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那才是真正的可笑
    過山車上,一人哇哇大叫如死了爹娘,一人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一趟下來,左丘扶著柱子吐得稀里嘩啦,納蘭子建站在一旁得意的嘎嘎陰笑。
    左丘一把鼻涕一把淚,咬牙切齒的瞪著納蘭子建,“你說我像女人一樣小氣,你比女人還小氣”。
    納蘭子建得意的笑道:“小蚯蚓,我倆還真像,都小氣,都不要臉,還都比牛倔,明明恐高還非得不服輸”。
    左丘伸手抓起納蘭子建的外套,臉上邪惡的笑容,配上嘴角的殘留嘔吐物,別提有多惡心。
    納蘭子建心知不妙,趕緊想掙脫,不過還是晚了一步,等他掙脫的時候,外套上已經(jīng)沾上了左丘的嘔吐物。
    納蘭子建欲哭無淚,“你知不知道,我有潔癖”。
    “知道,故意的”。說著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嚇得納蘭子建連連后退。
    納蘭子建伸開雙手以防左丘撲過來,“好,你贏了,你比我不要臉”。
    左丘高傲的仰起頭,像只打贏了勝仗的斗雞。
    “你贏了這么大一場,我總得討點(diǎn)彩頭回來”。
    納蘭子建見左丘沒有再撲過來,才松了口氣?!氨舜吮舜?,你讓子冉去爺爺那里告發(fā)我給外公寄東西,在我爺爺心里深深種下懷疑的種子,害得我丟掉了先機(jī)。小蚯蚓,你真的很不要臉,連盟友都可以出賣,你心里就一點(diǎn)愧疚都沒有嗎”?
    左丘一臉的無所謂,看上去完全沒有愧疚的樣子。
    “彼此彼此,你偷了金不換不告訴我們,這樣瞞著盟友,你晚上可睡得著”?
    “事情可得分先后,是你不仁義在先”。
    “你明知道高昌是陸山民必殺之人,還把他收在麾下,是誰不義”?
    “明明我當(dāng)上納蘭家家主更有利于查影子,你小肚雞腸防著我,是誰不誠”?
    “對君子當(dāng)然得待之以誠”。
    “你的意思是我是小人”?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你跟陸山民學(xué)壞了,誰都不相信”。
    “還不是被你這樣的給逼的”。
    “小蚯蚓,你還講不講道理,我要想殺陸山民的話,他墳頭都不知長多少草了”。
    “那是他還有用,或許你心里不想殺他,但你的立場早晚會是敵人,你敢說會為了那點(diǎn)兒個人交情不計前嫌”。
    “為什么不會,他是我表妹夫”。
    “切,龐家兩兄弟你眼都不眨一下就能殺,納蘭振山是你親二伯,你說坑就能坑,我信你個鬼”。
    納蘭子建無奈的嘆了口氣,“人與人之間想有點(diǎn)信任怎么就那么難”。
    左丘看了眼故作哀嘆的納蘭子建,“那問你個問題”。
    “你懷疑陸山民是我舉報的”?
    “難道不是”。
    “我說不是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還問個屁”。
    ...........
    ...........
    人群之中,杜峰遙看著兩人?!皠⒗希侨耸钦l”?
    “納蘭子冉的智囊”。
    “他們在談判”?
    “也許吧”。
    “也許”?
    劉希夷眉頭微皺,“談判什么地方不能談,偏偏要選兒童樂園,四周都是吵吵鬧鬧的孩童”。
    杜峰搖了搖頭,“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納蘭子建神神叨叨,做事天馬行空,讓人難以捉摸”。
    劉希夷捋了捋胡子,“小峰啊,你說納蘭子建會開什么價啊”。
    杜峰皺著眉頭想了想,“其實(shí)我有點(diǎn)想不通,納蘭子建設(shè)的這個局肯定抓到了一個大把柄,為什么不直接發(fā)難奪權(quán),有必要談判嗎”。
    劉希夷也是眉頭微皺,“納蘭子建出招飄忽不定,放蕩不羈之下有著一顆無比狠辣的心,這小子若是無法說服,就只有除掉”。
    杜峰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劉老,要不交給我吧”。
    劉希夷搖了搖頭,“我再三跟你說過,前車之鑒不可不防,當(dāng)年就是因?yàn)殛懗魁埖氖虑闆]有處理干凈,才引來今天的麻煩。何況,納蘭子建不是說殺就能殺得了的,小心掉進(jìn)他的陷阱里”。
    杜峰對于納蘭子建上次的侮辱多少有些耿耿于懷,淡淡道:“那我們就這么看著”?
    劉希夷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站立的強(qiáng)壯男子,笑了笑,“影子之所以看不見摸不著最關(guān)鍵就在于我們絕不輕易親自出手,只有這樣才會把風(fēng)險降到最低。別忘了我們的原則,能讓別人出手代勞的,我們絕不自己出手”。
    .......
    .......
    兩人走到沙坑里,四周都是在沙坑里玩兒沙的小孩兒,兩人坐在里面顯得格外別扭。
    談判嘛,除了一開始就要在氣勢上壓過對方,還有就是不能第一個開口,若是誰先忍不住先開口,就說明誰更著急,先著急的那個人很容易被對手掌握節(jié)奏。
    兩人就像幾歲的小孩兒一樣在沙坑里堆城堡,挖地道,引來沙坑外一眾家長的鄙夷。
    “你就一點(diǎn)不擔(dān)心陸山民”?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黃九斤說能在看守所里無聲無息殺死他的人還沒出生,他好歹也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這點(diǎn)自保的能力還是有”。
    “我是問你就不擔(dān)心他坐實(shí)謀殺的罪名,那可就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殺龐勝招的明明是你,朗朗乾坤還有誰能誣陷了他不成”。
    納蘭子建呵呵一笑,“我這個表妹夫啊,看起來老老實(shí)實(shí),實(shí)際上賊精賊精的,把身邊能用的關(guān)系都用盡了,甚至連我小姨父那樣油鹽不進(jìn)的人都能請動,我是越來越欣賞他了”。
    左丘瞇著眼看著納蘭子建,“我說你外公家都是光明正大的君子,你怎么就成了個小人,看來納蘭家還真是個大染缸,進(jìn)去了的人都得變黑”。
    納蘭子建沒有不滿,反而拍著手哈哈大笑,“一針見血,小蚯蚓,我倆果然是知己”。
    “你們納蘭家都這么沒教養(yǎng)嗎,我好歹也比你年長十歲,小蚯蚓是你叫的嗎?你二哥還叫我一聲丘師兄呢”。
    “誰叫你起了個這么猥瑣的筆名”。
    “蚯蚓的別名叫地龍,翻山倒海的龍”。
    “也就是條小蟲”。
    “能分享一下金不換給的消息嗎”?
    “嘿嘿,我已經(jīng)告訴陸山民了”。
    左丘停下手里的
    動作,愣愣的看著納蘭子建,“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有你這么急吼吼的給自己妹妹做媒的嗎”?
    “嘿嘿,誰叫我妹妹喜歡呢”。
    “你真是為了葉梓萱好”?
    “那是當(dāng)然,她是我最重要的親人”。
    左丘直勾勾的看著納蘭子建,“那你把高昌的人頭交給我”。
    “不交”。
    “如果陸山民一心要報仇,跟納蘭家死磕到底,你怎么辦”?
    納蘭子建嘿嘿笑道:“與我為敵,當(dāng)然是斬草除根”。
    “你就不怕你妹妹傷心難過”。
    納蘭子建瀟灑一笑,“愛情嘛,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不一定非要天長地久”。
    左丘咧了咧嘴,“你是個瘋子,我甚至懷疑你有精神分裂癥,你該吃藥了”。
    “彼此彼此,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偏偏要來趟這趟渾水,你比我病得更嚴(yán)重”。
    “那不一樣,哥是個有理想的人”。
    “哎,屁理想,你就是被陸山民忽悠了,就像我表妹一樣,也是被他忽悠了。這個看起來木楞呆傻的山野村民,是個大忽悠”。
    左丘皺了皺眉,“你說我倆在這兒瞎扯淡,是不是很無聊”。
    納蘭子建點(diǎn)了點(diǎn)頭,“忒無聊,但是有什么辦法呢,閑聊還能加深點(diǎn)感情,聊正事兒你不相信我,我也難以相信你,越聊越生分”。
    “好吧,那我們就不聊正事兒,來個非正式會談”。
    “在你眼里納蘭家的事兒不是正事兒,在我這里可是正事兒”。
    “沒關(guān)系,至少這個話題我倆猜忌不會那么大”。
    “好吧,你想怎么聊”?
    左丘抖了抖衣袖里面的沙子,“你是知道的,我巴心不得納蘭家越亂越好,最好是在這場戰(zhàn)爭中飛灰湮滅,我也算對陸山民有個交代”。
    說著得意的笑道:“所以盡管獅子大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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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高昌”?
    高昌撇了眼劉希夷,淡淡道:“對”。
    “聽說你當(dāng)年背叛了陸晨龍,后來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傅,現(xiàn)在又背叛了納蘭家”。
    高昌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殺氣,“我從未背叛,我只忠于自己”。
    “別生氣,我沒有惡意?!闭f著長嘆一聲,“這個世界上太多滿口仁義道德的人,私下里卻腌臜丑惡。頭一天還在臺上振振有詞嫉惡如仇,第二天就進(jìn)了監(jiān)獄,頭一天還是全民崇拜學(xué)習(xí)的偶像,第二天就被爆出那些陰暗的丑陋。相比于他們,我很欣賞你這種直爽的人”。
    高昌轉(zhuǎn)頭盯著劉希夷,“你在嘲笑我”?
    劉希夷淡淡一笑,“我很喜歡韓非子,因?yàn)樗莱隽怂凶x書人不敢道出的真理,人之初性本惡,呱呱墜地的嬰兒都知道搶奪食物,更何況是成年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就是永恒的真理,卻偏偏有很多人要標(biāo)榜自己的高尚,甚至違逆本心自我催眠,那才是真正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