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死
    第1353章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死
    當(dāng)所有人都認(rèn)為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zhàn)即來臨的時候,院子里那股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卻緩緩消散,從天而降的壓力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空中飛速旋轉(zhuǎn)的枯葉在失去了氣機的支撐之后也墜落在地。
    院子里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還好只是被踢了一腳,沒有被踩在地上”。陸山民自嘲的了笑。
    “有些人的臉皮比城墻還厚”。海東青的聲音不再那么冰冷,語氣也明顯有所緩和。
    “打也打了,氣也撒了,現(xiàn)在可以談?wù)铝税伞保筷懮矫衽牧伺纳砩系膲m土,緩步朝海東青走去。
    海東青攏了攏風(fēng)衣,抬腳走進(jìn)了屋子。
    陸山民無奈的笑了笑,跟著走了進(jìn)去。
    周同抹了把額頭,手心全是汗水,他是真怕兩人打出真火來,見陸山民最終選擇了退步,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面。
    易翔鳳也深深呼出憋了半天的一口氣,雖然心里面很希望陸山民好好教訓(xùn)一頓海東青,但從大局上,現(xiàn)在大敵當(dāng)前,內(nèi)部實在不該再起波瀾。
    唯有祁漢略有失望的說道:“這也能忍,真不像個男人”。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忍,才是真男人,這小子,越來越有領(lǐng)袖的風(fēng)范了”。易翔鳳對著屋子方向豎起了大拇指。
    “真正的領(lǐng)袖是以強硬的手段鎮(zhèn)壓一切不服”。作為天狼盟的狼頭殺手,他幾十年來都是以絕對的強硬統(tǒng)帥著手下的殺手。
    易翔鳳雖然也是亡命之徒,但帶雇傭軍與帶殺手組織還是有所區(qū)別,而且,他與陸山民的關(guān)系要近得多,自然不會認(rèn)同祁漢的說法。
    “祁大狼頭,被曾經(jīng)視為螻蟻的小人物打敗,心里不好受吧。在心胸上啊,你還真得向陸山民好好學(xué)習(xí)”。
    “怎么,你想跟我單挑嗎”?祁漢轉(zhuǎn)頭看向易翔鳳,虎目圓瞪。
    易翔鳳陡然間升起一股被毒蛇猛獸盯上的威脅感,干咳了一聲,識趣的閉上了嘴。。
    祁漢冷哼了一聲,“看到?jīng)]有,要讓一個人聽話,光用嘴是沒用的,得用武力征服”。
    易翔鳳撇了祁漢一眼,沒有反駁,你拳頭大,你說了算。
    屋子里,陸山民自顧坐在了凳子上,“之前我還擔(dān)心你會與祁漢和易翔鳳合不來,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就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的大當(dāng)家,倒是我多慮了”。
    “任何時代,都以強者為尊,沒什么稀奇的。若不是黃九斤震著,你以為他們兩個真會為你賣命”。海東青在陸山民對面坐下,淡淡的說道。
    陸山民不置可否,說道:“周同都告訴你了吧,你要是想見他,我可以替你安排”。
    墨鏡遮住了海東青的臉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陸山民能感覺到海東青的情緒猛烈的波動了一下。
    “不用了”。
    “你不想問問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情嗎”?
    “事態(tài)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問與不問又有什么區(qū)別”。半晌之后,海東青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
    “有時候,我覺得我很了解你,有時候又覺得不太了解你”。
    “你不需要了解,你只要知道我
    是個殺人如麻、冷血無情、毫不講理的女人就夠了”。
    “你也太記仇了吧”。陸山民半開玩笑,有些討好的說道:“我承認(rèn)曾經(jīng)是說過,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是嗎,剛才在院子里,你敢說心里沒這么想過”?海東青輕哼一聲,余怒未消。
    陸山民沒有否認(rèn),要說剛才一點沒有,連自己也不信。
    “咳咳”。
    陸山民咳嗽了兩聲掩飾住尷尬,說道:
    “你還記得我倆的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我在工地上打工,一輛拉砂石的貨車差點撞上一個工友的女兒,是你飛身救下了她。當(dāng)時我好心好意替你處理傷口,你反倒兇神惡煞的罵我裝好人”。
    “換一個人,尸體早進(jìn)了松浦江魚肚子里去了”。海東青沒好氣的說道。
    陸山民笑了笑,“我們之間發(fā)生過不少矛盾,有很多次我都?xì)獾孟胱崮悖?dāng)然,有好幾次也確實付諸了行動,雖然結(jié)果都是被你反揍了一頓。
    “但是生氣歸生氣,只要想起你奮不顧身救那個小女孩兒的情景,胸中的氣就會消散很多”。
    感知到海東青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平和,陸山民也放松了下來,面對這個女人,總是有意無意繃緊神經(jīng),難得有現(xiàn)在這種舒緩的氣氛。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陸山民趁熱打鐵的說道:“你從不標(biāo)榜自己對別人的恩惠,也從不在意別人對你的惡意評價,你不信善,但卻做了那些衣冠楚楚口口聲聲行善積德之人不敢做的事情,你不信惡,但我知道你從沒殺過一個無辜之人”。
    海東青漠然不語,冰冷而堅硬的心也漸漸涌起一股暖流,她從很早以前就不在意任何人對她的看法,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無法做到不在意眼前這個人對她的看法。
    陸山民繼續(xù)說道:“十幾年的時間,你不斷的催眠自己,刻意將自己想象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以至于連自己都信了。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只是習(xí)慣了孤獨前行,一時之間不習(xí)慣表達(dá)內(nèi)心的想法而已。實際上,你比絕大多數(shù)女人,甚至是男人都要重情重義得多”。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從剛才平和的心境中清醒了過來。“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你到底想說什么”?
    陸山民含笑看著海東青,“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這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再不說害怕以后沒機會說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海東青再次恢復(fù)了之前的冰冷語氣。
    陸山民深吸一口氣,拍了下大腿,說道:“事實總是事與愿違,我以為等的是王者歸來,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英雄氣短”。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他不相信能贏”?海東青下意識雙拳緊握。
    陸山民怔怔的看著海東青那副大墨鏡,“連他都認(rèn)為贏不了,你說我還能贏嗎”?
    “所以你打算去死”?海東青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陸山民故作輕松的笑了笑,“我只是想盡量少死些人”。
    “陸山民,你又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海東青帶著很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陸山民緩緩的說道:“我想說的其實上次已經(jīng)對你說過,我知道你不愛聽,但
    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我賭上自己的命”。
    “我也說過,我不是為了你”。
    陸山民淡淡道:“你和我不一樣,你還有海天集團(tuán),你還有海東來,他們都需要你去守護(hù),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在了,海東來該怎么辦,他能扛得起暴風(fēng)驟雨般的反撲嗎。”
    陸山民沒有理會海東青臉上的越見濃烈的怒意,接著說道“另外,我也有我的私心,如果我真的不再了,我懇求你能保護(hù)好晨龍集團(tuán)和浩瀚集團(tuán),它們里面的每一個人都對我很重要”。說著頓了頓,“比我的命還重要”。
    “他們對你重要不重要關(guān)我屁事”!海東青勃然大怒。
    “有本事就自己去保護(hù)他們”。
    陸山民苦笑了一下,“我要是有那個本事就不求你了”。
    “別以為當(dāng)年我愿意救下那個小女孩兒就愿意去救所有人,你去東海隨便找個人問問,問問我海東青到底是不是救苦救難的的觀世音菩薩”。
    海東青憤怒的指著陸山民的鼻子,“還沒到最后的結(jié)局就一副托孤的死樣子,你以為你很悲壯、很偉大嗎,你什么時候才能改掉你自以為是的臭毛病”!
    陸山民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他知道海東青不會同意,但是他又能有什么辦法,連陸晨龍都打算放棄了,可見這條路比預(yù)想中的兇險還要兇險百倍千倍,他不是圣人,也不覺得自己偉大,他無法做到放棄,同樣也無法做到拉著一大群人去給他陪葬。
    “陸家的事情本就該陸家自己去解決,哪怕是斷子絕孫也是理所當(dāng)然,但是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這世界上就沒有無辜的人,一群鄉(xiāng)下來的鄉(xiāng)巴佬,要是沒有你,還在最底層為了生活掙扎,現(xiàn)在開豪車、住別墅,靠你成為了人上人,他們在享受這些榮華富貴的同時,就應(yīng)當(dāng)有付出代價的覺悟,哪怕是死,也同樣理所當(dāng)然”。
    陸山民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同女人講道理果然是永遠(yuǎn)都講不贏。
    “那你呢”?“你就真不管海東來了”?
    提到海東來,海東青眉毛跳動了一下。
    “海家的男人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護(hù)得住他一時,互不了他一世,他說得對,從小大到,我把他保護(hù)得太好了”。
    陸山民苦笑一聲,“看來這一次,你是不會回東海了”
    “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再回去”。
    陸山民沒有再勸說,內(nèi)心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和豪情。喃喃道:“既然如此,要死就一起死吧”。
    海東青豁然起身,陰冷的氣息再次充斥大廳,“沒有我的同意,你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