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血族迷情(十)
“我想…今夜加個餐…可以么?”
薄之舟抿住唇
如果是之前該多好。
如果她之前這么對他說, 他愿意把全身的血放干獻(xiàn)給她。
他為難的蹙了蹙眉峰,歉意的笑著:“再過些日子好么,我最近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殷宸皺眉:“哪里不舒服,為什么早不告訴我!”
“沒什么, 大概是我天生體質(zhì)就弱吧, 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薄之舟輕描淡寫的說
要是平時,薄之舟這么說,殷宸肯定就算了, 但現(xiàn)在那狗日的倒計(jì)時就閃著紅光頂在腦門上警示她,殷宸咬咬牙:“這樣,我就咬破你的指尖舔一口, 然后再喂你我的血,不會讓你難受的。”
殷宸的堅(jiān)持讓薄之舟有些失策, 他的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向來籌謀萬千的腦子,一對上她殷殷的目光就亂成一團(tuán),一時竟想不到能拒絕的托詞。
這時,爭分奪秒的殷宸已經(jīng)等不及的抓起薄之舟的手指, 直接塞進(jìn)嘴里,虎牙輕輕一劃,指肚一道血口就出現(xiàn)
薄之舟瞳孔驟然一縮:“別喝!有毒!”
但晚了,殷宸已經(jīng)喝到了
嗯,怎么說呢
如果原來的薄之舟是果汁的甜甜的味道, 現(xiàn)在就是加了辣椒的果汁的味道
這酸爽……說實(shí)話,有些一言難盡。
薄之舟看著她,臉色一瞬間慘白、面如死灰!
他的唇瓣顫抖著,既擔(dān)心他變異后的血對她會不會有什么影響,又恐慌發(fā)現(xiàn)他血味道變了她會如何看他。
她所有的厚愛與特殊,都是因?yàn)樗撬母枵撸兄钪缘难?br/>
那如果,他的血失去了對她的吸引力,他這個人,是不是也就不再重要了?!
薄之舟不敢知道,他甚至連想想都覺得快要發(fā)瘋
—他怎么能失去她,在他離她最近的時候!
之前無論多么悲慘的境況,他都能一笑置之,但這一刻,他突然恨極了老天
他根本不在意用什么吸引住她,哪怕她不愛他,哪怕她只是迷戀他血的味道,只要他能和她在一起、只要他是她的唯一,他就甘之如飴!
但為什么,明明給了他救贖,又偏要在他深陷不可自拔的時候再收回去!
薄之舟顫著手,死死盯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他在害怕看到什么,但是……他也在心底,隱隱期待著什么……
殷宸出乎意料的平靜:“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薄之舟垂下眼:“…在那天車禍后的晚上,開始有征兆…”
殷宸上前一步,伸手就去解他領(lǐng)口的扣子,薄之舟怔怔看著她,耳尖微紅:“你……”
殷宸仍自顧自解著,薄之舟指尖顫抖了兩下,想矜持的攔一攔,卻終究順從了自己的本心沒有阻攔,只是輕喘著微微側(cè)開臉,說不清是羞澀還是期待
扯開系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襯衣扣子,男人修長結(jié)實(shí)的上半身露了出來
薄之舟平日看著斯文文弱,卻有一副極漂亮的身板,筆挺的鎖骨,寬肩窄腰、腹肌流暢,薄薄的肌肉覆蓋在精秀的骨骼上,在月色下泛著絲綢般細(xì)膩的光澤
殷宸直勾勾的看著,咽了咽喉嚨
美人在骨不在皮,男人怎么也能這么美麗……
哦不不不這不是重點(diǎn)!
殷宸艱難的把目光上移,定格在他胸口
那里,不知何時浮現(xiàn)出一團(tuán)黑色的陰影,有薄淡的黑霧起起伏伏,看著異常詭異。
“我得靠近一點(diǎn)。”她用征詢的口吻,但語氣極為決斷
薄之舟咬著唇,微微偏頭:“嗯。”
殷宸抬起手,手指頭竟然在哆嗦
哆你妹啊哆,有沒有點(diǎn)出息了!干正事兒呢腦子里都想什么呢!
殷宸恨不得把這沒出息的手指頭剁了!強(qiáng)作鎮(zhèn)定虛虛抵上他心口時,心尖還是一顫
指肚下,是黑郁冰冷的暗氣和,一下比一下更劇烈的心跳。
但發(fā)現(xiàn)薄之舟比自己更緊張時,殷宸一下子就淡定了
這難道是慫貨的本能,欺軟怕硬?!
她甚至還帶著笑的調(diào)戲了一句:“你很緊張,嗯?”
薄之舟沒回話,但他的心口卻誠實(shí)的停跳了一拍。
殷宸心里竊笑一下,壓下所有心緒細(xì)致耐心的把那黑色花紋感受過一遍
“這種花紋像是某種圖騰,給我一種淡淡的熟悉感……”殷宸若有所思:“你有什么感覺么?”
薄之舟:“胸口一直有火燎感,甚至偶爾心口會突然絞痛,持續(xù)幾分鐘才會消失。”
“這不像是一種詛咒,倒更像是你未出生時就通過母體植入的某種力量或者意志,隨著你的長大而漸漸覺醒,也許是我的血刺激了它,讓它比原定的時間更早蘇醒。”殷宸放下手,為他一個一個把扣子重新系上:“別擔(dān)心,它暫時不會傷到你的性命,明日我們就出發(fā)前往禁地,那里是魔界與人間的交叉口,無論這圖騰是什么,都與那里脫不了干系。”
薄之舟垂眼看著她,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對不起。”
他低低道:“我該早點(diǎn)告訴你,但我不敢,我怕我會失去你。”
說到這里,他微微苦笑一聲:“我現(xiàn)在的血的味道,是不是…很難聞?”
殷宸舔了下冒尖尖的獠牙
“你的確是犯了錯。”她淡淡說,無視薄之舟蒼白的臉色,壓著他的后頸一口咬住他的血管,暗啞道:“這就是懲罰。”
薄之舟頭皮一瞬就麻了,甚至不禁往后踉蹌兩步,殷宸伸手在后面壓著他的脖子不允許他逃開,咬著他的下巴,慢條斯理的舔舐、撩撥。
薄之舟急促的喘息著,張開的五指按著她的后腦勺,五指張開又合上,不知是想求她停止還是渴望她更兇狠一點(diǎn)。
在理智的弦被崩響之前,殷宸松開嘴,但一只手還是扶著他的脖頸
他下巴是一個小巧的牙印,微微紅腫的,印在他白皙的肌膚上,別是一番靡艷
她屈起另一只手的食指,曖昧的在他暈紅了一片的臉蛋上摩挲,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閉上眼側(cè)過頭去,臉上帶著難以言說的羞恥。
“真是可愛。”她低低笑著:“乖,把頭轉(zhuǎn)過來,睜開眼,讓我好好看看你。”
薄之舟不動彈,只蹙眉盡力平復(fù)著劇烈的呼吸
“你害羞什么,這根本不必抗拒,現(xiàn)在害羞,將來更有你受的。”梵卓女王別有一番風(fēng)流大氣,慢慢揉著他的耳朵尖,突然戲謔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味道么?”
這次薄之舟有了反應(yīng)
他慢慢睜開眼轉(zhuǎn)過來看她,他眼中是一片濕潤的水霧,但看著她的眼神異常專注和緊張
“就像加了辣椒的紅酒。”她用唇瓣摩挲著他的耳頰:“雖然剛開始嘗起來有點(diǎn)奇怪,不過習(xí)慣了竟然別有一番滋味……這是不是你們?nèi)祟惓Uf的,刺激?”
薄之舟像是想笑,但又抿唇忍住了
“別害怕,別擔(dān)心。”她低沉說:“血族從來是最忠誠的伴侶,漫長的永生帶給我們的是對心愛伴侶的極致渴求,人類可以愛很多人、可以在一個人死后愛另一個人,可是對我們來說,沉睡的心跳只能為一個人蘇醒,若是失去了,余生將只剩下一片灰暗。”
“所以,我再說一次。”殷宸深深看著他:“你對我很重要,比你想象中的更重要,永遠(yuǎn)不要讓自己處在危險中,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可以把一切處理好。”
薄之舟眼簾輕顫,像被人從地獄拉到天堂,連呼吸都是一片醉人的甜蜜
他慢慢抱住她,根本壓不住翹起的唇角,輕聲道:“好。”
……
本來殷宸還打算在莊園待兩日,但薄之舟身體出了狀況,她也安心不下,第二日就直接去禁地了。
禁地在荒野的一塊結(jié)界中,越過一重重血族守衛(wèi),穿過人類不可見的、一道透明的屏障,眼前光景大變,明媚的陽光瞬間被密不透風(fēng)的烏云籠罩,遙遙望去,天地一片昏暗、荒涼,只有烏鴉和蝙蝠盤旋在空中,發(fā)出凄厲陰郁的鳴叫
殷宸握著薄之舟的手一路往前,看見一個破敗的墓碑
“這里就是禁地。”殷宸看著那墓碑:“傳說中,人間與魔界的交叉口。”
薄之舟問:“這里面埋葬的是誰?”
“說實(shí)話,我也不知道,在我成為血族的時候,這個墓碑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不過,在我們血族的傳說中,這里是二代種愛蘭德與偷渡而來的魔界女人伊莎相愛生下的私生子伊萬,因?yàn)樗瑫r有著魔族和血族的血脈,強(qiáng)大到令神都忌憚,他們甚至無法滅殺他,只能將他封印于此,同時用他的尸骨來堵住魔界之門。”
薄之舟若有所思:“這世上,真的存在魔界么?另一個世界,與地獄近似?”
“這個問題,也許我可以為您解答。”一道低沉華麗的男聲突然從背后響起,一個一身黑色燕尾服,容貌英俊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被簇?fù)碇彶蕉鴣恚浜笏徊降囊粋€容貌絕美的女人恭敬的為他撐著黑傘,再后面是一個個面無表情但散發(fā)著強(qiáng)大威勢的血族部下。
“我的君主,無上尊貴的女王陛下,您終于從沉睡中蘇醒了,我一直深深的思念著您,能再次見到您盛美的容顏與威儀,使我深感諸神對我的厚愛。”年輕男人的眼神深邃而深情,配著他那天神般俊美的容顏?zhàn)阋宰屓魏闻诵纳駬u曳,但殷宸卻就能視若無睹,只淡淡道:“勒森魃,你也來了。”
“陛下,您還是這么無情,寧愿用那么繁瑣的氏族稱呼,卻不愿意直呼我的名字。”勒森魃黯然苦笑著,眼中卻是幽深一片,他看向薄之舟,似笑非笑:“這就是那來自東方的陛下的歌者?真是好福氣,讓陛下為他沖冠一怒。誰能想象呢,幾百年來第一次血神權(quán)杖鳴響,卻是為了一個人類?”
他戲謔的看著薄之舟,言語中挑撥離間的意味隱晦又張狂
在血族眼中,人類只是食物,不值得高傲的他們殫精竭力;但在薄之舟這樣人類中的頂級人物而言,他們也無法忍受從曾經(jīng)的高高在上變成附庸甚至是玩物和累贅。
雙方的沖突被隱藏著,也許一個火星就會點(diǎn)燃,燃起熊熊大火
但薄之舟的反應(yīng)卻令他詫異了!</br>作者有話要說: 把昨晚12點(diǎn)前的紅包都發(fā)了,有后面的小伙伴等過幾天再發(fā)一次啊~\(≧▽≦)/謝謝支持我的小可愛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