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章 哥的寶兒
兩個人的理智都給燒干了,束縛欲念的大壩徹底決堤,洪水如同咆哮的猛獸一樣怒吼著一瀉千里。
大腦只剩下了發(fā)泄,欲念,與暴虐,江桓把任川按在床上,不允許他離開半步,就連交/媾都仿佛是野獸,死死咬住他脆弱至極的脖頸,在他白皙纖長的脖頸上咬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床單被揉皺了,浸透了體液,粘膩,汗?jié)瘢未ǖ纳眢w像是開在這上面的一朵花。
卻被江桓用粗暴至極的手法采摘下來,于指尖玩弄著。
日月顛倒,不知黑白。
到底是不舍得,一切平息過后,江桓細(xì)密地親吻著任川的嘴唇,胸口,和脖頸,唇舌安撫著顫抖的軀體。
砰的一聲,窗外綻放了大朵大朵的煙花,絢麗至極,燦如花般,墜入星雨,星河一樣的光芒流入室內(nèi),映照在兩具相交的身體上。
今天是滿月,月光如水一樣流淌,一派溫柔的光,江桓愣愣地看著窗外的煙花與月光,一時之間,目眩神迷。
他將任川摟抱在壞,湊在他通紅的耳邊,如同游子歸家一樣呢喃著,“謝謝你,我看到了光。”
他流浪在宇宙最黑暗的角落里,孤寂,冰冷,沒有一絲陽光能夠照射到他。
億萬年前,爆炸的星云之中,偶然間誕生了一顆小小的星球。
他們相互吸引,相互撕扯,想要超越洛希極限,讓彼此化為碎片,融入自己的星環(huán)當(dāng)中。
億萬年過去,他們相互圍繞,相互旋轉(zhuǎn)。
他們共生,共存,共呼吸。
PLUTO只有唯一的CHARON。
而CHARON也只有唯一的PLUTO。
江桓做夢了。
這樣的噩夢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那是他揮之不去一輩子的陰影。
意識墜入黑暗,面前好像出現(xiàn)了牢籠,冰冷的鐵籠里關(guān)著一只兇猛的巨獸,磨牙吮血,粗喘著氣,連呼吸都是血腥的味道,那是真正的他,不是江桓,而是Pluto.
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小男孩,尚還無憂無慮,喜歡花,喜歡草,喜歡一切有生命的東西。
園丁養(yǎng)的狗生了小奶狗,短短的腿,擠著挨著搶奶吃。
Pluto沒忍住,將其中一只抱了回去。
一回家,他就看到了男人。
男人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就仿佛是陰云一樣濃重。
男人冷冷地看著他,“你真不像我們家的人。”
Pluto常常聽見這樣的話,他不夠完美,太優(yōu)柔寡斷,甚至不夠聰明,看不懂老師布置的作業(yè)。
男人又命令著,“掐死。”
Pluto本能地將奶狗護在了身后。
男人走上前,步步逼近,“掐死——!”
Pluto生平第一次反抗,細(xì)小的聲音尖銳起來,“我不——!”
男人鐵扇一樣的巴掌扇上來,重復(fù)著:“掐死!”
每一聲“不!”都換來一陣毒打。
奶狗從他手里摔出去,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可Pluto不知道在固執(zhí)什么,明明只要伸手就可以結(jié)束奶狗的痛苦,可他就是不肯親手結(jié)束一個生命。
Pluto骨子里帶著的固執(zhí)與不屈服,那是最令男人討厭的東西。
他讓下人們把奶狗給剝皮燉了,奶狗甚至還沒有斷氣,鮮血淋淋的一團發(fā)出尖銳的慘叫。
男人強迫著Pluto看著,不允許回避,不允許閉眼,黑洞洞的槍口就指著他的腦袋。
奶狗變成了肉湯,熱氣騰騰,噴香撲鼻。
Pluto的心臟已經(jīng)麻木了,他已經(jīng)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興起,這只小生命本不必死。
他尚還會因為生命而流淚。
這在男人眼里恰恰是他軟弱的證明。
男人冷冷命令著:“吃掉。”
Pluto掙扎著想要往后退,“不要——!”
男人根本就不廢話,他讓下人們抓住他,掰開了嘴,將滾燙滾燙的肉湯直接灌了進去。
Pluto拼命掙扎著,哭喊著,舌頭被燙掉了皮肉,劇痛傳遍全身!
男人微笑著看他,“好吃么?”
Pluto捂住自己的嘴趴在地上干嘔,掙扎著搖頭。
男人再也不看他一眼,把園丁的兒子抓來了,“什么時候少爺說好吃,再給這個孩子飯吃。”
Pluto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真的是可以被餓死的。
在園丁的兒子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哭著跪在男人面前,用傷痕累累的舌頭掙扎著說,“好……好吃……”
可是園丁的兒子已經(jīng)沒救了。
原本還鮮活的玩伴,變成了冰冷的遺體。
園丁知道了以后,怒不可遏,可是他沒辦法反抗這些人上人,他將怒氣全部發(fā)泄在了源頭——那只狗的身上。
母狗和所有的小奶狗都被掐死了。
Pluto沉默了。
只因為他一時之念,只因為他的反抗不屈服,這么多的生命都死掉了。
從此他學(xué)會了順從。
而他也永遠地失去了味覺。
男人用各種各樣的血腥方法,去助長他心中的兇獸,將自己所有叢林生存的技巧都教授給他,他不再是人,而是一頭隨時隨地都磨牙吮血,會因為殺戮而興奮的兇獸。
他的利齒,渴望著刺穿脖頸,他的爪子渴望著撕碎血肉,只要牢籠打開,就不會有生命存活下來。
但是內(nèi)心當(dāng)中,卻還有個稚嫩的聲音在哭喊著,“不要這樣——!”
“求求你——!”
“醒過來——!”
每當(dāng)深夜輾轉(zhuǎn)難眠的時候,Pluto會悄悄用座機撥打一個電話,134340.
這是冥王星的編號。
他想要找到自己的同類。
他在墮落,在腐化,同時也在掙扎,在求救。
但每一次都會有女聲溫柔地告訴他,“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直到十五歲的那一天,在他生日的時候,電話那頭忽然響起了一個少年音,“喂?”
Pluto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睜大,他握緊了電話,聲音沙啞而顫抖,“喂……”
“你好呀。”
“你的聲音好好聽啊。”
“你人也一定很好看。”
“哈哈哈哈哈你說話好有趣哦。”
“哇塞,你好棒啊。”
他們就這樣聊了一個晚上,一直到黎明破曉。
電話那邊的少年羨慕地說了一句,“我好想成為你這樣的人啊。”
Pluto的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自己這樣的……人么?
他還算是……人么?
只因為一個從未謀面的少年的話,Pluto陷入了掙扎的漩渦當(dāng)中。
他不要當(dāng)一只兇獸,他想成為……一個人。
男人想要把他磨礪成最鋒利的刀刃,而他卻把刀刃對準(zhǔn)了自己。
每當(dāng)失控的時候都會在自己的身體上刻下一刀,用疼痛來建立應(yīng)激反應(yīng),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讓自己戒斷掉血腥暴戾。
他將兇獸完完全全地束縛起來,卻也將自己撕碎開來。
當(dāng)男人把私生子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成為少年的他徹底與這個家族決裂了。
他一無所有地離開,在紐約街頭度過了相當(dāng)混亂的一段時光,酗酒,紋身,打架,同時他也看到了紐約的最底層,人們毫無道德可言,鋼筋水泥的城市里就仿佛是野獸的叢林。
他從最底層的森林廝殺出去,靠一段編程打動了劍橋的教授。
入學(xué)的那一天,教授問他的名字。
Pluto笑著說,“我叫江桓。”
桓——有頂天立地之意。
江桓在黑暗中睜開眼,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哭過了,他轉(zhuǎn)過頭,任川就躺在自己懷里,尚還在熟睡,小奶貓一樣蜷縮著。
江桓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噩夢的陰影,漸漸消退,他湊上來,吻了吻他的面頰。
任川的身上滿是昨晚殘留下來的痕跡,青青紫紫,斑斑點點,可見性/愛的殘暴程度,江桓昨晚完全失控了,將自己所有的暴戾都發(fā)泄在了他身上,一遍又一遍,幾乎將他的血肉都給撕扯開。
任川沒有說一個不字,將所有都承受下來。
江桓親吻他的嘴唇,親著親著臉上就流淌下來眼淚,他的鼻腔里發(fā)出了野獸一樣唔鳴,“任川……”
“……Charon.”
“哥的寶兒……”
“……我的命。”
任川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他睜著眼,大腦處于放空狀態(tài),腦海中間或出現(xiàn)了一下那夜瘋狂的景象,好像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江桓端著熱水走過來,“醒了?來,喝點水。”
任川湊上去瘋狂喝水,他太渴了,兩天兩夜沒有喝水進食。
足足喝了兩升,他才喘過氣來。
他有點后怕地看向江桓,試探著叫,“哥……”
江桓在床邊坐下,“嗯”了一聲。
任川小心翼翼地看他,“江桓?”
江桓又“嗯”了一聲。
“你……”任川看他的雙眼,“沒事了吧?”
“哥沒事。”江桓摸了摸他的頭。
任川想起來什么,“快!你把衣服脫了!”
江桓看著他,“你認(rèn)真的?”
"快脫!"任川催促著他,“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疤!”
在任川的催促下,江桓不緊不慢地脫掉了自己的上衣,裸露出來的上半身遍布紋身,很難看清楚傷疤在哪里。
任川趴在他的胸膛上一寸一寸地找,仔細(xì)的數(shù),沒找到一個,都用唇舌在上邊做了一個標(biāo)記。
一共三十八道。
“不疼了……”任川的眼里已經(jīng)蓄滿了眼淚,“吹吹就不疼了……”
江桓握住了他的手,緊緊攥住,“沒什么,都過去了。”
他湊近了任川耳邊,“有你在,哥就不會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