沒聽見葉瓊的呼痛，也沒見葉瓊爬起來。
    “葉瓊。”高旭試探著喊了一句，葉瓊沒有回答他。
    這下高旭的身體也忍不住發(fā)抖，他又喊：“葉瓊，我草你媽的，你別裝神弄鬼，信不信老子弄你。”
    床下始終沒有回應(yīng)，這下高旭不得不往床邊靠了靠，去看葉瓊的情況。
    葉瓊被他踹下床的時候應(yīng)該是腦袋先著地，加上本來就驚嚇，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
    高旭收回探葉瓊鼻尖呼吸的手，確定葉瓊沒有死后，他罵罵咧咧：“紙糊的身體嗎，踹一腳就暈。”
    室內(nèi)的溫度越來越低，高旭就算已經(jīng)霸道地搶了被子，但還是冷。他跳下床去脫葉瓊的衣服，準(zhǔn)備脫下來自己穿。
    太冷了，陰惻惻地冷，高旭受不住。
    他三五兩下把葉瓊給扒了，把葉瓊的衣服套在自己的衣服外邊，正要拿過床上的被褥準(zhǔn)備重新裹在自己的身上時，高旭身體猛地一僵。
    他的牙關(guān)開始不受控制地打顫，‘噠噠噠噠’，室內(nèi)都是他上下排牙齒打架的聲音。
    他看見了床頭鏡子里的自己，以及背上趴著的女人。
    隨著高旭看向鏡子的目光，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慢慢抬起頭。于是鏡子里倒影出一張毫無生氣的臉孔，這張臉慢慢貼上高旭的耳畔，與他緊緊地挨在一起。
    高旭聽見它在耳旁問了一句。
    他瘋狂地點起頭，“有的，有的，有的，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然而在高旭這句話回答后，女人眼睛開始泣血，它的手臂以一種詭異扭曲的記姿勢舉過高旭的頭頂，然后一捏。
    “啊啊啊啊啊——”高旭親眼看見自己的腦袋爆開。
    顯然的，高旭的回答讓它并不滿意。
    仿佛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2-6規(guī)則世界的一夜終于過去。
    歐瑩醒來后看見站在床邊盯著門的林異，她趕緊起身：“林異，你昨晚怎么不叫我。”
    林異回頭看了歐瑩一眼：“學(xué)姐我忘記了。”
    “謝謝。”歐瑩哪里會信，知道林異是故意讓她睡了一個整覺，她說：“昨晚出什么事了嗎？你怎么一直在門口站著。”
    林異說：“在7-7規(guī)則世界的時候，學(xué)長每一次天亮就會來敲我的門，確認我的安全。”
    “但是現(xiàn)在，天亮很久了……”林異說：“學(xué)長沒來。”
    歐瑩心一緊：“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林異沒吭聲，昨晚，他聽到的三聲慘叫，一個來自何袂，一個來自曾靜，最后一個來自高旭。
    歐瑩說：“去看看。”
    林異：“好。”
    打開門，兩個人快步往秦洲他們的房間去。林異越靠近秦洲房間，心就越沉，他們的房間透著一股濃重到叫人難以忽視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