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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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相遇
因為在肅州沒有落腳的地方,所以他們便又折回了客棧。
這幾日掌柜的并沒有開門迎客,這倒是方便他們隨時回來。
掌柜的見著他們回來,還挺開心的,忙前忙后的,將一切都布置好了。
姜曦禾站在客棧中:“味道倒是散了不少。”
“是是是,姑娘還是要之前的那個房間嗎?”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問道,“還有姑娘身邊的兩個大家伙,也要一起帶進(jìn)來嗎?”
“嗯,不過掌柜的不用管它們,它們會自己尋著路進(jìn)來的,而且它們不太喜歡旁人近身,恐怕會誤傷了掌柜的。”
掌柜的聽了,忙不迭的點(diǎn)頭:“既如此,那小的就先帶姑娘上樓去房間吧。”
“不用,我們找得到,掌柜的就好生歇著吧。”姜曦禾婉拒,身邊的玉樓對著掌柜的福身之后,便扶著姜曦禾走了上去。
大概因為年久失修,走到樓梯和廊上,總是有咯吱咯吱的聲音。
進(jìn)了屋,玉樓第一件事便是將窗戶推開,讓風(fēng)吹進(jìn)來,將屋子內(nèi)的潮氣散了散。
姜曦禾兩手交叉,將下頜擱在了上面:“最近我可能不太方便出面,外面的那些事,就要麻煩你們了。”
“也不算麻煩,這不過是我們該做的罷了。”玉樓笑著落在在姜曦禾的身邊,“不過主子,你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曾記起什么重要的來?”
“若是記得起來,又怎會被動到如今這個地步。”姜曦禾望著窗外的,看著行人往來,似乎這里的每個人神色都不太好,總是一臉的郁郁寡歡。
不過,如今的這個境況,又怎么可能真得開心起來。
“你記得派個人盯著知州府,若是楊山招了,將口供給我一份。”姜曦禾提醒了句,整個人干脆直接就趴在了桌面上。
桌面起了些灰,她整個人一趴下去,就連袖子都被染上了灰。
姜曦禾看了眼,便毫不在意的伸手拍了下,將沾在衣袖上的灰塵全部撣落。
大白和小白在屋子陷入靜默的時候,奔了進(jìn)來,兩只大家伙一個占據(jù)了他的一邊。
就像是侍衛(wèi)般,將她嚴(yán)嚴(yán)實實的守著。
“主子,您如今身子不好,這些事還是不要太過操勞了。”玉樓擔(dān)憂道。
姜曦禾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摸著大白的頭。
因為南承慕過來的緣故,這幾日知州府沒有消息在傳來,而姜曦禾也接連一個人在屋子里呆了三天,這三天中哪兒也沒去,就光去冥思苦想了。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肅州放晴。
姜曦禾穿上了輕薄的春衫,獨(dú)自就出了客棧。
街上人來人往,兩旁鋪子林立,各色各樣的樣穿梭其間。
而這些人唯有姜曦禾的打扮最為突兀,肅州好久都沒有這般的標(biāo)致的女眷了,就算她呆了幕離,可很多人還是會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這讓姜曦禾覺得有些不自在,便找了一處茶樓,躲了進(jìn)去。
茶樓中也無甚生意,偶有一兩人,皆是匆匆點(diǎn)了一壺茶喝了之后,便極快的離開。
茶樓中的茶水再好,也和知州府的沒什么差別,唯一不同的事,兩者泡茶的水,有很大的區(qū)別。
姜曦禾的手搭著茶壺上,也絲毫不覺得燙。
說話聲,隱隱的從門口傳來。
姜曦禾耳朵動了動,側(cè)眼看過去,就見一個錦衣俊秀的男子,正從不遠(yuǎn)處走來。
他的目光在茶樓內(nèi)環(huán)視了一圈后,極快的便鎖定了她的這個方位。
當(dāng)即便步履堅定地朝她走了過來。
姜曦禾發(fā)現(xiàn)后,便想離開,可她剛剛起身,就被南承慕給堵了回去,這個男子一臉溫和的笑意:“多日不見,小嫂嫂近來可好?”
姜曦禾謹(jǐn)慎的退了幾步:“公子恐怕是認(rèn)錯人了,小女子子并不識得公子。”
“皇嫂。”南承慕倏然就壓低了聲音,“您是想承慕將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嗎?”
“不過,我與皇嫂還真是有緣,大燕這般大,竟然會在此與嫂嫂遇見。”南承慕完全擋住了姜曦禾的去路,“不過,怪也只怪嫂嫂生的太美,只一眼承慕便知是您。”
“當(dāng)日你從京城消失,承慕還為此傷心難過了好一陣了。”南承慕抬眸,那雙和南暄意有幾分相識的眸中,勾勒出了別樣的笑意來,“不過上天終究不曾辜負(fù)承慕。”
“如今你我在這遇見,大抵便是上天格外開恩吧。”
那面紗遮擋住了南承慕的目光,他瞧不見她的臉,可饒是如此,她還是他的目光,幾乎是沒有任何阻攔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姜曦禾目光漸冷,如今她的記憶恢復(fù)的著實不多,大多還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尤其是她的記憶中,并沒有此人的只言片語,只是憑著直覺,覺得他并不簡單。
或者說,南家的人幾乎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她的余光在左右一晃,突然就發(fā)現(xiàn)視線中又闖入了兩人,正好將她的前后左右全部堵死。
姜曦禾掩在袖中的手,慢慢的放開,扶住了一邊的桌子:“我真不認(rèn)識公子是誰,竟然公子非要說與小女子認(rèn)識,那不如先請坐吧。”
“小嫂嫂不肯認(rèn)我這個小叔子,說實話還挺讓承慕覺得有些傷心。”
姜曦禾轉(zhuǎn)身在她剛才落座的位置坐下,南承慕便也就順勢繞到了另一邊去。
掌柜極有眼色的重新上了一壺茶,說了句:“客官慢用。”之后,便又悄無聲息的退下。
兩人相對而坐,靜寂無聲。
一壺滾燙的茶水,也不知在何時,竟然慢慢的冷卻,就連一分熱度也不曾留下。
姜曦禾的將手指微微扣緊:“不知這位公子想說什么?”
“為何到了如今,你還是要和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小嫂嫂。”南承慕笑,將手撐在桌面上,慢慢的靠近,“或者說,你現(xiàn)在不愿意我叫你嫂嫂了?”
姜曦禾做的巋然不動。
南承慕極其曖昧的吹了一口氣:“那我叫你……曦禾?”
姜曦禾滿目愕然的看向南暄意,頓時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會被南承慕看穿,就算是……也該知道,她是姜卿淺,而非姜曦禾才對。
姜曦禾道:“這位公子可真是會說笑。”
“曦禾,你為何偏偏要做個死鴨子嘴硬的人……”南承慕有些疑惑的看著她,眉眼占盡繾綣溫柔,“或者說,你非要我將你的幕離摘下來,你才肯承認(rèn)你是曦禾,而不是姜卿淺。”
“你也該知道,如今姜卿淺正被南暄意囚禁在東宮了。”南承慕作勢要將姜曦禾的幕離給挑掉。
姜曦禾身子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正好打掉了南承慕伸過來的手。
“公子,請自重。”姜曦禾沉聲道。
南承慕笑:“曦禾,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diǎn)都不可愛。”
“我也說過,是公子您認(rèn)錯人了。”姜曦禾將怒氣平息下去。
南承慕勾著唇角,親手為她斟了一杯已經(jīng)冷掉的茶:“嘗嘗。”
“不用,若是公子沒什么事,小女子就先告退了。”姜曦禾起身有些急,衣袖一下子就帶上了桌邊的茶,頓時就全部傾倒了地面上。
南承慕看了眼,就淡淡的收回了目光:“雖然承慕說中了嫂嫂的身份,但嫂嫂也不并這般急于掩飾的。”
“嫂嫂可要知道,若非大皇兄從中作梗,如今的睿王妃,應(yīng)該是嫂嫂的名字才是。”
他的話是真是假,她不知道,甚至還有些無從判斷。
如今唯一的方法,便是盡快的脫身。
可是這人,總有一萬種方法,將她困在他的目光之中,無法逃離。
南承慕目光中帶了幾分晦澀:“嫂嫂你還記得,你與我曾定下的白首之約?”
“我說過,我不認(rèn)識你。”姜曦禾十分堅決的一口咬定。
南承慕無奈的一笑:“好好好,那我們重新認(rèn)識可好?”
“小生南承慕,可知姑娘芳名?”南承慕退了幾步,作揖,端的是一派風(fēng)流公子的風(fēng)范。
姜曦禾抿抿唇:“難道公子不知女兒家的閨名,可是很金貴的,恐怕不能說與公子聽。”
“如今天色已晚,小女子先告辭了。”
南承慕帶來的兩個手下剛準(zhǔn)備攔住她,卻被南承慕給呵斥下去:“如今天色的確不算早,那承慕都不耽誤曦禾了,待明日有空,承慕再上門討教。”
“我與公子沒什么好討教的,還愿與公子就此別過。”姜曦禾頷首,轉(zhuǎn)身直接就出了茶樓。
“殿下?”跟在南承慕身邊的侍衛(wèi)有些不明白的喊道。
南承慕已經(jīng)將臉上笑容給隱了下去:“看來情報果真沒錯,我的這位小嫂嫂,的確已經(jīng)記不得任何事了。”
“若是她記得我,早就掀開幕離與我寒暄了,哪里會這般躲閃。”南承慕將身子倚在了桌邊,茶水沾濕了衣衫,“沒想到,姜卿淺也還算是有些本事。”
南暄意指了指其中的一人:“跟上去瞧瞧她如今落腳在何處?名兒,本殿還想去找我的這位小嫂嫂討教討教了。”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