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魂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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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堯文的嚴(yán)肅認(rèn)真讓張元由驚轉(zhuǎn)喜,并且變得極為得意:
“爹你莫慌,孩兒已經(jīng)派人去毒死那小子,相信這趟死劫能就此化解。”
聽到這個消息,張堯文的確松了口氣,以往的災(zāi)劫都是通過提前得知才避開的,所以養(yǎng)小鬼在朝廷命官與富商大賈之間很是重要。
此后又是過去了幾個時辰,沈鋤在鄉(xiāng)鄰的幫助下埋葬沈秦氏后,天色已經(jīng)快要變暗,父子兩人默默無日的回到了家里。
一片死寂。
“淇兒你也累了吧,先喝口水歇歇,爹去給你準(zhǔn)備晚飯。”
頓了片刻,沈鋤這個當(dāng)?shù)某雎暣蚱屏怂兰牛D(zhuǎn)身就走向了廚房。他知道沈淇很難過。
可是當(dāng)沈淇將早上泡的茶水倒出來喝了一杯之時,他突然聽到廚房里傳來沈鋤的痛苦抽泣,這個七尺大漢坐在灶口燒火時想起沈秦氏在廚房忙碌的情形,突感悲愴,粗糙的大手緊緊捂住嘴巴,淚流滿面。
聽著自己的父親躲在廚房里一個人哽咽出聲,沈淇坐在桌面越發(fā)覺得難受,但他濕紅的眼眸還未流出淚來,陡然覺得腹中生痛,進而全身抽搐,臉色淤黑,口中白沫橫流。
倏爾,只聽到磅的一聲脆響,他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身體僵硬的倒在了下去,很快就斷氣了。
廚房里的沈鋤聽見了茶杯摔碎的聲音,心中感到不安,腳步快速了奔了出來。當(dāng)他跑了進來,看到沈淇全身濃黑,鼻口塞滿白沫,正是中劇毒之象。
“淇兒!”
沈鋤大叫一聲,一下子撲到了沈淇的身邊,他的四肢已經(jīng)冰涼堅硬,氣息全無。
看著好端端的兒子被人毒死在了家中,還未到不惑之年的沈鋤癱軟余地,梳著長辮的頭發(f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了起來。
這時候還掛著夕陽的天空上,猛然有狂風(fēng)呼嘯,旋即竟是突降六月飛雪,三日不歇,可見冤情撼天。
沈淇身死的消息很快傳開了,眾多鄉(xiāng)民冒著大雪趕了過來,其中就有傷心不已的神童李光地與宋匡扶。這兩人看著中劇毒而死的沈淇,知道多半是張元派人下的毒手。
最終沈淇的尸體先被放在了他睡覺的房間里,那張寫著“鄒曼珊”三字的白紙還擺放在書桌上。可是當(dāng)?shù)诙彀装l(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沈鋤想要安葬兒子的尸體時,他與眾多前來幫忙的鄉(xiāng)民發(fā)現(xiàn)沈淇躺在床上無法移動,就連身體顏色也意外的由淤黑變成蒼白之色,不知道是不是毒性深入的結(jié)果。
鄉(xiāng)間人迷信,以為是沈淇還想在家中多留幾日再入土,便沒有強行移動他的身體。可誰料兩日后,大雪驟狂,風(fēng)寒裂地,臉色慘白的沈淇突然睜眼醒了過來。
同一瞬間,沈淇寫于書桌上的“鄒曼珊”三字突顯光華,黑色的字跡間正是刺眼的實質(zhì)筆力精芒,高約兩丈,是為筆力二段。
十五歲便是能夠練出筆力二段,這說明看似愚昧遲鈍的沈淇實則比李光地還要富有才華,這內(nèi)秀之說,便是沈淇這種情形。
“嘭!”
突然,兩丈高的筆力精芒化為一團奇異的能量散開,白紙下的書桌剎那間被點燃,而后一場滔天大火于狂雪之中妖嬈沖天,將沈淇的房間燒成了灰燼。
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發(fā)火災(zāi)的沈鋤等人急忙挑水滅火,在齊心協(xié)力下,大火很快在撲滅,但是誰都感覺得到這場火災(zāi)太過蹊蹺,怎么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迅速蔓延,燒毀整個房間?
而更讓眾人驚詫的是,在只剩下一片黑炭的房間舊址上,一張白紙依舊完好無損的懸浮在書桌位置的虛空處,不被火燒,不受水淋。
眾人靠近一看,卻是發(fā)現(xiàn)這張奇怪的白紙飄落了下來,上面正寫著沈鋤未過門的小兒媳婦的名字。
聞訊的李光地與宋匡扶也趕了過來,作為曾經(jīng)留意過這張白紙的人,李光地雙手顫抖的捧起了它,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不見了當(dāng)初的秀氣之感,轉(zhuǎn)而透漏著一股厚重與鋒利。
李光地身邊的宋匡扶也見到了上面的字跡,因為是練出筆力的人,他自是看出了筆畫之間蘊含強勁的筆力。
“老夫凡胎肉眼,竟不知學(xué)生之中有如此鬼才!”
聽到宋匡扶發(fā)自內(nèi)心的震撼之音,旁邊的鄉(xiāng)民都是一臉茫然,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他們沒有看到沈淇的尸體,以為是被火化掉了,只有李光地與宋匡扶知道沈淇還活著。
這所謂的鬼才,是指讀書人里極少數(shù)擁有神魂的人,一般是天資卓絕或者看似愚昧遲鈍之人才有極小的幾率擁有。沈淇此次由死回生,正好使神魂開竅,滿腹鋒芒由此展露。相比于沈淇這般十五歲才得神魂開竅,有些天資卓絕的人則是從出生就帶著開竅的神魂。
據(jù)說神魂開竅者,可修鬼才一途,同遠古時候的修仙悟道殊途同歸。只可惜不知從何時起神道消弭,鬼才的修煉也沒落了,不過新生的筆力由此繁榮昌盛起來,已經(jīng)籠罩住了整個人間,這也應(yīng)了此消彼長的簡單道理。
若是還能夠進行鬼才的修煉,神魂開竅者在人間則是極為尊貴的,因為通曉古今的他們到最后可慧眼如燭,成人間帝師,平天地亂象,甚至還能突破人間法度的約束,直通天道。
“宋伯伯,恭喜你了,沈淇還沒死,這是他寫下的文字,你留著,可以用來鎮(zhèn)災(zāi)辟邪。”
李光地激動之余,轉(zhuǎn)身將這張白紙交給了一臉茫然的沈鋤,這個連遭打擊的鄉(xiāng)下大漢面色疲倦,有氣無力的接過白紙后,陡然注意到李光地前面的話。
“你說什么,淇兒還活著?”
面對著沈鋤的驚愕,李光地嚴(yán)肅的點了點頭:
“沈淇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因禍得福的成為擁有筆力的鬼才,自我朝建立,他應(yīng)該是誕生的第一位鬼才!”
聽到這話,沈鋤才覺察到手中原本應(yīng)該輕飄飄的白紙有一種厚重感,用手撫摸上面的墨跡,可以感覺到崎嶇不平,好似是字內(nèi)另有乾坤。
眾鄉(xiāng)民雖然對鬼才不了解,但多少知道練出筆力代表著什么,這就是說沈淇若能參加縣試與府試,定可一鳴驚人,順利成為童生,繼而有資格參加院試,鄉(xiāng)試,會試和殿試。
其實沈淇先前就很想?yún)⒓佣碌目h試,但卻因為沒有信心,猶猶豫豫,最終錯過了,這也是沈秦氏對他恨鐵不成鋼的原因。反觀神童李光地,在縣試?yán)镎孤豆P力,一舉成為案首,若是順利通過八月的府試,他便可取得童生身份,而后有資格參加正式的科舉考試,這也可以看做是科舉前的預(yù)備性考試。
好在清朝的科舉流程還算合理,因故未能參加縣試的可以于府試前補考一場,通過后一樣可以參加府試,不知道沈淇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
就在鄉(xiāng)民們因為沈淇練出筆力轉(zhuǎn)而向沈鋤賀喜時,他們意識到這位鬼才不知身在何處。眾人趕忙四處尋找,呼喊之聲連連響起。
此時的沈淇早就跑到了村外,他從大火之中背著自己的書簍離開,臉上滿是絕決。自從他的神魂開竅,第一個念頭便是去縣令府救出鄒曼珊,為娘親報仇。
他背上的書簍里面有筆墨紙硯與一些書籍,兩邊還有支架,支起一塊小棚子在頭頂遮陰。在他快速的跑動間,書簍里傳出輕微的碰撞聲,田埂邊歸來的同村人看到一個書生出來,禮貌性的前去打招呼,卻不想看到的是昨天死去的沈淇,當(dāng)即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詐,詐尸了!”
此人坐在地上,指著沈淇驚恐的叫喊一聲,然后連滾帶爬的跑了。
沈淇也沒有時間去解釋,繼續(xù)背著書簍向著沒有多遠的縣城跑去,他的手中已經(jīng)緊握著一只毛筆,筆尖有一節(jié)小竹筒套著,里面有少量墨汁浸泡著筆毛,隨時都可以拔出來揮筆成字句
在此之際,安溪縣城里的張元離開那間養(yǎng)小鬼的陰暗屋子后,被心情不悅的張堯文痛罵,還嚴(yán)令他馬上去好好讀書寫文章,年底之前還沒有練出筆力,就家法伺候。
迫于張堯文的威嚴(yán),張元短暫妥協(xié)了,他躲在書房里假裝看了三天《論語》,之乎者也的亂糟糟的念了一通后,心癢難耐起來。他是惦記著搶到手的十四歲小娘子鄒曼珊。
“少爺,大好事,老爺去陳掌柜家喝酒論文去了!”
今日正當(dāng)張元悶在書房里無法集中精力時,一名偏瘦的下人偷偷跑到他的書房窗戶下叫喚起來。
此人名叫劉二,正是負責(zé)給沈淇下毒之人,而那陳掌柜則是安溪縣的一名富商,名為陳天寶,家族里讀書之風(fēng)盛行,出了好幾位練成筆力的文人。
聽到劉二這話,張元欣喜起來,丟下手里面的《論語》便是一頭沖出了書房。
“好樣的劉二,本少爺稍后好好打賞你!”
終于有機會出門的張元第一個念頭便是沖向關(guān)押鄒曼珊的房間,憋了幾天的他早已經(jīng)有著邪火從小腹處升起。
“小娘子,我來了!”
張元一把將那間房門推開,縮在角落里表情呆滯的鄒曼珊被嚇得嬌軀顫抖。她白凈的瓜子臉抬起,看到張元像是發(fā)瘋了一般,胡亂的拔下身上的衣服,面色激動不已。
恰在這個時候,縣令府里的大門口,負責(zé)守門的兩名衙役看到一個極其普通的書生一手托著一疊白紙,另一手握著一只蘸滿墨汁的毛筆站立在臺階前,絲毫沒有意識到有危險來臨。ps:新書上傳,覺得還行就請加入書架收藏一下,有票票的也請投,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