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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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高中畢業(yè)后,兩人就很久沒見了。
林陸驍記憶中的那個許蘊應(yīng)該是蓄著一頭齊脖烏黑短發(fā),小麥膚色,不胖但也不瘦,笑起來都能看見后槽牙的姑娘,跟面前這個長發(fā),鵝蛋臉,瘦瘦高高的女生有點對應(yīng)不上。
許蘊笑笑,率先沖他伸手,“怎么了?認(rèn)不出我了?”
林陸驍撓撓眉,伸手跟她握了下,抽回:“沒,在這兒看到老同學(xué),有點懵?!彪S后,目光落在她肩章上,挑了挑眉,略調(diào)侃地說:“喲,看樣子混得不錯?!?br/>
楊振剛怕他越說越?jīng)]譜,插話道:“這是防火監(jiān)督處的參謀長,沒你這么調(diào)侃的?!?br/>
許蘊笑笑,目光盯著林陸驍,不在意地說:“沒事,我們是老同學(xué)了,老楊,我宿舍在哪兒?”
楊振剛剛要說話,林陸驍看過去,“什么宿舍?”
許蘊:“我得在這培訓(xùn)到節(jié)目結(jié)束,你不給我安排宿舍,你讓我住哪兒???”說完,又有點半開玩笑地說:“反正咱倆這么熟,要不我跟你住得了?”
林陸驍擰眉:“別瞎扯,這么幾年過去了,你丫怎么還沒皮沒臉的?”隨后又看向老楊,“她要住這兒,怎么之前沒人跟我打報告?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兒?孟處怎么回事?天天想著給我這兒按人,都快成他大本營了!”
從高中那會兒她就知道,林陸驍這男人說話向來不懂婉轉(zhuǎn),直接的很,從也不怕得罪人,就這性子,讓她又愛又恨這么多年,盡管之后談了幾任男友,性格上多少都有點林陸驍?shù)挠白樱恢雷约簩@個男人的執(zhí)著在哪兒,明明他有時候說話就很欠收拾,可偏偏就愛他那副吊兒郎當(dāng)不管不顧的模樣。
可面兒上她總愿意跟他過不去,許蘊耷拉下臉,“你還不樂意上了,想得美,你想住我還不想呢!老楊,我宿舍在哪兒。”
林陸驍把手抄進(jìn)兜里,哼樂一聲,“你這臭脾氣怎么混上參謀長的?”
許蘊把臉一轉(zhuǎn),背對著他,反唇相譏:“就你這臭脾氣,難怪還是個中隊長。”
楊振剛看的還挺樂乎,被林陸驍發(fā)現(xiàn),眼風(fēng)掃過去,“你樂乎什么勁兒,帶人走,我去趟支隊?!?br/>
楊振剛一聽,臉色一變,“您不是又去惹孟處不痛快吧?這么快就把五百個俯臥撐忘了?”
林陸驍冷瞥他一眼,眼神鋒利如刀,刀刀戳心,——“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楊振剛適時地瞥開頭,意思明顯。
林陸驍冷笑:“您怎么說的?絕不背叛戰(zhàn)友?!我現(xiàn)在就差被您給送到孟處的案板上給人刀刀了!”
“孟處要干的事兒,我能阻止?陸驍,你這可就有點牽連無辜了,老楊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兒?!?br/>
話到這兒,林陸驍已經(jīng)轉(zhuǎn)身拿了帽子戴好出去。
楊振剛在后頭直嘆氣。
許蘊聽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回過神,直到老楊跟她說:“走吧,許參謀,我?guī)闳ニ奚帷!?br/>
許蘊望著那背影,心思一沉,確實,見到他,內(nèi)心歡欣雀躍,歡欣若狂。
她還記得高中那時候,林陸驍跟大劉那幫人說話做事比班里的男生都略張揚,可不是那種令人討厭的囂張,他們的張揚是與生俱來的,相貌好,眉宇間痞邪氣,笑起來的時候那歪著的嘴角總讓人想到——
愛情。
被這樣的人愛著,應(yīng)該是什么滋味?
她幻想過,她身邊也有不少女生幻想過,她知道的,怎么知道呢——
那是省最好的高中,能進(jìn)去的都是成績好,或者有點家底,或者是外縣數(shù)一數(shù)二的特招生,大家都獨有一份自己的驕傲。女生就更甚。
許蘊也有,她驕傲地甚至不曾跟人透露過這一點心思,但盡管后來總被大劉調(diào)侃,但她也咬死了嘴上不肯承認(rèn),有次被大劉逼問急了,她張口就罵:“誰喜歡他,喜歡他還不如喜歡一條狗,二痞子,我討厭他?!?br/>
大概她當(dāng)時的表情真有點急了,大劉訕訕,之后也不敢再提。
當(dāng)時很多女生都陷入這樣一個怪圈。
喜歡他,就偏不承認(rèn),有點膽子承認(rèn)的女生反而成了一些人攻擊的對象,之后再也沒人敢承認(rèn)。
而背后這些暗流涌動,林陸驍本人一點兒不知道,偶爾能從桌板底下翻出的粉紅色信件也被大劉一并搶去拆開來看,林陸驍只是靠在椅子上,低頭笑笑不語。
他只會跟大劉討論槍艦……女生那點小心思他權(quán)當(dāng)不知,有時候是真不知,但有時候林陸驍是裝傻,她能看出來。他就跟個百科似的,特別是軍事裝備,班里的男生一下課也特別愛圍著他說那些機(jī)甲戰(zhàn)備,他有問必答,也不會刻意去顯擺,相處起來特別舒服,班里不少男生拿他當(dāng)男神,只有一個,許蘊記得,是她以前的同桌,不關(guān)心軍事,整天只知道讀書,下課就做題,才十幾歲后腦勺就已經(jīng)是夾花白。
偶爾一幫男生在教室后頭圍著林陸驍討論上軍校的事。
她同桌冷哼一聲,“沒出息,當(dāng)兵最沒出息?!?br/>
許蘊就好奇問他長大想做什么,結(jié)果人冷笑說要當(dāng)科學(xué)界,許蘊覺得就他那股子拼勁,確實可以,同桌學(xué)習(xí)很努力,回回年級大考小考都是穩(wěn)坐第一寶座,而林陸驍不一樣,他感覺就是學(xué)著玩,成績排名也不掛心上,考完就回家睡大覺。
后來才聽大劉說,“他家老爺子給他立了規(guī)矩,第一第二沒所謂,考個前三不挨打。他啊,沒什么斗志,能保命就行,他以后就想考軍校,分?jǐn)?shù)多了沒啥用。有那時間還不如回家跟老爺子多下兩盤棋?!?br/>
聽完那話,許蘊忽然覺得她前同桌有點可憐。
他拼了命想守住第一的寶座,學(xué)到頭發(fā)花白,人家根本不屑;他一直拿林陸驍當(dāng)做對手,而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
在許蘊看來,這樣的男人,這輩子再難遇第二個,至少,她沒再遇上,所以念念不忘。
……
林陸驍車剛開進(jìn)支隊,就別人攔下來,他搖下車窗,抬頭掃一眼,林玫站在窗外,拍著他的車頂,“來,哥,下來聊會兒?!?br/>
林陸驍沒理,“我去找孟處,你等會兒?!?br/>
林玫扒拉住他的車窗說,“別去了,孟處在開會,你先下來,我跟你聊會兒?!?br/>
林陸驍松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關(guān)上,倚著車門,俯看林玫,往別處瞥了眼,說:“干什么?”
林玫神秘一笑,“我前陣跟我爸去了你家,剛好孟處也在,你猜我聽你爸跟孟處說什么了?”
林陸驍?shù)皖^點了根煙,“賣關(guān)子就別說了?!?br/>
林玫癟嘴,就知道這人不好吊胃口,“你爸說給你找了一姑娘,是個參謀長,前陣剛升的,你爸挺喜歡那姑娘的,就讓孟處過幾天給人按你隊里去,你丫最近是不是又惹事兒了,弄得你爹急著找人管你?”
林陸驍一臉不意外,人又高,垂眼閑閑掃她,“就這事兒?”
林玫:“你知道了?”
林陸驍抽了口煙,目光收回,搖搖頭,“你丫還情報處呢,就你這速度,工作挺難展開的吧?”
“人已經(jīng)到隊里了?”
他叼著煙,哼唧一聲,不說話。
林玫感嘆,“嘖嘖,孟處這手段果然名不虛傳,雷厲風(fēng)行啊,佩服佩服?!?br/>
林陸驍諷笑一聲,把煙掐了,丟一旁的垃圾桶里,拍拍她的肩說,“哥也送你一情報,孟晨要結(jié)婚了?!?br/>
這下輪到林玫垮臉了,“結(jié)婚,我怎么不知道?跟誰結(jié)婚?哪兒的姑娘?孟處同意嗎?”
林陸驍笑看著她,“不是不喜歡人家嘛?問這么多干嘛?”
林玫:“你說不說?”
他懶懶的:“說了我有什么好處?”
“我聽我爹說了,你跟一小明星牽扯不清,你要真跟你爸抗戰(zhàn),你最好別得罪我,不然下次你爸揍你,我會忍不住上去多踩兩腳?!?br/>
“我會怕?”他挑眉,眉眼囂張。
林玫敗下陣來,“行吧,我頂多幫你盯著點你爹行不?!”
林陸驍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就這么說定了,這事兒大劉跟我說的,他那嘴能有幾分真,你自己去決斷,那姑娘是個傳媒的大學(xué)生,剛畢業(yè)不久,孟晨一畢業(yè)就拉著人去領(lǐng)證,被他爹知道了關(guān)了一陣,前陣剛斷絕父子關(guān)系,你自己琢磨吧?!?br/>
說完開車走了,林玫留在原地直咬牙。
……
五樓一散會,會議室門口陸陸續(xù)續(xù)涌出一幫人,孟國弘走在前頭,一眼就瞧見自己辦公室門口那道高大的影子,心下一陣?yán)浜摺?br/>
林陸驍抱臂靠墻站著,出來的都是一些老領(lǐng)導(dǎo),許多都認(rèn)識林陸驍,難得見到,也得拍著膀子夸贊兩句,“你小子這回考的不錯啊?!?br/>
林陸驍站得板正,恭恭敬敬打了個軍禮。
孟國弘把人叫進(jìn)去,軍帽往桌上一脫,背身問:“成績出來了,你第一?!?br/>
林陸驍關(guān)門手一頓,慢慢關(guān)上,“孟叔?!?br/>
他叫得特別誠懇,跟以前一板一眼的不一樣,在孟國弘聽來,這就是打親情牌呢,跟小時候有事兒求他一個樣兒。
孟國弘:“有事兒說事兒?!?br/>
林陸驍走到桌案前,“我小時候總覺得您特別通情達(dá)理,所以我有些話不愛跟我父親說,我就愛跟您說,覺得您能理解,現(xiàn)在看來,您好像跟我父親是一條戰(zhàn)線的?”
孟國弘眉頭緊皺,不茍言笑,倆眼睛直勾勾盯著他,比箭還鋒利。
林陸驍扯扯嘴角,“我小時候一直把您當(dāng)成我的榜樣,真的,那時候特別喜歡您,覺得您風(fēng)里來雨里去,別人都往火場外跑,您拎著家伙就往火場里走,還有一次,大劉家煤氣著火,您抱著煤氣罐就往門外跑,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您穿著那身黃條消防服,跟警戒標(biāo)似的,一閃一閃。我穿這身衣服,多半都是您的功勞,我父親也說,你的軍功章有孟叔的一半。您讓我調(diào)進(jìn)大隊,動員了那么多人,張書記,老隊長,我妥了,認(rèn)真看書,考試;現(xiàn)在還要幫我找媳婦兒,許蘊我跟她高中同學(xué),人高中就特別討厭我,覺得我渾,我倆真不合適,我說真的,別回頭耽誤人姑娘?!?br/>
孟國弘仔細(xì)想了想,這大概是林陸驍這幾年來,跟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你怎么知道人姑娘討厭你?你想多了,人家挺喜歡你的,我問過她的意思,挺愿意的?!?br/>
林陸驍急了,“您人口販賣呢,她愿意我不愿意。”
孟國弘氣勁上來,一拍桌子,聲如洪鐘:“你跟我這扯一堆沒用,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爸也是這意思,你要真不服,回家找你爸說去,別在我這打感情牌,真不喜歡許蘊,也行,這事兒先擱著,你把眼前升調(diào)的事兒給我辦妥了,要是不妥的話,有的你受的!”
孟國弘這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有意見回家找你老子去。
……
宿舍里,徐亞一進(jìn)屋就跟倆人八卦,“隊里來了一女參謀,叫許蘊,聽說還是林隊的高中同學(xué)。”
嚴(yán)黛化完妝,準(zhǔn)備去錄后采,“漂亮么?”
徐亞:“還行吧,跟明星沒法比,路人里算好看了吧,挺傲的,跟她說話也不咋理?!?br/>
嚴(yán)黛哼哼,“人是參謀,你還指望人舔著臉來跟你要簽名啊?”
徐亞倒不是這意思,“不是,我剛在門口聽見小九兒和楊指導(dǎo)說話,話里的意思是,這姑娘是處里下派的,聽說想撮合給林隊呢。你想想看,一中隊長配參謀長?這林隊身份肯定不簡單?!?br/>
南初慢慢悠悠站起來,嚼著糖走出去,徐亞在后頭喊,“你上哪兒去?”
南初頭也不回,聲音慵懶,“上廁所呀?!?br/>
……
南初站在洗手池前,擰開水龍頭,許蘊正低頭洗臉,扎著馬尾,擦臉的時候抬頭對上鏡子,兩人目光相撞,許蘊沖她一笑,“南初吧,我知道你?!?br/>
南初覺得詫異,回笑:“許參謀長?!?br/>
許蘊:“你很漂亮?!?br/>
這種夸贊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或者可以說,南初確實是許蘊目前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包括面貌和身段。
南初低頭,慢慢洗手,“謝謝?!?br/>
洗完手,她關(guān)上水龍頭,走出去,廁所外頭就是走廊拐角,林陸驍抱臂倚墻站著,似乎在等人,那表情獨有的不耐煩。
兩人視線相撞,又各自別開。
南初彎彎嘴角,身后傳來一道,“你來了?”
林陸驍嗯了聲,視線越過南初落在后方,許蘊端著臉盆站在那兒,他表情越不耐,“找我干嘛?”
許蘊說:“你等會我,我回屋換身衣服過來?!闭f完,就跑回自己宿舍。
南初盯他看一會兒,淡淡撇開視線,不動聲色越過他,會宿舍。
經(jīng)過他身邊時,聽見他清咳一聲。
南初沒理。
他又清咳兩聲,給人拉住,“你等會?!?br/>
南初回頭看他,林陸驍松了手,倚著墻,看著她,剛要說話,一人從后邊端著盆出來,是劉夏翰,跟南初打了聲招呼,又喊了聲林隊,走出兩步,似乎想起什么,反身回到南初面前,“我剛聽楊指導(dǎo)說,明天要鉤梯攀樓訓(xùn)練,兩人一組,你找到人沒?要不我們倆一組。”
林陸驍目光驟深,倆眼珠直勾勾盯著南初。
南初想了想,“明天再看?!?br/>
劉夏翰點點頭,轉(zhuǎn)頭又對林陸驍說:“好的,林隊長,你也早點睡。”
林陸驍看著他,哼笑一聲,“你也早。”
劉夏翰離開。
走廊上又剩下倆人,南初看了眼林陸驍,“有事兒沒?沒事兒我進(jìn)去了?!?br/>
林陸驍眼梢一吊:“你這什么態(tài)度,是不是得親一下才老實?”
南初翻他一眼,“滾?!?br/>
這私底下還真有點沒臉沒皮了。
林陸驍四下看了眼,確定沒人,才扯扯嘴角,威嚇道:“明天不許跟他一組,聽見沒?”
“你管呢?”
“明天中午吃完飯我在后山等你,你要敢不過來,試試?”
“我不,你跟你的許參謀長去吧,我才不去?!?br/>
南初忍不住逗逗他。
林陸驍?shù)裳?,“你扯她干嘛??br/>
“不說了,我進(jìn)去了?!?br/>
林陸驍拉住她,壓低聲音:“明天中午早點吃完過來,別被人看見,聽見沒?”
南初白眼一翻,甩開他:“我說了我要去了嗎?”
靠,丫頭片子。
……
許蘊再次穿好出來,林陸驍靠著墻,仰著腦袋,聽見腳步聲,低低頭,說:“叫我過來干嘛?”
許蘊整整衣領(lǐng),鼓足了勇氣,“林陸驍,咱們倆試試吧?!?br/>
對墻的男人一愣,仿佛聽了笑話,有點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身后還有來來往往洗漱準(zhǔn)備休息的士兵,紛紛停下腳步。
許蘊卻不管不顧,仿佛下了巨大的決心,說:“我知道你單身,這幾年都是,我高中就喜歡你,那時候自尊心重,那時候總愛說反話,心里明明很喜歡,可臉上卻裝作討厭,后來知道你考了軍校,好幾次想跟大劉打聽你,但都沒勇氣。但我覺得,現(xiàn)在我們的相遇是個緣分,我不能再躲了,我確實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林陸驍垂眼睨她,“你覺得這是緣分?”
許蘊低著頭說:“也許有人為的因素,但也是緣分的一部分不是嗎?”
不等林陸驍說什么,起哄聲驟起,消防兵們揮舞著手中的臉盆牙刷毛巾,高聲吶喊,仿佛是許蘊請來的外援,一浪高過一浪。
“在一起!”
“在一起!”
“答應(yīng)她!”
“答應(yīng)她!”
……
這么一鬧,整個中隊都出來看熱鬧了。
就連隔壁都聽到動靜了,三女生披著外套出來,南初站最后,嘴里嚼著糖,目光淡淡落在兩人身上。
徐亞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加入混戰(zhàn):“答應(yīng)她!答應(yīng)她!”
林陸驍看向南初,目光里都是無奈。
隨著越來越高的浪潮,林陸驍把手抄進(jìn)兜里,忍無可忍,發(fā)出一聲爆吼,“都他媽給我滾進(jìn)去?!?br/>
吶喊聲驟停。
“三秒,不進(jìn)去的下樓跑圈?!?br/>
“一。”
剛數(shù)完一,咻一下,剛剛還人滿為患的走廊瞬間清空,空空蕩蕩,連根毛都看不見。
林陸驍?shù)皖^看了眼許蘊,說:“我拒絕?!?br/>
許蘊猛抬頭,眼底蓄滿了水光,“你別急著拒絕我,我知道你可能現(xiàn)在還不喜歡我,但是孟處也希望……給我們倆點時間相處……”
林陸驍徹底沒了耐心:“孟處答應(yīng)你什么你去找他去,我有喜歡的人了,懂?”
這話,其實比“我拒絕”這三字還讓人震驚,林陸驍喜歡的人,該是什么樣?被他愛著的女人,該是什么樣?
那種嫉妒是發(fā)狂滋長的。
可唯一的驕傲也讓她不得不沉下心來,許蘊快速抹了下眼角,“你就當(dāng)我今天放了個屁?!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
……
一早上的鉤梯攀樓訓(xùn)練,林陸驍都臭著一張臉,大家以為是昨天許蘊的事兒,被人看了笑話心情不太爽,所以一早上板著一張臉。
吃午飯的時候,林陸驍快速吃飯,瞥了眼南初,就走出去了。
他算來算去,覺得這個時候最安全,“眼睛”應(yīng)該還在吃飯,只要南初按照他說的,吃快點。
林陸驍靠著樹根抽完了兩根煙才看見南初走過來,他把煙掐掉,走過去把人拉過來,扯到小樹林后,“怎么這么遲?”
兩人像對小情侶,躲在樹后。
南初哼哼,“我躲著人過來的?!?br/>
林陸驍揉了把她的頭發(fā),“我都沒生氣,你還氣上了?我昨天怎么說的?你早上故意氣我是不是?”
南初靠在樹干上,仰著頭,挑著眼睛看他:“要聽解釋么?”
“說。”林陸驍那表情倒也不是什么真的想聽解釋的表情。
“楊指導(dǎo)說了為了照顧女生,讓男女混搭,徐亞喜歡穆澤,我要跟她搶穆澤,人家肯定恨死我,我得罪了嚴(yán)黛不能把她也得罪了,不然以后日子不好過……鄭平一看就對嚴(yán)黛有好感,我要是上趕著去人家也不一定肯跟我組隊,至于劉夏翰——”
林陸驍手撐在樹干上,不等她說完,低頭去咬她的唇,用力吮著,舌頭撬開她的唇,長驅(qū)深入,一點點,這人的吻跟他本人一樣,很霸道,不留一點兒喘息的機(jī)會,進(jìn)入地不留余地,親了一會兒,南初沒了力氣,他轉(zhuǎn)戰(zhàn)唇角,狠咬一下,
“那小子喜歡你。”
南初摟住他的脖子,緊了緊,緊貼著他,仰著臉把自己送進(jìn)去,唇齒交纏,抵死纏綿,就那瞬,兩人都未嘗試過情|愛的巔峰,可親吻成了索取的快感。
既然喜歡了,那就喜歡了,不曾想未來,當(dāng)下就只想把她揉進(jìn)自己的骨子里。
這就是林陸驍。
正義大氣,干凈利落,如鋼鐵堅|硬,卻擁有一腔柔情和世間最赤誠的愛。
一旦愛了,抵死不休。
“可我喜歡你呀?!惫媚锉晃堑么簧蠚鈨海吭谒呅÷暤卣f。
“老子忍你很久了?!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