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殺手
二人一路卻也安然無恙,終于過了長江。二人誰也不識路,又未聽說關于長樂宮情況,只一路往南,不想到了貴州省境地也不知。
方榮暗道:“長樂宮在百姓心里應該很受愛戴,我何不去問問尋常百姓可有長樂宮消息呢?”于是將想法跟司馬飛燕說了,司馬飛燕也覺此法可行。于是二人一路問過去,卻沒人說。
見眼就要過貴州,這日二人行走城外,忽閃出一蒙面女子道:“你們是什么人,找宮主有什么事?可是為了寶刀么?”方榮一聽大喜,道:“對,我們找黎宮主便是來取刀的,我能帶我去么?”
那女子大怒,道:“最近來奪刀的人不計其數(shù),但像你們這般大膽的還是第一個。”
方榮明白過來,自己這身打扮她認不出不說,這般大聲說來取刀誰不以為他不將長樂宮放眼里,不將黎依鳳放在眼里?忙道:“姐姐誤會了,在下不是那個意思,在下不是別人,正是方榮。”
那人道:“你們在貴州一路問長樂宮情況,你們一舉一動,我們清清楚楚。宮主等著你呢。”
方榮松下一口氣,才知原來她在開玩笑,道:“姐姐嚇死我了,快帶我去見她吧。”
那女子道:“跟我來。”
方榮一路跟她去。三人進了城,那女子帶他們到了一處藥房,里面病人絡繹不絕。方榮暗道:“這一定是長樂宮開的。”那女子再帶他入了內(nèi)屋,見了一人,正是黎依鳳。
方榮忙跪下拜道:“弟子方榮,拜見黎宮主。”
黎依鳳道:“快請起,你也不用跟我客氣,你可終于來了。”
方榮道:“弟子本欲自己先快活了幾年再來向黎宮主要刀的,但想黎宮主有要事在身,豈能為了此刀而忘記千千萬萬百姓呢,那方榮也太自私了,因此弟子一脫險便來尋黎宮主了。”
黎依鳳拿出刀,道:“刀還了你了,你可要看清楚是不是此刀呀。”
方榮笑道:“黎宮主真會開玩笑,這么奇怪的刀很難以假亂真,便真是假的,弟子也愿意,其實我怕極了人人來殺我奪刀。我又沒師父的本事。來了一個高手我便遭殃了。”
黎依鳳道:“你這孩子不叫聰明,叫狡猾才對。你害我不淺,你說怎么補償我吧。”
方榮道:“弟子窮得厲害,沒什么給黎宮主的,只好留在此處給黎宮主做牛做馬。”
黎依鳳笑道:“做牛做馬不用,你把你的老婆子送給我吧。”
司馬飛燕急道:“我不是老婆子,你也不要要我,我什么也不會做的。”
黎依鳳道:“你叫司馬飛燕,是吧。”
司馬飛燕道:“是的。”
黎依鳳道:“好像你是司馬尸的孫女?”
司馬飛燕道:“是的,黎姑姑,不過我不是像他那樣的人。我是好人。”
黎依鳳笑道:“還好你是好人。不然天下又多出一個小女魔頭。”
司馬飛燕道:“黎姑姑你不要我好么?我還要跟著方大哥行走江湖呢。”
黎依鳳笑道:“不過開個玩笑罷了,我哪里敢要你,要是你爺爺找上門來,我可不好對付。你還是跟著你的方大哥行走江湖吧。”
司馬飛燕大喜道:“多謝黎姑姑。”
黎依鳳道:“方榮,我還有事要去辦,我要走了,你一切小心,好自為知。我終于知道有此刀的難處,特別是你這孩子,真不知你是怎么熬過來的,你還是照你師父的話去做吧。”
方榮道:“是。”黎依鳳一聲“告辭”離去。方榮又有了此刀,身心不免又沉重許多。
司馬飛燕道:“方大哥,能讓我瞧瞧這刀么?”
方榮道:“不行,這刀不能隨便出鞘,不然有生命危險。”
司馬飛燕氣道:“小氣鬼。”不過聽說有危險也不敢再看。
方榮道:“你說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司馬飛燕道:“我怎么知道,我是跟著你的,你卻來問我。”
方榮道:“早知你什么也不會做,我便應該把你送給黎宮主。”
司馬飛燕聽了此言,突然大哭起來,道:“你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shù)模悻F(xiàn)在卻討厭我,我還小不懂事嘛,你應該多照顧多讓著我一下的嘛。你以前還一天到晚說娶我做妻子,我雖然不答應,但說明你喜歡我,愿意跟我在一起的嘛,現(xiàn)在卻要趕我走,討厭我,你說話永遠不算話。”
方榮想不到自己每開一句玩笑都引得她大哭大鬧,忙道:“以后我再也不開這種玩笑了,不要哭了,我怎么會趕你走呢,你不知道以前我一個人時多少無聊,多么孤單呢,自從有了你,方大哥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呢。”
司馬飛燕擦了淚道:“真的么?”
方榮道:“怎么會騙你。我們先離開這里吧。”
司馬飛燕道:“嗯。”路上總是司馬飛燕先覺無聊,見方榮又不開口說話,道:“方大哥,你有心上人了么?”
方榮不敢跟她開玩笑,道:“有啊,不過是我喜歡她,她不喜歡我,甚至她根本不認識我。”
司馬飛燕笑道:“哦,明白了,你在路上見到過她,便對她一見鐘情了。”
方榮道:“你個小鬼頭,這么小什么事你都懂。長大了還了得。”
司馬飛燕道:“人聰明起來我也沒辦法。她一定長得很美很美吧?”
方榮道:“是啊,她簡直是仙女下凡。”
司馬飛燕道:“她比我還美么?”
方榮笑道:“等你再長大些再說吧。”
司馬飛燕氣道:“你很大么,不害臊。”
牐牰人出了城,見了外面山高聳入云,人不可攀,嘆道:“貴州山可真多,若是要隱居,這里應該算作世外桃園。”
司馬飛燕急道:“方大哥,你要在這里隱居起來么?”
方榮道:“我說說罷了,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這野獸多不多,怪物多不多,有無毒蛇邪蟲的,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司馬飛燕道:“你要真隱居起來,我可怎么辦。”
方榮道:“那時你回家便是了嘛。要不然你也跟我一起隱居啊。”
司馬飛燕道:“可是我會喜歡外面的世界,會想爹娘想爺爺哥哥的。”
方榮道:“我也不想呀,我又何嘗不喜歡這世間世界,但若他們真的把我逼得走投無路了,也不得不躲起來,永不見世人。”
司馬飛燕道:“那我不讓他們把你逼得走投無路。”
方榮道:“你連我也打不過,你怎么讓他們不把我逼得走投無路?”
司馬飛燕道:“你知道你知道我是爺爺?shù)膶O女嘛。”
方榮暗道:“你們司馬家又何嘗不想得這刀。”但不敢說出來,道:“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正說間,突見七匹高頭大馬往這邊奔來,七人全都戴了面具,背插雙刀,一看便知高手。方榮要躲已是不及,想起自己已化裝,忙只讓在路旁,見司馬飛燕竟是讓也不讓,好像瞧得呆了,忙扯了她馬拖到路旁。
那七人在二人面前停下,當先一人道:“小姐,該回家了。”
司馬飛燕道:“我不是司馬飛燕,你們找錯人了。”
那人瞧了一眼方榮,又見他背上背著的長盒,眼前一亮,只道寶刀在黎依鳳手里,想不到又到了方榮手里,道:“你是方榮吧。”
方榮道:“你們是什么人?”
那人道:“義賢七殺手。”
方榮大驚,道:“你們想干什么?”
那七人不再回答他,忽地拔刀齊方榮身上劈去。
司馬飛燕早知這七人會二話不說便會殺人的,忽地攔在方榮身前道:“你們不要殺他,要殺他先殺了我吧。”
那七人無奈,只得收刀退后。那人又道:“師父沒叫我們殺他,師父是叫我們尋刀與小姐的。”
司馬飛燕知道這回答兩個結果都無異于說其實還是要殺方榮的,道:“我跟你們回去,你們不要殺他。”
那人道:“一切聽小姐吩咐,不過他得把刀留下。”
司馬飛燕道:“方大哥,你把刀給了他們吧,他們殺人不眨眼的。”
方榮一聽大怒道:“是不是你通知他們來的,你一直跟著我原來是做探子來的。算我看錯你了。”說完忽地奔馬而去。
那七人一見正要追,忽地又被司馬飛燕攔住。當先一人刀鞘一點,點了她穴道,一拉上馬一同追方榮去了。
方榮加鞭一路狂奔,頭也不回,也不知那七殺手離自己有多遠,一想不能跑正道,于是跳下馬往林子里逃去。樹林里草多枝多荊棘更多,想跑快甚是難,連輕功也使不得,不過七殺手要馬上追上也是不易。一人見方榮在前面若隱若現(xiàn),放暗器也是沒十分把握,只得拼命追。七人從來也沒遇到過此等事,無論殺多么武功高強之人也沒這么麻煩過,今日想不到被方榮帶到這種地方來受罪,對方榮殺意更深。
方榮只慌不擇路一路跑,忍不住回頭望去,見七殺手也在不遠處追著自己,心中更是害怕,跑得更快了,只見前面有一塊平地,除了雜草,沒有樹沒有荊棘之類,方榮也不知為何林中怎么又忽地有一塊空地來,忽地左腳下一陣劇痛,知一定中了獵人夾子了,不等反應過來,又被這夾子扯倒在地往前拉去,方榮想到背上寶刀,忙扯下盒子拿出了刀,正好將拉自己的鐵鏈砍斷時,忽地全身失了重心,眼前一黑,整個身子往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