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第5章
“我就不進去了。”
司星鶴站在自己家門口,拿出鑰匙準(zhǔn)備開門時,扭頭一看,宗邢正皺著眉站在不遠(yuǎn)處。
他的視線左右打量了下周圍的環(huán)境,眉頭皺得更深了。
“您、你...不進來喝杯水嗎?”
對著宗邢,司星鶴的敬語差點又冒了出來。
“不用。”
宗邢似乎是很嫌棄這里的環(huán)境,一步也不愿意挪動。
“哦,那上校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收拾好。”
司星鶴的東西其實并不多,稍微收拾了一個小行李箱就把日常的用品就都塞了進去。
他叉著腰看著自己住了挺久的房子,有些戀戀不舍。
不過,等協(xié)議結(jié)婚這件事過去,還能回來。
嗡——
宗邢的手機響了。
他走到樓梯的盡頭,接通了電話。
“媽,什么事。”
“上次你說的,你有男朋友的事是真的嗎?”
“一直催你結(jié)婚,你都不答應(yīng),怎么突然有男朋友了?”
宗邢捏了捏太陽穴。
一直以來,宗邢都覺得自己經(jīng)常奔赴戰(zhàn)場,不適合有伴侶,也不能有太多弱點。
所以面對母親的催促,他一直表示自己沒有那個心思。
受傷之后,母親便加大力度,三天兩頭準(zhǔn)備著給他相親。奈何宗邢臭名遠(yuǎn)揚,沒人愿意。
一來二去,宗邢實在煩得不行,正好司年主動上門。
司家毫無政\\治背景,不至于傳成“拉幫結(jié)黨”。
況且,之前唯一得到的線索都引向了司家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私生子,于是他便靈光一閃想到了協(xié)議結(jié)婚。
宗邢:“今天剛?cè)ヮI(lǐng)證。”
宗母詫異:“這就把證領(lǐng)了?我還沒見過這孩子呢?!”
宗邢老實回答:“嗯。”
宗母深深嘆了口氣:“我是擔(dān)心,真的會有人受得了你?你這脾氣古怪得很,凡事也不肯說出來,統(tǒng)統(tǒng)憋在心里。和你那老爸一個德行。”
“媽......”宗邢沉默了許久,“爸的事,我一定會查清楚。”
宗母:“你是真喜歡那孩子嗎?”
宗邢又沉默了,似乎定格在了原地。
他想到了記憶中的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那是一段快樂、無憂無慮的日子。
即使他虛弱到蒙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無法行動,但是只要那個人在身邊陪著,就覺得無比輕松。
記憶里的人,沒有姓名,沒有模樣,只有一縷淡淡的清香。
“媽,我會把他接過來住的,所有該有的補償我都會給他。”
宗邢沒有正面回答問題。
他甚至連喜歡是什么,都無法回答。
***
宗邢站在門口,看著司星鶴收拾得差不多了,便讓小方上來抬行李。
“你就一直住在這種地方?”宗邢上了車后仍然皺著眉,“司年沒給你租個大點的房子?”
司星鶴搖搖頭:“司年要我住回老宅,我不太想見他,所以拒絕了。”
他說完便笑了,“其實也挺好,這里離學(xué)校不遠(yuǎn),我在這邊住很方便。”
宗邢思考了幾秒,說:“搬過去之后,每天早上會有人送你。”
“不用不用!”司星鶴連忙擺手,“我自己去就行!不用送!”
要知道,光停在小區(qū)里就引來那么多人注意,要是停在校園門口!
好家伙,指不定被議論到什么時候......
況且,您確定這不是公車私用?
“太遠(yuǎn)了。”宗邢今日的皺眉份額一直在刷新,“不用和我客氣。”
“我沒客氣,上校。”
司星鶴欲哭無淚,他只是想低調(diào)一點、自由一點罷了。
宗邢扭頭,看著司星鶴:“給我個理由。”
司星鶴只好硬著頭皮解釋:“我們教授如果太高調(diào)的話,影響不好,還是要注意形象。”
宗邢點點頭:“那換輛低調(diào)的車就行,是嗎?”
“夫人。”小方一直聽著兩人的話,忍不住出聲,“我小方隨叫隨到,您只管招呼我,我每天都能送您!您請放心!”
司星鶴扶額,天,小方司機,您也別添亂了!
“那算了。”宗邢突然改變注意,“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
司星鶴:???這人怎么變卦這么快?
宗邢又對著小方說:“不許擅離職守,專心開車。”
小方:???冤枉啊!QAQ
***
管家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切,站在門口等兩人回去。
宗邢走在前面,司星鶴跟在身后。
管家上前準(zhǔn)備接過行李箱,對著司星鶴打招呼:“司先生您好。”
“我可以自己來,謝謝您。”
司星鶴還不習(xí)慣被人這么伺候著,他向來自己獨立慣了。
“司先生,不必客氣,這是我的工作。”說完,管家拉過行李箱的拉桿,“您既然已經(jīng)和我們上校結(jié)了婚,那伺候您也是我的工作之一。”
“那,謝謝您。”
宗邢走到大門口處的識別器時,突然轉(zhuǎn)身道:“司星鶴。”
“是。”
突然被喊到名字,司星鶴下意識就應(yīng)了聲。
宗邢瞳仁的顏色竟然變得淺了些,但聲音還是那般不帶感情:“過來。”
管家笑著看著兩個人站在一起,突然覺得這說不定是一件好事。
宗邢指著識別器,朝司星鶴解釋:“還沒給你錄入虹膜識別。”
司星鶴看著這小小的識別器,感覺心里被什么輕輕地刺了一下。
司年的老宅也有同樣的識別器,但是那里沒有自己的權(quán)限。
“這樣,好嗎?”司星鶴抬眼看著宗邢。
“做戲做全套。”宗邢不知道司星鶴在糾結(jié)什么,“你既然搬了進來,還是不要讓別人抓到把柄。”
司星鶴低頭,扯起嘴角笑了笑。
從宗邢的角度,只能看到司星鶴的發(fā)頂,上午領(lǐng)證時的幾根呆毛,現(xiàn)在乖順的貼合著其他頭發(fā)。
就像現(xiàn)在的司星鶴一樣,毫無抵抗。
“怎么了?”
“上校,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司星鶴聲音低低的。
宗邢:“可以。”
“協(xié)議第五條,如果協(xié)議結(jié)婚過程中,產(chǎn)生不必要的私人感情,協(xié)議由雙方協(xié)商,即刻作廢。”
司星鶴記憶力很好。
宗邢:“是的,怎么了?”
司星鶴抬眸,對著宗邢的眼睛,手指上的戒指也在此刻發(fā)著光。
他對宗邢笑著,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
“沒事,我是想問,如果是上校對我產(chǎn)生了什么感情呢?”
宗邢瞬間雙眼微瞇,眉頭蹙起。
“不會。”
他語氣堅決。
“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那就好,這樣最好不過。”
司星鶴不再看宗邢,鏡片的反光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楚表情。
“那上校,可以開始錄入了嗎?”
宗邢突然覺得周圍冷了許多,太陽穴也開始疼了起來。
他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將司星鶴的權(quán)限導(dǎo)入識別器中。
司星鶴淡淡道:“謝謝上校。”
管家上前:“司先生,您跟著他上樓,我們已經(jīng)為您安排好了房間住處。”
“謝謝管家。”司星鶴朝管家笑了笑,便跟著仆人的領(lǐng)路離開。
宗邢挺到了司星鶴離開的最后一刻,單手撐在墻上,大口喘氣,汗如雨下。
“上校?!”管家連忙上前,“您怎么了?又開始發(fā)作了嗎?”
宗邢青筋鼓起,另一只手顫抖著按著額頭,說話也開始逐漸無法出力。
“快...送我...去...陳...”
“好的!”
管家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情況,他快速將宗邢扶上車,立刻駕車駛出府邸。
***
司星鶴上了樓之后被安排在了一間客房。
里面帶著獨衛(wèi)和洗浴間,甚至還有一個小陽臺。所有的東西都是新布置好的,而且還很用心的貼上了標(biāo)簽。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覺得有些累了便直直地倒在大床上。
新?lián)Q的床單有一股太陽獨有的香味,讓人覺得溫暖又有力量。
真的很不真實。
司星鶴又掏出了結(jié)婚證,上面的兩個人真像是一對真正的新婚夫夫。
宗邢為了協(xié)議結(jié)婚,各個方面都安排得很貼心,很周到,甚至連戒指都準(zhǔn)備好了。
在為自己帶上戒指的一瞬間,加上信息素的作祟,司星鶴很難不有些心動。
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形式流程,按照宗邢的話來說,做戲做全套。
——不會。
——我會和你保持距離。
司星鶴知道自己會有些難過,但不是因為真的對宗邢產(chǎn)生了私人感情,他知道這場協(xié)議的本質(zhì)是什么,也不會輕易跨過那道警戒線。
只是在看到那個識別器的時候,才真實地感覺,原來自己的潛意識里,一直都對真正的家充滿渴望。
當(dāng)然,宗邢說得那么肯定,司星鶴莫名還是有點不爽。
簡直像是把自己的魅力貶低得一無是處!
司星鶴把頭悶在枕頭里,準(zhǔn)備一點點消化掉這些情緒。
嗡嗡嗡——
手機震動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我是宗邢。]
又過了幾分鐘,另一條短信又發(fā)了過來。
-[今晚有事出門,你有什么問題直接和我說,加我微信。]
司星鶴翻了一個身,盯著手機屏幕。
這么晚還有事,上校真的很辛苦。
他本來的情緒就不是對著宗邢,愣了一會神,開始戳屏幕回復(fù)。
[好的。]
于是,司星鶴在微信里搜了這個號碼。
宗邢的微信名字很簡單。
z.x.
起個什么備注好呢?
司星鶴想了想,輕哼一聲,惡狠狠地打下幾個字。
點擊添加好友。
***
“上校。”管家急切地將躺在床上的人扶起來,“您別看手機了,我?guī)湍l(fā)吧。”
“已經(jīng)...發(fā)完了......”
宗邢說完就咳嗽了起來,頭疼也愈發(fā)有些加重。
他將頭發(fā)散開,管家?guī)兔τ謮|高了枕頭。
“您這是何必呢?”管家有些快哭了,“自己身體重要啊!”
“喲喲喲,我看看是哪家小Omega引得我們宗邢上校這么魂牽夢繞啊?”
人未到,聲先到,一個身著白大衣的青年撩開了簾子。
“都疼成這樣還要發(fā)消息?”
“陳醫(yī)生,您來了!”管家立刻讓開了位置,“您快給我們上校看看!”
“陳琦...咳咳咳,”宗邢聽到揶揄也不肯服軟,“你家Omega回來了嗎?”
“你!”陳琦聽到這話咬牙切齒,“都躺著了還要和我斗嘴,宗邢,你可真行。”
“他這是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別急哈。”陳琦安撫管家,“你看他還能嘴我,就知道已經(jīng)好多了。”
陳琦拿來了儀器,放在心臟處聽了一會,又去觀察alpha腺\\體的情況。
“恢復(fù)得不算快。”
“你最近是不是和Omega接觸了?”
“上校這周用了兩針抑制劑......”管家如實相告。
“???兩針?”陳琦瞬間惱了,“我說過極限是一周一針,你現(xiàn)在告訴我兩針?你知道這抑制劑副作用多厲害嗎?”
宗邢知道理虧,不敢說話。
陳琦繼續(xù)看了看宗邢的狀況,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要不是咱倆從小一條褲子長大,我可不想管你。”
“那個Omega是誰啊?我真想知道,你為了和他見面竟然敢打了兩針抑制劑。”說著,他拿出針管,給宗邢先注射了些緩解疼痛的。
宗邢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震得腦子發(fā)麻,他只覺得渾身火氣在往上涌,但是身體又極度疲累無力。
渾身細(xì)胞仿佛在重構(gòu)!
一抬眼,雙眼瞳仁的顏色竟變成了綠色!
“完了。”陳琦一看這狀況,頓時捂住頭,“大麻煩來了。”
宗邢的周身氣質(zhì)和他的眼睛一樣,都變了。
直勾勾地盯著陳琦,似乎帶著一絲敵意。
然后從自己外套的兜里掏出了一本紅色小本本,瞬間耷拉下眼睛。
注射完緩解疼痛的藥物之后,宗邢慢慢能正常說話了。
他一開口,就指著陳琦道。
“不是哪個Omega。”
“我結(jié)婚了,就在今天,他是我的老婆!”
“你看,這是我們的結(jié)婚證!你沒有吧?”
陳琦假笑。
啊對對對,我就是個老婆跑了還要在這里看你秀結(jié)婚證的小丑。
陳琦無語。
這B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快喊你老婆把你領(lǐng)走!豈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