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刀王
司馬行空道:“白璟是朝野王之子,朝野王在朝中是僅次于魏忠賢,是魏忠賢得力親信。而他在江湖上又是與我爺爺齊名的朝野王,方大哥殺了他,不闖大禍了么?”
司馬飛燕道:“我們才不怕呢,我們馬上就要隱居山林啦,他們?cè)趺凑乙舱也坏轿覀兊摹!?br/>
方榮道:“燕兒說得對(duì),我是要找一個(gè)地方隱居起來的。”
花語婕道:“你跟燕兒妹妹么?”
方榮道:“不,我一個(gè)人。”
司馬飛燕道:“方哥哥,你不能丟下燕兒不管。”
方榮道:“我可沒資格管你,有你爺爺?shù)绺缒亍!?br/>
司馬飛燕哭道:“可是燕兒已經(jīng)不敢回去了,回去一定會(huì)被打死的,燕兒現(xiàn)在沒親人了,只有方哥哥了,你說過不離開燕兒的。”
司馬行空道:“不是還有哥哥么?有哥哥在,沒人敢把你怎么樣的,便是爹爹也不敢。”
司馬飛燕道:“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跟方哥哥在一起。”
方榮怒道:“你跟著我干什么?我眼睛瞎了,耳朵聾了,我不需要你們。你們都不要跟我提這事。”
司馬飛燕本待要說,聽了這話也不敢說了,心中卻是萬分委屈。
花語婕道:“管他是誰呢,反正方哥哥是眾矢之的,都是要來找方哥哥的,方哥哥不殺白璟,不知哪天白銘也是會(huì)來找方哥哥的。這種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方榮笑道:“還是花妹妹說得對(duì),我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
司馬飛燕道:“方哥哥,那我們不隱居”
方榮道:“不要說讓我不開心的話。”
司馬行空不用內(nèi)力道:“燕兒,我不是說過你方哥哥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么?他根本不喜歡你。”
司馬飛燕道:“我知道,可是我喜歡方哥哥,我也可以像花姐姐一樣照顧方哥哥呀,我會(huì)學(xué)做飯,學(xué)洗衣服的。”
花語婕道:“妹妹你錯(cuò)啦,方哥哥喜歡的人也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司馬飛燕也明顯聽出了她話里的心酸,道:“是叫東方妍雪的么?她比花姐姐還漂亮么?”
花語婕道:“喜歡一個(gè)人是需要緣也需要份的,并不是你漂不漂亮人家就會(huì)喜歡你。”
司馬飛燕聽了此言心情反而高興了些,因?yàn)樗獩]花語婕好看,不過緣分卻似乎比她好些,道:“我明白啦。”
他們也不愿進(jìn)客棧打尖,以免不必要的麻煩,路上只不停趕路,走了一日,到了一座小鎮(zhèn),花語婕道:“我們快到啦,不過,他精神有些恍惚,你們不要見怪哦。”
方榮暗道:“這不跟東方叔叔一般?”道:“他是什么人呀?”
花語婕道:“見過了再告訴你。”
方榮道:“搞得這么神秘,除了是你的還能有誰?”
花語婕道:“我說過我不嫁人的,豈會(huì)有你再說,我真的撕掉你爛嘴。”
方榮道:“你自己不說,我只好這么猜了。你真的不嫁人么?說的也是,誰配得上你呀,娶了你也只有被你欺負(fù)的分,而且,我覺得凡人是配不上你的。”
司馬行空忙拉了方榮衣角道:“方大哥,不要再說了,三妹真的生氣了。她劍都拔出來了,滿臉氣得通紅呢。”
方榮忙道:“是是是,我認(rèn)識(shí)的人當(dāng)中,也大概只有二弟可以配得上三妹了。”
花語婕忽地一劍刺來,道:“不許你再說了。”說著突然哭了起來,道:“你是不是故意氣我的啊?”
方榮可不知女強(qiáng)人說幾句玩笑也會(huì)這么大反應(yīng),哭起來,方榮開始本來還知花語婕可能喜歡自己的,可是一瞧了她真正面目后便知是自己自作聰明、自作多情,想到平時(shí)她對(duì)自己態(tài)度,知她根本瞧不起自己,現(xiàn)在也就不知花語婕心中的痛苦,道:“三妹不要生氣了,都怪大哥不好,我本來是想逗你開心的,想不到卻引你傷心了,不要生氣了啊。”說著忙打自己嘴巴。
花語婕道:“以后我也不許你說這事了。”
方榮知她一向說話算話,忙道:“以后再也不敢了。打死我也不說了。”
花語婕忍不住笑道:“瞧你這樣,不打死你都要說的,經(jīng)不起考驗(yàn)。”
方榮笑道:“是是是,我一向貪生怕死。只要?jiǎng)e人不威逼利誘我,我絕不會(huì)說。”
花語婕?xì)獾溃骸澳氵€說!”
方榮忙又打自己嘴巴。司馬飛燕瞧得心疼,道:“花姐姐,你饒了方哥哥吧。”
花語婕笑道:“燕兒心疼啦,你不知道,不這樣他還會(huì)胡說八道。”
司馬飛燕道:“知道呀,其實(shí)燕兒很喜歡聽方哥哥的胡說八道。花姐姐不喜歡么?”
再走幾步,花語婕帶著他們進(jìn)了客棧,正見一四十歲左右胡子糟渣之人用刀鞘敲三人頭,而那三人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那人道:“今天算你們運(yùn)氣好,我剛收了個(gè)女兒,這幾天我心情好著呢,不然你這三惡賊碰到我,哪還有好日子過的?以后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們的惡行,我心情可不是每天都好的。聽到了么?”
那三人唯唯諾諾,不住磕頭。司馬行空道:“那三人不是川西三虎么?武功不弱,想不到被這其貌不揚(yáng)之人降服了。”
花語婕道:“他便是我一直找的人了。”說著上前幫那人捶背道:“義父,婕兒回來啦,你又教訓(xùn)了什么惡人呀?”
司馬飛燕見了花語婕原來也有這么會(huì)撒嬌的小女兒形態(tài),暗道:“我只道花姐姐從來都是惡女人模樣,想不到也有這么可愛可親的時(shí)候,怪不得方哥哥喜歡她不喜歡我呢,我真一點(diǎn)也比不上她。”
只聽那人笑道:“剛才這三人在此橫行霸道,被我瞧見了,教訓(xùn)了他們一下。”又各人戳了一戳,道:“快滾吧。”那三人忙狼狽而逃。那人又道:“婕兒,義父可等你好久了,等你給我說花的故事呢。”
花語婕道:“義父,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那人道:“義父早知道了,這位英俊小伙子一定是司馬行空了,這眼瞎之人一定是方榮了,這位小姑娘,不會(huì)是程千口女兒吧?”
司馬行空暗驚,想不到他認(rèn)人竟如此厲害。司馬飛燕道:“才不是呢,我是司馬飛燕,司馬行空的親妹妹。”
那人笑道:“我早知了,聽說從貴州到四川都是有個(gè)叫司馬飛燕的小姑娘跟方榮在一起的。原來就是你啊。”
司馬飛燕笑道:“是呀,伯伯怎么知道的?”
那人笑道:“這還用知道么?江湖中人都會(huì)知道。”
司馬飛燕道:“伯伯這么厲害,一定是個(gè)大英雄大俠士吧。”
一邊的方榮卻從未看過內(nèi)力讓自己感覺如此強(qiáng)烈的,驚訝于眼前之人的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道:“三妹,這便是你找的人么?”
花語婕道:“是呀,他是我義父,可跟你師父是同輩人,人稱的刀王便是我義父啦。”
三人都是一驚,忙都拜道:“晚輩見過蕭前輩。”
方榮暗道:“記起來了,刀王是姓蕭的,只是不知叫什么。”
刀王見他們都用內(nèi)力說話,知可能與方榮有關(guān),也用內(nèi)力道:“你們是婕兒的哥哥妹妹,也不用客氣了。便叫我蕭伯伯吧。”
方榮忙叫道:“蕭伯伯。”
刀王道:“方榮,你練的什么武功啊?”
方榮道:“晚輩練的是乾坤寶典。”
刀王道:“沒聽說過,原來有這么厲害的武功我竟沒聽說過,唉,荒廢了大半輩子。”
方榮忙道:“這是本秘笈,沒人知道的。”
刀王道:“本來我要找你打一架的,可惜你一進(jìn)來便看到你瞎眼,再要找你比武,我勝了也沒什么光彩,敗了更是沒臉見人了。所以這事只好等你好了再說。”
方榮道:“晚輩不敢。”
刀王道:“有什么敢不敢的,武功是武功,輩分是輩分,不能一概而論,難道壞人殺人時(shí)也要分輩分的么?我聽說你武功厲害得緊,幾百人都攔不住你,內(nèi)功更是得至武王真?zhèn)鳎磥碇慌挛乙膊皇悄銓?duì)手了。”
司馬飛燕道:“當(dāng)然啦,方哥哥天下無敵。”
方榮忙道:“不要胡說,你想讓我被天下人笑話么?你想激蕭伯伯非要與我打一場(chǎng)不可么?”
刀王笑道:“你說這話是激我一定不要與你打一場(chǎng)么?放心,你的眼睛一天不好,我一天不會(huì)找你比武的。”
司馬飛燕道:“蕭伯伯,我能瞧瞧您的寶刀么?”
刀王道:“那你叫你的方哥哥也讓我瞧瞧他的寶刀。”
方榮忙道:“晚輩不敢?guī)г谏砩稀!?br/>
刀王笑道:“誰會(huì)整天背著個(gè)百幾斤的重物到處亂走呢,更何況人人欲得之的寶物。”將剛才敲頭用的刀給了司馬飛燕道:“也沒什么好瞧的,要?jiǎng)賹?duì)方關(guān)鍵不在刀有多鋒利,而在于人刀法有多精辟。”
司馬飛燕接過,只道會(huì)很沉,想不到輕飄飄的幾乎沒重量,抽刀出鞘,刀細(xì)如葉,形狀還不知是刀是劍,道:“蕭伯伯,這刀是用什么鑄成的呀?這么奇怪的。”
刀王道:“反正是不會(huì)生銹的鐵便是了,至于它似刀似劍,你便當(dāng)是刀劍合一吧。”
司馬飛燕道:“那蕭伯伯既是刀王又是劍王啦?”
刀王道:“說話小聲點(diǎn),要是被真正劍王聽到了,非找我拼命不可。我雖不怕他,但打起來總不好看,被人笑話。”
方榮暗道:“現(xiàn)在說得好聽,找我比武時(shí)便不怕笑話了?果然腦子有些恍惚。”
司馬飛燕笑道:“那你也不要找方哥哥比武了吧,蕭伯伯這么厲害,方哥哥一定打不過你的,而且,你們一老一少打起來,更加不好看,更加被人笑話啦。”
刀王道:“說得也是。不管那么多了,不管劍王、武王、尸王,打架才好玩,我打得我的,人家笑得人家的,我開心便行了。所以,我一定要跟方榮也打一架,我勝了高興,敗了更加開心。”
司馬飛燕奇道:“為什么輸了還開心呀?”
刀王道:“我一向喜歡長(zhǎng)江后浪推前浪,說明沒有一代不如一代,反正我已經(jīng)老了,人家年輕力壯的,要?jiǎng)傥疫@老骨頭很正常的嘛。”
司馬飛燕道:“才不信蕭伯伯的話呢。”
司馬行空道:“燕兒,不要沒大沒小。”
五人正聊著天,忽聽得客棧外一陣嘈雜聲,一會(huì)只見一大隊(duì)官兵將客棧圍住了。
刀王出外對(duì)著那領(lǐng)兵的道:“我犯了什么法了么?”
那領(lǐng)兵的見他似乎是個(gè)瘋子,拔刀便往他砍去。只聽一聲慘叫,那領(lǐng)兵的刀插入了自己腳上。刀王道:“我問你我犯了什么法了,為什么要?dú)⑽遥楷F(xiàn)在官兵果然沒好人了。”
當(dāng)前幾官兵長(zhǎng)槍齊往刀王刺來,刀王一拔出插在領(lǐng)兵腳上的刀,敲著那領(lǐng)兵頭道:“怎么還不說話?我犯了什么法么?”老大在他手里,哪里敢放肆,忙都退開。
那領(lǐng)頭雖疼得厲害,卻不得不道:“大爺沒犯法,我們不是來擒大爺?shù)摹!?br/>
刀王道:“哦,原來是我誤會(huì)了,那你們來抓誰的?”
那領(lǐng)頭忙道:“他叫方榮。”
刀王道:“他犯了什么法?”
那領(lǐng)頭道:“他他殺了朝廷命官白璟,我們要抓他回去。”
刀王道:“白璟是哪個(gè)混蛋?”
司馬飛燕道:“白璟便是白銘之子。他壞死啦。”
刀王道:“白銘?可是朝野王白銘?此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而且又有我司馬侄女作證,看來他兒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了。死了活該,死得好。”
聽了此言,忽地十人提刀齊沖了上來,刀王開始便瞧出這幾十與眾不同,知真正的高手是他們,見他們動(dòng)手,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只聽啪啪啪十聲清脆的響聲,那十人各人已吃了一記耳光。
刀王道:“這是懲罰你們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十人想不到一瞬間便被打了耳光,不敢輕敵,十刀互相配合,幾欲天衣無縫,不想刀王是小孩天性,一晃不見蹤影,閃至一人后面,又打了一耳光,等那人回過頭來,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其余官兵知在此幫不上忙,幫忙說不定是送死,都擠入客棧來捉方榮四人。不想他們來捉方榮才是真正送死,最不客氣是花語婕,劍劍致命,一下,四人殺傷一大半,其余之人不敢再斗,丟下兵器落荒而逃。
四人走出客棧來瞧刀王是否有危險(xiǎn),正見刀王還在玩打耳光,十人臉都已被打得腫了起來,三人忍不住好笑。
司馬飛燕道:“原來蕭伯伯也是個(gè)愛捉弄人的人。我也想上去玩呢。”
司馬行空道:“你現(xiàn)在瞧蕭伯伯好玩,你不知道那十人其實(shí)有多厲害么?要是你進(jìn)去,非被碎尸萬段不可。便是我,也斗不過他們十人。捉弄他們,也只有蕭伯伯可以做到了。”
花語婕道:“義父,不要玩了。”
刀王忙道:“嗯,不玩了,一點(diǎn)也不好玩了。”說著抽出了他那似刀非刀的刀,與他們刀一格,十人刀一把把被震飛,脫手而去。刀王再一劃,那十人腰帶齊斷,十人忙抱住腰遮羞。
一人道:“不知閣下是誰?下次定當(dāng)拜門指教。”
刀王道:“你便告訴你師父白銘,就說蕭白刀幫他教訓(xùn)了不孝之徒。”
十人一驚,道:“刀王蕭白刀?”
刀王道:“呵呵,你們應(yīng)該叫我一聲師叔吧?”
那十人忙道:“晚輩不知,剛才有所冒犯,請(qǐng)恕罪。”
刀王道:“冒犯倒沒有,應(yīng)該是我冒犯你們才對(duì)。還不快給我滾!”
十人本來便是要他說這話的,忙抱著腰帶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