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遇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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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遇流寇
見著兩方就要打起來,姜曦禾沉著臉一拍桌子:“吵什么,當(dāng)我不存在是不是?”
朝暮沉默的將凳子重新移回來,坐了上去,一言不發(fā)。
而玉樓幾人,則是滿臉的忿忿不平。
“吃飽了,就回去休息,無聊的話就去馬車?yán)锝o大白和小白喂一些東西,吵什么。”姜曦禾起身,將一錠銀子放在了掌柜的面前,“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
掌柜可沒心思管他們的閑事,見著那銀子頓時(shí)就眉開眼笑的收下:“多謝姑娘了。”
姜曦禾頷首,便轉(zhuǎn)身上了樓梯,玉樓見了,她瞪了朝暮一眼,也急急忙忙的跟著跑了上去。
掌柜收了銀子,又重新溜回了柜子邊上,拿著算盤打著,小二也假意借著擦桌子的活兒,跑到了掌柜的跟前去,和他嘀咕:“這是哪里來的貴人,出手竟然這般闊綽。”
“不知道,反正咱們有銀子收就好。”掌柜撥著算盤珠子,笑道,“要是再多來這么幾位貴客,沒準(zhǔn)啊,咱們就能提前離開這個(gè)鬼地方了。”
小二聽了也是頗為興奮,搓著手:“那掌柜的,我們可以去哪些地方啊!”
“都行。”掌柜摸著銀子喟嘆了一聲,“快上去好生生的伺候貴人。”
“知道知道。”小二也是笑的頗為心滿意足的跑了過去。
還未到屋子,兩人就被小二叫住。
“小哥可是有事?”姜曦禾狐疑的看了小二一眼。
“有的有的。”小二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如今我們這兒貧瘠,流寇橫行,一旦入了夜,還挺姑娘們多加小心,那些流寇可都是不講理的土匪。”
姜曦禾頷首:“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那就是請姑娘們不要點(diǎn)燈。”
“多謝提醒。”姜曦禾福身,“還麻煩小二哥將這話給我那些屬下帶一句。”
“剛剛掌柜已經(jīng)叮囑過了,還請姑娘安心,若有什么事,姑娘盡管喚小的就是,小的就在樓底守夜。”
剛進(jìn)屋,那種潮濕的霉味就沖了過來。
姜曦禾走到窗子邊,將原本緊掩的窗子推開,清風(fēng)灌入,很快便將那潮濕的霉味吹散了許些。
“這件客棧平日都不通風(fēng)的嗎?”玉樓拎著茶壺到了半盞茶,許是也對這里頗為不滿意。
“應(yīng)該不是刻意如此的。”姜曦禾折身回來,在桌邊坐下,“你忘了嗎?這里有流寇。”
“為求平安,所以家家戶戶才回緊閉門窗。”姜曦禾支著頭看過去,“你說我們這兒要是長亮下去,會不會引來那些流寇啊。”
“主子。”玉樓嘆氣,“并非是奴婢冷血,只是主子您身子為好,實(shí)在是不宜在惹這些事。”
風(fēng)將姜曦禾臉吹得煞白,沒有半分血色,她的嘴角緩緩地帶出了幾分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若非當(dāng)年我一意孤行,潛入燕朝,那哥哥也不會有機(jī)會屠城,這里也不該是如今這般荒涼的樣。”
玉樓伸手覆上了姜曦禾的手:“主子又何必這般自責(zé),若非主子當(dāng)年偷回布陣圖,那大燕那還能存在?主子,您沒有錯(cuò),你們也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
“可百姓何辜。”姜曦禾嘆了一口氣,“去將窗子關(guān)上吧。”
“那這里的事?”玉樓睜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姜曦禾。
“多留一天,那些殿下的腰牌,去西北軍駐扎的地方走一趟吧,若他們不肯出兵,那就只能等著殿下回來處理了。”
聽見姜曦禾的話,玉樓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殿下要親自上山剿匪了?嚇?biāo)牢伊耍 ?br/>
“我如今這個(gè)身子,去了也只能算是一個(gè)拖累罷了,況且我還不想死了。”姜曦禾低頭一笑,“收拾收拾,就睡吧。”
“嗯,主子您舟車勞頓,那屬下去打桶熱水來,給主子您擦擦身子。”玉樓嬌嬌俏俏的笑著,腳步輕盈得就出了屋。
玉樓才走一會兒,她便聽見了窗子底下傳來了熟悉的嘶吼聲,她一推窗,果然就發(fā)現(xiàn)了下面兩團(tuán)白絨絨的東西。
她將窗子大大的打開,大白猶豫了一下,然后就站在了地面上,似乎想要大白踩著它上來。
雖然狼不擅長攀爬,可虎的跳躍能力還不錯(cuò)。
姜曦禾見了笑了笑,身子就往后面退了幾步。
沒一會兒,她就瞧見大白背著小白輕松的跳進(jìn)了屋子里。
這也虧得地方不算高。
等一落地,大白便將身上的小白抖了下去,然后愉悅的就撲在了姜曦禾,不過它沒敢往身上撲,只敢撲過來,然后蹭著她的腿。
小白落地,抖了抖毛,也跟著過來,臥在了姜曦禾的腳邊。
玉樓回來的時(shí)候,突然就笑了:“這兩家伙還是挺通人性的。”
“估計(jì)也是怕了。”姜曦禾蹲下身,將大白摟在了懷中。
不知是不是已經(jīng)習(xí)慣總有一人能護(hù)在自己的身邊的感覺。
晚間的時(shí)候,她卻無半分睡意,在床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實(shí)在是難以入眠。
每一次她翻身,身下的床都會咯吱的響一聲,床腳像是腐朽了似的。
等到了深夜,實(shí)在是了無睡意,姜曦禾干脆翻身坐了起來,抱著被褥,在地上打了地鋪,挨著大白。
大白見她過來,立馬就親熱的將頭伸過來,和她蹭了蹭,然后將自己的肚子露了出來,讓她睡在期間。
姜曦禾將自己的縮成小小的一團(tuán),裹著被褥,就將頭貼在了大白的腹部,另一邊的小白見了,也將自己的身子湊了過來,在她身側(cè)護(hù)著她。
玉樓有些羨慕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大概只有天知道,她也很想蹭過去,抱著軟乎乎的大白睡,不過她只是有賊心沒賊膽。
玉樓羨慕的看了一眼,然后繼續(xù)裹著自己的被子,睡了過去。
就在兩人剛躺下,街道上卻傳來了陣陣的馬蹄聲。
聲音響起的剎那,姜曦禾便警惕的睜了眼,玉樓也在瞬間翻身坐起:“主子?”
“沒事,不過是流寇橫行罷了。”姜曦禾安撫了大白和小白后,便起身行止了窗子邊,微微的將窗子開了一條縫。
只見原本深夜無人的街上,此刻卻舉滿了火把,下面有一行騎著駿馬的人,各個(gè)都是虎背熊腰的漢子。
火光燦燦,幾乎要映亮這一片的天。
“已經(jīng)橫行到這種地步了嗎?”姜曦禾將窗子重新掩上,回頭玉樓正站在她的身后,“你們出手,有幾分把握。”
“天黑隔得有些遠(yuǎn),屬下看不清。”
姜曦禾沒有動,只是隔著那扇窗,倏然就擰了眉:“他們想去哪?”
玉樓也有幾分驚心:“主子。”
“這個(gè)附近都是商鋪,自然是要打家劫舍的,只是不知道,他們選中的事哪一家?”姜曦禾抿著唇,帶出了幾分森然,“你說他們選中這家客棧有多大的可能?”
玉樓沉吟了半響道:“八成。”
“我覺得也是,去準(zhǔn)備吧。”姜曦禾眉眼也是完全沉了下去,“真可惜殿下走得早,要不然定能瞧見這副模樣。”
“屬下這就去通知長沂他們。”玉樓剛說完,就感覺下方傳來了響動,連帶著整個(gè)屋子,都有幾分震動。
“還真是蠻橫。”姜曦禾嗤笑,耳朵動了動,聽見了走廊上細(xì)微的腳步聲,“他們?nèi)缃褚策^來了,你不用去了。”
玉樓退回了原位:“那下面我們要管嗎?”
“朝暮已經(jīng)下去了。”姜曦禾又將窗子推開了些,“這個(gè)地兒,是大燕的,而他的主子是大燕的儲君,你覺得他會坐視不理嗎?”
“或者將心比心,如果這件事發(fā)生在大楚,你會出手管嗎?”
玉樓有些慚愧的低頭:“會。”
“玉樓,記著我一句話,不管楚燕是否會再次開戰(zhàn),不過百姓卻是無辜的,你要恨,恨得也該是臨安和京城中的那些勾心斗角的權(quán)貴人家,而不是這些平民百姓。”
“每次打仗,這些人便注定會流離失所,顛沛無依。”姜曦禾目光點(diǎn)點(diǎn)的暗沉下去。
下面,那些人已經(jīng)闖了進(jìn)來。
掌柜和那個(gè)小二那些人揪著踩在腳下,刀尖已經(jīng)逼近了他們的眉心:“喲,掌柜的好久不見。”
“黃大人。”掌柜其實(shí)也有一把年紀(jì)了,如今也覺得腰背都在疼,好像要斷裂了一般。
“掌柜的最近生意應(yīng)該不錯(cuò)吧。”那人刀尖在掌柜的臉上劃著,“你說,你有了生意,是不是也應(yīng)該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兄弟啊。”
“當(dāng)然當(dāng)然,孝敬大人們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闭乒裥Φ钠模爸茏幽氵€快去將銀子給大人們拿去!”
另一個(gè)踩著小二的人,將人松開,口吻帶著幾分打趣:“還不快去給弟兄們拿。”
小二連滾帶爬的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去了放著算賬的柜子旁。
朝暮在暗中看著,剛準(zhǔn)備帶人氣勢洶洶的下去,一只白嫩的手,就從后面拉住了他:“別急。”
朝暮握著劍的手松了松,終究是沒有莽撞的闖出去。
摸到柜臺邊放著錢財(cái)?shù)哪莻€(gè)箱子,小二想了想還是一閉眼,將今兒得的一錠銀子給摸了出來,捧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