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大型連環(huán)翻車現(xiàn)場(三)
江桓盯著那盒安全套,一張臉慢慢漲紅起來,面皮滾燙滾燙,他不敢確定,又問了一遍任川,“桃子口味的確定是……沐浴露?”
浴室里的任川還奇怪呢,“對啊,不然呢?”
安全套的下面就是沐浴露,這盒安全套就仿佛是故意要擾亂人視線一樣。
江桓拿著沐浴露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敲了敲門,任川把門打開一條縫,伸出一條滑溜溜,濕漉漉的手臂,“給我吧。”
就算是只有一條縫,江桓也看到了,水汽騰騰里掩映著的那具軀體,柔韌,漂亮,具有一種雕塑的古典美,平時看著不怎么突出,但胸肌還挺大。
噌的一下,熱血上頭,江桓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倒退了兩步,咣當(dāng)一聲撞在了桌角。
任川聽見了動靜,喊了一嗓子,"哥,你怎么了?"
"沒事兒!"江桓倉促地回答,“東……東西掉了!我收拾一下……”
“哦。”任川應(yīng)了一聲,“那你小心點(diǎn)。”
江桓深呼吸幾下,平復(fù)掉自己的躁動,經(jīng)過任川的床邊,看見背包里的安全套,那股子勁兒又一下子上來了。
操!
任川為什么會拿上一盒安全套!
江桓自作多情地猜測起來,他該不會是想和自己發(fā)生點(diǎn)什么吧?
他又聯(lián)想到網(wǎng)上關(guān)于西藏的傳聞,該不會他想和別人發(fā)生點(diǎn)什么吧!
那還不如和自己發(fā)生點(diǎn)什么!
江桓受不了了,他做賊似的,偷偷拿起那盒桃子味的安全套,塞進(jìn)了自己的背包最底層,和他包里的那盒安全套作伴。
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任川光著膀子,下半身圍著浴巾,邊擦頭發(fā)邊走出來,第一聲就是喊,“哥——”
做賊的江桓心頭猛地一跳,立刻背過身,心虛地看著任川,“干……干什么?”
"我洗完了。"任川開始給自己涂身體乳,一股子甜香桃子味,他動作大咧咧的一點(diǎn)都不避諱江桓,敞著一條長腿,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走光了,“你去洗吧。”
江桓的目光全被那條白溜溜的腿給吸引走了,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我……”
“嗯?”任川看向他,“洗澡可舒服了。”
“啊……好……”江桓這才回過神來,拿起自己的毛巾,“我去洗澡。”
“洗發(fā)露,沐浴露都放在里面。”任川告訴他,“你用我的就行。”
“嗯。”江桓的耳朵覆蓋上一層淡淡的紅,粗聲粗氣地應(yīng)了一聲,用了任川的東西,四舍五入,這不就等于任川是他的人?
衛(wèi)生間里空氣潮濕,江桓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放在了置物架上,一扭頭冷不丁地看見了墻上掛著一條黑色三角內(nèi)褲,濕噠噠的滴水。
剛剛經(jīng)歷過安全套的沖擊,現(xiàn)在看什么都會往那方面聯(lián)想,江桓臉皮一下子就紅透了,扯著嗓子喊任川,“你怎么把內(nèi)褲晾在衛(wèi)生間里!”
“不然呢?”任川還奇怪,“那我晾在哪兒?”
其實(shí)是江桓自己腦補(bǔ)多了,他紅著一張臉,粗喘著氣,站在熱水下面壁思過,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空氣中充滿了桃子的甜香味,那是江桓多次從任川頸窩里嗅聞到的味道,仔細(xì)聞聞,還會聞到一股乳香。
江桓伸手拿起了沐浴露,沒什么出奇,上次他們?nèi)デ际希偷馁浧贰?br/>
他在掌心里擠了一點(diǎn),湊近了聞聞,又感覺和任川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香得不夠動人,也沒有溫度。
江桓洗完澡走出來,任川已經(jīng)鉆進(jìn)被窩了,正在玩兒IPAD,切水果切地挺溜,刷刷刷刷。
江桓皺皺眉毛,“你怎么又上我的床?”
“一起睡啊。”任川臉上是坦坦蕩蕩,他都習(xí)慣和江桓擠一張了,“這床挺大的。”
江桓沒說話,再看另一張床,已經(jīng)擠滿了雜物和兩個大背包。
一起睡就一起睡,江桓的坦蕩都是裝出來的,好似無意扯開了圍在下半身的浴巾,就穿一條內(nèi)褲,鉆入了被窩。
“呀!”任川突然叫了一嗓子,“你怎么不換內(nèi)褲!”
江桓沒說話,理由有點(diǎn)難以啟齒,他要是把內(nèi)褲洗了,就只能晾在任川內(nèi)褲的旁邊,兩條內(nèi)褲緊挨著,光是想一想就叫人受不了。
太親密了,像是小情侶才會做的事兒。
江桓慌忙找著借口,“我……我這條還沒臟呢。”
“啊?”任川臉上出現(xiàn)了嫌棄,“你都是臟了才換啊。”
“嗯……嗯!”江桓迫不得已點(diǎn)頭,都找不到自己舌頭了,“換得太勤……廢水……”
任川哦了一聲,“那你洗澡不廢水?”
“所以我……”江桓真真是騎虎難下,“一個月洗一次……”
任川:“……”
他不和江桓一起睡了,抱著被子要走,“天啊,你竟然這么臟!”
江桓拉住他,將他推倒在床榻上,“嗯?嫌棄我?有嫌棄哥哥的么?”
他刻意伸出胳膊讓任川去聞,“你仔細(xì)聞聞,看看我臟不臟!”
任川捂住鼻子就是不聞,江桓伸手摸上了他的腰,在兩側(cè)抓他癢癢,“還敢不敢嫌棄哥了?嗯?哥是不是治不了你了?”
任川沒別的怕的,就是怕被撓癢癢,在床上滾在滾去,可怎么也逃脫不了江桓的魔爪,“啊——!你欺人太甚!你流氓!壞蛋!”
他都笑出眼淚來了,眼眶里揉了一圈胭脂似的紅,水汪汪地將江桓看著,“你別欺負(fù)我了……”
江桓的心臟猛地停滯一下。
“我……”任川笑到肚皮疼,低頭摸了摸,“疼死我了……”
“給你揉揉。”江桓的大手覆蓋上來,溫溫?zé)釤岬模敖o寶兒好好揉揉。”
他們之間的距離被拉近了,瞳孔中倒映著彼此的身影,任川又感覺到江桓身上的那種壓迫感,極具侵略性,好像自己成了被他圈定的獵物一樣。
他目光躲閃著,“我……”屁股一扭,翻身躺下,“我困了……”
江桓把燈關(guān)掉,貼著任川躺下來,摟住了他的腰,“睡吧。”
任川不自在地動了動,把江桓的胳膊推下去,沒一會兒又搭上來了,再推下去,再搭上來,沒完沒了。
“哎呀!”任川火了,“你摟著我的腰干什么!”
“伸不開胳膊腿。”江桓的理由還挺充分,“搭一下怎么了?要錢啊?”
這一句“要錢”就讓任川紅透了面皮,這人把他當(dāng)成什么了?
“睡覺。”江桓正人君子似的,“你剛剛不說困了么?”
得,任總吃了個啞巴虧。
從北京到拉薩,四十個小時,要在火車上待足足兩天的時間,睡一覺的功夫,才不過十個小時。
江桓睜開眼,卻見自己的懷里空了,任川不見了。
他坐起身,看見任川坐在窗邊,臉都要貼在火車窗戶上了。
“看什么呢?”江桓走過去,想看看有什么西洋景。
“咱們這就到……”窗外是千溝萬壑的高原,天高氣爽,放眼望去一片金色麥浪,任川被震撼到了,“黃土高原了?”
江桓覺得好笑,就這?
他問:“你不是說自己去過黃土高原么?”
任川去的是西安,四舍五入,也就算去過黃土高原了。
“我……”任川逞能,“我怎么沒去過?我家就是黃土高原的。”他牛逼哄哄的,“住窯洞呢!”
“哦?”江桓好奇了,“那你說說,住窯洞是種什么體驗(yàn)。”
“就……冬暖夏涼……”任川哪知道住窯洞是什么體驗(yàn),信口胡說,“每天桌子上都是一層土,地面上也都是一層土,踩一踩,夯實(shí)了,地面就抬高了一點(diǎn),攢幾年,能比鄰居家高出好幾米呢!”
“哦。”江桓裝模作樣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們爬上爬下挺辛苦的吧?”
“對啊。”任川煞有介事的模樣,“不過我們家修了滑梯,下樓就是一眨眼的事兒,上樓費(fèi)點(diǎn)勁,爭取今年回家裝個電梯。”
江桓就是傻子也知道窯洞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差點(diǎn)沒忍住笑,撲哧一聲樂了。
任川感覺受到了委屈,“你不信?”
“信。”江桓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不過小心點(diǎn),地基不能太高,高層安全系數(shù)不高,小心樓倒了。”
“啊?窯洞還能倒?”任川愣了一下,“高一點(diǎn)不就離地面更近了么?”
江桓:“……”
感情他這個窯洞是豎著挖的。
任川光是看江桓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露餡了,但他端著,不說破就等于不丟臉,就跟大少爺一樣指使著江桓,“咳咳……我想吃水果。”
“吃什么?”江桓翻找背包,拿出蘋果和梨,“我去給你洗洗。”
他走進(jìn)衛(wèi)生間里,嘩啦啦地洗水果,推門出來的時候看見任川正在翻找著自己的背包。
他心里不輕不重地咯噔了一聲,有點(diǎn)心虛,“你找什么呢?”
任川臉上表情很急,像是丟了什么要緊的東西,他抓住江桓問:“哥,你是不是動我背包了?少了東西!”
“啊?”江桓更慌了,“少……少了什么?”
任川急地說不出來話,只能拿手比劃,四四方方還小小的一個。
江桓腦袋里瞬間出現(xiàn)了那盒安全套。
壞了,被發(fā)現(xiàn)了!