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第15章
司星鶴悶著一口氣堵在胸口,直到坐上了車才發(fā)覺坐錯了班次。
他慌忙喊了司機叫停,重新站在車站等待。
中午的天也是陰沉沉的,時而刮過的風還讓人覺得有點冷。
不知道該怎么描述這種感覺。
宗邢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
他理性、自持,不會被感情所影響。
易感期的他,只是在信息素催化作用下的假象罷了。
不是真正的他。
而那些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只是為了協(xié)議結(jié)婚罷了。
——老婆。
——別討厭我。
——老婆,新婚快樂。
——我們是協(xié)議結(jié)婚,你還記得住嗎?
司星鶴閉上眼睛。
一個前一秒還對著自己撒嬌的人,后一秒就站得遠遠的,仿佛這些回憶都是假的,是鏡花水月,黃粱美夢而已。
再回想起那些笑容,司星鶴覺得心里酸酸的。
他顫抖地呼出一口氣。
都是自己愿意的,好像怪不得宗邢。
他沒有易感期的記憶。
***
下一輛車終于來了,與往日不同,司星鶴上了車之后坐在了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
入春之后,路邊的樹上就多了許多已經(jīng)綻開的桃花,一團團一簇簇的,開得生機勃勃。
司星鶴沒有什么賞花的心情,一直望著車窗外發(fā)呆,撐著臉頰的手無意碰到了頸后的阻隔貼,才有些緩過神。
車子停了下來,一位短發(fā)、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男生從前門上來。
他穿過整個車子,走到了司星鶴的旁邊。
“請問,這里有人嗎?”
司星鶴這才看清來人的樣貌。
長得不算是帥氣,但是非常清新,齊劉海短發(fā)小卷毛,個子也不算高,大概175cm左右。
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睫毛非常的長。
看著感覺是個還沒成熟的alpha。
“沒有人。”
司星鶴朝他點了一下頭。
“謝謝。”
他說話有點奶聲奶氣的,司星鶴直覺覺得他還是個學生。
車子又往前開了起來,剛開出不久就在四岔路口遇到了紅綠燈,一個緊急剎車之下,身旁的人手里的文件就散落了一地。
那男生趕緊俯下身子,彎腰去拾取。
司星鶴想上前幫忙,突然這男生脖子上的青紫瘢痕就映入眼簾。
不像是自己身上的痕跡,倒像是......
被人掐的......
而他的脖子上,貼著和司星鶴一樣的信息素阻隔貼!
他是Omega?!
被遮蓋住的腺體,透過阻隔貼也能明顯看出有損傷的痕跡,異常凸.起。
尤其是在司星鶴研究過的案例中,這是十分明顯的Omega腺體損傷!
司星鶴心情復雜,這個Omega這么年輕,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我?guī)湍恪!?br /> 司星鶴立刻離開座位,也幫忙去撿。
那男生抬起了眼,朝他笑笑:“謝謝。”
司星鶴拿起掉落最遠的一張紙,不經(jīng)意間瞥過,上面寫著幾個字——
離婚協(xié)議書。
司星鶴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看到了別人的隱私。
“沒事。”那男生似乎不在意,從司星鶴手里接過之后,對他道謝,“謝謝你幫我。”
兩個人又重新坐到了位置上。
Omega腺.體損傷,離婚協(xié)議......
司星鶴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江淑惠當年也是這樣,離開了司年之后一直郁郁寡歡,因為一旦標記,Omega將終生受制于alpha,無法脫離信息素的掌控。
他做信息素安撫的研究是繼承了恩師的課題,而司星鶴一直以來真正想研究的領域是有關Omega脫離alpha之后不再受信息素的影響,甚至在洗去標記之后能夠獨立自由的生活。
司星鶴想讓母親也能過得開心。
這個想法研究他默默鉆研了許多年,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仍然無法實現(xiàn)。
身邊的Omega一張張將文件整理好,他抿著嘴,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表情。
“你......你還是學生嗎?”
司星鶴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不論如何,一個看著這么年輕的Omega狀態(tài)如此不好,作為一名老師,強烈的道德責任感讓他不能不管。
“你是司教授。”那男生笑了笑,轉(zhuǎn)過頭來,“我認得你,我看了直播。”
司星鶴臉上有些發(fā)熱。
尷尬啊,竟然被認出來了。
“你和上校很般配。”男生笑得有點勉強,“好羨慕。”
司星鶴看出來他在苦笑。
那男生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上班了,應該還挺看不出來的吧?”
“完全看不出來。”
司星鶴手指比劃了一下,“你看起來剛成年沒多久。”
“長得顯得有些小,我好像高中之后就沒長過個子了,”男生聽到司星鶴這么說,似乎很是高興,“我叫徐文博。”
徐文博撓了撓頭:“還有很多人以為我是alpha。”
司星鶴點點頭,表示同意:“我也以為,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看到我的阻隔貼?”
徐文博伸手想碰后頸,剛觸摸到便疼得渾身顫抖。
“你的傷很嚴重,”司星鶴皺起了眉頭,“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不用。”徐文博搖頭,他眼神低落了下來,比剛剛更顯得無神。
“看了也沒用。”
司星鶴察覺到他情緒的不對勁,于是岔開了話題:“你在哪里工作?”
徐文博這才恢復神色,笑道:“很巧,我在帝國大學當圖書管理員。”
***
宗邢也離開府邸去了軍部,這幾天積攢了些繁雜的事情,他易感期剛恢復,稍稍集中些就覺得頭疼難耐。
他剛到就命人在室內(nèi)放了許多無盡夏,不知為何,這個香味總是能讓他覺得放松和安心。
也許是因為和回憶的味道極其相似......
宗邢捏著眉心,又想起司星鶴離開時垂著眼,睫毛輕輕顫抖的模樣。
他會,哭嗎?
宗邢覺得身子也瞬間不舒服了起來。
“上校......”管家敲了敲了門,進來后一直低著頭,也不敢靠近。
“怎么了?”宗邢又重新拿起筆,看著欲言又止的管家,疑惑道,“軍部出了什么事嗎?”
管家遲疑了一下:“軍部沒有什么事......”
宗邢點點頭。
“但是,司先生......”
宗邢瞬間緊張了起來,捏著的筆在紙上暈開了一些墨水。
“他怎么了?!”
“我怕司先生有事,于是派人跟著,結(jié)果......”
宗邢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覺得心情不佳。
“結(jié)果看到,司先生和一個alpha一起有說有笑的進了校園......”
啪——
巨大的聲音引得管家一顫。
那只筆被宗邢憑空掰斷了,散落在桌子上。
宗邢氣壓驟低,手臂上青筋驟起,碧藍的眼眸立刻散發(fā)出殺意。
管家瑟瑟發(fā)抖:QAQ 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