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鑒定字畫
曹國雄也不多說,徑直走到一旁的書架前,從一側(cè)的花瓶里取出一副字畫,展開字畫鋪在書桌上,因為年代久遠(yuǎn),字畫的色彩有些黯然老舊。
雖然有些奇怪曹國雄為何讓自己幫他看一副字畫,但既然曹國雄這樣說了,陳然自然不會拒絕,等曹國雄讓開位置后,便走到書桌前,細(xì)心的瞧了起來。
在古玩鑒定這一行中,字畫類叫做“軟片”,其鑒定之難幾乎算的上古玩鑒定一行中,最難的了,在上世紀(jì)50年代以前,字畫鑒定便早分成了三大流派,即“望氣派”,“款印派”和“著錄派”。
所謂望氣派,便是指觀察字畫上的氣韻,根據(jù)字畫的時代風(fēng)格和書法家個人風(fēng)格來進(jìn)行真?zhèn)闻袛唷K^款印派,即是根據(jù)字畫上的款識、印章等的真?zhèn)蝸磉M(jìn)行判斷。所謂著錄派,則是根據(jù)作品上鑒藏家的印記與題識,找出該鑒藏家記錄這一作品的著錄書進(jìn)行核對。
三大派各有所長,也不近完善,直到近代,三大流派才漸漸融合起來,形成完善的鑒定方法。
也就是說,要鑒定一幅字畫的真?zhèn)危艘b定作品的時代風(fēng)格和個人筆風(fēng)外,還要對字畫上的款識、題跋、印章、裝裱進(jìn)行鑒別,并且對曾經(jīng)鑒定收藏此字畫的古代名家著錄有所涉獵。
然而,無論是每個作者的筆風(fēng)還是書法印章,都是千秋萬別,甚至同一作者在年輕時和老年都不盡相同,而且大部分的書法家除了自己書寫之外,還會臨摹早期的書法家,這樣也就導(dǎo)致鑒定字畫需要掌握的知識最復(fù)雜、最多,要鑒定一幅字畫的真假,就要有一套完整的知識體系,從理論上、筆墨上、紙張上、字體變化上,都要有客觀的認(rèn)識和評價,從而分辨書畫的真?zhèn)巍?br/>
陳然并沒有動用能量光圈,而是完全依靠著自己對字畫的鑒定能力觀看起來,首先看的自然是款識,卻見在字畫卷左側(cè)空白頁上,蓋著一方大印,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勉強辨別出上面所寫的“松雪道人”四個纂文。
幾乎沒有思考,陳然就知道了這位松雪道人是何許人也,赫然是元代著名畫家,楷書四大家之一的趙孟頫。
趙孟頫是宋太祖趙匡胤十一世孫,秦王德芳之后,一生歷宋元之變,仕隱兩兼,他雖為貴胄,但生不逢時,青少年時期南宋王朝已如大廈將傾,他在坎坷憂患中度過,在宋代之時,他沒有受到重用,但在宋代滅亡后,卻被元世祖召見并重用,其死后甚至被元英宗追封為魏國公。
趙孟頫是元代初期很有影響的書法家,在元朝文人中也最為顯赫,后世有人將其列入楷書四大家,而趙氏能在書法上獲得如此成就,是和他善于吸取別人的長處分不開的。尤為可貴的是宋元時代的書法家多數(shù)只擅長行、草體,而趙孟頫卻能精究各體。后世學(xué)趙孟頫書法的極多,趙孟頫的字在朝鮮、日本非常風(fēng)行。
趙孟頫傳世的書法極多,相應(yīng)的,市場上流傳的贗品也就極多,可謂是五花八門,無所不用。
陳然在觀察著字畫之時,曹國雄卻坐在椅子上笑望著陳然,現(xiàn)在的他對陳然是越看越欣賞,也不怪他會有這樣的態(tài)度。
起初在得知陳然就是從車禍里救出他外孫女的那個年輕人之時,雖然當(dāng)時的陳然只是剛好路過讓碰上了,但依然讓他很感激,當(dāng)然,那個時候,只是純粹的感激而已,感激過后,也只是想著等年輕人遇到困難的時候,他伸手扶持一把。
而在得知相救了他女兒的年輕人也是陳然之時,對待陳然的態(tài)度立刻不一樣了,當(dāng)時的情景,若不是陳然相救,后果真是不堪想象……連續(xù)相救了他外孫女和女兒,他還沒來得及報答對方的,當(dāng)然,玉雕大賽之時卻是不算的,他還沒來得及報答對方的,卻沒料到對方又給他送來了一份大禮。
現(xiàn)在省委組織部部長的位置,雖然還沒定下來,但經(jīng)過一場博弈后,結(jié)果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若不出所料的話,部長的位置已經(jīng)非他莫屬了,而能夠這么快就能定下來,卻也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關(guān)。
雖然對方只是一根導(dǎo)火線,但正是這把導(dǎo)火線,卻把他最大的競爭對手給踢出局了,要不他想坐上這個位置還真不容易,畢竟據(jù)說周家的老爺子去了京城給自己的兒子跑門路,周家老爺子雖然退了下來,但靠山卻在,影響力也在,求上門去,周家的靠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那他的機會就幾乎去掉了一大半。
總之一句話,眼前這個年輕人簡直就是自己家的福星。
當(dāng)然,曹國雄也曾懷疑過陳然,只是經(jīng)過排查后,卻是杜絕了那種可能,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對于他來說,結(jié)果是皆大歡喜,這就足夠了。
“曹部長,這副趙孟頫的書法《蘭亭十一跋》應(yīng)該是一副贗品。”陳然一邊慢慢品鑒著,一邊在頭腦里琢磨著,他腦子記憶力比較好,看到這位趙孟頫書法家,腦海里就立刻把看到的有關(guān)趙孟頫的作品和事跡都浮現(xiàn)了出來,再和這副字畫一進(jìn)行對比,結(jié)果也就出來了。
曹國雄不置可否,和顏悅色的說道:“你說這是贗品,那么假在哪里?”
他這樣問,卻是要考較陳然一番,世人只知他位高權(quán)重,卻不知他對字畫鑒定造詣也非常高。
陳然琢磨了一下說辭,然后好整以暇的望著曹國雄說道:“說它是贗品,卻有三個原因。”
“說來聽聽。”曹國雄語氣淡然。
“其一,從這副字畫的裝裱來看。各個時代的裝裱都有其特色,而這副畫卻是作者黃慶元年所做,屬于元代宮廷藏畫,而元代宮廷藏畫都是選擇專人裝裱,以古玉象牙為軸,以鸞鵲木錦碧天續(xù)為裝核,而眼前這副的立軸不但不是古玉象牙所制,還加了詩堂,這明顯是仿的明代字畫裝裱風(fēng)格。”
面對曹國雄的考較,陳然指著桌上的字畫,不慌不忙的說道:“其二,董其昌曾對趙孟頫的書法做過評價,說趙孟頫的書法因熟而俗,卻是在說趙孟頫筆法成熟厚重,外秀內(nèi)剛,而眼前這副字畫,卻是下筆浮躁,露出一種隱隱約約的霸氣,墨色也是紊亂而勉強,整幅畫氣息不統(tǒng)一,顯然為偽品。”
話音剛落,卻見陳然淡然一笑:“當(dāng)然,鑒定它為贗品,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這副《蘭亭十一跋》是獨孤本,真跡曾在日本出現(xiàn)過,后被收藏大家宋先生帶回國內(nèi),現(xiàn)在應(yīng)該收藏在故宮博物院。”
陳然這一席話侃侃而談,曹國雄不由連連點頭,眼中大放異彩,還豎起大拇指稱贊起來,要知道鑒定這副畫是真還是假,那好說,懵也能懵對,畢竟不是真品就是贗品,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不簡單了,如果沒有足夠的知識面,要想把話說得這這樣滔滔不絕,滴水不漏,而且字字句句都在點上,絕無可能,再加上這副字畫還是極難辨認(rèn)的,他得到這副字畫之時,都差點打眼。
陳然只是鑒賞了這么一時半刻,能夠說出這番評論,已經(jīng)稱得上鑒定字畫方面的專家了。
到了此時,陳然才釋放出一個能量光圈探測了過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能量光圈探測在字畫上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這完全是后世一幅制假高手所創(chuàng)的偽作。
親自憑著自己的眼力鑒賞,辨別出這幅字畫確實是贗品,無疑也給了陳然心靈上一種難以言狀的極大滿足感。
原因很簡單,這幅字畫真?zhèn)蔚谋鎰e,完全是依靠他現(xiàn)在所掌握的古玩知識分辨出來的,而不是象以前單純依靠自身的異能才可以判斷,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心里特別滿足。
與此同時,也讓他心里生出了一分好好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一下古玩專業(yè)知識的想法,雖然如今他的鑒定水平不低,但他畢竟不是科班出身,古玩一行,牽涉的知識太多了,歷史,文學(xué),考古,藝術(shù)……等等,就像古文字方面,就是他的薄弱之處,畢竟他上大學(xué)的專業(yè)和古玩一行差的太遠(yuǎn)了,在學(xué)校里,也沒學(xué)到什么東西,還被退學(xué)了。
他將來要走的路,必然還是要在古玩這個圈子內(nèi)的,那么,無疑只有把這方面的知識學(xué)的足夠了,他才能走的更遠(yuǎn)。
下了這個決定之后,陳然也就又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biāo)。
陳然還未和曹國雄說兩句話的時候,吱呀一聲的,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陳然和曹國雄都往門口望去,卻見若若光著腳丫子,探進(jìn)來頭來,站在那里,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陳然,想過來,卻又不敢過來。
曹慧瑤站在若若身后,把書房的門推開,滿含期待的望著陳然。
陳然連忙走過去,蹲下身子,將若若抱在懷里,輕聲說道:“若若,還認(rèn)識我嗎?”
若若被陳然抱在懷里,就伸出一對小手緊緊的抓著陳然的衣服,就像車禍那時那樣的抓著,稚嫩的小臉愣愣的望著陳然,這副樣子也實在是令人心疼不已,陳然忍不住將她摟緊了,希望這樣能夠給她一些安全感。
“若若,看到?jīng)],叔叔來看你了,你告訴叔叔,有沒有想念叔叔……”
曹慧瑤站在陳然身邊,輕輕的拍著若若后背,柔柔的說著。
“想……”
若若愣愣的望著陳然,突然張了張嘴,只是說了一個字又閉上了嘴巴,不過卻抱住陳然的腦袋,吧唧的在陳然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望了一眼她的媽媽,然后將腦袋靠在了陳然的懷里,似乎要睡覺……
而望到這一幕的曹慧瑤呆了呆,隨即卻是喜極而泣,要知道若若這段時間,除了喊媽媽之外,可是一句話也不肯說的,更不用說做出這樣親昵的動作了。
用手在眼角抹了一下,將流出來的淚水擦掉,曹慧瑤笑吟吟地看著陳然和他懷里的若若。
坐在一邊的曹國雄也欣慰的望著這一幕,只是望著望著,卻突然覺得自家女兒和眼前這個年輕人站在一起,看起來還真像一家三口似地,不過只是瞬間,他就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了出去。
若若躺在陳然懷里直接睡著了,睡著的時候,也抓著陳然的衣角不放,陳然只能一直抱著她,可能是太久沒睡過安穩(wěn)覺了,若若睡的時間很長,吃午飯的時候,也沒醒過來,陳然畢竟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只能把她叫醒,哄了很久,才讓她媽媽抱著了,只是還抓著陳然的衣角不放,陳然也就一直等到她再次睡著了,才脫身出來。
離開曹家的時候,曹國雄詢問過陳然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發(fā)展,希望陳然能夠留在省城發(fā)展,但陳然卻把眼神飄向了南邊。
天中老家。
這就是陳然告訴曹國雄的答案。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現(xiàn)在冒冒失失地闖入中都,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省城的水深,潛伏在水下的大鱷也太多,沒有自己展翅的空間,與其那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在天中市打好基礎(chǔ)。
只有先建立了強固的堡壘,才能鷹擊長空!
聽到陳然說要回天中,曹國雄有些失望,而且很遺憾的告訴陳然,天中的局勢很復(fù)雜,即使他也插不進(jìn)去手,不僅僅是他,即使是周家也束手無策。
結(jié)果,陳然依然堅持要回天中,只因為他的根在那里,他必須先養(yǎng)肥了他的根,才能讓根須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
當(dāng)然,在離開中都之前,陳然還要去一個地方,那里還有一個謎底等著他去揭開。
這個謎底,赫然是苗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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